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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梁家国五部曲-第3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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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鹏的声音断断续续,似乎是在奔跑或滚动中:“1号,1号,闸已打开,水流54……12被蛇缠,42去救火,前有深沟……4号沙盘,来雨,来雨……”
李云龙心里一沉,他最担心的事还是发生了,段鹏的暗语是:“军长,撤退命令已下,54人已安全撤离,有12人被敌人包围,我们42人去营救,但敌人太多,靠不过去,请向4号地区炮击。”
“轰!”“轰!”炮群开始了集火射击,黑沉沉的夜空中顷刻间布满了暗红色的炮弹尾迹。
李云龙擦了一把冷汗,呼叫着段鹏的代号,声音中充满了冷峻:“01,01,42流水,42流水,不许救火,不许救火……”
段鹏不作任何回答,对讲机中只有枪声和爆炸声,就是没有回答。李云龙暴怒地扔掉话筒,他心里太清楚了,敌人的围剿是蓄谋已久的,凭段鹏带个四十多人根本别想救出那12个人来,后果无疑是自投罗网,在这种情况下只能放弃那被围的12个人,多撤回一个算一个。可现在段鹏不作回答,分明是拒绝执行命令,他想不顾死活地打开一个缺口,把被围的战友救出来。作为一支特种部队的指挥官,他显然是在意气用事,实乃大忌。
小旋风司路伏在一块巨大的岩石下,一边对着送话器呼叫,一边以单发射击阻止敌人的散兵线交替掩护地向前跃进。敌人的机枪、*火力像旋风般地扫过来,打在岩石上溅起一溜溜的火星,几发*发出尖厉的呼啸声落在岩石上,轰轰地炸开,碎石像雨点般地落下,几乎埋住了小旋风。梁山分队被围住的战士们,各自依托着有利地形,不慌不忙地用单发射击回敬着敌人,特种部队的战士的确出手不凡,他们稀疏的单发射击根本构不成火网,但一个加强营的敌军士兵竟被这种稀疏的火力死死地钉在地上和岩石后,谁要是露头,脑门准吃一颗子弹。敌军指挥官很恼火,因为刚接火不到半小时,国民党方面已阵亡五六十人了,而解放军突击队员隐蔽的位置极为刁钻,他们藏在射击死角里,见人才开枪,弹无虚发。
小旋风不停地呼叫着炮火:“再偏南14,我在沙盘4A角,向我周围打……给他狗日的立一堵火墙……”
几十发从大陆方向飞来的152毫米口径的加榴炮弹在小旋风坚守的小高地四周炸成一堵火墙,国民党军的一个加强营被炸得血肉横飞,残肢断臂被抛起十几米高。
司路在炮火中纵声大笑:“打得好啊,痛快……再来一轮……不妨近点儿,再往里延伸二十米……”
花和尚罗遇春拖着一条被打断的腿爬过来向司路报告:“喂!大官人,咱们弹药不多了,我统计了一下,每人还不到20发啦。另外,没负伤的连你一起算上,只有四个,弟兄们商量了一下,决定让你们四个没负伤的人先突围,我们每人抽出10发子弹给你们,反正我们也走不了了,给你们掩护……”
司路勃然大怒:“放屁,你们商量了有屁用?现在这里我说了算!怎么着?你斜眼瞪我干啥?告诉你,这个战斗小组我是负责人,轮得上你们商量?”
罗遇春被劈头盖脸骂了一顿,他并不买账,毫不客气地回骂道:“知道你是负责人,没人跟他妈的你争权,你不就是个少校吗?又不是少将,口气咋这么大?看把你能的!好啊,你不是能吗?你们四个没负伤的背我们八个负伤的突围,让你们一个人背两个,老子们还不打了,就在你们的背上看西洋景啦。”
司路冷笑道:“老子没那个本事背你们突围,可老子有本事陪你们留下,咱们小组12个人,要活一起活,要死一起死……”
绰号玉臂匠的童明一举枪,噗噗两声闷响,50米外两个敌军士兵仰面栽倒。
童明艰难地抽出最后一支*装上,拉开枪栓把子弹顶上膛,他的腹部中了一发子弹,鲜血透过绷带不停地渗出,他声音微弱地向司路的权威提出挑战:“有些人当个破小组长……就,就……他妈的不知姓什么了,老子们不乐意别人陪……你不就是……小旋风吗?没劲……要是一丈青陪着……还差不多,是不是,花和尚?”
花和尚接口道:“就是,要是个娘们儿还差不多,去去去,你们走……”
司路正要回嘴,一个被扩音器放大的声音传来:“共军突击队员们,共军突击队员们,我是本岛防卫部副司令官楚云飞,请你们停止射击,楚某有话要说。首先,鄙人对各位英勇顽强的战斗精神和高超的单兵作战素质表示由衷的钦佩。鄙人承认,你们的特种作战行动使本岛守军伤亡惨重,就军事行动而言,贵军突击队的确取得了极大的成功。现在我想说的是,作为军人,你们已经出色地完成了自己的任务,已尽到了自己的职责,现在应该考虑放下武器体面地退出战斗了,你们的弹药不多了,你们中间大部分人已经负伤,你们无力突出重围,况且,这样抵抗下去毫无意义。弟兄们,我们都是中国军人,这里也并不是抵抗外国侵略者的战场,就此放下武器无损于军人的气节。我们虽意识形态观点不同,但楚某并不想强迫你们改变自己的观点,我只想说,请你们珍惜生命,同为中国军人、炎黄子孙,楚某恳请你们放下武器,化干戈为玉帛,楚某以本岛防卫部中将副司令长官的名义向你们保证,只要你们停止抵抗,你们将得到公正、体面的待遇,你们的尊严不会受到任何侵犯……”司路向喊话方向目测了一下距离,对着送话器呼叫炮火:“偏东28,偏东28,沙盘4B角,来点儿雨,来雨……”莲河炮群的几十发大口径炮弹发出刺耳的呼啸声由远及近落在楚云飞藏身的掩蔽部周围爆炸了,钢筋混凝土的掩蔽部经住了几发直接命中的炮弹,但架在外面的几个喇叭被炸得粉碎。
楚云飞扔掉送话器,叹了口气说:“看来他们是破釜沉舟了,连话都懒得回,干脆用炮弹回答,马上攻击吧。”敌军的轻重机枪、迫击炮又开始了密集的火力攻击,藏在岩石后面的士兵们交替掩护着向前跃进……
李云龙指挥部的报话机里突然传来小旋风司路的明语呼叫:“01,01,别管我们,千万不要向我们靠拢,敌人张开网正等着呢。你们快撤,你们快撤。1号,1号,我是小旋风,我是小旋风,现在向您汇报我们情况。我们通过审问俘虏得知,金门防卫部最近新调来一个副司令,叫楚云飞,是他策划的这次行动。具体实施方法是,趁我炮击间歇,步兵分队分批化整为零出坑道,然后进入潜伏位置,这件事我负主要责任,没有发现敌人已秘密集结,致使第一战斗小组陷入重围。不过,我们也没便宜敌人,现在敌人的尸体在我们周围摆了一圈。1号,现在我们的弹药已全部用光,该是告别的时候了,我代表战友们向首长和同志们告别了,请炮兵向4号地区开火,请覆盖4号地区,快点儿,开火,开火……”
敌军指挥官从报话机中听到司路的明话呼叫,不由喜上眉梢,看来这小股共军真是山穷水尽了,冲上去也许还能抓几个活的。敌军士兵们从岩石后直起身子,呐喊着蜂拥而上。司路卸下了枪口上的消声器,检查了一下*,还有八发子弹。他摸出最后一颗微型*说:“弟兄们,卸下消声器,最后用连发干他一下,临走也闹个痛快。”敌军的散兵线在接近阵地时,遭到猛烈的扫射,12支*分别打出了长点射。这是一次空前绝后的射击表演,每支枪都把仅有的几发子弹打出了高水平,敌军士兵被扫倒一片,中弹部位几乎全在脸部。
司路放声大笑:“打得不错,都是射击教练的水平,来,弟兄们向我靠拢,咱们该上路啦。”楚云飞在掩蔽部用望远镜看到,解放军突击队员坚守的小高地上,闪出一团耀眼的火光,随后传来一声闷雷似的爆炸,然后一切归于沉寂……
在李云龙的指挥部,李云龙无力地坐下,向负责联络的炮兵参谋沉重地挥挥手说:“命令炮兵向4号地区开火。”
莲河炮群发出地动山摇的轰响,4号地区顷刻间淹没在火海之中……
梁山分队在这次行动中立了大功,中央军委也发来嘉奖令。段鹏和林汉各记一等功,同时又各记大过处分。原因是他们在小旋风等12人陷入重围后,拒绝撤退的命令,坚持要在包围圈上打开缺口,当营救行动失败后,分队长段鹏和政委林汉擅自决定进行报复,他们突袭了国民党军的一个团部,团部的军官们全部丧生。在这次突袭行动中,梁山分队又有三个队员阵亡。
在战斗总结会上,段鹏和林汉都作了检讨,都承认自己指挥失误,意气用事。第一,当敌人分批从坑道里出来时,他们竟毫无察觉,以致中了埋伏,造成了12个战友的牺牲。第二,拒绝执行命令,为报复擅自进行突袭行动,致使三个战友牺牲。这两人都认为这次处分给得不冤。
李云龙在会上表现得很暴躁,他拍着桌子怒骂道:“你们俩是吃干饭的?损失已经造成了,你们现在检讨管他娘的屁用?梁山分队的战士都是万里挑一的,都是宝贝,给个师长都不换,你们这两个混账王八蛋,一下子就损失了15个人。娘的,你们赔我人。”李云龙说着说着,眼圈都红了,想起阵亡的15个队员他心疼得直哆嗦。
1959年1月,历时四个月的大炮战结束了,不过象征性的炮战还在继续,双方的炮弹都打到无人区,双方的广播站在开火之前都预先发出警告,让对方隐蔽好,以免出现不必要的伤亡。从此,这种奇特的、象征性的炮战持续了二十多年。
〔第三十章〕()
1960年,中国人的灾难降临了,工农业生产的大幅度滑坡,使粮食和副食品供应出现极度紧张的状况。政府除了紧急调运国库存粮支援最困难的地区外,还采取了多种措施,譬如减少民用布的平均定量,压低城镇居民的口粮标准及食用油定量,并提倡制造代用食品等多种应急措施。即使这样,各地仍不断传来饿死人的消息,饥饿像乌云一样笼罩着全国。
连李云龙这样的将军家庭也受到饥饿的威胁了。部队有了新规定,军官的口粮标准减为每月27斤,从27斤口粮里还要扣除五斤支援国库,另外又扣除一斤支援灾区,因此只剩21斤了。李云龙大半辈子都是吃军队的大锅饭过来的,对家庭开支几乎没什么概念,对钱财也看得很淡,每月的工资都是由郑秘书代领,再交给田雨。他自己很少花钱,这并不是他节俭,而是他除买烟买酒之外再也想不起有什么需要花钱的事了。
田雨可作难了,她自己的口粮标准也只剩下21斤,还有两个儿子,大儿子李健已经八岁了,小儿子李康才两岁,都正是长身体的时候,两个儿子的口粮标准加起来才十几斤。更要命的是家里还有个保姆张妈,张妈是个老年寡妇,无儿无女,来自山东农村,没有城镇户口,没有户口就没有口粮,平常年景无所谓,可这大饥饿的年景就难坏了田雨。张妈没有儿女,在老家连房子都没有了,你能让人家走吗?可是留下她也难办,全家人就这点儿口粮标准。田雨急得没办法,只好和李云龙商量,能否把困难和组织上说说,特殊照顾一下,只要再有15斤口粮,全家人勒勒裤带就能过去了。可李云龙一听就把眼睛瞪得像牛眼:“谁家没困难?都要照顾组织上照顾得过来吗?亏你想得出来!”
田雨为难地说:“那你说怎么办?张妈在咱家干了好几年了,咱们就忍心赶她走?再说,这会儿请人家走,不是把人家往死里赶吗?”
李云龙说:“张妈也是咱家的人嘛,当然不能赶人家走,有饭全家吃,没饭全家一起饿着,情况总不能老这么糟,慢慢地会好起来的。”
田雨说:“可眼前就有点儿过不下去了。”
李云龙愣了,他没想到自己家也面临着断顿的危险,他沉默了一会儿,才说:“没办法,只能再勒勒裤带吧。”
本来李云龙是个大肚汉,平时一顿饭能吃三四个馒头,这几年活动少了,肚子也微微隆起,被称为“将军肚”。从这次谈话后,他给自己重新定了口粮标准,每天半斤粮食,实在饿得不行了就偷偷喝一大碗凉水,没两个月他的将军肚就平了,后来又渐渐凹进去,肋骨也一条条突显出来。有一次他带着郑秘书和几个参谋去视察前沿的炮兵阵地,一座小山包他硬是爬不动了,眼里冒金星,浑身流虚汗。郑秘书连忙扶他坐在山坡上。李云龙自我解嘲地说:“不行啦,岁数不饶人呀。”一句话说得青年军官们都落下泪来,其实谁不知道军长是饿的?田雨和丈夫的感情虽然早已出现裂痕,但在这种困难的局面下,往日感情上的恩恩怨怨似乎都顾不上了。特别是从这件事上,她看到了李云龙善良、豪爽的一面和作为丈夫的责任感,其实她吃得比丈夫还少,而且已经开始浮肿了,但她顾不上自己。眼看着李云龙一天天消瘦下去,田雨的心里像刀割般难受,她主动搬进丈夫卧室,想给丈夫一些温柔和慰藉,可她失望地发现,李云龙似乎变成了个没有任何欲望的木头人,对妻子的亲昵无动于衷。
那年冬天,一连串的祸事降临在这个家庭。
那天李云龙在自己的办公室接到一个电话,是老战友孔捷打来的,平时一贯高声大嗓的孔捷今天的声音极小,说话也吞吞吐吐,由于距离太远,再加上线路里的杂音,李云龙听了半天才听明白。孔捷告诉他一个使他极为震惊的消息,丁伟将军被逮捕了。李云龙听说后,震惊得久久说不出话来,脑子里竟是一片空白。
在“庐山会议”上,战功赫赫的元帅及党内元老们被定为“反党集团”“右倾机会主义分子”后遭到清洗。这些事,李云龙早已从文件上看到了,但他万万没想到此事竟牵连了丁伟。
本来按丁伟的级别和这些大人物没什么关系,可丁伟的性格使自己倒了霉,他从不隐瞒自己的观点,心里有话就非说不可。在大军区召开反右倾大会时,身为军区参谋长的丁伟竟站起来当众为彭德怀辩护,并声称不打算改变自己的观点,反正他脑袋上的乌纱帽也不大,想摘就摘了去,砍掉他丁伟的脑壳他也是不服。丁伟的反抗引起了轩然大波,立即被扯掉军衔宣布逮捕。丁伟被戴上手铐时表现得非常强硬,他对着会场上的几百名高级军官喊道:“同志们,我们的党和军队有危险,这种空气太不正常了,连个战功赫赫的元帅按组织程序提点儿意见尚且被定为反党分子,照此下去,将来党内人人都难以自保,好人会越来越少,小人会越来越多,这个党还有什么希望?早知如此,我丁伟当初就不该参加红军,不该参加共产党!”
据说,当时会场里数百名将校听了丁伟的话,无不骇然变色。李云龙脸色铁青地找出一瓶茅台酒,这是他给丁伟留的。他一口气把酒喝个精光,酩酊大醉,他吼道:“丁伟呀,好兄弟……你是条汉子……我李云龙不如你……是,是他娘的孬种,软骨头……”吓得郑秘书赶快关上门窗。
田雨这天没上班,因为军部大院里今天分白菜,她和张妈一起把分到的白菜搬进院子后,忽然发现刚才菜车停过的地方还凌乱地扔着一些冻坏了的白菜帮,田雨踌躇了半天,终于下决心把这些烂菜叶拿回家用水洗净,和张妈一起用盐腌了起来。
她正忙着,门铃响了,田雨打开门,发现门外站着一个陌生的中年男人,这人的脸呈古铜色,满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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