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辰寄北-第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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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小辰别闹了，我今天真的很累。”谭靖北看情况不对，挣扎起来。
　　温辰一句也听不进去，使劲压着他吻他的胸膛，手指也滑了进去。
　　“呃……小辰，不行。”谭靖北吃痛地叫出声，用力推了一把温辰。却不料用力过大，温辰被推翻下去坐在地上。
　　“小辰。”他翻下沙发蹲在温辰的身旁，抓住他的肩膀，“你到底怎么了？”
　　“还问我怎么了？我倒想问问你是怎么了？”温辰突然愤怒地对着他吼。
　　“我，不明白你什么意思？”谭靖北收敛了眼里的柔情，皱着眉头。
　　“为什么不让我做？你不爱我了？”
　　“你在胡说些什么？我今天真的很累，你能不能体谅我一下。”谭靖北低低叹了口气，“怎么又说我不爱你的话？”
　　“刚才那个女人是谁？你是不是喜欢她？”温辰瞪着他。
　　“都说了是熟人，今天正好开车来这边，还是我麻烦她捎我过来的。”谭靖北认真解释。
　　“呵呵，麻烦那么漂亮的美女，你怎么回报的？”
　　“你到底什么意思？！”谭靖北的脸色沉下几分，站起来居高临下地望着温辰。
　　温辰也站起来直视他，眼里冒着火光。“没什么意思。跟女人做过了所以才累的吧？身上那么重的香水味，不是那女人又能是谁？刚刚还对着她……”
　　啪！
　　话还没说完，温辰左脸就挨了一耳光。
　　他抬起头瞪着谭靖北。
　　这个人居然打他，为了一个女人动手打自己。温辰压在心底的愤怒如火山一样瞬间喷发出来，他走上前，抓住谭靖北胸口的衣服，狠狠往后一推。
　　哐啷一声。
　　谭靖北的头砸在墙面的相框上，玻璃被砸碎，哗哗啦啦地落下来，落在谭靖北的肩膀上，顿时一片刺目的殷红。
　　温辰登时傻了眼，站在原地不知所措。
　　只见谭靖北咬着牙往前挪开脚步，捂着肩膀，越过温辰朝门口的方向走去。
　　“不。”温辰反应过来，转身追了上去。“我，对不起。我带你去医院。”他拉住谭靖北的手臂。
　　谭靖北使劲挣开，咬着嘴唇没有说话，执拗地打开门走出去。
　　温辰看到鲜血从他白色衬衣布料里涔涔渗出来，又不敢使劲拉他怕扯到伤口。
　　“你别这样，是我错了，我脑子发昏我混蛋才说那些话。我们去医院好不好？”他转到谭靖北身前，伸出双臂拦住他。
　　谭靖北撞上玻璃的时候，温辰瞬间清醒过来，才发现自己刚刚说了多么过分的话。
　　他看到谭靖北眼睛里的沉痛和隐忍，恨不得自己给自己几耳光。
　　“让开。”谭靖北语气冰冷坚决。
　　“不让，除非你跟我去医院。”他把双臂伸得更开，往前走一步。
　　沉默。对峙。
　　过了一会，谭靖北叹了口气，“……屋里有急救箱吗？”
　　“嗯，有有。”温辰赶紧扶住谭靖北把他带回屋里。
　　谭靖北坐在沙发上，温辰手忙脚乱地找着早早预备的急救箱。
　　“去床上趴着吧。”温辰小心地说。
　　“不用了，在这儿就行。”他脱下衣服趴在沙发上，侧过脸不看温辰。
　　温辰小心翼翼地用镊子取出刺进他皮肤里的玻璃渣，心疼得要掉下泪来。
　　还好伤口都不是很深，不需要缝针。温辰用药水给他擦洗，看到他的肩膀因为疼痛而本能抽动，却听不到他发出任何声音。
　　温辰心里一边骂着自己一边落下泪来。温热的泪落在他的背上，谭靖北好像感觉到什么，微微转过头来。
　　温辰赶紧擦干眼泪，继续给他上药。
　　弄了一个多小时，总算收拾好了。
　　衣服已经不能穿了，温辰给谭靖北找出自己的睡衣。
　　“给我一件你的衬衫。”
　　“为什么？……哦，好的。”温辰看到他冷冷的目光，不再问什么，找出一件衬衫递给他。
　　谭靖北穿上之后，就往门口走。
　　“你去哪儿？”温辰心慌，连忙拉住他。
　　“回去，明天还要监考。”谭靖北头也不回。
　　“可是你……对不起。”
　　“不关你的事。”
　　“怎么不关我的事？都是我的错。你别走，明早我送你好不好？”温辰转到他面前，期盼地望着他。
　　“不要这样看着我。”
　　“什么？”温辰对他莫名其妙的话感到不解。
　　“小辰，我很累。让我一个人静静。”他叹口气。
　　“可是……都没有车了。”
　　“有的。那段时间我来找你时都是坐深夜的过路车回去的。”谭靖北解释。
　　“可是……”温辰绞尽脑汁，想着还有什么理由能留住他。
　　“小辰，不关你的事。都是……我自找的。”他语气苦涩，温辰却不能明白他到底是什么意思。
　　“别再为难我。”他说。
　　温辰张张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只能跟在他身后，一步一步送他到小区门口。
　　谭靖北阻止了温辰跟着自己上出租车的行为。
　　于是温辰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谭靖北坐在出租车上，头也不回地离开，心里后悔不已。
　　他回到屋里，看着一片狼藉的客厅。
　　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他看到从墙面上落下来的相框，里边是他和穆艾的结婚照。
　　真是讽刺！自己竟然用这个东西，狠狠刺伤了他。
　　他走过去拾起相框，举起来用力摔在地上！一瞬间框架四分五裂。
　　他蹲在地上抱住头撕扯头发，到底是怎么回事？
　　靖北，你记不记得，今天是我们在一起的四周年。
作者有话要说：　　

　　☆、第15章

　　
　　谭靖北离开之后，温辰坐在客厅里，握着手机，想该什么时候给他打个电话，但又想起谭靖北说的想一个人静静，于是把通讯录翻过来翻过去却不敢摁下去。
　　温辰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大学时跟谭靖北在一起时也有许多女孩追谭和自己，但他都没有这么不明是非过。
　　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他开始介意谭靖北跟他人有暧昧的举动，那让他有一种危机感，好像下一秒，就抓不住那个人了，更何况今天那个女人意味不明的挑衅还有谭靖北羞涩的笑，把他心底的嫉妒全部激发了出来。他懊恼，但也在反思。
　　快两个小时了，估计谭靖北也该回到安城。温辰终于按下了拨号键。
　　电话响了两声后，被挂断。
　　温辰的心一下子跌入冰窖，愣了一下后自嘲地笑笑，本该如此，明明是自己做错了，难道还要他无底线的包容？
　　他在心里反省着自己，给谭靖北发了一条道歉的短信。
　　很快，便有回信，温辰急忙打开，只有两个字【晚安】。
　　温辰不知道该开心还是难过，开心他并不会冷落自己，难过他这么冷淡。
　　怪谁呢？还不是自找？他突然想起来谭靖北最后说那句话，【小辰，不管你的事，都是我自找的。】
　　到底是什么意思呢？温辰一点也不能明白。
　　就在这时，门被打开，穆艾一身酒气歪着脚步走进来。
　　她不是说要出去住几天吗？温辰在心里疑惑。还是站起来走过去扶她。
　　“喂，你没事吧？”
　　“……呵呵……没事……”穆艾醉眼朦胧地看着他，傻笑着回答。
　　“我扶你回屋，你这样是怎么回来的？”温辰扶住她送回穆艾的卧室。
　　温辰是第一次进来穆艾的卧室，里边陈设非常简单，桌子上什么东西都没有，简直就不像是有人在住。
　　也对，她本来就不常在这里住。温辰笑。
　　他扶穆艾躺在床上，拉过夏凉被给她盖好。
　　却不料穆艾神志不清地拉住他的手，“……为什么要分开？不是说好生完孩子就永远在一起的吗？你骗我！呜呜呜……”说着说着竟然哭了起来。
　　这话听得温辰云里雾里，但是凭着同路人的直觉，温辰猜到她应该是把自己当成了喜欢的那人，而且她们…出现问题了。
　　温辰抽出手，把门带上走了出去。
　　他望着一片狼藉的客厅，心情烦躁非常，啪地一声关掉了屋里的灯。
　　他借着从阳台射｜进来的光线，翻出茶几下层给客人准备的烟。很久没有人来过，烟盒上竟然落了一层薄薄的灰尘，他拆封抽出一支，动作生涩地夹在指间，点燃，红彤彤的火星闪耀在黑暗里，他轻试着吸了一口，当烟气冲进喉咙的时候，他又被呛得弯下腰咳了起来。
　　咳了一会儿，他满脸通红，走到阳台，往外望去，璀璨的霓虹打在清亮的玻璃上，好像人心中最深晦无法描摹的感情，那么美又那么乱。
　　他望着窗外，抽烟，就算呛得眼泪直流，仍颤颤巍巍地往嘴里递。
　　其实，呛着呛着就好了。就像有些痛，疼着疼着就浅了。但到那时，香烟解忧排闷的作用就变得淡了，而疼痛背后的爱，也淡了。
　　他不知道自己几点睡去的，但醒来已是微微发蓝的黎明时分。刚睁开眼，脑海里第一个冒出来的就是谭靖北昨晚那双沉痛又隐忍的眼睛。他恨不得马上开车冲到阳城抱住他，让他好好揍自己一顿。
　　可是他不敢，谭靖北这个人极少会向他提什么要求，比如昨晚的“一个人静静”。他翻出手机，想给谭靖北打电话，发现还不到六点。于是作罢。
　　起床走到客厅就看到一地残碎，穆艾还没起床，幸亏还没看到，否则自己都不知道该怎么解释。
　　他走过去低下身开始清理。他捡起那些沾着谭靖北血迹的玻璃，胸口就像被这玻璃划过一样，尖锐地疼痛。
　　他一片一片地捡，全然忘记了还有扫帚的存在。直到手指终于被划破，鲜血从伤口涓涓流出，他勾起唇角笑了，自找的！
　　等到收拾完，他看了看时间，可以给他打电话了。
　　但是谭靖北仍旧拒接。他不停地打，到第五遍，电话通了。
　　谭靖北却没有说话，但温辰听得到他轻轻的呼吸，确定他在听。于是开口，“靖北，我想去找你。”
　　“我没事，你不要来。”他的语气冷冰冰的，听得温辰心口一揪。
　　“对不起，我……”
　　“没关系，不要再提了，我马上要出门，先挂断了。”
　　“可是……”
　　“小辰…”他停顿了一下，温辰屏息凝神，听到他似乎在低低叹气，“小辰，我要上班了。以后，别再这样就好。”
　　温辰还想说什么，电话已经被挂断。他感觉呼吸沉重，胸口像压着千斤的巨石，谭靖北第一次用这样的语气对自己说话，他很后悔，自己还是伤了他。
　　他闭闭眼，吞咽，发现嗓子很痛，昨天抽烟太多了，估计已经肿了。真是，活该！
　　之后的几天谭靖北开始正常接听温辰的电话，只是，语气平静，鲜少有笑，或者说——大多时候很沉默。
　　终于等到调休的时间，温辰给谭靖北打电话小心翼翼地问，我可以去找你了吗？
　　谭靖北愣了一下，好。温辰听得出来，他语气里盈着浅浅的笑意。
　　他对自己笑了，那一刻温辰高兴得快要哭出来。
　　他从来没有觉得让谭靖北高兴，会变得这么艰难。也从来没觉得，谭靖北的笑，原来对自己这么重要。
　　*
　　温辰把车停好，买了谭靖北最喜欢的丁香花，准备给他一个惊喜，当然也算是好好道个歉。
　　他们租的房子在五楼，当温辰走到四楼的拐角处时，听到楼上传来一声巨响，像是把门摔上的声音。然后是拍门声夹杂女人尖细的声音：“北北，你开门，你听我说。”
　　温辰三步两步迈上去，看到一个穿着宝蓝色长裙的女人，在拍谭靖北的门，背影有点熟悉。
　　他用鞋底磕了磕地弄出来点响声，女人停止拍门，转过头来看着他。
　　温辰这才发现，原来就是那晚穿红裙的女人。温辰记得她的眼睛，很漂亮，但让温辰心里很不舒服。女人的脸也很好看，但仍旧画着浓妆，波浪长发披在肩上，浑身散发出艳俗的香味。
　　“呵呵……”女人看到温辰，发出一声轻佻的笑。
　　温辰警惕地看向她，眉梢挑起，似乎在问，有何贵干？
　　“我见过你，你就是…北北喜欢的人？”她走过来，站在温辰的身旁，侧过脸上下打量着温辰。
　　“……”温辰看了她一眼，没打算回答。
　　“呵……果然是公子哥！”
　　“你……”温辰转过头瞪了她一眼。
　　“不过是够漂亮！”
　　她语气轻佻，温辰虽然心里极其不满，仍旧忍了下来，但眼神却像刀一样，抛了过去。
　　“哈哈哈……生气了？”她捂着嘴笑出声。
　　“好了，今天就不打扰你们了。”她说完就踩着楼梯下去。
　　温辰看都没再看她一眼，走上前准备敲门。
　　“不过……不准欺负北北，否则我可是会不依的。”女人走到拐角处，转过身对温辰嗲嗲地说了一句。
　　温辰差点忍不住，很想一脚踢她下去。
　　谭靖北怎么会喜欢这种人？
　　不，不对！温辰在心里为自己纠正，为什么要把她想成谭靖北喜欢的人呢？
　　绝对不可能！他再次告诉自己，虽然……大概是男人们喜欢的类型吧，而且她还叫他“北北”这么亲密的称呼……她真的……不，不可能！
　　温辰甩甩头，止住自己的无聊猜测，敲门。
　　“靖北，是我。”
　　谭靖北打开门，温辰看到他面色很难看。好像……刚刚哭过。
　　“怎么了？”温辰担心地搂住他。
　　“……”他摇着头，牵起嘴角。
　　“不想笑就别笑了，真难看！”温辰撕了撕他的唇角。
　　谭靖北直直望着他，目光闪动，他一把抱住温辰，把头埋在温辰的肩膀上。
　　“怎……怎么了？”温辰抚着他的背。
　　“小辰，你会骗我吗？”他开口，好像很难过。
　　“不。不会。”温辰坚定地对他说。
　　“不许骗我。”他重复。
　　“好。”温辰揽紧他。
　　*
　　谭靖北直到最后也没有告诉温辰那个女人到底是谁。温辰不能问，因为他毕竟说过不要再提，何况，谭靖北又恢复了往日的温柔和体贴。温辰自是不会去再生事端。
　　幸福的时刻，多一秒便是赚一分，不要再让那些无聊的事牵绊彼此了吧。
　　只是如果，没有那件事……
　　也不对，那件事，早晚要来……
　　7月来的时候，谭靖北放暑假，温辰却是更加忙碌。
　　谭靖北在家带几个学生补课，但空余时间还是很多，于是两人的相处模式就变成了谭靖北经常来看温辰。
　　直到有一天，温辰开始对谭靖北说，不用总是过来安城了，家里人经常走动不方便，还是自己轮休了去阳城找他。谭靖北什么也没想就答应说好。
　　那天，日头很毒，温辰开车过来，刚把车停好出来，就出了一身的汗，太阳晒得头顶火辣辣的疼。
　　他一进屋就吵吵着要洗凉水澡，谭靖北宠溺地笑，把冰好的凉拌芦笋丝端出来给他看，说洗完了正好吃午饭。
　　温辰乐颠乐颠地叫着要他做糖醋排骨。谭靖北一边笑着说好一边系上围裙进厨房。
　　温辰的手机响了。
　　谭靖北去看，发现来电人是“爸”。
　　他没有接，毕竟他和温父的关系，真的不知道该如何面对面，还是等温辰洗完再回过去好了。
　　谁知道，温辰手机响了两遍没人接后，电话直接打到谭靖北这里。这次，总不能不接了。
　　他忐忑地摁了接听键，还没说话，那边就大声地骂了起来。
　　虽然不是在骂谭靖北，但温父所说的事情，对谭靖北来说，绝对是巨大的打击。
　　温辰洗完出来就发现谭靖北黑着脸坐在沙发上，盯着桌子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