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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安-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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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真的?太谢谢了!”
  苏绣是苏州的绝活,我记得小冥房间摆过一个苏绣的白猫屏风,绣得十分逼真:绒毛油光发亮,两只金黄眼神采熠熠,坐团在一处。于是睁开眼坐起来:“你刚才说谁去了苏州?”
  那两个女仆见我如见鬼,手中的盘子咣当掉在地上,跪地哀求:“程少爷饶命、程少爷饶命!”
  若不是湖水倒映着我的脸,我会以为自己何时化做了鬼魅。“我只问你们谁去了苏州,为什么这样害怕?”
  女仆脸色更加惶恐,拼命求饶。
  我:“你们下去吧。”
  她们慌忙而逃后,我无心钓鱼。叫管事的收走器具,见仍旧是那个老管事,便做无心地问:“好像很久没见过阿南了。”
  老管事:“程少爷这样一说,倒真是。您找阿南有事吗?”
  我:“没有。就是很久没见,怪想的。他在干什么?”
  老管事摇头笑:“我们做下人的,哪里知道高层的事。程少爷若是想他,打个电话不就好了。”
  “你说得是。我现在就回房打电话。”
  电话响了四声才接通。
  我:“我是程和安,找诺言。”
  那边静了一会儿,听见诺言的声音:“喂?”
  我:“他们说你去幽州了?”
  “嗯。”
  “那边还好吗?”
  “嗯。”
  我:“我听说幽州的鱼很好吃,你带几条回来吧?”
  “好。”
  “对了,阿南在你旁边吗?”
  那边静了好一会儿,才听到诺言问:“怎么了?”
  我绞着电话线:“有个女仆想带点东西,她就在旁边,我换她听?”
  “不必了。”诺言顿了顿,“阿南没回来。”
  我把电话线绕在食指上,一圈又一圈:“这样啊。那她要失望了。”
  诺言:“我还失望呢。”
  我:“……”
  诺言:“说话!”
  我:“其实我担心你去幽州是假,背着我泡妞才是真。”
  他哼了一声:“昨晚睡得好吗?”
  我:“还行。”
  “晚上记得早点睡,睡前喝牛奶。”
  “嗯。”
  “别胡思乱想。”
  “嗯。”
  “和安。”
  我:“啊?”
  “你……”他顿了顿,“你一个人在家,别到处乱跑。”
  我:“嗯。我挂了。”
  “喔。等等!”他吸了口气,“很多事情,我还是那句话,有些事,久了你就明白。” 
 15、雷诺 。。。 
 
 
  
  回房从旧行李中翻出枪,别在腰间。出门。
  门口管事企图拦住我,我只说外出散步,允许他们跟随。到了外面,进一家西式快餐店,趁人流拥挤,打晕离我最近的两名保镖逃走。
  逃走这一行我如今干来得心应手,真要感谢方乾。
  不敢直接买飞机票或者火车票,乘了汽车先到达一个叫柳州的陌生小城,再买火车票去苏州。坐了近十二个小时,从北到南。
  南方潮湿的天气让我有些不适应。下了火车只觉深夜露重,衬衣都被浸湿。有许多摩托司机悄悄问我去哪里。我摇头避开他们,很小心地观察周围。
  似乎,张家没有追来。
  可是苏州这样大,我不知该从何下手。
  记忆中小冥提到家世非常少。我只知道他是一家制衣厂的二少爷,衣厂经营不善面临倒闭,他便出来另谋生路。
  他的手机打不通,我亦不知他的住址,真是急煞我。
  “阿嚏——”我揉揉鼻子。不行,得找家旅馆休息,否则未找到他,自己先病倒。
  车站广场内漆黑不见五指,中央水池无风无波、光洁如镜,镜中映着马路对面高楼的红黄霓虹,一闪一闪。旅馆接待的女士二十五六,盘头,态度不咸不淡。我付钱开房时,从楼梯口下来一个男人大叫:“别给钱,这家骗人的!”
  吃惊望去,男人皮肤白净,五官柔和。他气不过地几步冲过来:“你们这里热水器坏了不给我换房,如今有了新客就有房间了?”
  接待女士:“先生,这位先生开的是豪华间。如果你要住,请加钱。”
  “钱、钱、钱!你们这些人除了钱还知道什么?想当初我富贵时,一个个狗似地趴在我脚边,如今我落魄了,便躲得头发丝都不见!”
  这倒是位奇人。看着年纪已经不小,怎么还说这样孩子气的话。
  接待女士眉头一皱,朝门外嚷:“保全!”
  男人:“你叫保全?你知道我是谁吗?我是雷家大少爷,大名鼎鼎的雷氏制衣厂大少爷……”他话未说完,进来的保全便一左一右架住他的胳膊往外拖。
  “放开我、放开我!小心我明天叫人把你们剁成十八块扔到江里喂鱼……”
  接待女士朝我温柔笑:“不好意思,先生。请您放心,我们旅店的服务是一等一的。您的房间已经开好了。”
  我接过门卡:“刚才那个人是谁?”
  “哼,只是雷家过气的少爷,以前仗着几个钱横得二五八万似的,现在失势了,便觉得所有人都不尊重他。住的是普通房,三五分钟一个电话,要这要那,稍不顺心就发脾气。整间旅馆没人愿意伺候他。这不,刚才又发了通脾气。要我说,他这种大少爷脾气,真不适合住咱这小旅馆。”她顿了顿,“先生一看就是讲道理的人, 
 15、雷诺 。。。 
 
 
  我们对先生这样的人是非常尊重的,服务也一定到位!”
  我笑了笑,给了她三百块小费:“我相信你。我瞒着家里人出来,如果有人问我,别说我住在这里。”
  她拿钱笑得合不拢嘴:“先生放心,旅馆的规矩是不透漏客人信息!”
  
  窗外滴滴地落起了雨。我洗完澡拉开卷轴窗帘,就见夜空中飘荡着映着霓虹的绵绵光丝。楼下千户黑灯,黑茫茫的小巷里只有一间24小时营业连锁超市门口亮着花白灯光。大幅的广告墙前,有个男人瑟缩地蹲着。
  “阿嚏!”我揉了揉鼻子。我应该出去买点感冒药。
  药店里只有一个值班的收银员,穿着粉色的护士服,表情呆滞。我拿了几片维C银翘,付账后站在药店门口,看着男人:“嗨!”
  男人抬头看我。亮白灯光下他的皮肤如同婴儿白晳。不知为何想起小冥,同样是富贵人家的少爷,小冥比他懂事太多。不禁微微心烦:“你站在这里不冷么?”
  男人没有说话,偏过头。
  “再大的事,也不能和身体过不去。身体在,一切都有余地。”我撑起伞,“你若不介意,去我房里睡一晚。”
  他看着我,眼神复杂。
  “你信不过我,就算了。我是外地人,不知道你是哪家的少爷落魄到这样,只是好心帮你,让你留着青山,可得柴烧。”
  我走到马路中间,他终于跟上来,也不说话,沉默地走在我后面。
  他一路淋到旅馆,门口两个保全看到他,走过来。
  我收伞帮他拍去外套上的雨水:“你看你,不打伞淋坏了吧。”
  他微向后退。
  我侧眼见到两个保全退回:“跟着我。”
  接待女士惊讶地看着我俩,叫了一声:“先生……”
  我没理她。
  他洗完澡,全身只包一块浴巾。我把他的衣服扔给服务生,叫他们洗干净烘干马上送回。他看着我,在浴室门口,背后是黑色天空:“谢谢。你人真好。”
  到我这个年纪,听别人说“你人好”之类的话有些反感。“不用感谢我。我能为你做的只有这些。睡吧。”
  他有些拘谨:“可是只有一张床。”
  我看了他一眼:“我可以只用一半床。或者你睡地上。”
  旅馆的床铺着纯白单和套,棉被薄而紧密。躺在里面不享受,但总算暖和。睡了一会儿,感觉到旁边有人躺下。陌生男人的气味透过发丝、空气传过来,我的心有点绕圈圈。
  我承认,救这个人,也是看在他长得不错的份上。
  床的另一面是一扇四合窗,从屋檐流下的水柱打在窗台上,啪啪地响。空气中弥漫着棉被潮湿的气息,空调呜呜地转着。
  我睡不着。
  我担心小冥。
  黑暗中天花板空空如也,侧头看这个男人。他的皮肤在黑夜中 
 15、雷诺 。。。 
 
 
  显出淡淡的青色,鼻梁挺拔,唇薄。
  “嗨,你叫什么名字?”
  他睁开眼睛,看了我一眼:“雷诺。”
  “雷先生,不介意我叫你雷诺吧?”
  “嗯。”
  “我心里有好多话想说,却不知从何说起。”
  雷诺:“……”
  我:“有个人说过‘我不相信感情’,说得真好。”
  雷诺:“你为什么不相信感情呢?”
  我:“那你呢?被背叛之后,现在相信谁?”
  雷诺:“可我觉得,你这么好的人,应该有很多人对你好。”
  我再也躺不住,揿被起床,打开窗吹冷风。多么希望,它可以吹走不好的回忆,让我能将心中所想告诉这个人,这个陌生人,不用担心这样或者那样的巧合被泄露。
  “先生,”他坐起来,靠在床背上,“能告诉我你叫什么吗?”
  我想了想:“你可以叫我‘和安’。”
  “喔。和安。”他抿了抿唇,“我从小被娇生惯养,一直以为自己很厉害,很讨人喜欢。这次被赶出来,竟没有一个人肯帮我。除了你。和安,我觉得你这么好的人,一定会幸福。相信我。”
  我看着他,笑:“谢谢。”
  他走过来,触摸我的脸颊:“你的眼睛告诉我,你不相信。”
  夜色中,他的眼睛温柔澄澈。
  我拨开他的手:“可是我感激你的祝福。帮你这次,我不后悔。”
  
  




16

16、雷深 。。。 
 
 
  “先生,您的收据。”接待女士笑容可掬。
  我接过收据,随手撕碎了扔进垃圾桶。“雷诺,我们就在这里分手吧。我要去找一间何氏制衣厂,你呢?”
  “何氏制衣厂?”他想了又想,“我从未听过。”
  对了,接待女士说他是当地鼎鼎大名的雷氏制衣厂的大少爷,那么制衣这行的几个企业他一定很熟。“可能现在没有了,七年前,一家叫何氏制衣厂的,有没有?”
  他歪着脑袋想了半天,摇头:“有过程氏吴氏,独没有你说的何氏。你是否记错?”
  “不可能。我朋友姓何,是他家祖上产业。”
  “那真说不清楚,可能是我孤陋寡闻吧。”他掏出钱包,“这是我的名片,上面有我的电话和……公司地址现在可能用不上。你拿着,如果有事就打电话给我。我虽然被赶出雷氏,但地头熟,人情也还剩有几分。”
  名片抽出的瞬间,一张薄薄的东西掉落在地。我低头一看,是一张照片。上面碧草如氤,雷诺站在草地上阳光微笑。背后是一幢白色的哥特式房子。
  他捡起照片,小心翼翼吹去灰尘:“这是我就读的大学,漂亮吧?”
  顺着他的手指,我看到一个巨熟的身影。虽然站得离镜头远,面目模糊不清,但仍看得出这就是我日夜担心的小冥。
  我:“借我看看。”
  雷诺将照片给我。
  我:“这是什么大学?”
  “德意志的哥伦大学。”他顿了顿,“我修商业管理。”
  我认识小冥时,他十六岁。十六年前他的人生,我一无所知,是否出过国,我亦无从知晓。不过以他的家世,出国该是可能的。我指着他的身影:“这个人你认识?”
  “当然!”他说得肯定,“这是我同父异母的弟弟:雷深。”
  无数惊雷自我耳边炸过。何冥、雷深?何氏、雷氏?有重合的部分也有不合的部分,我盯着照片上的这个身影,莫非我看错了,这人不是小冥。
  “你怎么了?”
  我指着照片,恍惚地看向雷诺:“这就是我要找的人,他自称何冥。”
  
  “雷深是二妈生的。二妈在他九岁时死了。我出国念书,我妈怕我不习惯,叫他陪我。这张照片就是那时照的。他在德国,语言不通,我要上课也没时间陪他。大二读完了回家,他和我妈顶了两句,被打了一个耳光,偷偷地离家出走了。”
  我们坐在出租车里,在开往雷氏大楼的路上,雷诺大概地讲了一些何冥的事情,“一个星期前他突然回来,手握雷氏大部分股份,把我踢出董事局。我一直纳闷他哪来的钱,雷氏20%的股份市价至少是四千万……”他看向我,我的神情告诉了他答案,“与你有关吧?”
  我揉了揉额头:“那四千万我知道,我被蒙在鼓 
 16、雷深 。。。 
 
 
  里,我甚至刚才知道他是雷深。”
  他略带希冀地看我:“他骗了你,伤害了我,你会帮我吗?”
  我蓦然觉得昨晚没有说出那些秘密是一种幸运。果然,不该说的事,便彻底不要提。“你觉得呢?”
  他:“和安,我知道你是好人。你不会忍心看我受欺负。”
  “你们谁受欺负还说不准,我不是上帝,没义务保护人人平等。”
  他抓住我的手:“求你帮帮我吧,我真的不想再被人瞧不起!只要你愿意帮我重回雷氏,让我干什么都行!”
  我冷冷地看着他,看阳光下这张白晳、干净、漂亮的脸。“雷诺,别让我看不起你。”
  
  雷氏大楼雄伟壮丽,原来世上没有何氏,小冥骗得我们好苦。雷氏的接待女士长得像一位过气的香港艳星:“大少爷、这位先生,上午好!”
  雷诺:“雷深呢?”
  “二少爷出去了。”
  “去哪?”
  “我不知道。”接待女士的笑容格外甜美,“您可以打他的手机。”
  “哼!”雷诺气愤地瞥了接待女士一眼,向我说,“走吧。”
  我跟他走到楼外。
  他:“死贱人,我不过失势几天,立刻换了副嘴脸,等我东山再起,一定操死你!”
  我不由换了种眼光看他。
  “你放心,我有办法找到雷深。”他拨了个电话,语气蛮横,嗯嗯啊啊半天,一拍额头:“我怎么没想到呢!”他挂了电话,喜道:“有了!每年这个时候公司都会从国外进购一批衣料和模版,雷深应该是去……你能不能先告诉我,你找他干什么?”
  我心生厌恶:“如果我不告诉你,你是不也不打算告诉我?”
  他想了想:“不。我猜你会找雷深麻烦,就算你不说,我也会告诉你:雷深现在应该在公海上接货。”
  “带我去。”我看了他一眼,“如果你猜错了怎么办?”
  他:“错就错了呗,情况不会更糟了。”
  
  碧蓝的海,细软的白沙,我们乘小油艇出海。
  船身溅起激烈的水花,我缩在舱中,感受着销魂的起起伏伏,头晕眼花。我晕船。
  雷诺站在船头摆弄轮盘。
  我:“还有多久?”
  “快了。”
  我觉得天地都在摇晃,胃里一阵阵收缩。天知道这种酷刑还要多久。岸边停着一艘大油轮,在众多小油艇里像一个白色的傲视战场的将军。
  “呜……”我捂住嘴闭上眼睛。等一阵恶心过去:“还有多久?”
  “马上!”
  我:“你们接什么货要去公海?”
  他:“呵呵。”
  好吧,每个人都有不可告人的秘密。
  我索性躺下来,在一阵一阵的昏眩中等待睡眠。不知道过去了多久,被推醒。
  “和安?”他离我近在咫尺。
  我眨了眨眼:“到了?”
  “嗯。” 
 16、雷深 。。。 
 
 
  
  我看着他。他的头顶是船舱板,被漆涂得纯白。他的头发很细,软软地垂在额头上。我瞥开眼,外面碧水接天,金色阳光普照。
  他站起身。
  我坐起来,揉了揉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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