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豪门案中案-第5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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期,又外加了一个疗程的破伤风针。可那伤口像是被什么细菌感染了一样,这都一个月了,就是各种翻着肉流脓,死活地结不了痂。
吴溶月再不好,也是S城大剧院的台柱子,为着一出《孔雀胆》在舞蹈界还算小有名气。那天她公然上梁作怪,已经够吓人的,再加上这接二连三的事故,一时间更是闹得人心惶惶,内外皆知。
“冯容止私下请和尚来做了两场法事,都统统不见效。”小李心有余悸地捏着菩提珠子,”你听,她还闹着呢。“
果然,风中隐隐约约地传来几声野兽样的嘶吼,接着就是什么东西被摔在地上的脆响。
“她还在这儿?”我瞅着玻璃窗上那个隐约的美丽身影,“冯处居然肯?”
“没办法,”小李无奈道,“怎么着她叔叔以前也是这里的副处长,虽说死了多少年了,总不能让人说边境保护局没良心。”
有良心就是把她一个病人扔在顶楼,不理不管自生自灭?我哼了一声,突然听一声巨响,一个人跌跌撞撞地从走廊尽头的房间跑出来。
原来是个道士。原本他那一身青衣青帽再加一条雪白拂尘可谓仙风道骨,现在倒好,拂尘也焦了,帽子也歪了,满脸油灰不说,连脚上的一只鞋都不知哪儿去了。
“太厉害了,,,”他**着,半天才吐出这么一句话来。他一瘸一拐地从我们身边走过,衣服上还有点点血迹,好像是受到了猛烈的攻击。
有这么凶?只听当的一声,小李手里的剑掉在地上。他整个人都软成了一滩河泥,脸上的表情像是要哭出来,“有鬼,,,”
顺着他颤抖的手指望去,我看到了墙上吴溶月的影子。小李是傻了吧,吴溶月又不是鬼,这会儿正是上午,一个影子有什么奇怪?我正要笑他,却发觉有些不对劲了。
那影子弯弯绕绕的,如同烛火般飘摇不定。这也就算了,关键是它又矮又细,还拱着两只手。怎么看都不像人,反而是一只拜月黄鼠狼的影子!
妈呀,这里真的有鬼!
只听吱呀一声,门又被拉开了,老张从里面走了出来。看得出这几天他一直为这个事劳心费力,一张老脸看上去像是几千年的枯树皮,连眼角的皮都耷拉下来了。
“怎么样?”小李镇定了心神,拎起桃木剑匆匆揣在腰上,“治好了吗?”
老张摇头,点了根烟缓缓地吸着,“还是人找的不对,你看那一个个的,分明是些走江湖的骗子。“
想起刚才那个老道的狼狈样子,我忍不住偷偷一乐。要我说啊,别的也就算了,捉鬼还是不要装的好,这万一的偷鸡不成蚀把米,岂不是要被鬼寻了替身?
“就是,”小李闷闷道,“前几天那个和尚更拉风,一张口就说冯处贵不可言,只可惜命里差一座桥!”
“桥?”我瞅着他,不知他是什么意思。
“对,他居然叫冯容止在清河上再建一座桥。”小李嘿嘿地笑起来,“说有了这座桥,他就能当**!”
靠,这是建筑商派来的奸细吧,“那冯处也信?”
“当然一顿棍子打出去了。”小李翻了个白眼,“不过有些冯处还是听进去了。要不怎么白天也点着灯?”
他手一指外面,可不是,那围墙上的灯一盏盏亮的简直要与日月齐辉。亏得冯容止上半年还开大会要厉行节约,敢情省下的经费都耗灯油了!
“可怜段家奇男子,施宗施秀同遭劫。”一阵似有似无的歌声又幽幽地传过来,听得我头发都要竖起来了,可以想象在过去的一个月,这大楼里的人受了多少无形折磨。我看再这么下去,边境保护局还得再出几个疯子。
“要不,”静默里,孙肖若怯怯地开了口,“找我表姑试试?”
四面墙壁上贴满了黄表纸做的符咒,那些鬼画符一样的玩意让一个还算是阳光明媚的小房间瞬时鬼气森森。案上燃着的也不知是什么香,在浓烈的檀香气里透着一份让人头晕的腥劲儿。地上到处都是香灰,堆得像是档案室着了火,一片片的纸钱残迹飞的到处都是。
这布置已经不是休息室,而是灵堂了。换了我是吴溶月,病也好不了。
“吾家本在雁门深,一片闲云到滇海,,,”自从医院抬回来,吴溶月就一直人事不知地昏睡,偶尔中途醒过来,说出来的也都是些戏词里那种半通不通的怪话。
在她身侧,两位老人默默垂泪。
“你姑妈要什么报酬?”老张疲倦地揉着太阳穴,“能报的我都给你报上,只要能把那黄皮子送走。”
“她住农村,专门给小孩叫魂,”孙肖若的脸上也满是不确定,“倒是扎的一手好针,,,”
“试试吧。”老张沉声道,“可不能再这么折腾下去了。”
“喂,”看着小孙走远了,我一把拉住老张,“她和姓顾的,,,有什么仇?”
冯容止被咬也是活该,要不是他不小心提了顾怀之的名字,哪有今天这一堆的破事儿?
“她是,,,”老张看着我,突然叹了一口气,“算了,都是些陈芝麻烂谷子的破事,你只要小心他就是了。能坐上领导位子的,哪有几个好人?”
“只是人心太容易善变罢了。”夕阳西下如残血,我望着那一片沉沉暮霭,不知怎么心里就闪过一丝悲伤。再也不会有了,多年前的小秘书和她清秀温柔的上司。那是一场做到最后永远要醒的荒诞迷梦。
正因为太美好,才宁愿装睡也不肯苏醒吧,哪怕知道肩头已经落满雪花。想起赵言妍的一脸向往,我不由得暗暗地为她心生担忧。
为君一日恩,误妾百年身。愿我只是多心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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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六章 梦中身()
“来了!”守在门口的几个人忙不迭地给我们打手势。这所谓的神婆乃是孙肖若在乡下的表姑妈,据说她会过阴,还会算卦,在苏北那片极有名气。
不知这是怎样一个仙风道骨的人物?正想着,出现在面前的却是一个干瘪的老太太,两腮因为牙齿都掉落的缘故,向下深深地凹进去。一身黑衣黑裤虽说还算干净,可从那折痕处露出来的白色痕迹来看, 已经是有些年份了。
她向我们微微地一点头,随手从背上拿下了褡裢。不知这位半仙用的是桃木剑,降魔杵还是符咒?几个年轻人估计也是没见过这号人物,也不怕被疯子咬了,借口守门一拥而上。
打开一看,里面的东西简单到令人发指。一个竹筒,几根线香,再加一根筷子就是她所有的“法器”。
我狐疑地望着她。且不说她身材矮小,颤巍巍的弱不禁风,单论那黄皮子可真是有些神通。就这一个月,不知赶跑了多少和尚道士,就连办公楼的人都受到它的邪气影响,伤的伤,残的残。
唉,这阿婆怎么说也是孙肖若的亲戚,万一再给疯一个,他家里也不好交代啊!
老太太倒是沉静的很,也不多话,伸手把竹筒的盖子打开。一股香喷喷的米饭味儿扑面而来,里面的饭粒吸饱了水,颗颗透明洁白。
原来这是一筒糯米饭。莫非她来的太急,没赶上吃早饭?也是,老人家这么大年纪,总该先把肚子填饱。
“阿婆你要不要咸鸭蛋?”我不知怎么地就来了这么一句。我包里放着早上从食堂带的咸鸭蛋,还热乎着。
话一出口,在场的人都发出了一阵哄笑。我郁闷地看着他们,不知道他们什么意思。吃完饭再干活,有什么不对?
“少胡说,”老张忙不迭地拉我一把,“糯米驱鬼,你忘啦?”
原来是这样!我羞的恨不得夺门而出。阿婆却只是慈祥一笑,把冒着热气的糯米饭从竹筒里挖出来,倒在事先准备好的瓷盘上。而后用两只布满青筋的手不断地在上面捏捏压压左,不一会儿就堆成了一个窝头状的糯米饭塔。
一根点着的线香插在上面,幽幽地吐着轻烟。这就完了?我迷惑地看着孙肖若,想让他给我个来自驱魔世家的合理解释。结果发现这家伙比我胆子还小,一早就远远地躲在人堆后,打死都不肯上前一步。
据说有僵尸来,撒一把糯米到它的身上去,它就给定住了。不过像阿婆这种搞法,我还真是第一回见。
那根筷子不知是什么做的,整个透着一种沉沉的琥珀色,表面像是涂了油一样的光洁。老太太把筷子别在腰上,捧起了放糯米饭的盘子。
就在这时,吴溶月开口讲话了:“少管闲事,自求多福!”
这声音鬼里鬼气的,有点像是太监的公鸭嗓,阴柔里透着几分嘶哑不清。屋子里突然起了一阵轻风,吹得人又凉又慌。而饭团上线香的烟也随之飘摇不定,开始一圈圈地在老太太身边缭绕。
就算是穿堂风,也不能把烟吹成圈吧?
“还挺厉害!”老太太自言自语道,突然把盘子往我手里一放,“什么也别管,什么也别看,一步步跟我往屋里走!”
这是叫我给她做助手?我犹豫了一下,终究还是战战兢兢地接过盘子。米饭估计是下午刚煮过的,一粒粒晶莹透亮,诱人地透着一股香气。线香上一点红光明明灭灭,那些烟气开始像卫星一样,慢慢地绕着我打转。
老太太把筷子攥在手里,以一种奇特的步法绕起了圈子。这房间不过六七米长,正常人半秒钟都不到就能走到床根。她倒好,左三步,右四步,时不时还要后退几步,走的比个蜗牛还要慢。我两只手死死地捏住盘子,只觉得背后一股寒凉之气缓缓升起,仿佛有什么东西在从我背后窥看一般。
我茫然地跟着她往前走,突然手中盘子狠狠往下一沉。
我愕然抬头,前面的阿婆依旧稳妥妥地走着,手中的线香也一如既往地缭绕。屋里很静,就连胡乱嚷嚷的吴溶月也出乎意料地闭了嘴。
一定是我太过紧张的缘故。正要松一口气的时候,我突然发现,那糯米饭上出现了一个小坑。
怎么会有坑呢?做过粽子的人都知道,糯米这东西粘手的很,一旦成形很难自己塌陷掉。难道是老太太做饭的时候,水加多了?
老太太平伸着左手,食指和中指间夹着那根黑色的筷子。她慢慢地往前走着,样子不像神婆,倒是像个即将上场的音乐指挥。吴溶月躺在床上,两眼微微闭着,看上去也不过是个普通病人。
我小心翼翼地往前走了一步。盘子被我平平地端着,这次倒没什么异常,也没有了下坠的感觉。可等我战战兢兢地把目光移向糯米饭时,发现上面又出现了一个坑。
这次的坑要比上次大得多。仔细看过去,那坑的边缘分明是不整齐的,呈现一种笔直上下的锯齿感。怎么看怎么像是谁狠狠对着饭堆咬了一口。
莫非真的有鬼不成?我现在真是悔的肠子都青了,可又不敢这么中途撂下不管。上坟上到一半跑了人都会惹祖宗抱怨,更何况是驱鬼?只是这样一来,我更加地不敢往后看了,就怕一回头,会有一个青面獠牙的家伙冷冷地冲我冷笑。
“我是青丘黄大仙,你惹了我,子孙不会有好下场!”吴溶月从床上跳起来,嘴角呜呜啊啊地吐着白沫子,挣着一张青黄的脸,大张着双臂就向我们扑了过来。
她犯病了!这时我感觉到手里的盘子正剧烈地晃动着,仿佛有人在跟我拼命地抢夺。就在这一刻,线香上的火光大盛,由一点红星变成了蜡炬那么大的火苗。不知从何处的风给它助威用力,一根筷子长的香,只一眨眼的工夫就要燃烧干净。
在这一过程中,糯米饭也在以惊人的速度减少着,左一口右一口,好好的一个饭塔由上而下越来越短。许是那家伙吃的狠了,有好几次我都感觉到手背传来被啃咬的痛楚,仿佛是它借着一点火光疯狂抢食。
那痛楚绝非幻觉。因为我看到自己手背上,分明多了两排细小的牙印。
“快抓住她!”老张带着一干年轻人,大吼着冲过去。谁知吴溶月很是有些功夫,她轻盈地往边上一闪,掂着小碎步就再次上了墙,像之前在楼顶那样,以一种垂直于墙面的姿势不断地上蹿下跳。一口雪样的牙齿彻底地露在外面,她就这样嘴角滴着涎水,手脚并用地冲老太太扑了过去。
发疯不稀奇,关键在这一过程中,她始终双目紧闭。现在我特别想拖个无神论者过来,让他给我拿科学解释下,吴溶月是怎么在看不见东西的情况下,躲开墙上的画像,挂钟和立柜的?
上身了,一定是上身了!被啃噬的痛楚瞬时加剧,我看到手背已经开始隐约地往外渗血。
“你真是长本事了!”老太太淡淡道,就在吴溶月的牙齿即将啃上她的脖颈时,她拎起筷子,轻轻地敲了一下对方的额头。
就仿佛在一瞬间遭到雷击一般,吴溶月两只眼睛豁然睁开。可要我说,这比她闭着眼睛袭击人更恐怖,因为那睁着的眼睛,居然只是一片森森的眼白。
她的瞳仁呢?我从来没见过人翻白眼能到这个地步。手中香已经快要燃没了,只剩下比米粒还小的一点点在晃悠悠地发着亮。
“我要你的命!”挣了眼的吴溶月仿佛没收到什么伤害,她一把抓起桌上的茶壶,狠命向老太太扔了过来。
“孽畜。”老太太不再犹豫,伸手用筷子点上她头顶百会,接着就是嗒嗒嗒六下,分别击打在她身上不同的穴位。其出手速度之快,只看得我眼花缭乱。
吴溶月的神情开始平缓,一双眼睛像翻牌似的,逐渐出现了瞳孔的一点黑。她像一个散了的衣架般,无力地靠着墙跪坐下来,仿佛是在这一刻已经身心俱疲。
“仙家饶命。”当老太太第七下即将落在她身上时,吴溶月开口了。她的音调已经趋近温和,甚至有了一丝求饶的意味,”再不敢了,,,“
那一下便生生地收在了空中。我低头望向手中的盘子,发现米饭虽然吃光了,那线香却也恢复了常态,依旧是一点轻烟,悠然缭绕。
结束了?我有些无奈地看着手上的血迹,有没有人告诉我,被黄大仙咬了,要不要打狂犬疫苗?
“那我就带你走吧。”一个轻柔的声音在我身后响起。这谁啊?我有些疑惑地向后看去。就在这电光石火间,我听到一声厉喝:“不要回头!”
太晚了,就在这一瞬间,我看到了它的真面目。一只浑身黄毛的狐狸样的动物,耳朵比狐狸小,尾巴也更加地细长。它用两只后腿如人一样地站立着,眼睛如电珠样闪着光。它静静地望着我,我也静静地望着它,那浅色瞳仁里仿佛有无尽的诱惑,让人只想一头栽倒在那万千变化的倒影中。
那模样,我为何如此熟悉?突然间,它的脸变了,由圆滚而逐渐拉长,棱角分明的脸上,出现了高高的鼻梁,薄如刀锋的嘴唇。与此同时,它的身形也在不断地拉长。
出现在我眼前的,分明是叶景明。他带着我记忆里如同赵黎一样温暖的笑容,缓缓地向我伸过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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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七章 无辜()
“谢昭,,,”我茫然看着他俯下身,修长的手指刺破了我和他的香雾屏障。我知道,他在等我,而在另一个平行世界,我们会重逢于茫茫大荒。
我来了。我陪你就是。
就在这时,身侧传来凌冽的风声,有谁一把夺过我手里的盘子,狠狠地往那幻影砸了过去。只听一声惨叫,叶景明,香雾,黄皮子,什么都不见了,只有盘子坠落在地的脆响。
吴溶月还在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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