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豪门案中案-第9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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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好我没有忘记自己的职责所在。颤抖着奉上新茶,浅绿的茶汤跳跃着濡湿了手指。
“听说你是内侍司出来的?”大臣退下后,他*地问我。
想必是方才的慌乱引起了他的疑惑。于是我跪下,将我怎么去的内侍司向他说明。
“然后你去了书库。”他沉吟着,不再问下去。
我亦是沉默。该怎样解释,所爱慕之人突然露出的狰狞面容,推我步入那深渊?
五
他已经离开了。我惆怅地望着挂在天边的弯月,嘴角却忍不住浮现笑意。
老尚宫还在絮絮叨叨:“姑娘可要小心啊,亲王终究是皇帝的亲弟弟,来日东窗事发,抵罪吃亏的只有你自己。”
那又如何?我不以为然地摇头。身处这阿鼻地狱一般的内廷,四处所见尽是腥臭污浊。他是我唯一可以望见的星辰。
突然有一天,宫正带人来了。尚宫们面色铁青,她们一言不发地开始搜查我的物品。
也许是有人向她们透露了什么消息。幸运的是,他这几天并没有来。我心里暗暗松了一口气,却听见宫正冰冷的声音。
“这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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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二章 仓库记(下)()
恐惧涌上心头,我的声音颤抖如秋蝉的哀鸣:“那不是我的,不是——”
“带走。”
审讯的第三天,我已是气息奄奄。数不清的棍杖落在身上,无论我如何矢口否认和他的关系,尚宫们还是不肯相信——那手串,是不久前皇帝赏赐给他的礼物。
他一定是被人陷害了。我混沌地想道。
“皇后娘娘驾到——”内侍尖细的嗓音在耳畔响起。我艰难地抬头,只看到明黄的衣角在眼前飘过。
“我不会冤屈你,但是我也不会轻易地放过你。”张皇后温和地望着我,“亲王是圣上唯一的弟弟,本宫有责任维护他的声誉。”
“宣亲王进宫来吧。”她这样吩咐道。
“是她勾引我的。”熟悉的声音,却是如此冰冷的话语。“那天我在酒宴上多饮,这宫女扶我去凉亭醒酒。”内心的热度在一点点减下去,他的嘴唇还在蠕动着说着什么,可我已经听不见了。——没有知觉,亦没有痛觉。仿佛这几天加与我的杖刑都没有发生过。我僵硬地跪在那里,是了,这不应该是我一开始就应该知道的结局么?他是尊贵的亲王,是无嗣的君主唯一的继承人,他的名声不容玷污。我不过是那小小的蝼蚁。
周围的宫人们纷纷露出或鄙夷或轻蔑的神色。张皇后望着我,一丝怜悯闪过她的脸,但最终还是说出了对我的判决——杖毙。
“请皇上宽恕张皇后的乳母吧。”我跪下,深深地向他叩首,“如果不是老尚宫当年为我说情,奴婢现在已是泉下枯骨。”
“怀袖,”他怜悯地望着我,“你不觉得奇怪吗,手串为何会出现在你的手中?
“你是恪亲王眼前的得意人。恪亲王又一向有重情重义的声名。张皇后以为拿捏住你,便可以掌控他。这个局是她一早就设下的。
“只是想不到,二哥可以这样无情。”
六
我很早就认识她了。
我们兄弟三人,长兄是众望所归的太子。二哥才气纵横,也颇得赏识。唯独我,母亲是太后身边的宫女,因而并不受重视。虽然从小到大,没有人敢对我这样的一位皇子不尊。但从宫人漠然的眼神里,我还是察觉到了一些不同。
长兄顺理成章地继承皇位,多年无嗣。一种声音开始在朝中慢慢地响起,老臣们顾虑皇兄羸弱的身体,提议立我的二哥为储君。
皇兄沉溺于声色犬马,对此不置可否——也许在他看来,这些都是小事,只要自己能享乐就好。张皇后却是急了,一旦立亲王为储君,她这个无子的先皇后又将如何在宫中立足。
我是在端午那天碰到她的。
她坐在窗下读一本诗词集子,神情如闲花照水。一树紫藤开得美丽绚丽,不失高贵。我抬头望望门匾,这是内侍司,她大概是后宫最普通的某个女官。
此情此景让我心向往之,就这样安安稳稳地读书,也不妨是一件美事。
她突然抬头,笑容如同初冬的新雪一般无尘无埃。
“你来了。”我飞快避在紫藤巨大的枝干后,恪亲王,我的二哥与我擦肩而过,对她淡淡一笑。
莫名的失落涌上心头,接着便是惊异。外臣不可结交宫人,这是老祖宗定下的家法,二哥是疯了吗?
从内侍司的档案,我很容易地知晓了她的身世。京城沈家,那个摧枯拉朽一夜间消失的名门望族。权力竞技场总是如此残酷,好在我这个无品亲王不必考虑这些东西。
再一次相遇,是她披头散发地跪在堂下。想必已经是东窗事发。我突然觉得很惋惜,这样的女子,为何会卷入权力的角斗中来。整个事件不过是张皇后自编自演的一出戏而罢了。也许二哥真的适合君临天下,这样的冷酷与决绝是我所做不出的。
“求您宽恕她,把她发配到冷宫去做杂活也行。无论如何保住她的性命。”我这样对张皇后说道。也许是对二哥的行为气愤使然,或者是其他什么,我不想看到她被活活杖毙。
“这小妮子倒是了不起,居然能让简郡王为她求情?”张皇后审视着我,而我面无表情,“宫规大过天,祖宗定下的规矩更是不能改变。”
这是在要求条件吗?“兄终弟及绝非正统,毕竟我朝代代都是嫡长子继承。”我开口,这样的保证其实没什么效力。我这样的庶子郡王,往往是最不显眼的存在。更何况我母亲出身卑微,更是机会渺茫。
况且我头顶上还有个惊采绝艳的二哥。
张皇后满意地点头,几个老嬷嬷把奄奄一息的她拖走。那一道长长的血迹分外触目惊心。
七
后来的事情,他不用说,我也从小宫女的口中知晓得一清二楚。
先帝也就是他的皇兄,在病危之时召唤两位弟弟。出乎所有人意料,宫廷内的羽林郎把恪亲王阻挡在外,反倒是最小的,一直被人们忽视的幼弟策马直入宫中,继承王位。
恪亲王被削职,勒令闭门读书。张皇后则被尊为懿安太后,名为奉养,实则囚禁于西宫。一切的发展出乎所有人意料。没有人知道他是什么时候与御林军取得了联系,或者他是怎样在短短的两个时辰里,说服自己的皇兄改变心意。
这便是君王么?筹策万类之终始,变动天地之门户。而他嘴角的微笑里,又有多少秘密?
我想我心里大概是恨的。可是临到判决,我都没有什么心情。喜还是悲,十分地分辨不出。
恪亲王依旧是清朗的模样,素衣素服。本来是极其凄凉的服色,他居然穿出了清雅之气。我侍立在门前,看侍卫押送他出宫。他始终没有看我一眼,神情泠然。
那曾经是我所爱的人啊。
回头,皇帝垂手而立。风灌满了他的衣袖,也灌满他的双眸。他也许会是一代明君吧,我想。
六
崇祯八年正月,农民军克凤阳,掘皇陵。
崇祯十四年正月,李自成部复振,攻克洛阳,杀福王朱常洵。
他越来越沮丧。有时候我很怀疑,他也觉得这王朝经历了三百年风风雨雨,大抵是气数已尽。前线战报总是不尽人意,他一天天的眉头紧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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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三章 百年幽梦()
他却没有放弃。三十几许的人,头上居然有了白发。我沏上茶水,他头也不抬地一饮而尽。
夜已三更。门外繁星满天,我只觉得他实在辛苦。我是女子,每每看到北宋灭亡之际,赵桓将宗妇公主每人折合金一千锭押送北上时,总是觉得心颤不已。都说社稷寄明主,安危托妇人。倘若国破,他会不会也将我们送与敌人为奴为婢,任其侮辱?
一道阴影落在《宋史》上,我忙不迭合了书页。他站在那里,淡淡地扫了一眼封皮:“读史?”
“是。”我连忙起身,怪自己不够小心。
“赵佶徒有书画之才,却无治国之理。他自己含恨五国城,倒也罢了,却是苦了那天下的百姓。”他的眼神不知落在天上的哪颗星辰,背着手,身形在寒风里格外萧瑟。
我一时不知该怎么回答,形势日下,真到城破的那日,他又如何自处呢?
“来对诗。”他忽地回头对我笑了,那昔日宫人所称赞的温暖笑容瞬间又回到了他的脸上,“天子守国门,下一句是什么?”
我很窘。小的时候对对子总也对不出,骄纵的我掀了先生的桌台,于是再没学会作诗。天子守国门,大概指的是先君反正后,迁都至气候、环境都要恶劣许多的大都,亲自率领军队抵御北人的进攻,并终于把他们赶回了大漠。
“奴婢错了。”我沮丧地回答,“您放过我吧,殿下。”唉,那些话本里不都是“某女,召对称旨,得爱重”么,为什么到了我身上,就没有套路可搬。
“我绝不会,做另一个赵桓。”他脸上的笑容淡去,再开口已换上平淡无奇。漫天的星光仿佛都倒映在他的脸上,既骄傲又孤寞。
我惊愕地抬头看他。他再没理我,由一个老宦官掌灯,缓缓地消失在永巷。
七
宫人们在四散奔逃,大军已经踏破城门。这王朝三百年国祚即将走到尽头,李自成也许会屠城,也许那山海关外的金兵会像他们的老祖宗一样,杀进来建立一个朝代。恍惚地看着这一切,我以为年少时那血腥的一幕不会再有,现在看来,我的一生注定要浸染无穷无尽的血色。
她们在哭喊,我抓住一个宫女疯了一样地问:“殿下在哪里?”
那女子已经惊慌地错了颜色,从她咿咿呀呀的嘴里,我听到几个字:“西门,贼人。”
所以,内廷也已经被攻破了么?头脑里一片空白,我莫名其妙地想到了“天子守国门”的下一句,
君王死社稷。这五个字如同预言从嘴里缓缓吐出。我不必再找他了,我已经知道他的结局。
坦诚说,从小我对《女戒》里的那套是从来不信的。尤其是我拿着棍子把哥哥们敲得狼狈地四散奔逃时,我觉得我和他们没什么不同。所以后来抄家的时候,面对冰冷的池水,我迟疑了。
我不甘心。
可是现在呢,我看过了这王朝梦一样的繁华,也看到了它摧枯拉朽一样的衰败,我的手心里曾经有过那人的温柔。虽然背后是洪水滔天,起码,曾经一起面对过。
我又回到了西宫的书库。我有没有对你们说过,它的门前是一个古池塘,荒草离离。据说先君建立都城时,便有了这池塘。
透过湖水看那天空,真是很像那人温暖的双眸啊。于是我笑笑,闭上了双眼。
再见。
八
我自去冠冕,以发覆面,任贼分裂我尸;毋伤百姓一人。他回头对老宦官说道,走向了那颗枯树。
九
“真是想不到,这么腐烂到了底的国家,也还有人肯陪着他去死?”破城的闯王暗自思忖,默默看手下人把池塘的水舀干。池底的污泥里,居然有那么多的尸体。其中除了王公大臣,最引人注目的,是一个女子。
她身穿大红袍服,臂缠双钏。这是国朝女子嫁人的妆饰。那些溺死之人的面貌他是见过的,因为窒息的痛苦,多半都是痛苦不堪的面相。
而她,却是如此地面沉似水,甚至于嘴角带着一丝微笑。仿佛死亡对她而言,不过是另一个开始。
“这是谁?”他问一旁瑟瑟发抖的老宦官。
“宫女赵怀袖。”老宦官答道,“是万岁爷在的时候,眼前最得意的人。”
得意?他瞥着她的服饰,没有四凤九翟的凤冠,甚至连那镯子的翠也都是最末等的。
他不由得一晒,“你们皇帝就这样对待他的宠妃?”
老宦官唯唯诺诺,只是拱手不言。闯王有些腻烦他的恭顺,伸手丢给他一颗夜明珠。那是他从皇帝的库房里找到的。
“你去,”他说道,不知为何对这个素昧平生的女子,第一次有了敬意,“把她入殓到你们皇帝的妃陵,就算生不同衾,让他们死也同穴吧。”
* * *
一睁眼,正是老张他们焦灼的脸。我揉着头,只觉得那熏香的气息还萦绕在口鼻中,不由得有些昏眩。
“你这中邪的体质真是得好好治治了。”老张叹气道,“刚才你突然就开始胡说八道,一会儿叫陛下,一会儿又念诗,什么人生长恨水长东的。”
“该不会是梦见李煜了吧?“小孙坏笑道,”他跟你说啥了?说宝藏的事儿了吗?“
我缓缓回头,那个女子还是微微垂目地端坐在棺椁里。记得去故宫旅游的时候,我对着明思宗殉国的地方惆怅良久,后世史家普遍认为明朝灭亡的主要原因,其实应该归咎于他的几代先人。而这个皇帝辛勤工作十九年,却落得一个自挂东南枝的可悲后果,实在令人叹惋。
在最绝望的时候,有人能陪着你,便也可以从容渡过奈何桥,手持彼岸花淡然微笑了吧。我心里一阵黯然,突然觉得有什么东西掉进了脖子里。细细的,刺得脖颈一阵阵的微痒。
天啊,不会是虫子吧!想起小说里出现的那些尸蹩之类的大虫子,我顾不得解扣子,像脱T恤那样,狠狠往上一拽,整个地把大衣扯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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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四章 顶门石()
什么都没有。颜色鲜艳的外套上,除了一些细尘,并没有什么。
我刚松一口气,却发觉头顶有更多的尘灰落下来。茫然抬头,我惊恐地发现,有细小如尘的黄沙正从那些砖石的缝隙里簌簌地落下来。甚至于某些砖石开始发出了破碎的声响。
这里要撑不住了!几个人忘记了对于尸体的恐惧,分头向墓室的四面墙跑去。我对着那严丝合缝的画壁又摸又敲,甚至于把每个人物手中的器皿都按了个遍。可结果依旧让人失望,别说有门了,就连触发机关都没有一个。
更多的沙子落下来,不一会儿,地上就积攒了薄薄一层。我失望地退回到墓室中央,看到其他人也是一脸沮丧。
难不成我们真的要给这个苦主陪葬不成?女子依旧低眉垂眼,只是她微微上扬的嘴角,怎么看怎么诡异。烛火跳跃在她的脸上,仿佛下一秒,她就要睁开眼睛,对我们倾吐心事。
拜托,我们不是崇祯皇帝,更不是杀他的农民军。大姐你饶了我们不成吗?我这会儿已经是内心绝望至极,只想跪下来求她了。
“那不对啊,”李如枫轻轻地叩击着墙壁,一脸沉思,“当时的工匠如果没从这个活棺材里出去,那么地上应该很多尸骨才对。这里一定有可以出去的方法,只是我们不知道而已!”
他这一番话又燃起了我们的希望。几个人便又分头行动,这次,我们瞄准了地砖。除了棺椁那一小片地方,剩下的每块青石板,我们就差挨个跳一跳了。
没有,依旧没有。我沮丧地蹲在地上,看着宫灯的一团小小火苗,它一点点地跳跃着,如同一个将死之人的苟延残喘。
点完了这些灯油,墓室就将彻底陷入黑暗之中。说实在的,比起被沙子压死,我更怕那些藏在黑暗里不知名的东西。
沙子依旧在不停地飘落,一层层如初冬新雪。我默默地凝视着那个死去百年的女子。照梦里所言,埋葬这个赵怀袖的并不是明朝的工匠,而是后来攻破京城的农民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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