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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居者-第3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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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逗谁呢?瞧着你长那模样,要是喜欢女人才觉得奇怪,得了,去会客室坐坐吧,这大冬天的,你也别瞎逛了,年哥会没事的,用不着你操心。”张秋白敛去笑容,正儿八经说道。
他跟着张秋白去了店里的会客室,他不该去的,进到会客室他才明白过来自己失算。
正直上下午交班,会客室的人比较多,李海珠调侃了张秋白几句,见到身后的路锦丰,笑容不减,和他问了声好。旁边几位化妆师从化妆间刚出来,正讨论着明天要来的客人,说是娱乐圈新生代广告宠儿,造型师加哥是EL的王牌造型师,也加入了化妆师的讨论中,从八卦聊到被潜的事情。
孙亚斌坐在沙发上,看了眼路锦丰,继续玩手机,他不意外李海珠的热情也不意外孙亚斌的冷淡,也不意外会客室里的各种声响,真正让他倍感不自在的是坐在孙亚斌旁边的付坤楠。
“不坐吗?”孙亚斌问他。
张秋白把他拉到沙发上坐下,对孙亚斌说:“我决定晚上宠幸你了,老孙。”
孙亚斌淡笑,“谢谢,不过我约了人,还有,如果你是白龙马的话,我愿意成为孙悟空。”
正在对面谈得甚欢的加哥听到了,大大咧咧坐在沙发上,留着络腮胡,年纪三十到四十左右,和傅坤楠一样都是圈子里炙手可热的人物。“小白,据我所知你后面还没被开苞吧,我可是很愿意成为你的第一个男人,要是哪天想通了,跟叔叔吱一声。”
孙亚斌起身把咖啡端给傅坤楠,傅坤楠接了咖啡,对他微微一笑。
“加哥,你可不要忘记了,有人说只做1,不会做0的。”孙亚斌提醒。
张秋白坐沙扶手上,手横在路锦丰肩上,加哥视线转移从张秋白移到路锦丰身上,“小白,到叔叔怀里来,叔叔会让你性福的,你旁边的小孩恐怕还是未成年,别把小孩带坏了,人家爸爸妈妈找警察叔叔,你就麻烦了。”
孙亚斌说:“加哥,他是路家二少爷,别搞错了,到时候他爸爸要是知道了,别说你了,就怕EL都会从南岛消失。”
“呀,就是他吗?和照片上看起来不像。”穿绒毛外套的女化妆师惊讶。
加哥点点头,“是不像,照片上比较土气,现在看起来,我能说我硬了吗?”
“羞不羞啊你们几个,加哥,你也老大不小了,还跟他们几个较真。”李海珠险些把喝进嘴里的温水给喷出来,“小白,你也真是,人是你带来的也不晓得帮人家说说话。”
孙亚斌指尖摩挲着咖啡杯,“我还以为小白你看上路家二少爷了,看来是我误会了,路二少爷,上次遇见你,你没去上课,今天又是怎么回事,头发现在不算长,上次小白给你剪得还不错,那么路二少爷是看上哪位姑娘了,EL的女孩就算不是本科重点的,起码也都高中毕业,年纪可都比你大得多。“
听这话,李海珠不乐意了,“那年哥和阅姐不也是姐弟恋吗?人家那连站一块儿,就是赏心悦目,羡煞旁人。”
加哥朝着路锦丰走过来,说道:“珠姑娘,这话你就不明白了,女的不行,男的不是一大把吗?再说了,EL里的男人各个都是极品的,二少说不定就是冲着哪个优秀的男人来的,是吗,二少?”
见那高大满下巴和脸侧都是胡渣的男人要和他坐在一起,路锦丰就浑身上下都不自在,迅速站起来,对张秋白说:“我想去洗手间。”
张秋白打量着他,又往加哥身上看了几眼,“加哥,我说句实话,你长得太特么抽象了,瞅着你都把人吓尿了。”
加哥身穿绕过张秋白,直接走到路锦丰前面,身穿短款外套,肩部拼接,黑和蓝相间,内搭R字母,衣服后背两个骷髅。
他心里没底,男人似笑非笑的眼神,让他过分不安,傅坤楠走了过来,对他说:“正好,我也去洗手间,一起吧。”
“唔,老弟,别过分了,女孩子厕所约,你两男人总是不至于去厕所互干一场,酣畅淋漓吧?”加哥冲傅坤楠投去暧/昧不明地笑意。
“加哥,我是路家家庭医生。”傅坤楠说。
孙亚斌不说话,看了会手机,对李海珠说道:“我去楼上看看。”
李海珠翘起粉唇,睫毛又细又长向上弯曲,手指在这个月的杂志月刊上指指点点,笑意正浓:“去吧,帮我跟朱灿问声好,她的每张专辑我都有买,每次到KTV必定点一首她的成名曲。”
张秋白和加哥两人你一句我一驳,谁也不让谁,好几次要掐架,不知两谁先笑就又开始新话题。
作者有话要说:
☆、Chapter 54。声势浩大
路锦丰跟傅坤楠走到拐角处的洗手间,他不进去,站在洗手台,洗了半分钟的手,放在烘手机下烘干。傅坤楠站在他身后,他背对傅坤楠,看着镜子问道:“医生,人死了是不是就什么也没了?”
“理论上是的,我不信鬼神之说。”傅坤楠跟他说。
他下了楼,和傅坤楠一起出了玻璃大楼,清洁工把雪清理干净,剩下的也被正午的太阳给融化了,他走在傅坤你那前面,突然回过头,他眼睛一眨不眨盯着傅坤楠看:“医生送我回家好吗?我身上没带钱,打不到车。”
傅坤楠笑意一如往常好看,“我似乎没得拒绝,不是吗?”
“应该是吧,因为医生是好人,我太自私了,随随便便就给一个人戴上好人的名义,然后所谓的好人就应该做些好人该做的事,其实我明白世界上好人和坏人也就那么一回事,我一直觉得路稣年太坏了,我怎么会喜欢这样的人,而现实告诉我,我才是罪不可赦的人。”他眼神里的光黯淡,偏过头看向不远处的写字楼,叹了口气,然后说:“就在上午,路稣年趴在方向盘上,我努力去叫他,他都不醒,那时候我睁大很害怕我会失去他,害怕到宁愿放弃的生命也想要他活着。”
傅坤楠要去拉他的手,他迂回地避了过去,顾自往前走,傅坤楠抬手在他后脑手揉了揉,“锦丰,你还小,没有任何实质性地过错由你来承担,要论到过错,那么就等到成人之后才来追溯也不迟。”
他笑,走在傅坤楠旁边,仰起头看见傅坤楠削尖的下颚,“把喜欢的人丢在过去,等到几年后再来说喜欢,这样好吗?”
“结论是不好,但是要有大前提,要有小前提,在大前提和小前提下,结论的好和不好就由不得自己选择了,就像我选择不了拒绝送你回家,你选择不了不是路国安的儿子,而路稣年选择不了自己的出生,我们都难逃一死,这是结论,但是大前提和小前提都要让我们背负某种厄运和不幸。”
傅坤楠握住他发凉的手,“年少的时候把自己看做是世界的和中心,等到经历某种不公待遇后,又恍然发觉自己的渺小,其实我们经历的和所承受都该是成正比,现世没有承受不了的风暴,生活还没有到惨绝人寰的地步,世界也没有像玛雅人预言的经历毁灭性灾难,无论如何,都不要妄自菲薄用悲观论来阐述生活的温暖,这样对谁都不好。”
似懂非懂,尽管很愿意把傅坤楠的话记在心里,可是他的心思空了,看着傅坤楠,想的都是路稣年。可是就在那一瞬间,他好像看见塔沐就站在了他的面前,和他聊一聊空荡荡的虚无缥缈的事情。
傅坤楠送他回家,路国安坐在花园中,还没来得及化掉的雪,还有未完成的雪孩子,还有椅子放在秋千上没来得及撤走……
那些树啊叶子啊花啊,还覆盖着若隐若现的雪,此刻阳光偏西南方向,揉落山的趋势,何妈说太阳会把积雪融化,她说的不对,积雪还是积雪,只是变得薄了许多。
路国安就坐在花园中,地上放着个鱼缸,里面有只小乌龟,和两条热带鱼,墨绿色的水草漂浮在中央,两条鱼躲在水草中,显得懒洋洋。
“路先生,今天没去公司吗?”傅坤楠问路国安。
路国安往鱼缸里的鱼撒了些食物,目光看向傅坤楠,“我在香港听说南岛下雪了,就想回南岛看看,想来已经连着半年多没有休假了。”
“昨晚的雪很大。”傅坤楠说,“路先生还是进去吧,外面冷。”
风吹来,常青藤枝桠上的雪摇摇曳曳,最终经不住风力,落在雪地上。
傅坤楠走后,路国安什么话也没说,他看着鱼缸里慢悠悠的乌龟,久经不散的郁结就演烟雾般越积越多,他抬起头看着路国安,“爸。“
路国安嗯了一声,问他有什么事,他们之间与其说父子倒不如说他寄居在路家,路国安是房东,相处的时间就像雄鹰和它的孩子,他叫了声爸,然后路国安给他相应的回答,然后他看着路国安,然后他就变得无话可说。
很多的然后,让他对于很多的人和事都选择了沉默。
“锦丰,你的名字是谁给你取的?”路国安问。
他把手伸进鱼缸里,想把乌龟捞上来,好好看一看,路国安的问题让他打消了这个念头。“许凉非爷爷,我妈说本来是景色的景,枫树的枫,后来许凉非爷爷说用锦丰的寓意会更好,锦瑟年华,五谷丰登。”
路国安望着他湿漉漉的手,笑了笑,“是个爱钓鱼的老人吗?我应该认识。”
他又去想去捞乌龟,路国安说:“锦丰,我是个不称职的父亲,不称职的丈夫,对你,对你母亲,包括对稣年还有他母亲,我都是亏欠了太多。”
无法撼动的尊严和骄傲,让这个向来雷厉风行的男人甘拜了下风,他的生活他的爱情他的事业他的家族好像成为了无法规则的四边形,无论偏向哪边,他注定要放弃哪边。他的心有一颗,他的情太滥,他的债还不清,他的意识只允许自己走得更远站得更高,这些和爱情和女人和家庭都不会在同一条线上。
他爱过很多的人,但是比起那些,他更爱的只有他自己。
路锦丰抬头去看他,说:“你不欠我什么。”
给了他生命,没尽到父亲的责任,他都没有多少的想法,这些日子里,他找不出路国安哪里不好。路国安严峻的脸,冬日下的暖暖光线里变得和颜悦色,“我也在想,我不欠谁,所以那些亏欠,我并没有当成一种罪过。”
只是在之后,还是会去想,人们为什么对他的评价普遍都说他是个成功的经理,却在感情上一塌糊涂。他从来没有对哪个女人说一句狠话,没有对爱过他的人置之不理,他体贴入微,对工作更是一丝不苟,对突如其来的爱情或者不明所以的仰慕者,他一概都已最和平的方式去处理。
所以他的狡猾从何而来,他的阴狠又是怎么样的一回事,究竟是危言耸听还是人言可畏,或者确有其事。
这些那些的,他只是在稍有闲工夫的时间里去想一想,而其实他的闲工夫并不多。
路锦丰好想靠一靠路国安的怀抱,他也想像童真的孩子偎依在高大不可一世的爸爸的身前,他喊了一声爸,路国安应答他,他笑,蹲在地上把头靠在路国安怀抱里。
“爸,”他又喊了一声。
“嗯,怎么了?”路国安手没有动作,看着他软绵绵的头发,乌黑的后脑勺,认真问道。
他就转头,绯红的脸上,挂着淡淡的笑容。
路稣年没有回来,晚上他睡在路稣年卧室,第二天醒来,日照三更。
他站在楼梯口,看见路稣年伏在咖啡桌上,浅黄色的毛线,衣服上泼墨黑点。
饭桌上还有剩下的面包和果汁,他吃了一片面包,正要端果汁时,路稣年走了过来,把果汁移到一边,“喝热豆浆好了,果汁冷,早上喝会不舒服。”
哪有那么多的怪规矩?他想了想,说:“不喝豆浆,我饱了。”
路稣年把果汁端到厨房去,过了会端了杯蜂蜜柚子茶出来,他闻出蜂蜜柚子茶的气味,路稣年说:“傅坤楠送的,我没拒绝。”
今早路过服装大厦时恰好见到傅坤楠和他朋友一起,蜂蜜柚子茶是他朋友送的。
柚子茶清香萦绕在鼻尖,他吸吸气味,喝了一小口后发现没想象里的烫,于是一口气就给喝完了。把杯子放在餐桌上之后,他步履很慢,站在茶几边,脱了鞋,顺势躺在了沙发上。
“怎么了,心情不好,嗯?”路稣年坐下,拿过一旁的毛毯盖在他身上。
他不能若无其事当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其实他好想和路稣年谈一谈未来,说一说故事,聊一聊一些他闻所未闻的光怪陆离的事情,然后一起笑一笑一些糗事,听一听午后的音乐……他是个悲观的人,因为他向往的生活要比现在好太多。
路稣年刚掏出手机,他说哥,路稣年望着他,他伸手拿过了路稣年的手机放在沙发角落里,“我不想你比我先死。”他说。
“我会活得好好的。”路稣年笑,“今天要去见哈里吗?”
路锦丰将头枕在他手掌上,细而深的掌纹抵在脸颊,“我想,但是我怕,我害怕还会跟昨天一样。”
“傻瓜,怎么会?”
“嗯,应该不会了。”他说,然后背过身去,手指在沙发上画着奇形怪状的东西,路稣年问他怎么了,他不说话,然后又转了过来,和路稣年面对面,“我很担心你,你说阳冬晚会来的,可是我打电话给阳冬晚,阳冬晚没接我电话,最后是张秋白来了,你让张秋白带我先走,说晴阅会来,我怕晴阅没有来,就像和阳冬晚一样的状况。”
路稣年眼眸里闪着零碎的柔光,如山涧一汪清泉,冰凉却让人倍感舒服,他不说话,透着让人捉摸不透的光线。
那时候只想让他好好呆着,积雪厚的他不敢设想,盘山公路,底下就是山谷田地,要是路锦丰有个万一,即便是摔倒,他也没有多余的精力去顾及了,声势浩大的灾难直逼他向死亡靠近,呼吸和大脑在一瞬间好像是停滞。
其实怕的又岂止是路锦丰一个,他甚至在猜想自己要是不醒过来,路锦丰该怎么办,他是不是就一直坐在车里,等着再来一场暴风雪。
“你们走后不久,晴阅就来了。”路稣年说。
他坐了起来,把手机还给找来还给了路稣年,“哥。”
“嗯。”
“路稣年。”
路稣年问他:“怎么了?”
作者有话要说:
☆、Chapter 55。顾此失彼
他不知道自己怎么了,于路国安,他不恨,于路稣年,他倾心了,介于二人之间,他偏袒不了,而事实上,如果真的要选择,他坏到连苏凤梅都愿意放弃,路国安的选择也就无所谓,毫无悬念了。
可是,这样一来,他还能剩下什么?即便是万念俱灰他也难逃下地狱的说法。
他起身,不再去看路稣年,鱼缸里多了一只乌龟,还有一条金鱼,他走过去,拿渔网去捞金鱼,金鱼很灵活,他没几下就失了兴趣。索性上楼,过不多久背着双肩包下来,路稣年问他是不是要去学校。他没回答不点头也不摇头。
走到花园,路稣年他看见香樟树的叶子落了一地,印象里香樟树很坚强,甚至谈得上逞强,可见昨晚刮了多大的风。
路稣年拿了围巾出来,他眼神微怔,弥漫在眼角的泪水还是被收了回去,那条围巾不是他的,他冬天没有戴围巾和围脖的习惯。藏蓝色的围巾,路稣年动作灵巧,将围巾裹住他的脖颈和耳朵。
“走路还是坐车?”路稣年问。
“坐车就好,你也要去学校吗?”就要下午了,虽然只上半天的课,可他不愿意做个只会逃课的孩子,那样不大好。
“先送你到学校,我再去公司。”
“不用了,你忙去吧,我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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