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折柳记-第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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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裴青见他表情不似作假,一时悲从心来,扑入他怀里大哭出声。孟晚楼抚着他的背脊,软语宽慰,眼中却有浓浓的悲戚之色。
  
  天色将晚,二人手拉手在山脚下的集镇上寻了一处落脚之地。他二人时隔两年再见面,竟然如胶似漆,两双眼睛里都只有对方,倒真是相看两不厌。
  两人晚饭后坐在床边,裴青从胸口处掏出两本书,递给孟晚楼。孟晚楼见那书边角破烂,却带着身边人的体温,心中一热,道:“你收着吧,我已赠与你。”
  裴青摇头道:“这么贵重的东西,还是还给你吧。再说,这上面的内容我已倒背如流。”
  孟晚楼刮了他一下鼻子,道:“我见山中有猎人捕兽的痕迹,陷阱里还留有未焚尽的迷香,那是你做的吧。我的青儿如今本事大了,上天捉鸟,下海捕鱼,无所不能。”
  裴青笑得肚疼,躺倒在他腿上,叫道:“你嘲笑我杀鸡用牛刀是吧?”
  孟晚楼摩挲着那两本书的封皮,轻轻说:“我在蜀地出生,家中容不下我,因此被送到清商馆寄养。这是一位贵人送我的,我带在身边一直视若珍宝。韩清商是我师兄,那时馆里的人不许我乱跑,我便常常伴作他的样子。后来,我母亲的师兄,也就是我师傅,找到了我,将我带回蜀地。”
  裴青轻声问:“你是那时就开始谋划一切的吗?”
  “比那还要早,最初是我师傅,然后我自己渐渐接了他手中的一部分权力。我有人力财力,又垄断了清商馆的消息来源,原本一切都在我掌握之中,却没想到遇到了你。你乱了我的心思,遇事便常常落了后着……”
  “你遇见我,后悔不后悔?”
  孟晚楼便摇摇头。想了想又说:“我初听谢石将你留在山里,一时气愤,便将他骂个狗血淋头。后来一想,他既如此行事,必有他的道理,只是那时一气之下已离了军营几百里,便干脆找来了。”
  裴青道:“当初是我不要跟他出山的,他被你一骂,肯定郁闷死了。小舅舅现在在哪里?”
  孟晚楼听他唤谢石“小舅舅”也不禁莞尔,道:“他伯父东亭侯谢枫已到了西川,他在谢枫军前效力。”
  裴青听了一时无语。两个至交好友如今成了敌人,滋味想必不好受。
  孟晚楼抚了抚他脸庞,道:“我本来担心你,只想见你一面。现在看你一切安好,便放心了,明日我还要赶回去。”
  裴青起身,开始脱身上的衣服。
  孟晚楼一惊,连忙按住他的手,道:“你做什么?”
  裴青翻个白眼,道:“睡觉。”
  “你房间在隔壁。”话音未落,裴青已经吻了上来。
  孟晚楼好比被雷劈中了一样,不知作何反应。好在裴青只是亲了亲他的嘴唇,便离了他,一双眼睛只是看着他。
  孟晚楼颤声道:“青儿,你可知,我是你的,你的……”
  裴青轻声道:“我知道,你是我亲哥哥。”
  
  
 
作者有话要说:雷啊雷啊~~~~~~~~~~~~~~




第三十四章

  “我原来也和那马青云一样,以为你师傅是随便找了一个人来顶缸。后来仔细一想,你若是和我毫无关系,你师傅断不会要对我赶尽杀绝,毕竟有我这个真货在手,更加名正言顺。……除非你也是真正的蜀帝血脉。这么一想也就明白了。对你师傅来说,这天下间只要有你一个真正的孟氏后人就行了。我又是皇后所出的嫡子,你师傅宠爱你,断然不会让我活着压在你头上。”
  他又苦笑着说:“何况,何况你师傅又见了我们那样……兄弟逆伦,自然恨不能将我砍成十七八块,好替孟家遮掩这桩丑事,替你消业……”
  孟晚楼听闻一颗心仿佛被剖开了一样,一身的血都流尽了。
  唯独裴青依然笑看他道:“不过你不必担心,在我心里谢玉才是我娘亲,我姓什么其实不重要,更加不会与你争这个太子的名分。”
  孟晚楼正色道:“青儿以为我是那种人吗?”
  裴青点头道:“你自然不是。我哥哥心里想的我原先不知道,现在也明白了些。他谋划这么久,又将我送到巴蜀,放出风声,除了是要激出你来,想必还存了将旧朝白氏势力收归己用的心思。如今拔出鞘的剑必要见血才能收回,你此去要千万小心才是。领军的将领除了谢枫还有谁?”
  “左军是曹芳,右军是崔覃。”
  “淦阳曹家和博陵崔家向来不和,我哥哥既然敢用他们,也是看重谢枫的治军能力。此事倒也不是不可为。崔覃为人气量狭小,昔年在我家中曾因奴婢失手打碎器皿弄脏衣服而将人打个半死……”
  孟晚楼听他一口一个“我哥哥”,心里颇不是滋味。又见他眉目疏朗,双目奕奕有着神采,便知是身世大白,心结已解的缘故。想起昔年见他,无论是何种场合,眉目间都隐隐含着愁苦的样子。往时也好,今日也罢,都不是为了自己,心里便有种为他人作嫁衣裳的感觉。
  裴青见他低头不语,便牵了他的手道:“人人都想我死,只你一人护着我。你对我的好,我永远记着。我哥哥想要‘孟氏太子’死,你此去若事无转机,丢了那虚妄的名分又有何要紧。……我在这里等你,以后我二人幽游山林,酌酒花间,倚剑天外,何其畅快。”
  孟晚楼轻声道:“你不想见你哥哥了吗?”
  裴青一愣,过了好久才摇头道:“我不想再为人所用。”
  “那你愿意陪着我是因为报恩的缘故吗?”
  裴青一时茫然。
  孟晚楼心中酸楚,涩声道:“我母亲是宫中的侍女,出身寒微,因蜀帝醉酒偶承雨露而有了我。那时后宫诸事由花蕊夫人把持,嫔妃有了身孕都莫名其妙丢了性命。我母亲为了活命便去求皇后庇护。公主命人将我母亲送出宫,生下我之后将我送到清商馆抚养。我母亲思子心切,在宫外没几年就去世了。我只想堂堂正正地生活在阳光之下。不冒任何险,什么都不做的人,什么都不会有,什么也不是。”
  我想和他争一争这天下,也争一争你。
  裴青听闻,想到谢玉,也不禁流下眼泪。
  孟晚楼便拿手去拭他面上的泪水,笑道:“谢玉想必也没告诉过你,你是洪光六年六月初五所生,今年不是十八岁,而是二十岁了。我比你大两岁,论理你该叫我声‘哥哥’才对。”
  裴青看着他哀哀地叫了声:“晚楼。”
  孟晚楼将他抱在怀里,泪水落在他头发里,却是至死也没听到裴青唤他一声“哥哥”。
  
  裴青早上醒来的时候,见身边已是空无一人。伸手去摸床铺还微微地含着些体温,连衣服也没穿好,就跳下床,跑了出去。夜晚刚下过雨,地上小坑里蓄着泥水,他也顾不上,飞奔到大街上,见来来往往的人群里哪里还看得到孟晚楼的影子。
  他有些失魂落魄地走回客栈,见空荡的大堂里端坐着一人,看见他便说道:“孟公子,久违了。”
  裴青心中一紧,走过去,皱眉道:“我说了我不姓孟。”他坐在那人对面,伸手倒了一杯茶水放在那人面前。
  那人端了茶仰头便喝,喝完了茶,将杯子放在桌上,笑道:“公子还有什么伎俩一并使出来吧。”
  裴青见那杯口泛着淡淡的光泽,便有些发愁。凝神细想,忽然一笑,问道:“你是要沧海龙吟是吗?”
  那人大喜,道:“公子愿意说出沧海龙吟的下落?”
  裴青伸手又倒了一杯茶,放到他眼前,笑道:“便在这茶杯之中。”
  那人不信,哈哈大笑道:“公子诳我吗?”
  “阁下请看。”
  那人低头去看那白瓷杯,见不大的杯口中小小一片水面,一片茶叶梗子浮在上面微微荡漾,仿佛大海浩淼,一叶扁舟在碧波间随风摇荡,任意东西。
  渐渐水面翻滚,远处潮水缓缓推近,渐近渐快,其后洪涛汹涌,白浪连山,而潮水中鱼跃鲸浮,海面上风啸鸥飞,再加上飘至而来的暴雨,群魔弄潮,冰山融水,热海如沸,而小舟早已不见踪影。
  那人只觉心旌摇动,大叫一声,将桌上茶壶茶杯一扫而空,伸手就要来抓裴青,却被裴青当脸洒了一把药粉,迷了眼。那人拿剑劈空就乱砍一气,恨声道:“这是什么妖法?”
  “碧海潮起天地惊,碧海潮落鬼神泣。”远远有人声,却是以内力相送而来。那人知道有高人在此,又苦于眼盲,只得翻窗遁走。
  裴青靠在墙角,大大喘了一口气。
  从门口转进二人,看见裴青就拜倒在地,道:“小主人。”
  裴青见为首那女子腰间别着一把玉笛,轻声道:“果然是你,采薇。”
  采薇抬头眼含热泪颤声道:“小主人,你终于愿见采薇了。”
  裴青便摇摇头道:“我听见有人在这附近吹奏《碧海潮生曲》,便引那人花费内力去听,欠了你一个人情以后再还吧。”说着就起身往房间走去,走了几步却觉得肋下剧痛,眼前一黑,摔倒在地。
  昏昏沉沉间听见采薇哭泣着在耳边问:“公子,公子,你经脉怎会如此?这可如何是好?”
  裴青勉强睁开眼道:“不妨事,我休息一下就没事了。”
  闭上眼睛,忽略周遭,凝神去寻找那远处的寂静之声。春山如笑,柳枝轻拂,扬花落尽子规啼。渐渐身处山林之中,只见千岩竞秀,万壑争流,云兴霞蔚,周身疼痛都如浮云渐散。
  再次睁开眼已觉耳聪目明,周身清爽。起身活动筋骨,刚要下床,旁边却伸出一双手来扶。
  裴青一愣,抬头看采薇,问道:“你还没走?”
  采薇双眼通红,一下子跪倒在地,泣声道:“公子,请你不要赶采薇走。”
  裴青见她年龄和停云落月一般大小,自己喊她一声“姐姐”也不为过,如今跪在自己面前,便有些过意不去,拉了她一把,道:“你先起来。”
  采薇大喜,起来道:“公子,你愿意留下采薇了。”
  裴青头疼不已,看着她道:“我娘亲是谢玉,你莫要认错主子。”
  采薇含泪道:“当年宫破之时,公主刚刚生产不久,体虚无力,便要我护着谢司乐和小公子先走。我那时才八岁,混乱中和谢司乐走散。这么多年来,采薇一直在寻找谢司乐和小公子的下落……”
  裴青看着她缓缓说道:“细柳公主昔日北镇边疆,有贼劫杀财主,主者捕之。公主未至发所,道闻民有在草不起子者,回车往治之。你可知是为何?”
  采薇便道:“旁人有说贼大,宜先按讨,公主便说盗杀财主,何如骨肉相残。”
  裴青点头道:“原来你也知道。生子不养,世间没有罪大若此的。”
  采薇眼中泪如泉涌,一时间说不出话来。
  “你回去吧,我不想再掺和这世间的纷争。”
  采薇抬头道:“公子想如何便如何,只是不要赶采薇走。公主怀着您的时候曾说过,将来不愿您为王侯将相,只愿你生在寻常人家,过自由自在的日子。”
  裴青长叹一声,终是无言。
  于是采薇二人便与裴青一起在那小镇上住了下来。
  裴青仍是常常入山里打些猎物换些铜钱来花。春天万物复苏,他有时用迷香引来一些怀孕和幼小的动物便不忍心捕杀。只好去砍些竹子,削成篾片,编些竹器来卖,有时也采些草药和珍奇果子。采薇也极是识趣,总是在附近不远不近地跟着,却从不上前打扰。
  日子倒也过得舒畅,只是入夏以来,战事吃紧,连这山脚下的小镇都有些浮言胥动,莫知从来的样子。裴青便有些担心,发呆的时候也渐渐长了。
  裴青还记得那日黄昏,他刚卖完最后一条鱼,逝川从街那头奔来,跪倒在他面前的样子,风尘仆仆,嘴角急得都是泡。见了面说的第一句话就是:“公子,皇上不好了。”
  
  
 
作者有话要说:将这章重新整理一下发上来,大家久等了~~~~

没办法,小孟你注定做炮灰,哎~~~~~~~~~~~~~

没办法,我写文一没有大纲,二没有逻辑,想到哪写哪,实在对不起大家,大家凑活着看吧

这个毛病被人也骂过多次了,活活,从没改过~~~~~~~~~~~~~




第三十五章

  昭仁二年,淦京初春,陌头杨柳黄金色。
  裴思远五岁。
  母后问他可知道父皇为他取名“思远”的含义,小孩子毕恭毕敬地说:“父皇是希望孩儿要慎终追远,思慕前贤。”
  太傅在一旁含笑点头。
  母后却是一脸愁色。
  他虽然年幼,却有早慧之名,心里明白得很。那一年,先是天灾不断,乱党横行,随后他父皇被歹人行刺而重伤在身,朝政一直被淦阳曹家、博陵崔家、琅琊王家和建康谢家所把持。他母后曲氏一门早在淦京之乱中被他父皇铲除,他不过五岁,聪慧警敏,天赋异禀,隐隐感到那一年朝中人看他母子二人的眼神俱是闪烁不定,那种贪婪的神色令他心惊胆跳。他虽贵为太子,却无外戚依傍,若是父皇晏驾,势必沦为王谢崔曹的傀儡。
  他一连数月常常夜半惊醒,不能入睡。母后把他抱在怀里,泣道:“再等等,我儿,再等等,很快就有人来帮咱娘俩了。”
  等啊等啊,碧水浩浩云茫茫,美人不来空断肠。
  他又追问这贵人是谁,母后便摇着头不再说下去了。
  裴思远还记得六月的那一天,早早地他就被带到父皇的寝殿外跪着。进进出出的宫婢和太监全都神色肃穆,没有一个人看他这个太子一眼。他和妈妈在殿外从晨光微露跪到晚霞满天,中间只有母后出来看了他一次,眼眶通红,却没有泪水,只是亲了亲他的脸又进殿里去了。
  直到那个人出现。
  那人穿着最普通的一件青衣,不修边幅,不配任何饰品,却生动得好像天地间的灵气都汇聚在他一人身上。
  
  裴青进了披香殿,见院中诸人皆神情肃穆,心下一惊。往前走了几步,见殿前跪着一个孩子并一个妈妈,那孩子穿着太子的正服,神色便有些恍惚。
  仿佛时光倒退了十年,回到了晋王逝世的那一夜。
  夜凉如水,他也是这般战战兢兢地跪在廊下。
  那人也是这样走进他的视野。
  裴青便走上前俯身看了看那孩子,孩子微惊的样子,抬着头直起身来看他,眼中都是不安和惶恐。
  他抚了抚孩子的脸,问道:“太子几岁了,在这跪多久了?”
  裴思远看着他,见他竟敢触摸自己,一时无措,又弄不清他的身份来历,也不知如何称呼和自称,便回道:“五岁了,已在殿外侯了一天。”
  却是比他当年还要小的年纪。
  裴青笑道:“你父皇是个有福的人,你将来也是,别怕。”说完就进殿去了。
  裴思远看着他淡若柳丝的一笑,瞬间觉得心里就安定了许多。
  
  裴青随着逝川走进殿里,见曲皇后立在龙床前,容颜憔悴,看见他身形一晃,竟是摇摇欲坠的样子。
  旁边的宫婢一声惊呼,扶住了曲皇后。
  裴青急趋而入,跪倒在曲皇后面前,道:“裴青见驾来迟,还请皇后娘娘责罚。”
  曲皇后泣不成声:“二弟可算是来了,太医原说就这几天的日子了……皇上他昏迷中一直念叨着你的名字……”
  裴青便抬头去看那躺在龙床上离他远远的裴煦,问:“皇上情况如何?”
  曲皇后只是咬紧牙关拼命摇头,却说不出一个字来。
  裴青从外面进来已看见殿外跪满了御医,想是因为他来的缘故,俱都回避了。回想众人脸上的神色,心里一沉,仍是温言道:“皇后不必着急,裴青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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