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英雄泪-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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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的。」纪敏手指银盒,继续说道:「三五日後,京城来的使臣便会抵达此地,御赐的毒药我不知药性,加上这里地处偏远,若想及时救回你的性命是绝无可能,更何况随使臣而来的太医将会亲自验尸,确认殿下确实死亡後才会下令收尸入殓。再者时间紧迫,无法找到一具与你身形相仿的死囚来个偷天换日之计,所以我们只能走下下之策,兵行险著。」
「纪大夫的意思是……」
「我的想法很简单,使臣来後,你接下御赐毒药,在饮下毒药之前,让列丹弓想办法弄出一场混乱。在这混乱之中你便藏起毒药,然後将这断魂丹吞下,一来这中毒症状短时间内大同小异,太医在混乱之虞怕是也没那功夫判别真假,只要等他们认定太子已成死尸回程秉告朝廷之後,我再将你救醒,接下来这天下之大,便任您展翅翱翔。如何?愿意拿你的命,赌你自己的未来吗?」
列丹弓悄悄靠到楚云溪身边,执起他的手合握於掌心,道:「如纪敏所言,现在有一个岔口,定下後便回不了头,云溪,你要选哪一条?一是你诈死入军,静待时机一举成功;一是你接下使者给你的毒药,你服下後,丹弓立即刎剑陪你上黄泉。」
依著父亲在信中所书,讹死埋名等候机会,虽不光彩,却是躲过此劫的方法。
* * *
屋内的油灯摇曳著萤萤之光,虽然微弱,却依旧努力地在空气中燃烧跳动。
纪敏和列丹弓二人,几乎是秉住了呼吸,在等另一个人开口,在等……他的抉择……
就在灯油几乎要燃尽之时,楚云溪被列丹弓握在掌心的手,颤抖却也坚定地,定下了他的答案。
「不,我们都要活著……都要活著……」
英雄泪(28)
(28)
第十二章、
四天後,威平营扎营之处,由地方戍官带头,领来了一批来自皇城的队伍,为首的,竟是新太子楚勤的人马──成松。
「唷!列将军。」一袭蓝金镶边的绿袍,象徵了此人位列一品的身分。
成松抱拳拱手笑得客气,下颚一抬,立刻有随从侍卫机伶地捧来个盒子,揭开盒盖子後,里面满满的金元宝成色十足,果真重礼。
列丹弓见这大礼,面带笑容作场面地将盒子推回成松面前,道:「成大人客气,只是这礼也忒是大了些,丹弓可不好收啊!」
成松复又将盒子推回给列丹弓,捻须笑道:「这是本官的一点心意,给将士们添菜打酒,希望将军别推却了。」
「既是给将士们添菜打酒,那丹弓就代威平营下众将士们,谢成大人美意。」
「呵,好说好说。」
列丹弓一挥手,旁边小兵躬身收下那装满金元宝的盒子,向旁边退去。
「这军营地处偏疆,还望成大人不嫌弃,请。」
「多谢将军。」
将成松迎入帐内,放下帘帐阻挡外边负责护卫的士兵、仆役,与随行医官。
成松虽是楚勤的人,列丹弓也不过是个才二品的将军。
论年纪,列丹弓比他儿子还小;论官阶,成松是上官,用不著对他如此客气。会这麽又送礼又客气,为的自然是列丹弓背後的列家军。
若想自个儿拥戴的楚勤他日能顺利登上帝位,就不能不拉拢掌有军权的列家人。因此他这身负皇令之人,在执行诏令前必须场面上地先来这威平军营打声招呼。
列丹弓斟了杯茶递予成松,满脸疑惑:「成大人此番前来,不知有何贵事?」
成松接下茶杯却未饮下,捏在指尖转动把玩,压低声音道:「本官此行是奉皇上命令前来。」
「喔?丹弓悉听尊教。」
「赐死前太子楚云溪。」鹰般锐利的目光,牢牢钉在列丹弓的脸上,捕捉他的每一分反映。
「什麽?」
握著茶壶柄的手大大一震,片刻後震惊散去,颓败地将身体靠在椅背上,久久无法言语。
成松撤下警戒的目光,一抹果如预料的神色闪过他的脸。
满意,非常满意,满意於列丹弓刻下藏不住的心意。
早在皇令下诏後,太子楚勤便差派死士严守从前支持楚云溪的大臣们府外,将军府自然也在戒备之内,以防消息在成松抵达南疆前走漏,而让那些前太子的人马有任何偷天换日、暗度陈仓之机。
然而成松毕竟长年在黑暗的朝堂上翻滚,虽明知太子做了严防理该是滴水不漏,却依然要试试列丹弓──这既是列家人,又是被皇上派来护送前太子流放的人──是否在自己开口前,已经知晓他此行之目的。
试验的结果,成松大大地满意。
列丹弓的错愕、震惊,与颓败,在在透露出对自己有心想追随之人,於历经废为庶人流放南疆,却仍躲不过皇子被赐死之命运的无力。
列丹弓眼眸间有些失焦,转头看向成松,口乾欲裂声音嘶哑地问:「何时?」
成松停下把玩酒杯的举动,仰头将那杯微凉的茶汤一饮而下,置杯於案。「就这两天。」
「可否……容我些时辰,孝敬太子爷最後一膳?」
成松面露为难,又佯装不好推却其要求,支支吾吾了好半会後方道:「明日卯时一刻,时辰一到便需行刑,不可再晚了。」
「多谢。」
* * *
成松前脚方踏离军营,列丹弓便被巴铁等人团团围住。
「将军!」巴铁声如洪钟,吼得人人耳膜俱是一震。
「事已至此,还能如何?」
「难道就这麽眼睁睁地看著大哥死吗?」
列丹弓同样气愤难耐,震臂指著离去的大队人马。「你要如何与这些人相抗?」
「大不了咱哥儿们劫囚。」纪平舞拳喝道。
「劫囚?」列丹弓闻言冷笑。「就算你劫走了人,可人要往哪藏?你们要往哪躲?家人也将被诛连冤死你们可有想过?普天之下莫非皇土,只需皇帝一道命令,除非你们躲到老死,否则终有被擒获的一天。就算你们运气,躲到老死也无人认出,可你们的志向、你们的抱负,难道甘愿这般被扼杀吗?」
伍桂不服,推开前面的纪平跨步向前,「将军难道就没有法子救大哥吗?」
「有。」
「真有?」
「太好了。」
「就知道将军定有办法。」
一个字,像是高烫的火焰,沸腾一颗颗鼓动著热血的心。
列丹弓看著这群粗汉子藏不住的欢喜,心下一沉,提手制止了他们的鼓噪。
「今晚亥时一到,你们便换装劫人。」
巴铁拧眉反问:「可你刚才不是说不能劫囚?」
列丹弓摇头苦笑,「所以要换装,换南疆蛮子的装。」
「蛮子?这儿哪来的蛮子?不过就是些散居的部落罢了。」伍桂挠头,转头看看小狗小猪两兄弟,见他们也一头的雾水猛地摇头。
这两兄弟一胎双生,相貌极为相似,若不是他二人刻意在言谈举止间做了些区隔,就算是伍桂这群朝夕相处的哥儿们,怕也是难以辨别究竟谁是狗儿?谁又是小猪?
这二人本姓卫,哥哥叫「卫枸」、弟弟叫「卫洙」。本来这名字倒也平常,可败就败在他们姓卫,这连名带姓地叫起来,就成了「喂狗喂猪」。也因此他二人老为了名字的事情被旁人拿来取笑,不过这兄弟性子倒也开朗,非但没觉得名字被人讪笑有何不好,还说这名字好记又不易忘,回本哪!
二人初编入威平军营,某天例行点兵时恰好列丹弓前来,听他二人名字时拍桌起身,大喝:「好!喂猪喂狗,就是不喂敌人,更不畏惧敌人,这名字太好了!」
这句话,震得他二人胸口发麻,也从那天起,原本只打算用自己的命换些军晌安养爹娘的想法,被重重震碎。想成为够资格站在将军的人,这个念头让他们在未来成了让百姓赞佩的「二卫将军」,在多年後那悲壮惨烈的商山一役中,用他们的骨血拼出王朝长达六十多年的安和。
不过在此时,他们还只是个十六七岁,被列丹弓等人小猪小狗喊来喊去的小兵。
* * *
「哪来的蛮子?」伍桂得不到回应,耐不住性子又问了遍。
「你们。」
「我们?」
伍桂张大嘴巴,不敢置信地问:「难道你要我们装成南蛮,假意越界来犯然後藉机劫走大哥?」
「正是。」
此言一出,众人热血鼓噪,最先提出问题的巴铁却异常沉静,低头思索。
「巴铁哥!」伍桂用肘子撞在巴铁的臂上,不耐烦地催促:「没时间了,咱们快去准备准备,晚上好把大哥给救出来。」
「等等!将军呢?」
巴铁抬头一看,哪还有半分列丹弓的影子?
「将军说他不能参与,得按规矩给大哥送上最後一餐饭。」
「规矩?送饭?」
心中的疑惑越滚越大,搞不好……
「快走,再不走大哥就要没命了!」
搞不好什麽没容巴铁慢慢厘清,伍桂纪平等人领著一甘士兵等著他指挥。列丹弓又走得不见人影没得问,只能憋著满肚子的疑问开始打点起接下来的事情,比方该在哪拿南蛮族的衣裳、或是该在哪伏击等等。
然而,心底总有个小小的声音在萦绕──
佯装南疆人伏击朝官,岂不是更给足了朝廷血踏南疆的理由吗?这里并无外患更没有什麽残虐的蛮子,将军怎麽会狠心将这些无辜的百姓往刀子口送?这不是将军的作风,可是他怎麽会下这种决定?怎麽会?
* * *
英雄泪(29)
(29)
夜,缓缓推移,茅草屋外以百步为距,满满绕了一圈士兵。名义上是守卫,实际上则是防乱防逃,防人生乱滋事、防罪人趁机潜逃。
屋内,纪敏手持书卷端坐在角落,藉著烛台微弱的火光翻看。
「要不要我把房子让给你们好办事?」
「咳咳咳……」楚云溪冷不防地被自己的口水给噎著。
「怎麽,难道你们还没?」这会儿换纪敏愣了。
置卷於案,纪敏愣愣地看著楚云溪,「真得还没?」
「没……咳咳。」楚云溪假咳两声,掩饰尴尬。
「太珍惜了所以没有下手吗?还是……因为小弓上过龙床所以有疙瘩?」纪敏的语气变得尖锐寒冷。
楚云溪笑笑,心道这纪大夫果然如列丹弓曾经描述过的一样,宠他宠得比列家哥哥们还凶。「不,是怕!」
「怕?」
「怕放不了手……而我,却是没有明天的人……」
太子被废庶人流放远地,只有两种命运,一是死;一是在流放地过完下半生。倘若跨过了他与列丹弓之间相隔的那条线,他确实可以得到慰藉与幸福,但这种爱却很自私。依列丹弓的性子,自己被赐而亡定不独活,那麽他这本来就没有明天的人,却拉著另一人陪葬;若是後者,平淡渡完此生,有伊人相伴情深意浓,然而列丹弓有的是壮志凌云的气魄、有的是挥军万里的能力,他不能这麽自私地拴住一只本该展翅飞腾千里九霄的大鹏,当他一个人观赏用的宠物。
楚云溪未出口的话,纪敏懂了,叹道:「你是真的爱他。」
倘若连本质是自私的爱都能够割舍,愿用自己性命换对方一身自由,将自私化为无私。那麽即使未来这男人登了帝位,也不会将小弓置於佞幸之流,让他背负一身骂名。
「有你这话,我便不用再担心了。」
其实,列家上下对於丹弓追随楚云溪反对最凶的,正是纪敏。若仅只是君臣相随,他不会置喙,但纪敏反对的是两人间无意滋生的情愫,无论楚云溪是太子是罪人是皇帝,世人不敢对他泼的脏水,通通都会往列丹弓的身上泼,一如小弓委身入宫街坊巷议的下流言语。
不同的是列丹弓舍给皇上的只是身子,舍给眼前这男人的,却是赤诚的心。而他,绝不容许任何人辜负列丹弓的心。
看著楚云溪,纪敏不再怀疑,这男人定会护小弓一生,哪怕用他的命。
「我出去帮他,省得你没被毒药毒死,却给小弓的烂手艺弄死。」纪敏带著笑推门出去。
「多谢!」楚云溪苦笑点头。
再过几刻,便要亥时。
* * *
一人蹲在灶前又是忙著添火又是忙著翻动锅铲,还乱无章法地指挥朴晋等人切菜炖汤。
一会儿唉唷一会儿喊烫,掌厨的人尖叫连连,行军打阵也没见这人如此乱过,想来「行大事如烹小鲜」这话说得不对,该说这厨房之事难过打仗,要不然这指挥若定的将军,怎麽会连切个菜都险些把自个儿的手指头给剁了?
纪敏见著这幕笑得不可遏抑,挥挥手让朴晋等人通通退了出去,挽起袖子用菜刀把那些被大将军肆虐过烂菜全都扫到一边,抓了把洗好的青菜俐落地切成了段。然後夺走列丹弓的锅铲把锅子里乌漆嘛黑不晓得是在烧什麽的鬼东西勺起来,放了些菜油後将青菜下锅翻炒几回,没一会儿色香味俱全的家常小菜已然上桌。
甕里放了水养著的鲜鱼也在纪敏的巧手下刮鳞烹煮,甜中带酸的口感衬著鲜嫩的鱼肉,就连负责掌厨料理的成玉等人也不得不佩服纪大夫的好手艺。
但凡被列大将军肆虐得惨不忍睹的菜肴,全给纪敏扔在一旁全部重做,唯独乾巴巴黑焦焦的一盘鱼乾被留了下来。
列丹弓垂著头指著那盘鱼乾,「纪哥,这个留不留?」
「留著吧!」
列丹弓两眼一亮,大喜:「所以说我的手艺也不太差嘛!」
纪敏白了眼,冷冷道:「因为只吃这盘还死不了人,而且我累了,懒得多帮你再做一道。」
「嘴巴真坏,亏三哥受得了……」捧著那唯一一盘他自己弄出来的东西,瘪著嘴委屈低念。
「你说什麽,嗯?」
浓浓的威胁声从前方传来,列丹弓打了个冷颤,堆了满脸的微笑讨好道:「我说三哥真是了得,有纪哥这麽个贤会的好媳妇,出得厅堂入得厨房上得大床,三哥真幸福,喔呵呵喔呵呵。」
「列、丹、弓──」纪敏一字一顿,阴森森地念著死小孩的名字。
「纪哥……纪哥我错了……纪哥你别过来……别过来,啊啊啊啊啊──」
* * *
三菜一汤加上一盘黑焦焦的鱼乾和一碗白饭,比不上从前宫内精美的膳食,却有著让人眷恋的味道。
「这便是『家』的味道吧!」楚云溪夹了块鱼肉放入口中,闭目品嚐。
「呸!鬼才跟你一家人呢?纪哥是三哥的人,你甭想打我嫂子的主意。」
「……」
楚云溪险些哽了喉咙,对著不懂得知情识趣的人摇头直叹。「我啊!迟早被你的话给哽死。」
「嘻。」嘴角一扬,列丹弓挟了条焦黑的鱼乾送到楚云溪嘴里。「嚐嚐,有没有比上回好些?」
楚云溪嚼了嚼,点头。列丹弓乐著正打算给自己欢呼几声,冷不防地飘来一句。
「上回鱼乾中央还是生的,这回进步多了,好歹里面是熟的。」
「……」某个掌厨的闻之无言,锅巴都没他的脸黑。「你的嘴比纪哥还毒。」
楚云溪噗哧一笑,挟了最嫩的青菜尖放入列丹弓碗内,「快吃吧!」
满满的一桌菜,全给两人吃空见底,一点也没有临死之人的惧怕或食不下咽,不时从草屋内传出的笑声,让厨房内负责收拾的宦官们忍不住背过身去偷偷抹泪。
亥时到,以草屋为中心,周遭突然发出震天马蹄奔走刀枪互击之声,屋外负责守卫的士兵们纷纷提刀环视,想在黑暗中辨明敌方究竟打何处而来。
『乌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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