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羊倌-第5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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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低头看着一直在掌心的钱包,武鹏笑了一下,重新塞回兜里,这里,很好很好。
  送走武鹏,拉着张百利、赵国军、乔刚、张百顺四人走进粮仓,坐在地上的麻袋上,从耿顺手中接过钱兜子,拿出两捆没有打封的大钞,抽出六百,塞给赵国军。
  赵国军楞了一下,“天儿?”
  沉甸甸两捆钱压的赵国军手心一沉,紧锁眉心的乔刚脸上有着疑惑也有着不解,笑了一下的耿天看了看赵国军手中的钱,“国军哥,按照合同,你跟乔哥每人抽走15%,可俺没想到,不上机器不上化肥,咱粮食种的这么辛苦,这一年来,你跟乔哥俩黑天白天的泡在地里,俺看到了,乔哥脚丫子都烂了,咱不说虚的,合同少了。以后你们俩家抽走四成,剩下的是俺的。”
  停顿了一下的耿天看向张百利张百顺哥俩,“百利哥,你们的也是,跟乔哥他们一样,抽走四成。”
  说完同样拿出两捆钱,这一次,抽出三十张的耿天把剩下的交给了张百利。脸色一沉的张百利呼的一下起身,用力的把耿天塞到手里的钱重新放在耿天手里,“天娃,你啥意思啊?可怜哥还是瞧不起老哥?哥日子是不好,可哥不能占你这便宜,你租地花那老些钱,摊子也铺的这么大,别以为俺们不知道,你还借了外债,租地的钱俺们一份没掏,咋有那么大的脸占这便宜,咱按合同走,该多少就是多少。”
  硬邦邦的话让耿天脸色涨红,梗着脖子蹭的一下站起身,“百利哥,你说啥哪,啥叫可怜,俺那些年没在家,要不是你们几个,俺家三老头还不定咋样哪,俺家那几亩地,那年不是你和顺子哥、乔哥帮着抢收,咱屯子,每年第一个收拾完地的不是俺家?俺是可怜吗?那些地,俺一手都没伸,小东胳膊咋折的?不就是抢收的时候摔的吗?你以为你不说俺就不知道了……”
  有些哽咽的耿天红着眼没等张百利说话,一个大步窜到乔刚身边,按住乔刚的腿两下就把乔刚脚上的棉鞋拽了下来,烂的已经露出红肉的右脚上涂满了紫药水,巴干后的血肉刺眼的出现在众人面前,“这是啥?这是啥啊,乔哥脚丫子到现在都不好,当俺不知道哪。”
  说心里话,这事在耿天心里装的不是一天两天了,这些老哥哥那个身上没伤?因为地都在山里,也因为多卖点钱,耿天屏蔽了一切能够伤害到农作物的化肥农药,为此,双鸭屯的老少爷们在耿天看不到的地方付出了很多辛苦,农家肥咋运到山上的?果树苗在抬到山里的?是。论坛里的兄弟姐妹没少帮忙,可耿天知道,真正出大头的是这些狠下心的老哥哥老嫂子们。
  从知道因为秋收,整天整宿泡在地里的乔刚脚丫子烂了,张晓东胳膊折了,百顺嫂子赵梅躺炕了,耿天这心里就跟着了火似的难受,百分之十五多吗?耿天可以毫不犹豫的说,不多,耿天清楚因为当初的坚持,这一年来,所有从耿天手中接过土地的老少爷们付出了无数的汗水,难道他们不知道上了化肥农药收成会高?难道这些土里生土里长的汉子不懂上了机器能减少无数的辛苦?可时至今日没有一个人,没有一个在耿天或是耿家人面前说出一个不字。
  扭着头,红着眼眶的耿天心里是真难受,这些话,压在耿天心里好久了,可一直没找到机会说,要不是这一次,耿天还不会说,一直以来,耿天都明白,说的再多不如做得到,而这个决定也不是耿天自己做出的,而是耿朝福和耿二生、耿大生一致同意的。
  
  ☆、 第84章
  
  死寂一般的空间内,红着眼角喘着粗气的耿天让乔刚无奈的笑了一下,套上棉布袜子又穿上棉鞋,起身拉住梗着脖子的耿天,“天娃,哥不跟你客气,钱,哥收着,你这份心意哥也记得,有啥事,吱个声。”
  说完,从赵国军手中拿过一沓钱的乔刚离开了粮仓,从昏暗的粮仓内走出,冬日的暖阳照射在洁白的积雪上,晃眼的白让乔刚眼角一热,用力眨了眨眼,硬生生的咽回了喉间的堵塞。
  疾步走向距离村委会并不远的自家大院,短短几分钟,看到虚掩着院门的大院,推开院门,乔刚没有回到小两口的房间,而是脚步一错绕到了旁边的西屋,打开房门,掀开棉布帘子,低头走进,穿过走廊,走进右侧的房间。
  略显昏暗的房间内,一个满头灰白色头发的男人坐在炕上,旁边还躺着一个大约四五岁的小男孩,让人意外的是,男孩并不是平躺在炕上,身下垫的高高的枕头使得男孩的身体半仰着,呼啦呼啦的粗重呼吸从小小的胸脯内响起。
  看到男孩的刹那,乔刚紧绷的五官松缓下来。轻手轻脚的走到炕边,用力搓了搓手,把掌心搓热放在男孩的额头,“爹,睡多久了?”
  乔福利微微摇摇头,“一直没醒。”
  轻抚孩子头顶的手微微一顿,“爹,俺们今天分钱了,等两天,等两天咱带六一去省里做手术。”
  乔刚的话让守着孩子的乔福利呼的一下抬起头,“刚啊,你没说吧?没说咱六一得病的事吧?”
  脸上露出一丝苦笑的乔刚摇摇头,“爹,俺没说,俺哪能说啊,天儿……”
  停顿了一下的乔刚深吸一口气,“天儿不容易。俺知足,今个分了小一万,爹,够是肯定不够了,俺想把咱家房子压出去。”
  沙哑的话语有着外人无法窥测的沉重和压抑,呼吸一滞,乔福利闭了闭眼,恩了一声,“中,只要能留住俺孙子的命,别说压房子,就是要俺这条老命也中,不过,刚啊。”
  拉住乔刚不知道什么时候放在炕上的大手,目光烁烁的乔福利脸上有着难得一见的认真,“刚,咱可不能麻烦村里人,也不能麻烦天娃,都不易,天娃还一屁股外债哪。”
  胸口涨疼的乔刚恩了一声,“俺不说。”
  长叹一口气的乔福利安慰的拍了拍乔刚的手,“那就好,刚啊,要去赶紧去,你去看看,要是行,哪怕少点也中,咱娃得赶紧去省里啊。”
  深吸一口气的乔刚点点头,勉强打起精神站直身体,换了一件干净的外套,踹着家里的房本离开了家门。
  而就在乔刚拿着钱离开粮仓时,红了眼角的耿天微微松口气,挤出笑容把手里的钱塞到张百顺身上,“百利哥,赶紧收着吧。”
  说完不等张百利反应过来,耿天抱着钱袋子跑了,再次恢复寂静的粮仓内,用力抹了把脸的张百利看着放在百顺身上的两捆钱,“这叫啥事。”
  迟疑的看着怀里红艳艳的百元大钞,张百顺咽了口吐沫,看向张百利,“哥,咋整?”
  没好气的白了一眼张百顺,“咋整,能咋整收着呗,真等三爷爷出来?”说完带着对乔刚的不悦和对耿天无法出口的感激,张百利也离开了。
  随着张百利的离去,打声招呼的张百顺把钱踹好也离开了粮仓,剩下的赵国军、耿顺面面相觑半响说不出话。
  不知道过了多久,率先打破寂静的赵国军拍了下手中剩下的一沓钱,“这钱还咬手了。”
  自嘲的话语让沉默了半天的耿顺皱了皱眉头,“国军,你跟刚子关系最好,刚子……是不是有事?”
  迟疑的询问,赵国军脸上的自嘲缓缓褪去,沉吟了半响,“不能吧,刚子没说啊,而且这段时间也没看出刚子有啥不一样,你看他两口子每天都忙忙活活的。”
  想到留在前院干活的乔刚媳妇和乔刚,挠了挠头的耿顺按下心底的疑惑站起身,“行了,回吧,都没人了,咱哥俩也别再这憋着,回去把钱给你媳妇,国军,家里饥荒不差多少了吧。”
  看到耿顺起身,同样站起的赵国军咧嘴笑了,拍了下放在兜里的钱,“基本上差不多了,今年可算不在拉饥荒过年了。”
  只要想到这,赵国军就止不住的想笑。相携离开粮仓,在路口分开的赵国军边走边摸放在内衣口袋的一沓大钞,一股股的喜悦不断从心底涌出,一路小跑的回到家,推开远门,看到蹲在院子里的大儿子,满心喜悦的赵国军两个大步上前,一把从后面抱住孩子。
  啊的叫了一声的胜子回头看到赵国军黑红的脸颊,咧着嘴,露出满嘴的小豁牙,“爹。”
  哎的一声,把笑的憨憨的傻儿子放在脖颈上,“儿子,走嘞,爹带你去买肉。”
  眼睛刷的一下锃亮锃亮的胜子抱住赵国军的脑袋,小屁股一个劲的颠,“爹,要五花肉,多买点,咱叫俺爷他们一起吃。”
  脆愣楞的小声音有着属于孩童特有的天真稚嫩,憋不住的笑从赵国军口中吐出,哈哈哈的大笑声中,扛着儿子进屋,在胜子的惊叹中把钱塞到柜子里,又从炕柜下的抽屉拿出一张一百元的赵国军驮着儿子离开了家门。
  原本还有些担心一顿吃不够的胜子这下子没有了最初的担心,别的不知道,但胜子知道,自家有钱了,是真有钱了,抱着赵国军脑袋的小手臂紧紧的抱住赵国军,“爹,俺以后能经常吃肉吗?”
  胜子带着期盼的询问让赵国军脚下的步伐一顿,随即抬起手把儿子抱下,裹在怀里,“儿子,爹以后一定让你顿顿吃肉,爹还要供你上大校(学),只要你好好念书,爹砸锅卖铁也供,老儿子,中不?”
  双眼闪闪发光的胜子满是童真的双眼内好像瞬间点燃的火种,“中,爹,不用顿顿吃,一个星期能吃一顿就成,就是没有俺也能考上大学。”
  高亢的小声音把赵国军喜的找不到北,吧嗒一口,满是胡茬子的大嘴亲在了胜子胖乎乎的脸蛋上。
  哈哈哈的大笑声中,把胜子绑在后背,裹上厚厚的军大衣,推着家里的电驴子,美滋滋的赵国军带着胜子直奔县里。
  要说双鸭屯这地方有点四不靠,离县里离镇里都是说远不远说近不近的,卡在中间的双鸭屯其实要是纯算路程还是里镇里近,可问题是去镇里要绕路,去县里只要一条路跑到底就行,长久的习惯,真是缺啥少啥,双鸭屯人还是乐意去县里。
  小电驴一路晃晃悠悠到县里才十点多,带着胜子直奔大菜场的赵国军找到在县里摆摊的张大虎,看到赵国军和胜子,垮着腰包的李美丽眼睛一亮,一把拽过胜子,“胜子,跟你爹上县里溜达?咋不去大姨家?”
  挺着小胸脯的胜子大大的眼睛满是骄傲,“大姨,俺们来买肉,俺爹说了,今个管够。”
  得意的小模样把个李美丽稀罕的够呛,交代大虎多给割点后抱着胜子跑到市场的前头买了二斤新出的蛋糕。
  跟李美丽有点拐弯子亲戚的赵国军失笑的看着李美丽一溜小跑的背影,“大虎,咋美丽还这么欢实。”
  打趣的笑声惹的张大虎哈哈哈一阵大笑,抬头看了眼李美丽消失的背影,“俺就稀罕这样的,你家大荔不是也这样。”
  俩兄弟互相的打趣后哈哈哈一阵大笑,挑了半个肘子,又给老头子要了点脊骨给大荔要了点排,剩下的全部要了五花肉的赵国军难得的大手笔让张大虎心底一动。
  抬起眼帘看了一眼赵国军,吧嗒两下嘴,咧着大嘴无声的笑了一下。
  别人不知道双鸭屯发展成啥样,可岳家就在双鸭屯的张大虎可是一清二楚,把赵国军定好的全部切割好又装好袋的张大虎又多给了两个猪蹄子,没等赵国军反对,张大虎抬头瞪了下眼睛,“这是给俺侄子的。”
  到了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的赵国军无奈的笑了笑,去头抹零,给了九十的赵国军把袋子放在地上,靠着摊位跟张大虎扯着。
  说着说着,不知道怎么拐到乔刚身上的张大虎拍了下额头,“对了,国军,我刚才看到刚子了。”
  张大虎无意中的一嘴让赵国军脸上的笑意一顿,看向张大虎,“在哪看到的?”
  蹭了下脑门子的张大虎不解的看着脸上笑意淡下去的赵国军,“在医院。”
  张大虎的话让赵国军心底沉了一下,医院?想到乔刚让人意外的举动,心底觉得有点不安的赵国军皱起了眉头,“大虎,你看到国军去医院干啥了吗?”
  仔细回想了一下,张大虎摇摇头,“我是去人家食堂送肉,在楼梯口看到刚子的背影,开始俺还以为认错人了,可刚子拐弯的时候露了半张脸,没等俺招呼,人就没了。”
  “看到去几楼了吗?”
  很清楚县医院食堂位置的赵国军眼底有着不自知的焦急和不安,这让外憨内奸的张大虎也有点打突突,仔细回想一下,县医院一共四层楼,食堂在二楼,可乔刚具体上了几楼张大虎还真不清楚。
  拿过摊子上的抹布擦了擦手,摘下围裙放在身后的凳子上,“咱去问问就知道了。”
  说完,绕过摊子的张大虎站在了赵国军身边,等了一会,看到抱着胜子的李美丽,喊了一嗓子的张大虎带着赵国军离开了大菜场。
  带着赵国军找到相熟的护士,本以为要打听半天,没想到只是一形容,对方就好像倒豆子似的突突突的一顿说,按照护士的说法是之所以记的如此清楚,是病人是个五岁的男孩患有先天性心脏病。
  小嘴巴巴一顿说的小护士让赵国军脑瓜子嗡的一下,就连没太当回事的张大虎都有些懵了,勉强稳住有些慌乱的神情,托护士找到了孩子的主治医师。
  恍恍惚惚的上了四楼,直到坐在医生的对面才缓过神的赵国军脸上有着不敢置信的怀疑,“医生,不对啊,那孩子老欢实了,也没看出有那毛病啊。”
  这个答案不单单赵国军不相信,就是当初的乔刚也不敢相信,十一月底的时候,小六一有点感冒,可那时候整个双鸭屯都在忙,乔刚两口子也没当回事,农村孩子嘛,感冒发烧都不是啥大事,吃点感冒药也就过去了,可谁也没想到小六一这一病就是半拉月,等乔刚两口子忙活完,孩子还赖赖歪歪的,琢磨着老这样也不行,两口子带孩子去了县里,挂号看病,这一检查,两口子懵了。
  先天性心脏病,什么室间隔缺损,缺损的还挺大,需要做手术,看着怀里蔫搭搭的六一,慌手慌脚的两口子当天就带着孩子去了市里,同样的答案,甚至比县里给出的答案还要严重,最晚半年内必须做手术。
  仔细一问,除了首都就是省城,当然最好的还是去首都,可手术费用全下来十好几万,乔刚当时就懵了,十好几万,别说卖房子卖地,就是卖骨头渣子家里也拿不出啊。
  勉强求了医生先开了点药的乔刚带着双眼红肿的老婆孩子回到家,本想找谁借点,可巴拉来巴拉去,乔刚无奈的发现,家家户户都拿不出,而且,因为前几年娶媳妇的娶媳妇,送老人的送老人,基本上家家户户都有饥荒,原本,刘大梅手里是有点,可十月份的时候,刘大梅才花钱给老娘做了眼睛的手术,当时乔刚还跟着村里随了一百块钱。
  只能暂时拿药顶着的乔刚本想等耿天回来找耿天抬点钱,可还没等乔刚张嘴,耿天又去了内蒙。
  知道的那一刻,乔刚的心都凉了,乔刚是知道耿天去内蒙干什么,随着时间的推移,小六一已经出现在当初医生预计的情况,无奈下,人托人的乔刚前天从外村以三分利的利息抬了五万块钱,加上新到手的小一万,乔刚算计着再把房子压出去,先把手术做了。
  恍恍惚惚离开医院的赵国军站在医院大门口半响喘不过气来,缓过劲的赵国军顿时红了眼,赵国军气啊,是真生气,是屯子里这两年日子才好点,是,家家户户都有饥荒,可再有饥荒,那孩子是大事啊。
  气的手都有点哆嗦的赵国军沉着脸跟张大虎打声招呼,咚咚咚的跑回大菜场抱着孩子骑着小电驴就走了,黑漆漆的脸庞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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