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殷门门规作者:三不足(完结)-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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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岚云本能的回头去看,只见远远的一个高大的身影,步步靠近。所过之处,尘土飞扬。

  透过尘埃,岚云渐渐看清来者的面孔,惊出了一身冷汗。

  霍天韦?他不是死了么?

  霍天莱?他不是死了么?

  二人心中同时浮出这么一句疑问。

  李云藩尚未移开脚,就轰然向那人击出双掌,掌风撩的岚云的脸似乎被刀刮了一般,疼得厉害。

  却见那人双手一挡,掌气一偏,轰然左转,击倒了左边一大片粗壮的参天古树!

  “李云藩!你真的以为我死了么!”震耳欲聋的声音刺得岚云鼓膜似要破碎一般。

  “霍,霍,霍天莱?你还活着?”李云藩声音颤抖着问。

  “果真那个女人说什么你就信什么!我霍天莱是那么容易就死的人么?”

  “不——不对,我调查了,你是死了的,你要是不死,我怎么会来,我怎么会来送死!”

  岚云感到李云藩的脚开始抖,心里骂了一句:胆小鼠辈!

  “是我让她对你说的,要不使个诈,你会来么?你会舍得南国的荣华富贵么?”

  “你,你别过来,你哥不是我杀的!”

  “哥?从我离开霍家那天,就没那个哥哥了,他死了?哈哈,死得好!”

  霍天莱似乎有魔力一般,每靠近一步,岚云都觉得自己的真气流失一分。

  “我,我没动过你的女人!是她自己背叛你的!我没碰她!没碰!”

  “孬种!她居然看上你这么个敢做不敢当的孬种,不过你就快下黄泉去陪她了!见了面,二人再续旧情吧!”

  “不,不是你想的那样子!她还是你的人,你别过来!”

  “哈哈!我一直都是纯阳之体,早就不碰女人了!那些不贞的女子,我只是骗过来玩玩,你以为我会碰她们?!我可是非常痛恨不忠贞的女子啊!”

  岚云只闻到一阵随风而起的血气,同时感到华服拂面的轻痒。

  只见霍天莱一只手贯穿了李云藩的胸膛!

  未等岚云回过神来,霍天莱就抓着李云藩的尸体,踏风而去。

  一切像一场梦一样,风停下时,李云藩的手下逃的逃,死的死。

  一切重归平静。

  岚云挣扎着站起身,胡子此刻赶了过来。

  看见岚云暂无性命之碍,胡子松了口气。

  岚云匆忙捡起李云藩扔下的木匣,刚要打开,就停了手。

  “看见子夜了么?”

  “没有!”

  岚云犹豫了一下,轻轻打开了木匣。

  看见匣子里的东西时,胡子只觉一阵反胃,岚云眼前一黑,扶着树才站稳。

  匣子里,赫然放了两根断指,一个耳朵,还有一团黏糊糊的东西,是——一个眼球?!还有二十个片状物——手脚的指甲?!

  岚云猝然合上匣子!

  “啊——!”撕心裂肺的大喊,惊起林中飞鸟无数!

  马不停蹄的往回赶,数日后,令岚云更加心痛震惊的是,子夜并没有回去南城。

  派人一路寻找,也没有任何子夜的消息,人凭空消失了一般!

  作者有话要说:再次感叹:悲催的小夜啊~~~

  咳咳。。。对于小夜,在这留了个悬念。。。

  还是回来改错字了。。。有一处两个字颠倒了!

  ………………

  


                  第二十四章 重返南城



  将近一个月的疯狂找寻,仍是没有子夜的丝毫音信。

  知道子夜根本不在南城,岚云也一直没有回殷门,之前被李云藩打伤尚未调治,加上找不到子夜,岚云伤情一下子便恶化了,于是被人送到自家师父那里去医治。

  李云藩一死,朝廷才算彻底肃清。大将军领兵有方、浴血奋勇,压境的大军也因此被击退。南国这才真正平静了下来,一时又是清河海晏,世事安好。

  这天,南城街道异常热闹,百姓围在道路两边,都为了一睹丞相大人尊容。

  不刻,远远的就传来鸣锣十一响,越传越近,百姓拥挤的围在路边,倒是自觉让出大路以便丞相人马通行。

  枣红色的华丽高轿被四个身形壮猛的轿夫稳稳抬着,银顶皂帏,气派非凡。

  “喂,这位老哥!坐在那台高轿里的是什么人啊?”说话的是一个穿着绿衣的少年,约莫十六七的年纪。

  “一看你就是外乡人吧!这是谁都不知道,现在咱们南城身份显赫的除了皇室,就要数他丞相府了!”短衫男子回答道。

  “不对!还有殷门!”还未等那男子说完,男子身边一并站着的另一名男子就插嘴道。

  “咦!殷门?不对不对!你不知道吧,据说那殷门门主前不久精神失常了!”

  “放屁!精神失常?精神失常丞相大人能带人亲自去府上请那个姓殷的出来做官?”

  “谁说丞相大人此次去殷门是为了请他做官?分明是带着医者为那个殷门主治病!”

  “我兄弟在相府当侍卫,是他说的,这能有假?再说,前一阵他殷门还风风火火四下举着画像寻人呢!要是他们门主有病,还有那闲情逸致折腾?就那几天整个南城都要被他们翻个底朝天了!”

  “这你就不知道了,半个月前,据说那个殷门主亲自到街上找人,从白天到深夜一刻不停,据说后来晕倒在北街,被王大婶好心抬进家里。听王大婶说那殷门主脸色不是一般的吓人,死人脸就是他那样子的,当时给王大婶吓得啊,都不知道该怎么办,后来殷门主在她家醒过来后,嘴里一直念念叨叨的,然后就开始吐血,那一滩滩的,看的王大婶脸都白了。不过后来,殷门手下接走殷门主时送了王大婶好多的银子!我说,我怎么就没赶上那好事呢!”

  “诶,他殷门有钱,你看着南城这几处肥的流油的生意不都是他殷门把持着么,又有丞相撑腰,谁敢动他们!”

  “有钱有毛用啊!我看那殷门主活不长了!钱留着给谁啊?也没听说他殷门主有什么儿女!”

  “行了行了!管他是请他做官还是给他看病呢!关咱们小老百姓什么事!霍府李府还有他殷门,都和咱有毛关系啊!走了走了,这丞相队伍都走远了,人坐在轿子里也看不见,白搭我一上午时间了!散了吧啊!”

  “散了散了!我回去看摊子了!”

  说罢,两个男子摆了摆手,一起走了。

  此刻街道又恢复了往常的景象。

  绿衣少年听得一头雾水!

  “明明是我问,这两个人怎么自己说起来了!真没礼貌!这皇城里的人都这么不懂礼数啊!喂,那谁,你知道他们口中说的殷门是什么么?什么殷门主,怎么回事啊?”绿衣少年一脸迷惑,望向自己身后一直站着的另一名带着斗笠的少年。

  斗笠少年身子似乎是僵住了,一动不动。

  绿衣少年嘟囔了一句,“说话啊!”说着就去拽斗笠少年的胳膊。

  “喂!你没事吧?怎么抖成这个样子!”绿衣少年拉着斗笠少年的胳膊,惊恐的说道,“师父让我陪你回来,你要是在这出事了,师父回去会责备我的!不舒服么?哪里不舒服?走走,咱们回客栈!”绿衣少年说完,就扶着一言不发的斗笠少年往回走。

  “你说,那日师父救了你,费尽千辛万苦才让你缓了过来,你也不肯告诉我们你姓什么叫什么,家在哪里,醒了之后,你也不说话,最后好不容易说话了,就是要回南城!还害得我得陪你回来!本来我还担心你是个哑巴呢!原来不是!”看斗笠少年修长的手指苍白苍白的,绿衣少年笑着小声问道:“喂,我说,你是不是从小和你爹很亲啊?”

  斗笠少年闻声,脚步登时停住,身子绷得很是僵硬。

  “怎么了?不说话啊?!你不说话我说!你说你都多大了,怎么昏迷的时候,嘴里还一直喊着爹呢!。。。。。。。。唉,那日师父带你回来时,给我们都吓到了,就看你浑身是血!师父都不让我们看你到底伤了哪,直接把你带了进去!半个多月后才让我们进去看你。。。。。。你是不是从家里跑出来和别人打架打的啊?唉,你说你爹娘要是看见你那样子,得多心疼啊!告诉我你家在哪,我送你回去,你要是怕你爹娘因为你打架的事情责备你,我和他们说,保证你没事!。。。。看你一个男孩子长得这么眉清目秀的,应该不是寻常人家的孩子,你说。。。”

  “我没家!”嘶哑低沉的声音令绿衣男子心头一凉。

  长得那么好看的男孩子,怎么声音这么吓人呢!

  绿衣男子想着,不再多说,扶着身子抖得不行的斗笠男子回到了客栈。

  此时,已入早秋,傍晚十分的天空被火烧过一般红透。

  斗笠少年摘了斗笠,兀自坐在窗前,望着天空出神。天空有如火焰的色彩,似乎勾起少年什么心事,少年用手轻轻抚着手臂,好似那条完美的手臂曾经被火烧过一般。

  “喂,我进来了?”

  绿衣少年大大咧咧的声音透过房门传了进来。

  没等斗笠少年站起身,门就被推开。

  “吃饭了!”绿衣少年将饭碟放在桌子上,毫无顾忌的坐了下来。抬头看了一眼立在窗边的少年,情不自禁的用手搓了搓鼻梁,道:“我说你以后就别带着那个破斗笠了,也不怕那斗笠遮住你绝世姿容。。。。过来吃饭!”

  斗笠少年坐了下了,举起筷子,心不在焉的夹起一口菜,还没放进嘴里,就掉在了桌子上。

  “浪费!”绿衣少年抱怨了一句,夹了一筷子菜放到斗笠少年碗里,“你怎么的了?从上午时就看你不对劲!回来后啊,我躺在床上想了半天。。。”绿衣少年喝了口汤,继续道:“你说,你是不是和那个殷门主有什么渊源啊?”

  斗笠少年咀嚼着食物的嘴突然停住。

  绿衣少年没有注意到斗笠少年的表情,自顾自的往下说:“上午听那两个老哥说了那番话,你的身子就像是被雷劈到了一样,抖成那个样子,后来回来了,再看你的脸,比墙还白!你说你要回南城来看个人,别再是他吧?!”

  斗笠少年把筷子放在桌子上,起身拿起了斗笠道:“我出去一下,一会儿回来!”声音沙哑干涩。

  “喂,你想去哪?”绿衣男子弹起身子挡住斗笠少年,调皮道:“你不说那个殷门主是谁,我就不让你走!”

  斗笠少年也不动,不急不缓的看着绿衣。分明是年纪相仿的二人,绿衣少年却感到一股难以形容的气场在压抑着他,不禁挪了挪脚步,刚要挪开,突然一回神笑着说道:“别这么看我,你告诉我,我就让你走,总不能让我陪你跑一趟最后什么都蒙在鼓里吧!”

  明明是活泼调皮的年纪,怎么人像个冰坨一样冷呢!

  绿衣费解的想着,也不让步,嘴里的米饭还没咽下去。

  “他是,我的恩人。。。。是——我爱的人!”喑哑的声音似乎被露水沾染,带着一丝水汽。

  “噗。。。”一口米饭从绿衣口中喷出,喷满了斗笠少年一张清秀漂亮的脸。

  斗笠少年似乎也不在意,随意的用衣袖拭去,推开绿衣,阔步出了房门。

  绿衣少年愣了半天,“爱的人?”说完,抬手抹了抹自己的嘴巴,“难道那个殷门主是个女人?——不对啊!”

  殷门内,每个人脸上都罩着一副愁容。

  “儿子!药好了么?”柴五书一脸疲惫,迈进膳房看着包子忙碌的身影,匆匆问道。

  “爹,你别催!这就好了!”包子将药碗放到托盘上,抹了抹额头的汗,向外走来,递给柴五书后,问了一句:“爹,阿夜还没消息么?”

  “嗯!”

  “会不会是他舅舅救了他不打算让他回来了?”

  “没有,我派人去了,他们当日确实没有人看到子夜!”

  “那阿夜的舅舅也得回来一趟吧,怎么能连个影子都不露就不回来了!那个胡子叔叔怎么也不回来了。。。只派人回来说阿夜不见了,这。。。”包子小声的说着,口气里带着浓重的哀愁,“阿夜,会不会?”

  “别胡说!”柴五书将托盘塞回到包子手里,道:“儿子,你去给门主送去!”

  “爹,你去吧!”包子将盘子推回到柴五书手里。

  柴五书头脑中不停想起那日殷未卿见到匣子时的神色,赶忙将托盘又推了回去。

  “儿子,你的命都是门主救的,怎么现在连个药都不给他送去!”

  “爹,不是我不去。。。我,我,不敢去!”包子小声说着,语气很是心酸,“我一去他就把我当成阿夜,我看了难受!所以,还是爹你去吧!”

  “小子,你看了难受,我就不难受了?我们是多少年的兄弟了。。。再说,我去,他连理我都不理我!”柴五书用手捂了捂嘴,哽咽了一下,移开手继续说道:“丞相大人今日亲自带人前来给门主看病,这药一定得给他喝了!他一时清醒一时糊涂,还不停的吐血,他把你当子夜,你就是子夜!这会儿没别的办法了,就你能救他了!”

  “阿夜最孝顺门主了,那日到底发生了什么?!阿夜要是活着,怎么会不回来呢,他一定不忍心看门主这样!他要是看见门主为了他这样,得心疼死的!阿夜啊!”包子呜咽了一声。

  “别废话了!快去!”柴五书敛下眼角眉梢的难过,一巴掌拍在包子后脑上,命令道。

  “爹。。。阿夜真是门主的儿子?亲生儿子?”包子走了两步回头问道。

  “嗯!”柴五书点了点头,一扬手,“快去吧!”

  浓黄的药汤映出包子滚圆的脸,包子看着药汤里的自己,喃喃道:“门主啊,你当初要是少打阿夜两下,估计今天也不会后悔到这个程度!”

  秋风起兮,包子将粗短的脖子往领子里缩了缩。

  “门主!”拿着托盘,包子小心翼翼的推开殷未卿的房门,将头先探了进去,而后轻手轻脚的迈进了房间。

  绕过了屏风,看见殷未卿正躺在榻上,似是在睡觉。包子将药碗放在床头的圆凳上,屏着气息坐在了榻边。

  “门主,喝药了!”包子不敢大声,他既想让殷未卿醒来喝药,又害怕殷未卿一醒过来就抱着自己把自己当成子夜。

  看着殷未卿清减消瘦的脸,包子心里发酸。

  阿夜,你还不回来?你要是知道门主是你爹,舍得这样对他么?看看你爹,现在哪还有半点生气,那张脸就从没有过血色,现在发鬓都染上霜雪了!你还不回来?再不回来,就见不着你爹了!

  包子想着,把殷未卿手里紧紧抓着的子夜以前穿过的衣服轻轻取下,为殷未卿拉了拉被衾。

  殷未卿睡得一直很轻,被包子这么一弄,立刻醒了过来。

  “子夜?!”殷未卿看见包子,去拉包子的手,赶忙喊道。

  “门主,我不是!”包子把自己的手从殷未卿手中拉出,拿起药碗。

  “子夜!我白天晚上,睡着醒着,想着的都是你啊!我知道以前是我不好,是我不对,是我一时糊涂,我被仇恨蒙蔽住了!夜儿,你别怪爹!你回来了?回来了就好!”

  “门主,好好,我在这,来喝药!”包子安抚着,将药碗送到殷未卿眼前。

  “夜儿,上次你喂我喝粥,我还把粥吐到你脸上,夜儿,你没怪爹对吧?这些日子,爹都想明白了,你是爹的儿子,你是!是,是,一切太意外了!”

  “门主,你冷静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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