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米虫-第3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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叫的菜是普通的四菜一汤,林冬一边吃,一边探头看了看珠帘那头。
“小少爷还没醒?”
“没。”臧飞龙眉间不掩担忧,“平常就算睡死过去,到了饭点也一定会醒的。”
“许是太累了。”林枣安慰,“发热治不好,很容易有其他炎症的,肺病脑病,说不好。还是让他多睡睡,早点去热的好。”
臧飞龙点点头,匆匆吃完饭就道:“我要出门去一趟,你在这里看着他。有什么事就去找大夫。”
林枣赶紧应了,见臧飞龙起身,道:“当家的要去哪里?万一小少爷醒了找不到你,该急了。”
臧飞龙拿了披风往脖颈上一袭,道:“我去找间成衣铺子,做点厚实的衣服。这天气降温太快了,早些准备好衣服也不至于让他生病。他若醒了,就这么答吧。”
“好。”林枣点头,看着他出了门,这才放下心吃起来。
臧飞龙虽说对他好,但那气势还是有些压人,他一个人的时候,心情更容易放松一些。
且说臧飞龙出了门,先去巷子后头看了看,在成衣铺里转了一圈,没找到合眼的,又问了路,往城中心走去。
杭州城临海,桥多,船多,人多。
晚上夜风呼啦啦地吹,除了些酒楼里还推杯换盏,到此刻街上已没什么人了。
几个看皮影戏的孩子被大人强行拖了回去,还剩下的几个流浪孩子看得起劲,皮影戏的老板却中断了故事,开始收拾东西回家了。
“切……”几个小孩挂着鼻涕,穿着到处都是洞的破袄子郁闷的叹气。
那老板瞪他们,“没给钱在这里看了这么久算便宜你们了!还叹气!赶紧滚开滚开!”
几个小孩推推搡搡往巷子里跑,其中一个撞到臧飞龙身上,抬眼一看,吓了一跳。
夜色里,四周的红灯笼罩在臧飞龙身上显出一种肃穆感。尤其他不笑的时候,更吓人。
小孩脖子一缩,以为要挨打,却只是感觉男人伸手将他扶住了,目光冷冷朝那老板看了一眼。
老板有些怕,往后退了一步,臧飞龙却也没做什么,只是拍了拍小孩的肩,绕过他继续往前去了。
那小孩愣了半响,其他几个同伴跑出来推他,“看什么!傻了啊?!”
另一个小孩道:“他看起来挺有钱。”
“啊?”
“你看他荷包。”说话的小孩年纪看起来要大一点,伸手指了指臧飞龙腰间。那荷包看起来鼓鼓的。
旁边几个小的道:“要偷吗?可他看起来很可怕。”
“只是看起来可怕而已。”年纪大的自信道:“你看他刚才扶三儿,没有恶意的。我们假装撞上去,三儿,你负责拿了他的荷包,我们掩护你。”
被叫做三儿的小孩抿着唇,“这样好吗?钱的话,先生说……”
“先生自己也没什么钱,咱们不能老麻烦他。”
“可……先生说我们可以自食其力……”
“谁要雇我们?”年纪大的恨恨道:“就算雇了,看我们年纪小,还要克扣银子。”
三儿还有些犹豫,年纪大的攀住他肩膀,“听我的,你看他荷包这么鼓,里头银子一定多,我们就偷这一次,四儿不是想吃糖葫芦吗?之后可以买给他啊。”
小孩终于被说动了,几人互相看看,很快制定好计划就朝臧飞龙追了过去。
此时的臧飞龙,还远远没想到自己的荷包被看上了。
他找到一家成衣铺,就开在一家酒楼旁边。铺子里各色大衣均有,看料子也不差。
“老板,拿几件防寒的外袍来。”
“好叻!”那老板从后头抱了几件出来,“公子你眼光可好,咱们这铺子是杭州城最好的,你看看这些料子,这是兔毛的,还有这个,鹿皮的……”
臧飞龙懒得他听说,在一堆衣服里翻了翻,翻出两件蓝色的披风来。
“哎呀!这两件可不得了!”老板赶紧吹嘘,“外头是杭州最好的蚕丝锦绣,这针脚您瞧瞧,披在身上那叫一个华贵,里头是兔毛的,您摸摸,可暖和!”
臧飞龙看得满意,“这两件包起来,再给我找两双鹿皮的靴子。”
“好叻!”那头老板正找,就听外头突然传来声响。
“大哥!就是他!”
臧飞龙闻言回头,就见几个人正围在店门口。其中两个看起来眼熟得很,可不就是住隔壁的那两人么?
另外几人就眼生了,为首的是一个脸上有刀疤的男人,手里握着把大刀,腰上还配着把匕首。
“是你伤了我兄弟?”那人一副狂霸拽的样子,微微抬起下颚,拿鼻孔看人。
臧飞龙看了他们几人一圈,随后淡定的移开目光,继续看店里的衣服,就好像压根没听见。
几人被这么丢下,顿时尴尬了,为首男子更甚,一脚踹在门上。
“问你话!哑巴啊?!”
那老板吓得一缩,在柜台后站住不动了,眼巴巴看着臧飞龙。
臧飞龙看着他道:“你给我找靴子,别管外头。”
说完,转身出了门,高大的身子几乎堵住门口。抱着手臂看人。
“这是来找场子的?”他看了看几人,轻飘飘道:“人数不够,再多叫些来。”
为首的男子抬刀就朝臧飞龙面上挥去,这任谁看也是保准没命的,却不想臧飞龙只是脚下轻移,身子微微一侧,刀身堪堪擦着手臂落下。对方还没能抬第二下,臧飞龙伸手压住了他的刀身。
“我好像说过,再有第二次,就没那么简单了。”他看着刀疤男,话却是对旁边白天的暗器男说的。
那暗器男显然瑟缩了一下,可仗着人多,他又定了定心神,脱口而出,“现在不是在客栈!”
刀疤男顿时翻了个白眼——这不是告诉人家,自己真的不敢吵着他吗!蠢货!
臧飞龙却笑了,“有道理。”
话音刚落,手下刀身突然咔嚓一声。刀疤男瞪大眼,就见自己用了多年的宝刀居然生生断成了两截。
臧飞龙收回手,轻描淡写,“所以这是最后一次警告。”
刀疤男咽了口唾沫,转身正想跑,臧飞龙却道:“等等,问你个事。”
“……”刀疤男内心想哭,眼巴巴望着他。
“这杭州城最霸道最嚣张最贪的官是谁?”
“……”刀疤男莫名其妙,“你这么问,我也……”
“那就换一种方式。”臧飞龙道:“谁最有龙阳癖好?”
作者有话要说:第二更完成~~(^o^)/ 求多多按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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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三章治病最重要
林冬一觉睡醒;身上的热度发出去不少,温度降了下来,头也没有那么昏沉了。
他在被子里动了一下,随后觉得口干舌燥;哑着嗓子道:“飞龙哥……”
外头马夫林枣听见了,赶紧推开门进来,“小少爷?”
“水……”林冬撑起身体,眼睛四下张望,“我大哥呢?”
“当家的出门买东西去了。”林枣说着,一边帮他倒了杯热茶慢慢喂着他喝。
林冬咕噜咕噜喝掉一杯,又要一杯;连喝了三杯才觉得好了点。
林枣帮他将枕头立起来,确定他靠得舒服了;又给他掖好被角。
“冷吗?我去拿火盆来。”
此刻天色已不早了,窗外冷风呼呼地吹,屋里也有寂凉。
林冬摇摇头,他伸手抹了抹额头的汗水,又捂着肚子道:“饿。”
“我去给你煮碗面吧。”林枣道:“这时候厨房伙计都走了。”
“好。”林冬点头,“要卤肉面……加个蛋!”
通过这几天的相处,林枣也知道这小少爷是个爱吃的。这便点头,挽起袖子出门去,一边让他等等。
而此时的臧飞龙正蹲在一条巷子的拐角处,他背后背了个包袱,里头是成衣铺的老板给他选好的衣服鞋子,他对面也蹲着几个男人,为首的是那刀疤男,旁边分别是暗器男和佩剑男。几人围了一个小圈,好在此时天色不早,街上早没人了,否则让人瞧见,还以为他们在密谋什么呢。
那刀疤男率先道:“要说有龙阳好的,我就知道一个,住在城北的欧阳家。那家老爷养了好些男宠。”
暗器男也道:“要说最出名的,应该就他了。”
臧飞龙问:“你可知他最近又收男宠没?”
“好像有。”佩剑男和其他人互看了看,道:“大概一个月前,有个眉清目秀的少年被带进欧阳府上了,有兄弟看见的。”
另一个小弟也道:“听说是扬州那边来的。”
这就□不离十了,臧飞龙挑了挑眉,“那姓欧阳的,是个什么官?”
“官倒不是……”刀疤男压低声音,“他有个小舅子听说在京城做官,什么官咱们不知道,这姓欧阳的自己是个好吃懒做,什么都不干的。他府上有好些生意,都是祖上留下来的,够他三代吃喝玩乐了。”
暗器男接话道:“听说他私底下还吸忘忧散,家里还有个受宠的小妾,也是个瘾君子。”
臧飞龙点了点头,又问了具体地址,这才起身道:“多谢相告。”
那刀疤男看他,“兄弟,你功夫这么好,不如来我们承刀派吧。”
臧飞龙邪气一笑,一手在鼻下轻轻一抹,两指一并挥道:“多谢好意,在下并无这个意思,就此别过了。”
刀疤男还想说什么,臧飞龙却已迅速朝巷子里头去了。
夜风托起男人身后披风,黑发张扬,很快消失在视野尽头。那叫一个潇洒倜傥。
刀疤男不无羡慕道:“有的人真是天生就有当老大的派头。”
暗器男和佩剑男互看一眼,推着他走,“人家都说不愿意了,算了算了,走吧。”
原本是想讨场子的,莫名其妙却被人教训了一顿。这家伙居然还崇拜起对方来了。
臧飞龙在巷子里拐来拐去,刚走没多远,就听前头有小孩子的打闹声。
他走过去,见巷子中间有个用木箱子破衣服搭起来的小屋子,这屋子一个连着一个,门口挂着破布帘子就当门了,里头铺着稻草堆。
臧飞龙的到来让几个小孩的嬉闹顿了顿,其中一个年纪大的往旁边让了让。
料想这里是流浪人住的地方,臧飞龙见这么冷的天一群孩子缩在这里,便伸手掏荷包,扔了些钱出来。
“买点暖和的东西吃。”他说完,又继续往前走。
年纪大的那个朝一旁一个小矮个使眼色,那小矮个突然就哎呦一声,扑向了臧飞龙怀里。
臧飞龙下意识伸手扶他,小孩已经神不知鬼不觉拿了他腰间荷包。臧飞龙将他扶住了,低头看了看,觉得眼熟。
“你们不是刚才的……”
那小孩离开臧飞龙怀里,有些局促道:“刚才……谢谢。”
臧飞龙一笑,“没什么大不了的。”说完,又径直往前走了。
等他走远了,几个小孩一窝蜂围了上去。
“怎么样怎么样?”
小孩将沉甸甸的荷包拿出来,虽然之前不大情愿,可此时也很兴奋。
“好多的感觉……”
“赶紧打开!”年纪大的那个催促。
可结果却让几个小孩出乎意料,这荷包看起来是沉甸甸鼓囊囊,但一打开,里头只有一些小钱,更多的尽是……糖?
小孩将荷包里的东西倒出来:什么松仁糖、花生糖、牛皮糖……
年纪大那个将几枚通宝捡起来,气急败坏,“一个大男人装这么多糖做什么!”
“算了……本来就不该偷人家的东西。”旁边小孩叹口气,将荷包随意丢在了地上。
“……这些糖分了吧。”年纪大的那个有些懊恼,将糖散给几个年纪小的。
小孩子什么都不懂,有糖吃就很开心,一个个叽叽喳喳又笑开了。
等臧飞龙回了客栈,才发现自己荷包没了。
他在楼上楼下连续跑了几个来回,纳闷:“奇了怪了,在巷子里的时候还在呢……”
想到这里,他突然反应过来,“那几个死小孩……”
林枣刚巧端面过来,碰着了,道:“当家的,小少爷醒了。”
“醒了?”臧飞龙赶紧跑回楼上,一边推门一边就嚷嚷,“好点了没?”
林冬在里头咳嗽了几声,嗓子还有些哑,道:“你去哪儿了?”
“买东西。”臧飞龙进了门,将包袱打开给林冬看,“这几件披风可暖和,你看看,喜欢不喜欢。”
林冬接过来摸了摸,确实舒服,一边皱眉,“这得花多少钱啊……”
“不贵。”臧飞龙笑了笑,“反正是那章子柬的钱,花多少都无所谓。”
林冬斜眼看他,“多省点钱对自己是好事。”
“是是。”臧飞龙赶紧打住了,怕林冬念叨,转移他注意力道:“我遇着小贼了。”
“啊?”林冬好奇瞪大眼,“你就是个贼,还能遇见贼呢?”
臧飞龙道:“一群小娃娃,把我荷包拿了。也怪我没注意。”
林冬想起来了,“我还存了那么多糖呢!”
臧飞龙哭笑不得,“几块糖而已,明儿个给你买。”说完他又道:“我问到梅伯孙儿在哪儿了,一姓欧阳的府上。”
林冬转了转眼睛,“欧阳?这姓不多见,他在京城有关系没?”
“听说有个小舅子,做得什么官却是不知。”
“哦……是他啊……”林冬倒是明白过来了。之前在洛阳做门客,倒也听说过这欧阳家的事,要说这一家人也是奇葩,从欧阳他爹开始就染上了毒瘾,但有钱人家不怕没地方买,没人重视,到后来一家人都染上了这个毛病。欧阳父母早亡,要说那也跟毒瘾脱不开关系,可惜欧阳自己也是个瘾君子,一天到晚什么也不做,只顾吞云吐雾了。
这欧阳家有个貌美的姐姐,虽也有毒瘾,却没那么严重。后来远嫁去了京城,嫁的是当今天子的亲戚,驻守边疆的那个传闻中的天策上将李将军。
说起来,李将军不是被杀了吗?他们还有兴致在这里吞云吐雾?
臧飞龙听林冬说完,也大概有了个底,“这么说来,他们是靠着那将军的势力才如此嚣张……”
“但我听说……李将军是李省派的。”林冬又咳嗽了几声。
臧飞龙突然想起大夫说的“积劳成疾”,心里一下揪起来。林冬原来都好好的,这一病就这么突然,还什么积劳成疾,别是因为天天想着自己的事……
这么一想,臧飞龙赶紧道:“先吃饭,你不是饿了吗?”一边将林枣放在桌上的热面端了过来,亲自给他喂。
林冬慢吞吞吃完了,肚子一饱,精神好了许多。
“我们得想办法将梅伯的孙儿偷出来……”
“先别想这些。”臧飞龙让他打住,“你好好养好你的身体,其他的,之后再说。”
林冬有些纳闷,“你不是很急吗?”
“我唯一急的是你的身子。”臧飞龙叹气,一边探手又摸了摸林冬额头,“好像不烧了?”
“不烧了。”林冬往被窝里缩了缩,见臧飞龙一脸担心,心里也跟着暖呼呼。
“好,不说了,早些休息吧。”
“嗯。”臧飞龙点头,关好门窗,脱了衣服翻身上床。
他睡外头,将林冬困在臂弯里,用结实的身躯挡去了所有冷空气。
林冬看着他的下巴,呵出热气,“你挨我这么近,小心被传染。”
“不怕。”臧飞龙笑笑,“我身体好着呢。”
林冬靠在他胸口,就觉得男人心跳沉稳有力,说话时声音在胸膛里轻轻震动。他的手臂像最安全的堡垒,搂着自己的腰,让人有安心的依靠感。
这样的男人,在许久之前还和自己完全不认识。果然命运这种东西,真是说不清楚。
林冬想着想着,就笑了起来,臧飞龙闭着眼,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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