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绛妆-第2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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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柳断笛微微摇头:“你多虑了,此事关乎朝局,不可怠慢。”
  青衣劝不住他,便又道:“不如……我陪大人一起?”
  柳断笛忙制止他,一边翻身上马:“不必了。”
  说罢未给青衣留下劝阻的机会,绝尘而去。
  四皇子府邸,柳断笛不常至此,甚至可说对于此处一无所知。每每都是苏偃前去寻他,几乎他何时想见苏偃,苏偃便会恰巧般地出现在他面前。
  可惜,近日却与苏偃愈加生疏,更如温水凉却后渗入柳断笛心底。
  柳断笛定了心,终是迈步上前,向门当一侧的兵卫道:“烦请通报顾风顾大人,敝姓柳。”
  那兵卫稍作打量,遂入了府通报。
  柳断笛手中攥着马缰,在皇子府门前等候。脑中一遍又一遍地想,苏偃瞧见他后将会是何表应。或又如同上次那般,淡道一声:“你来了”。
  柳断笛心中泛起一丝恐惧,他却不知自己究竟在畏惧些甚么。好半晌,他才明白开来——自己是怕了苏偃那淡漠的神色。
  “柳大人!”
  顾风出府相迎,见了柳断笛忙道:“怠慢大人了,是卑职不周。”
  柳断笛抬首淡笑道:“顾大人言重了。……殿下可在府中?”
  顾风闻言,面露愧疚之色,道:“啊,柳大人您来的不巧,殿下此刻不在府中。听是哪位大人邀他过府小叙,还未回来。”
  柳断笛心中失落,却并未动容,只问:“殿下大约何时才能回府?”
  顾风夷犹道:“这个……卑职也不清楚。”
  柳断笛微颔首:“这样,我知道了。”
  顾风瞧他似是特意来此,又问:“柳大人可是有何要事?不妨告知卑职,待殿下回来,卑职转告于他。”
  柳断笛勉强一笑:“没有。多谢顾大人了。”
  “柳大人进去歇歇罢?”
  柳断笛苦笑道:“多谢好意。既然……殿下不在……我便不留了。告辞。”
  说罢,牵了马转身离去。
  顾风见他离开,这才回身入了皇子府,来至内殿向苏偃道:“殿下,他走了。”
  苏偃应道:“他都说了些甚么?”
  顾风摇头道:“柳大人说并无要紧之事……我邀他入府,他也只说您不在便不留了。……殿下,您这又是何苦?”
  苏偃转过身去,淡声道:“我同他靠的愈来愈进,反而看不清他了。”
  可柳断笛却能明白苏偃。
  苏偃……
  你还是不愿见我……。
  柳断笛回首,皇子府已然淡出视线之外。
  他一人踱步,待到醒神儿时才察觉自己已经走出许久。
  回府之后,终是修书一封送往北齐,令人休整待命,切勿因为龃龉之事便起那无谓的争执。方至落款,竟恍然发现如今立秋已过。窗外枫叶飘零,阶栏下四处堆叠火红,无比耀眼。天寒风瑟,均是一副落叶的景致。柳断笛念想,自己或许便如同茂林一般,本该气盛,却越加衰孱,总有一日叶茎会全部萎尽。
  翌日早朝,皇帝大抵对那芜江异动有所觉察,询了几人的看法,但总归不大赞同。所幸柳断笛早然料到有此一天,才不至于仓皇回禀。
  “柳爱卿是何看法?”
  柳断笛朗声道:“微臣以为,芜江此刻并无能力应战,既不会挑衅苏朝,亦不会无端躁动。所以,以一时风声来断定大局趋向,实在有所不妥。”
  皇帝挑眉问道:“你说芜江不会‘无端’躁动,又是何解?”
  柳断笛沉思片刻,回道:“微臣不才,推测不出大概来。但想必定是在试探吾朝,以消心中之忧。正好比有犯苏朝之心,却无力妥办此事,此刻只能潜入吾朝,探听一二,再作打算。”
  待他话音一落,朝臣竟是窃窃私议起来。柳断笛侧目望向苏瑞文,便捕捉到他眼中一闪而过的惊慌之色。
  “众卿安静。”
  皇帝沉音,殿内立即鸦雀无声。
  “柳爱卿继续讲下去。”
  柳断笛受意,接着道:“数月前北齐与睿和的战事伤亡极为严重,暂时民心未安,倘若此时又与芜江血战疆场,怕是大苏将会元气大伤。以臣之鄙见,认为此次不宜硬攻。”
  皇帝微微颔首,思索良久,又问:“那么柳爱卿的意思是……”
  “招安。”
  柳断笛道。
  芜江犯苏,多是苏瑞方与苏麟二人教唆,并无其他干戈。若是疆场相遇,指不定激化矛盾,那时即便说服苏桥公主远嫁芜江和亲,也怕首领意下不肯。
  “招安?”皇帝坦视他,沉吟一声,遂道:“柳爱卿如何认为,芜江那蛮夷贼子能够诚心受苏朝招安?”
  “微臣不知。”柳断笛稍顿,复又道:“相比芜江人士偷摸来访,不如陛下诏令芜江差人前来和谈。微臣愿意同他们交心一叙。”
  皇帝点头,似是斟酌。
  却见苏麟出列道:“陛下,儿臣觉得柳大人此言差矣。”
  皇帝道:“哦?廉王又是何般见解?”
  “儿臣以为,那芜江头目或许并不心怀好意,更有意等待陛下传召,借机入京行乱,后果饶是谁也无法承担的。”
  柳断笛见苏麟出言劝阻,不由有些担忧。经他如此一说,皇帝怕是难以下诏了。其实缘由却是,苏麟怕毁了他的计划罢……
  柳断笛看他一眼,偏却与他对视,苏麟眼中依旧凶狠无比。
  无法,柳断笛心知若是自己在苏麟那处失了信任,后果将是何等惨烈。但为了苏偃……
  他心中苦笑片刻。
  为了苏偃与天下。
  他便不惜千事万事。
  定了神,柳断笛正声道:“陛下,诏书详明,写清人数不可过多,入京时严加督查,应是不会出错。”
  皇帝不语,苏麟瞧出他心中犹豫,又劝道:“陛下……”
  皇帝摆手打断道:“不必多说了,按照柳爱卿所言去办罢。”
  苏偃闻言大惊,柳断笛却道:“请求陛下,让臣指定人马送出诏书。”
  皇帝应道:“准。”
  待司礼监宣了退朝后,柳断笛便避开苏麟,而是迅速出宫,替苏桥寻了画师为她作画,苏桥喜悦万分。
  两日后,一封皇诏与苏桥的丹青画像同时送出。
  均是由芜江首领阖炤亲启。
  柳断笛所料不错,芜江收至诏书与画像后,几乎不曾犹豫,便亲自随苏朝使臣一同返苏。
  常传阖炤喜爱貌美女子,柳断笛却是心中明白。或许他并不昏愦,而是性情太过,自爱妻去后久久不能平复,届才流连于秀色之间,徘徊不定。
  ——亦是徒留寥寂之人。
  芜江来访,皇帝摆席宴客,毕又吩咐柳断笛好生接待。
  阖炤随行共有十人,未设行宫,柳断笛将其安置在兆文琦府中。遂请皇命,调派御林军数百人前往兆府护安。
  “大长果然行事磊落,在下钦佩。”
  阖炤打量身前这人,半晌道:“就是你……利用那副丹青引我来朝?”
  柳断笛轻笑一声道:“大长多虑了。在下并无甚么龌龊的勾当,大长不必以利用来解。”
  阖炤蹙眉,后便站起身来,声音中暗含些许激悦:“告诉我……王禧现身何处?!”
  柳断笛微微思量,似是明了他口中‘王禧’所谓何人。
  “王禧……便是大长的夫人罢。”
  “告诉我!”
  柳断笛摇头淡声说:“画中之人,并非王禧。”
  阖炤闻言苦笑一声,便跌回椅中,呢喃道:“我早该想到的……哪有死人复生之理……可我还是不甘……”
  柳断笛上前抚慰:“大长节哀。”
  阖炤抬首,眼中通红:“你引我前来……究竟有何目的……不是她,却另我误以为她。”
  柳断笛道:“那么……大长几次暗入苏朝,又有何目的?”
  阖炤冷笑道:“你如此说法可是不对。我芜江并未异动,‘暗入’一词从何而来?”
  柳断笛在他身旁安坐,轻声答道:“大长或是受人指点,这才误入歧途。……大长以为,两朝安好,百姓欢愉,不好么?”
  阖炤不语。片刻后,却是说:“芜江此刻兵力稍弱,有人趁机而入……道是苏朝不满芜江,想要将它吞并腹中,若我依据安排行事,便可庇佑我族。”
  柳断笛冷笑一声,道:“当真是无中生有!苏朝百年安和,从未挑起战端,使得无辜之人送命。大长一族之王,岂能轻相这等胡话!”
  “我原本也是不信,后来他们便说苏朝同睿和不和,后便开战。种种所言均属实事,我才半信半疑。”
  柳断笛道:“睿和亦是受人挑拨,犯我大苏,苏朝起兵护国罢了。”
  阖炤瞧他一眼,心下辨别真伪。
  柳断笛又道:“大长可知那是何人?”
  阖炤摇头:“不知,并无落款。”
  柳断笛微微颔首:“我本也没能想到……大长竟会对我知无不言。”
  阖炤苦笑道:“我一时冲动来至苏朝,如今层围皆是御林军,倘若不直说,怕是无命回去了。”
  柳断笛淡笑道:“大长不必担忧,苏朝天子一向正直行事,若您等有意交好,又岂无待客之道。……其实大长最为在意的,是那画中人罢。”
  阖炤抬首,几近颤声答道:“不错……那是何人?”
  柳断笛道:“那是我朝公主,确与王夫人容貌相似。”
  “像极了……简直如同一人。即便是我,也将她们误作同一人。”
  柳断笛心中一笑。
  “此次邀大长前来,并无他意。只是想问问您……可愿与我朝公主和亲。”
  阖炤一愣,问道:“怕是有甚么条件罢。”
  “以芜江作为我朝附属。我朝将永保其安,并不剥夺‘芜江’之名。”
  阖炤良久不语。
  柳断笛复道:“希望大长仔细斟酌,莫失良机。”
  说罢,起身欲走,方至门处,却听身后传来一声:“我同意……”
  我同意。
  不是于芜江不起,而是我太过想你了……王禧。
  柳断笛唇角微扬:“大长果为明智之人。”
  话毕,他并未回身,而是直径出了正门。
  离开兆府,便与公主苏桥在城东瀚花亭约见。
  合欢花随风而漾,很快便衰落在泥地里。柳断笛坐在亭中,望尽了那妖艳一瞬的姿态。瀚花亭中合欢常盛,久不凋零,微香更甚,百年不绝。
  如今,竟是连这瀚亭几周的合欢,都将要枯萎了。
  佣仆沏茶呈上,柳断笛执起茶碗轻嗅,茶叶苦香与那合欢淡甜之气混为一息。
  稍刻后有人来禀:“大人,您候的那位姑娘到了。”
  柳断笛微微颔首,搁下茶碗吩咐道:“请。”
  佣仆受意,忙将苏桥请至亭中。
  “你退下罢。”
  屏退左右,柳断笛这才起身道:“请公主安。”
  苏桥莞尔入座:“大人不必多礼。”
  柳断笛随她坐下,便听苏桥道:“柳大人前些日子特地为我作画,我心中感激不尽。”
  声音中却是不尽的欢悦之意。
  柳断笛一时不忍。
  自己如此做法,便是生生葬送于她。今日坦诚昭曰,以后怕是再也无法见到此刻这般伶俐隽永的公主了。
  亦如苏偃。自起初细微至今日淡然,归根到底,也是自己罪孽不容饶恕。
  ——合该承罚。
  他勉强笑道:“公主为人宽宏,臣下只是做了该做之事。”
  苏桥应说:“柳大人太过客气。我邀你游市,却怕碍了大局,所以便再未找过你。”
  柳断笛道:“是臣僭越了。”
  苏桥闻言忙道:“柳大人不必这般,苏桥女子之身,本也不干朝政。柳大人心怀大业,苏桥当为父皇欣慰才是。”
  见柳断笛不语,苏桥便问道:“此处水秀景美,不知柳大人特意相邀,是为何事?”
  柳断笛来前心中便有万千言语,不知怎地,现下见了苏桥本人却是难诉只字。
  听苏桥开口,柳断笛突觉心中酸痛。
  侧眼仔细打量她,苏桥依如初次相遇那般惊鸿引人。
  苏桥似是有觉,问道:“柳大人?”
  柳断笛回神道:“微臣失礼了。”
  ——只想再瞧瞧你,然后,便将容貌与色神牢记心中。
  ——今后再难一见。
  半晌,柳断笛道:“臣有一求,望公主赐罪。”
  苏桥心下紧了紧,却仍笑道:“无妨,柳大人请说。”
  柳断笛闻言,竟是起身,来至苏桥身前。
  撩袍。
  正跪。
  叩首。
  “微臣——求公主,远嫁芜江和亲。”
  一瞬,苏桥耳边嗡蝇作响,不闻其他。
  求公主,远嫁芜江和亲……
  苏桥仿佛陷入困境一般,挣扎半晌才能醒然。待回了神,这才察觉自己面庞之上布满泪痕。
  “为……为甚么……”
  苏桥只觉心中痛楚万分,如同失了重要之物,却无头绪。
  她不知为何那人好容易的一次相邀,却是给自己上了枷锁。而自己竟欣然往赴。
  “为了苏朝盛世。”
  柳断笛并未抬首。他心中明了,自己一旦决定如此,那便注定辜负于她。
  “哈哈哈——!柳断笛,为了苏朝盛世!好一个为了苏朝盛世……你宁可牺牲我……”
  苏桥笑声中,泪如决堤。她也终于明白开来——自己痛楚,名唤绝望。
  “请公主治罪。”
  柳断笛俯了一俯,便听苏桥又道:“治罪?治甚么罪?柳断笛!柳大人……那日东宫中,赵大人将那刻有‘之子于归’字样的玉石送予我,我便知晓他心中所想……你和他同僚一场,又是难得知己……这般行径,便是对他不起!”
  柳断笛淡声答复:“可公主并不喜欢他……不是吗?”
  苏桥闻言,腹中翻覆,更是笑的凄厉:“不错,不错……我不喜欢他,可你又知我心中,究竟喜欢的是谁?”
  柳断笛默声不语。
  他知道。自打同苏桥初次相遇,他便知晓苏桥的心意。
  但,他不能认。
  苏桥接道:“呵……你眼中无我,又岂会知道!我今日便告诉你,从头至尾,我苏桥也仅仅心仪一人……我喜欢的便是……!”
  “我快死了。”
  柳断笛打断道。
  只此一声,却另苏桥静了下来。
  “你……”苏桥低首瞧他,神色中尽是难以置信:“你说甚么……”
  柳断笛喉头微动,闭眼道:“年前我便知晓,几位医者具是如此说法。……臣下一个将死之人……”
  “不!你住口!……究竟是甚么病症如此棘手,连太医院的人都无从下手吗……”苏桥忙上前扶他起身,柳断笛却执意不肯。
  柳断笛摇头道:“他们能够治病,却医不得命。臣下命该如此,公主……不必费心了。”
  苏桥心中焦急,带了哭腔唤道:“你先起来说话……”
  “公主不应,臣便长跪于此。”
  苏桥决绝一笑,泪珠顺着面庞滴落在柳断笛手背上。触肤冰冷。
  二人不语。届时秋风横扫,合欢便又败落一片,香气反倒更加浓郁。
  好半晌,苏桥终是打破沉寂,轻声问他:“没有其他法子了么……”
  柳断笛微愣,决心道:“是。”
  苏桥闭眼,笑容中渗了些许死寂。
  泣如雨下间,启唇呢喃:“好。我应你……”
  柳断笛心中煎熬万分,听她应承,竟不知作何滋味。
  ——他不该喜,亦不该忧。
  “谢公主成全。”
  苏桥悉力抹尽泪痕,双手微颤,俯下身去搀扶那人:“柳大人起来罢。”
  “起风了。当心受凉。”
  柳断笛闻言,万千心绪终是一涌而上。他仿佛能够感同身受,一时竟明白了苏桥所处的境地。并未进退维谷,而是真真切切的痛入骨心,另她连拒却都忘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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