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绿蚁-第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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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己刚要开口,却被他扑到在芦蒿枯草之中,他的手捂住了自己的嘴巴,连带鼻子也一块儿捂上。蔓笙听见乔木林方向传来嘈杂的说话声和凌乱的脚步声,隐约还看到些火把。不消一刻,声音和火光都朝峭壁小屋的方向去了。
黑暗中,他仰着头,锃亮的眸子窥视着那火光隐没的方向,手仍旧捂着自己的口鼻,身体紧紧压着自己,隔着衣服,自己能感觉到他强劲的心跳。这心跳声让自己忘记挣扎,犹如蛊惑。
忽的,他闪开了自己的手,又再自己脸上拍了两下:“蔓笙……你还好吧?”
自己深深吸了几口气,摇摇头。
“……你怎么也一动不动,想闷死麼……”
他后来讲了什麼,自己没听进去,只是定定地望着两人的姿势,被他这样整个压着,心跳快了不止两拍,都快要顶到自己下巴了。脸颊也开始发烫,知道自己现在的脸定是红得超不正常,但是老天爷很帮忙,黑成这样,他根本看不到自己神色,所以自己丝毫不想去掩饰,任由它爱怎么红怎么红。
见自己沉默,他也发现这个姿势的不妥,立马从自己身上翻了下来,也沉默着不语。天黑成这样也有坏处,就是自己也看不到他这时候……是不是也和自己一样……控制不住的绯上脸颊呢?!
一滴冰凉的液体把自己砸醒,接着是无数滴砸在身上,天竟下起了大雨。
考虑过后,两人决定先到酒窖避雨。土窖最近不说,晚上也不会有人来,就自己住,且峭壁处小屋说不定已有人把守,衣服都被淋了个半透,还好只是外衣透湿。
半夏用些枯枝打成堆,生了小火,将外衣坎褂等烤上。这个小酒窖是第一次来,布置虽然简陋但却温馨,这种昏黄的光线让人放松舒心,这里每一个角落都是他的气息。
“好浓的酒香!”说着就猫在土墙旁,打开一个瓷罐:“这酒你酿的?”
蔓笙边自顾将外袍脱下,背他应声:“加了些兰花一起酿,所以更清香。”外袍架上烤火,又披上一件青莲小袍。复抬头时,他正望着自己,那眼神中竟带一点怀故的殇感,蔓笙添下唇:“那个……叫竹叶青,我就只会酿这么一种酒,你要不要尝尝……”
“……不……用了……”自己酒品不怎麼好,半夏坐回凳上。
小凳上两人烤起了火。两人的影子也随这火光在凹凸不平的黄土墙上闪晃。小小的酒窖渐渐变得暖烘起来。一时也不知道讲什麼好,蔓笙偏过头,他竟也在望着自己,不知是不是从刚才就没有离开过?!
他侧脸火苗舞曳,忽明忽晦。迷惘淹了一双单睑,睑尾长而翘,睫毛的霾影投于深深地眼窝。
鼻梁瘦挺,鼻尖峭而不锐,稍稍高于鼻背,挺拔流畅,迷人至极。蔓笙胸口被小锤子突地敲了一下,心中豁地溢满酸疼,脑中一幕幕都是他对自己的好,自己却已不敢奢求太多。
他的脸在靠近,蔓笙低下头,将下巴紧紧地抵住喉咙,手拉住衣角僵硬地垂在身侧。
他亦是低了头,鼻尖触到了自己的鼻尖,微凉。
停了一会儿他吐出一口热气,手轻轻地搂上了自己的腰肢,又将脸稍稍向右横侧过一点,将鼻尖错开,温热湿润的唇贴上了自己的,又下意识地闪开,呼吸间又贴上来就未再离开。蔓笙屏住了呼吸,闭上眼睛,左眼的一颗泪珠滑落在他的脸庞。
他双手将自己搂紧了些,自己的手搭上了他的手臂。他的唇舌在自己的两唇上试探地舔吻着,接着滑润的舌头慢慢游进自己嘴巴。
呼!蔓笙深喘了一口气,心再也由不得自己,跟随他的节奏而跳。
兀的,腿弯一紧,身体腾空起来,自己已横坐在他的腿上,他一手扶着自己肩膀,另一手抬住自己后脖,放平自己,脊背支着他的右膝。又将自己拖地的黑亮长发挽起,拢在手中。
他的软舌一次次轻拂过自己舌尖,自己原本安静匐着的小舌终于怯怯地伸了出去,生涩地亲吻了他的唇,添上了他滑滑的牙齿,他的口中流淌着淡淡的液泽,洋溢着果蔬五谷的馥郁,醇香美好。
仍旧躺在他怀里,头枕着他的臂弯,他与自己额抵额,鼻触鼻,眼睛阖着。自己亦闭了眼,吞吐着属于他的气息。
当祈盼的这份温柔真正拥住自己时,自己感到害怕,怕它仅是虚梦一场,梦醒时自己是否依旧倔强。
花一瓣一瓣飘落在酒坛中,微绿的液体浸入经络,干花瓣慢慢舒展花缘,恢复了娇嫩滋润,缓缓沉入坛底。
又拿起一小撮,还未散入酒坛,一行人便进酒窖来。蔓笙诧异,平时都无人到访,今日来的人却不少。一队侍卫将大批瓦罐等酿酒材料搬运进来后,一个灰衫青面男人进来。
在谷中也待了不少时日,这个曾在自己勘察□时撞到过自己的男人,自己现今已知道了他在谷中的身份……………副谷主,霍峰。 他也没有得罪过自己,可自己对他的印象却不佳,和他讲的话凑在一起也没三句整,不知他来酒窖为何事,还带来这么多罐坛。
他在自己腰间垂挂的紫囊上流连半饷,才道:“蔓公子,酿的酒真乃佳醇,可就速度太磨,谷主命我多送些罐子来,七日十坛。”客气一笑:“辛苦蔓公子了。” 话一句都不多讲,就差众人运了已酿的酒离开。
蔓笙望着这整窖的罐坛直发楞,七日十坛?这酿酒又不是井中打水,打上来就成的。沉一滤二酵四,还要入冰窖两日,少说也要九日,七日怎么酿得好,而且还是十坛。
起早贪黑到第六日,才酵上七坛。正午,霍峰亲自来查看过,见少也不语。封裔到底是不会轻易放过自己,不过当苦力虽然累了点,总好过当宠侍。
自那晚后,已经好几日没见过半夏了,自己忙于酒窖中事不说,还有些怕再次见他,他那样会不会只是于自己的一个玩笑,并非认真。他若真心,自己又怎配得起,可还是会忍不住地期盼。感觉自己很卑鄙,不管他心里如何,他总归是帮了自己很多,而自己却要这样瞒着他。
蔓笙心乱如麻,日已西沉,每日送饭的仆役却一次也没有来过,自己胃口本也不大,可是一整日未进一粒米,已饿得头有些犯晕。 正当自己头晕得厉害时,蔓笙见有人进门来,竟是那个圆眼翘鼻的少年……………繁弱。当然自己是后来才知道他名字的。
24
24、第二十四章 赭羽黑帖 。。。
壁江之上一只小小画舫缓缓顺江南下。舫,还是那绫绡红木,人,故是那红装瑰媚。容成百部睁眼,江上风蔼漪平,一目皆碧。水湄处,白蓝相接,秀美如画,浑然才觉此去是往墨玉谷。
壁江乃通南北最主要水道,由于受容成峰的辖管,商客行船安全,无需顾忌陆路的劫击盗袭,故运送贵重而又小型器物的商船无需纤船者,多走水路而不行陆路,当然过峰的商船也须付奉一定钱财,容成峰才开坝栏放行。也是这原因,于容成峰,江湖商僚船客在面上无不多客气一成。
近日,沿着壁江北上过峰的轻便商船剧减,连带峰中行奉也剧减,峰中虽不缺钱财,但这却是峰上钱财的主要来源,长此以往怕是要亏待了峰中众骁武勇士。这减亏多为移运精罕稀巧玉器之商船,稀疏与墨玉谷瓜葛,但这也不至于自己要亲往墨玉谷。
容成百部微蹙俊眉,拿起旁边一黑色拜帖,黑硬如木的皮纸上熠熠金色“封”字狂舞,精美绚丽,贴中并未写任何礼言奉词,只夹了一只赭赤剑羽。
墨玉谷不似容成峰,殿阙秀雅精巧,灵云善雾相伴,犹如仙府神邸。谷中半环峭壁,密灌参林,楼宇多隐于林荫之中,谷腹却坦阔,蝴蝶瓦梅花砖,桃阁檀轩,朴草淳木,极是清净自然,疑似世外桃源。
入了厅堂又不是这味儿:“工”字大厅,尚且不说宽敞极致,器具都为墨玉所制,正中摆放两长排墨黑端椅,厅北正首一把墨黑端椅,阔如床,周圈数十只大火盆燃得白炽如昼,张扬雄气,竟有些山寨的味道。
容成百部在一侧首椅坐定,绢衣罗袖下无茧修美的手半露,慢抚着茶盖,独绽的嫣红,不管在哪儿都是动人心魄。
感受着厅中压抑的谧黑,邑人紧靠在椅子旁边,气不敢大出,站到腿酸背僵时终是忍不住地东张西望了一阵,便嘀咕开来:“公子,即墨把我们丢这儿这么久,那封裔怎么还不出来相迎,明明是他送来的邀帖,这会儿怎么耍姿摆架,倒要咱们来等他了。”
“你有要事大可先回了峰。”容成百部谈谈回他一句,闭了眼养神。
邑人自知冒失乖乖闭了嘴,这次公子亲赴墨玉谷虽也因商船之事,但主要都是为了自己那只打小死党…………赤箭!前些日与赤箭断了联系,紧接着又收到封裔的赤羽黑帖。赤箭被扣,自己是辗转难安。
转念间,一席人已入厅来:“容成公子久等,封裔愧拜!”
封裔紫黑武装,襟衽兽首锦纹,背心刺蟒蛟图,窄领紧袖,爽煞利落。
容成百部未抬头,手指轻轻一摇,示意不必。
封裔微笑,朗声:“要请得容成公子亲赴,可让我大费心思。那黑帖商船之劣策,望公子涵了才好。”
容成百部抬头,迎上他面,半阖了眼,拿余睑睥他:“封谷主漫天周章,就请百部来做客么?”声音软得似那二月春风三月柳,掩不住的流韵。
噗……中途有人笑场,不出意外应是那邑人。
不怪也,封裔大肆坦然:“我谷中近来闹腾,不想几天前雨夜谷又有访客。”抬眼观厅下之人,依旧平淡容颜。
这刻赤箭已被带上厅来,身上有少许打抖而留下的血渍伤口。虽然双手被缚,但被两个侍卫擎着双臂时还是略有反抗,瞟见厅上红衣时蓦地一僵,便顺从地由侍卫带到前排,垂首而立。
邑人心里激动却又不敢唤他。
容成百部这才放下陶盏,神色骤凝,却只道了两字:“九疑!”
“九疑!”封裔扫袍起身,饶有兴趣下了台阶。
“此次派人来探,不是言而无信,怀疑封谷主与盗兰一事相干,只为九疑而来。”
九疑之毒,无解莫解,江湖谁人不知。
封裔眉宇间,旁边即墨已为赤箭松了绑。
“这九疑行踪不定,江湖罕有人见过其真面目,容成公子是断其盗兰后潜于本谷中?”封裔架腿复入坐,一略思索,道。
容成百部水眸魈昧,以手背支了下颌,望旁侧一直沉默的人:“百部尚未确晓,所以派人来探,谷中防卫事宜似由副谷主代劳,副谷主可有发现可疑之人?!”堪称瑰媚的脸上虽是调侃,眼中越聚集的凌气却是神鬼莫近。
霍峰闻言不惊不诧,貌似早有腹稿,回:“近日闯谷者共二十三余人,但全为江湖鼠辈狗盗不值一提,可疑之衔都不配。”
容成百部流袖一施:“既然如此,百部还另有要事,人也一并带了走,商船一事就拜托封谷主了,告辞。”
留心不留客,封裔母指反抵眉心:“罢,闯谷之事既已昭然,不留人。”
邑人搀了赤箭出谷,赤箭心里自责还未来得及开口,话就被截了去。
“好生养了伤,十日后自有你的去处。”一把柔韧好音。
天有些灰沉,淅沥着又下起了小雨,丝丝的寒意。
穿过木廊,进了苑囿,苑中草疏木扶,“谷主!”即墨跟在封裔身后。
封裔也不停步,心不在焉:“怎么?”
“篱城富商孔蔺休,五天前被刺客断筋而亡。蔓玉骨……也一同被害……留下独子孔水,为此神情疯溃。”
封裔转身逼近他,狞了脸:“即墨侯!你的消息可是灵通狠了,这等事要五天才入得你耳,怎不复拖上三天再来报?!”
即墨硬了头皮,又补充:“……还有……就是孔家财物也尽数被席卷……”
“哼!”
“是属下办事不利!”
“禁了这消息,谷中谁敢私传一句,剐刑伺候。”余音未尽,人已钻进雨雾,向酒窖方向去了,只依稀见得一个黑蒙蒙的背影。
未上漆的黄木方桌上放着一盏小小烛台,插着的白烛只剩下小半截,摇曳着发出朦胧的黄光,微弱。
蔓笙倚在床脚。
那天后,自己每日的食物都由繁弱送来,由于自己没能五日十坛,所以三餐也缩水成了一餐。本以为每日只食一餐也无大碍,可是三天下来,自己手脚无力,饿得晕头转向。每晚只得喝了坛中半好不好的酒来抵饱驱寒。
刚才自己又喝了满满一大陶罐,可愈加觉得腹中空荡,脑仁晕痛欲裂,眼睛迷离地望向门口,见一人随着斜雨凉风进门来。
是半夏!他来看自己了!
可他今天怎么穿了一身乌衣,他不是惯穿浅色袍衫的么?不过他穿这身紫黑武装,也很是好看。蔓笙晃晃脑袋痴痴地看他。
封裔见他裹了青灰薄被,瑟缩在窄窄的床脚,一动不动盯着自己,眼神却与以往任何一次都不尽相同,烛光在他眼中一跳一跳。
封裔也不动,只等他缓缓下了床,脚步很不稳但勉强能站住,一步步走到了自己面前。抬头用荧荧晶亮的眼睛看住自己,眸中蜜意泄出,一脸的柔情。
他,醉了,只有混了心智,他才会用这种眼神看自己!
他低了头好一会儿,似犹豫,又抬了头,弯弯的眼里染上笑意,极美!就像亘古老潭中散上初阳一缕,恬静淳美,但是抓不住。
他举起手来捧自己的脸,踮了脚尖才凑上自己的唇。
外面雨又大了些,打在金叶上,滴答滴答,好宁静的一个夜晚。
那些雨,像都落进了封裔心坎,涨得自己胸口发痛!明知道他是醉了心,失了智,还是忍不住一把抱满了他,五指扶着他背,在他柔软的口中肆意蛮搅。
这次他没有挣扎,反而配合着自己,偶尔还探入自己口中,不用片刻自己浑身就变得灼热。
封裔腾出一只手解了他腰带,脱得他只披了件贴身白衫,抱起来横放在一个大酒缸上,他的颈脖和臀背刚好架在缸沿上,让他手也把住两边沿,扯去裤头,两条玉质般的美腿从缸上直直地挂下来。
蔓笙的衣服头发全数都垂浸在微绿澄清的酒液中,黑亮的发丝轻轻游荡,像峰泖山涧中的一掠黑色水草,伴着碧水白云。
封裔左手抬住他酥软的腰,不让他坠入缸中,一边在他滑溜白嫩,如今又饿得凹陷一片的下腹处一寸寸地添吻。蔓笙呼吸开始变得急促,无力地睁了睁眼,手环上了封裔的脖颈。
火烤欲焦,封裔分了他两腿,自己站在中间,撕了自己繁复的裤带,无名指沾了酒液涂于他臀瓣秘处。
后~穴冰凉的触感让蔓笙浑然清醒不少,自然地回忆起以前的痛楚;嘴里吱吱呜呜,含混道:“……不……要……要……”
封裔附身又把他吻得晕乎了,才一点点嵌入他身体。
“……好……疼……”蔓笙两条腿不由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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