归属-第5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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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作势要往旁边挪开，他伸手按住我。
　　　　“不！我想亲，这第一步……总是要过的！”
　　　　他再次凑过来。我索性闭上眼睛，让自己尽量地放松些，同时，也尽量地让他放松些。
　　　　我感觉他的嘴唇贴在了我的嘴上，稍微僵硬了一下之后，开始辗转亲吻。他没有像司徒启那样将他的舌头伸到我的嘴里，而只是流连地，吸吮着我的嘴唇。
　　　　我爱他，我确定！
　　　　他的嘴唇柔软而丰润，他的亲吻温柔而含蓄，那跟司徒启所给予我的那种霸道的、掠夺的感觉完全不一样。
　　　　但是，我爱他，我确定！

　　☆、第七十六章

我一直以为，每个人只有一颗心，不可能同时爱上两个人。而我一直深爱着那个能把我烧成灰、揉成泥的坏蛋，即便他已经恨不能掐死我，我对他的爱也从来没有改变过。但是，此刻，当钊曜温柔地拥着我，当他辗转地吻着我，我能够很清晰地看到我的心，我也同时爱着这个男人，爱着钊曜。
　　　　只不过那个坏蛋可以轻易地让我燃烧，让我毁灭；而此时，钊曜持续地吻着我，我的一颗心却软软绵绵，装满了柔情。
　　　　那就像他曾经做过的比喻。他说跟我在一起，就好像浸在热水里，不想动，就想那么一直泡在里边。而此刻的我，也有相同的感受。
　　　　真的，我迷恋他的温柔，迷恋他的亲吻，甚至迷恋他的呼吸与气味。然而，起码在此情此景，我只有迷恋，却没有那种挤压的、仿佛呼之欲出非发泄不可的欲望。
　　　　当然，不能否认，我是一个同性恋者，而他是我一直爱了五六年、到现在仍然爱着的男人，如果他再主动一点儿，如果他再强势一点儿，我依然会不由自主。
　　　　但是，可惜的是，他却向后退了开去，喘息着，用他的额头抵着我的额头，低低地笑一笑，问我一句：“接下来，该怎么做？”
　　　　所有的同性恋者都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做，但是他不知道——或许他知道，但是他毕竟不是同性恋者，一下子要让他赤裸裸地面对同性间的性爱，还是会有些尴尬，有些无措。
　　　　而我，就他这么一句话，霎那之间，我的泪水泉涌而出，落了我满脸。
　　　　他抬起头，本来溢满柔情的眸子，迅速地化为吃惊。
　　　　“你咋啦？你哭什么？”
　　　　他忙乱地用手来为我抹眼泪，我抓住他的手。
　　　　“我们……会有未来吗？”
　　　　“当然有啊！我不是说过嘛，你等我一段时间，我一定会离婚，这一辈子，我就想跟你在一起！你要是……不肯等，大不了……我现在就去离，她怎么求我我都不管！”
　　　　“你没办法不管！”我流着泪，但是我让自己露出笑容，“如果……你能够忍心不管，如果你能够看着她的哀求不理会，你就……不是你了！”
　　　　“那你告诉我，你想让我怎么做？”他苦恼而心焦地看着我，“只要你别哭，说什么我都会依你！”
　　　　“我想……”我脸上淌着泪，却让自己显出无比的平静，“我们分开吧，对你，对我，甚至是对……所有人，都是最好的结果！”
　　　　“啊？”他吃惊地差点儿要跳起身来，“你……为什么要这样想？为什么会突然说要分开？你别……你别吓我！”
　　　　“我没有吓你，这是我考虑很久的结果。”我将眼泪擦干，不想让他以为我是一时的冲动，“我跟你老婆曾经见过一次面，她告诉我说，她说……你并不是一个同性恋者，你喜欢的是女人。虽然现在，你跟我在一起会很轻松，也很舒服，可是……时间久了，你还是会想起女人的好。那是你的天性，不是你想改变就能改变。到那时候，我们将很难维持我们之间的感情。我想她说的是对的！”
　　　　“对个屁！”他爆出一句粗话，终于还是跳起身来，团团乱转，“她居然……敢来找你，居然……敢跟你说这样的话，我……我……”
　　　　“你能怎样？你能够对她做出太狠心的事情吗？”我截住他的话头，“我知道你做不出来。那也是你的天性，因为你天生就是善良的，就是……生了一副软心肠！更何况，那是跟了你很多年的老婆，就算……你咬咬牙能够放得下她，你能放得下你们的儿子吗？再等以后你儿子长大了，他会以怎样的眼光来看待他的父亲？到时候，你能承受得了吗？”
　　　　他愣了一阵，才猝然坐下，用手抱着头。
　　　　“为什么……你要想得这么多？我现在……就想跟你在一起，事情……总是会一步一步来解决，为什么……你要一下子考虑这么远？”
　　　　“我不能不考虑！”我轻抚他的发顶，竭力抑制住又要奔涌而出的泪，“你不是同性恋者，不知道作为同性恋者所要承受的压力有多重。可是我知道！如果我们真的在一起，就算你想要一辈子对我好，也会被周围层出不穷的压力压垮的。那我宁愿离开你，宁愿……只跟你做朋友，也不要……你为我承受这么多！”
　　　　“可是我不想离开你，我就想跟你在一起！”他抬起头来，低吼了一句，我看见他的脸颊上，也挂着有泪，“没有尝试，你怎么知道我就承受不了？怎么知道……我就一定会被压垮？你是不是……还忘不掉以前那个人，是不是……还想跟他复合？如果是，我可以离开。否则，我死也不放手！”
　　　　“我没想过要跟他复合，就算我想，人家也不会再要我！那天你也看到了，他有多恨我，所以……”我抬起眼来瞅着他，伸手轻抚着他英俊的面容，感觉着无限的怜惜与迷恋。但是我说出的话，却跟我的感觉背道而驰，“我是真的觉得，我们俩分开，只做朋友，是最好的结果。毕竟你不是同性恋者，你完全可以……跟你老婆孩子一家三口好好过日子。而我，也可以……好像你老婆说的那样，找一个真正的同性恋者，或许，那才是对我最好的选择！”
　　　　他定定地瞅着我，好一会儿，他抹抹脸，再点点头。
　　　　“好！你既然已经做出了决定，我接受。但都是暂时的！你说得不错，那个男人的确是很恨你，但是没有爱就不会有恨！所以，要么……你就去追回那个男人，要么……我还是要跟我老婆离婚。我就是要跟你在一起，你赶也赶不走！”
　　　　他站起身来，直接进他的卧室去了。丢下我一个人坐在沙发上，而泪，又悄悄悄悄爬出我的眼角。
　　　　这就是我爱了五六年的男人，他也痛着，他却让我去追回另外一个男人，而如果我不去，他说他还是要跟我在一起，赶也赶不走。
　　　　他也痛着，他却只想成全我，只想让我好。
　　　　※※※
　　　　第二天很早，我就起了床。给钊曜留了一封短信，告诉他我暂时离开一段时间，他自己好好经营公司，等过段时间以后，如果他需要，我再回来帮他。
　　　　之后我稍微收拾了一下我的衣物，就静悄悄地离开了钊曜的公寓。
　　　　我知道，钊曜的公司正处在关键的发展阶段，我此时的离开，必定会造成他很大的困扰。可是，如果我不离开，感情上的问题一样会困扰我们俩。而最终，有可能在情不自禁之下，做出会令我们两个人都后悔的决定。
　　　　更何况，虽然我不信林枫真能做出太狠辣的事情，可他毕竟说了会说到做到，我不怕一万，却怕万一。
　　　　但这些都不是最主要的，有一个理由我没跟钊曜说，不过聪明如他，还是有所察觉，所以他会问我是不是忘不掉以前那个人，是不是还想跟他复合。
　　　　我的确是忘不掉他，尤其在林枫打了那个电话之后，我更加忘不掉！
　　　　我不知道我害得他到底怎么样，虽然那天给朱成打了电话，我还是没能得到确切的答案。但是，就在挂掉电话的一瞬间，我已经做出了决断。
　　　　事实上我早该给朱成打那个电话。之所以拖了那么久没打，并不单是怕朱成放了暑假回了英国，最主要的是，在我的内心里有一种恐惧，恐惧着真要弄清楚了某些事情，我这辈子再难心安。
　　　　现在仍然没有完全弄清楚，但是我，已经很难心安。因为，我不知道司徒启到底被我害到“几乎……”什么，我却知道，那个一直梦想有个完整的、安定的家的坏蛋，因为我，他即将成真的美梦，成了幻梦。
　　　　而我，终此一生，再无可能安安心心跟其他任何人在一起，包括钊曜。
　　　　我并不是还想跟司徒启复合，我对他根本已经不抱任何幻想！虽然钊曜说，没有爱，就不会有恨，我相信他说得有道理，但是我知道，以司徒启的性格，他是不可能原谅我，更不可能回过头来再要我。
　　　　所以，如果要孤独终老，如果要寂寞一生，那都是我应得的报应。
　　　　天还很早，很难得地，这是一个清新凉爽的早晨。我站在十字路口，却不知道该往何处去。
　　　　跟钊曜在一起，我曾经有过家的错觉，但那只能是错觉。因为自始至终，他都有他的老婆孩子，自始至终，我都站在他家的门外。
　　　　天还很早，不过四周已经开始喧闹起来。这无疑是一座繁华的大都市，有那么多的高楼大厦，有那么多的人流如梭。然而，这些大厦里没有一间属于我的安身之地，那些人流里，也没有一个属于我的爱人。
　　　　我想有个家，但是家，对我来说，只能是妄想。
　　　　《想要有个家》完
　　　　艾杨的命运将会如何，他跟钊曜真的可以分开吗？他的归属在哪儿？那个坏蛋司徒启的归属又在哪儿？
　　　　所有疑问，请留意第三卷《这一世，给你》。
　　　　冬日暖阳
　　　　12年04月07日

　　☆、第一章

广州的夏天总是又闷又热，有一种让人气都喘不过来的感觉。
　　　　只有到了晚上，当火辣辣的太阳完全地藏在了地球的另一边，偶尔一阵凉风吹过，才会多少有一点舒爽的感受。
　　　　火锅店是装了空调的，不过大夏天吃火锅的少，白天的生意还是很清淡。幸亏艾松炒菜的手艺不错，白天卖卖炒菜，也能保住一天的开销费用。
　　　　但是到了晚上，从太阳落山开始，一直到晚上十二点以后，火锅店里里外外都会坐满客人，所以基本上最赚钱的时候，也就是最热的这几个月。
　　　　而麻辣烫因为简单快捷，而且吃多吃少都可以，所以这个时候会买得特别多。而我，基本上成天都在穿着麻辣串。
　　　　离开钊曜以后，我本来是想另外找个工作的，但是艾松跟弟媳都竭力劝我先在火锅店里帮帮忙，等这几个月最忙的时间过去再找工作。
　　　　我知道，要我帮忙是次要的，他们其实是不放心我在一连串的打击之后，一个人在外边做事。我并没有告诉他们任何事，他们也没问过我，但是我想，他们都心知肚明。所以他们希望每天有他们在跟前说说笑笑，能多少冲淡我心里的痛。
　　　　他们是对的，跟他们在一起，我的确可以少想好多事。而因为白天生意淡，他们基本上都让我在出租屋休息，到太阳落山了才过来帮忙。所以跟他们在一起一个月，我居然感觉被他们养胖了一些。
　　　　但是，偶尔，我在火锅店里正忙着的时候，会很突然地想起，曾经，有一个大男孩儿，经常将他的车子停在火锅店门前的马路边，一声不吭地等着我，一声不吭地来接我。
　　　　而现在，火锅店的门口偶尔还是会停一辆两辆车子，但那些车子的主人，都与我无关。
　　　　钊曜在我走的第二天，就给我打来了电话。不过他并没有多说什么，只告诉我，等心情稍微平静一点，赶紧还回去，因为公司离不开我。
　　　　而那之后每过几天，他都会打电话过来，跟我说说公司的情况，有时候也会告诉我，他有多想我。
　　　　我知道他有多想我，但是我也知道，他并不是想以此来逼我尽快回到他身边，他只是在告诉我，只要我一天没有找回我的爱情，他都会在那儿等着我。
　　　　那已经让我的心里好受了很多。因为那表示着，我还有退路。虽然这退路我可能永远都不会去走，但是，就心理上来说，仍然是一种安慰。
　　　　在离开钊曜以后，我给林枫也打过一个电话，告诉他我已经离开了钊曜的公司。他一句也没多问，只是淡淡一声：“那就好！”就挂掉了电话。
　　　　我并不是想要挽回什么，我知道一切都已经无法挽回。我会打这个电话，只是希望借林枫之口，让司徒启心里的那根刺，不要再扎得那么深那么痛。
　　　　不过有件事倒是我意想不到，胡戈居然一直是我们火锅店的常客，我在火锅店里帮忙的这一个月，居然遇到了他好几回。我想人真的是需要朋友需要倾诉的，有一天我在无比的空虚与倦乏的时候，还曾经约他一起吃了一餐饭。我把那些没法跟我的家里人说的事，一股脑儿地都告诉了他。他一直静静地听着，等到我说完，忽然来了一句：“你干脆……投入我的怀抱吧！来个以毒攻毒，说不定就没那么难受了！”
　　　　我知道他并非是真想跟我做什么，他只是以玩笑，来减轻我的伤痛而已。而我也确实被他引得破涕为笑。
　　　　后来胡戈还告诉我，许梦远也不好。
　　　　“他来找过我，一年的时间，看起来已经清瘦得可怜。不过我没有那么傻，他不过是……”说到这儿的时候，他摊了摊手，没把话完全说透，“好像他跟……一直跟他在一起的那个人，现在也闹到很不愉快的地步。那天提起那个人，他咬牙切齿的！”
　　　　我不知道许梦远跟那个威武高大的“小”男人发生了什么，但是我知道迟早他们都会闹到“不愉快”的地步。因为，就像许梦远一直粘着司徒启，最主要是因为司徒启可以提供给他富足的物质基础一样，那个男人会要他，百分之百也是同样的原因。
　　　　这就叫螳螂捕蝉，黄雀在后。更准确一点说，叫做因果循环，报应不爽。
　　　　报应？
　　　　我伤得司徒启比许梦远还狠，我的报应又是什么？
　　　　真的就是孤独终老，寂寞一生，而且一辈子活在忏悔与负疚当中，永难解脱？
　　　　我不知道，也不想知道。
　　　　※※※
　　　　一个月的时间就那么漫长地熬了过去。忽然有一天，那个纯情阳光的小朱成，给我打来了一个电话。
　　　　“艾杨大哥，你在哪儿？你现在好不好？”张口他就这样问。
　　　　而我，就因为他这一句问话，已经对他充满了感激。
　　　　他是林枫的表弟，也是林枫的爱侣，可是，林枫已经对我极度反感，我曾经的这个情敌，却还是对我如此关心，也如此尊重。
　　　　是否，这也叫做同病相怜？或者，只是他善良天性的体现？
　　　　我想是后者。那时候无论他怎么敌视我，我一直无法对他产生反感，无法将他当成是我的敌人，这大概是我这辈子凭直觉做的最正确的一件事。
　　　　“我很好啊！有什么不好？”我笑一笑，虽然笑得勉强，不过他也看不见。
　　　　“你怎么可能好？艾杨大哥，我表哥他……因为启哥，他跟你说话……也不怎么客气，你别怪他，他其实……对你的印象一直是不错的！”
　　　　“我没怪他！”我马上接口，“我要是他，一样会对我自己很反感。毕竟我把……你启哥伤得这么重，他要是无动于衷，就算不上是你启哥最交心的铁哥们儿了！”
　　　　“你能这样想我就放心了，启哥他的确是……”
　　　　他在那边明显地哽了一下，那让我的心猛地一紧。
　　　　“阿启到底……到底怎么样？”
　　　　“这个……反正……就是不好！艾杨大哥，你现在还在广州吗？”
　　　　“我在！朱成，到底……他怎么样？你告诉我好不好？求你了！”
　　　　“艾杨大哥，我是真的不是特别清楚。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