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绯雪倾城-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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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软从山谷外飞奔而来,穿出一片密林,眼见得就要靠近那片万兽云集的河滩,斜刺里却忽然伸出只穿着黑色长靴的脚,极其缺德地绊了她一下,于是,悲剧重演,前空翻加转体三百六十度之后,又一个“大”字,三瓣嘴结结实实地啃在泥土上。
……牙……牙掉了吧……
眼前金星闪闪,耳畔燕雀唧唧,嘴摔麻了,暂时感觉不到痛,五脏六腑却如翻江倒海一般,也不知肋骨断了几根。
黑色长靴在苏软身边站定,一只修长的手再次伸过来,抓住两只长耳朵,像揭照片那样把她从地上提起,轻轻揽进怀中。
“小乖乖,怎么又摔跤了呢?不过,谢谢你带我找到虎王。”温柔而熟悉的语声,还带了些忍俊不禁的笑意。
……
莫伤离,你这老不死的!!!!!!!!!!!!!
莫伤离显然意识不到怀中兔子的暴怒,见远处激战正酣,不由得勾起了看热闹的兴致,手指摆弄着兔子毛绒绒的长耳,施施然走到战团外,袍袖飘举,跃上了身侧的一株大树。
居高临下的位置,相当于剧场里的头等包厢。而此时,天骁的长剑已刺入了斑斓的身体。
“喀嚓!”
骨骼挫伤的声音响亮而清脆,却并非是从打架的两个人那里发出,莫伤离怔了怔,低头看着怀中眼神冰冷的兔子,以及兔子嘴里狠狠咬着的漂亮手指,片刻,终于确定,那是自己的。
轻呼,松手,正骇然间,那滚圆的小白身子已经如箭一般从他的掌控之中挣脱了出去,以迅雷不及掩耳盗铃之势,向着溪水中伫立的两人飞身跃下,很不体面地摔落在天骁脚边。
一只兔子,就算从十米台上跳下去,也溅不起多大水花,天骁看了看这个不明飞行物,还未及有所反应,斑斓急怒的声音已在耳畔炸响。
“哪来的兔子?!竟敢扫我的兴,找死么?!还不滚回去?!”
苏软从冰凉的溪流间挣扎着起身,没有理会斑斓的话,她知道他的用意,但既然决定了跳下来,她就不会再退缩。
胳膊,也就是左前腿,好像摔骨折了,幸好其他三条腿还能动,于是一瘸一拐地蹦跳过去,张嘴,咬住了天骁的长靴。
四周寂静无声。
“无伤”从斑斓的肋下悄然抽离,天骁看着那只奇怪的兔子,发现她也正看着自己。
小豆眼里,是一种非暴力的,寻求和解的神情,咬住长靴的动作也不是为了攻击或者泄愤,而是像条小狗那样,拼命将他向岸上拖。
“殿下,这只兔子想告诉我们什么。”岸上,潋滟忽然说。
兔子如遇知音,松了口,转身上岸,找了块相对平整的沙地,伸出右前爪,开始写字。
狼藉的战场,染血的山涧,万千沉默的猛兽,一只写字的兔子……
那感觉……实在有点非主流。
兔子只写了一个字,一个大大的,七扭八歪的“软”字。
在确定天骁已经认出了这个字之后,兔子的右前爪慢慢抬起,无声而坚定地,指向溪边大树上,好整以暇看热闹的那个人。
当天晓冰似的目光,对上莫伤离茫然的眼神,兔子心中荡漾起报仇雪恨的快感。让你丫绊我!
第十八章 他人笑我太疯癫()
极北之地的雪,下起来便仿佛无止无休。天绯站在珑兮的书楼前,负了手看阴沉的天空,奇怪的是那纷纷扬扬,几乎连整个王宫都遮盖住的洁白雪花,却没有一片能落在他的身上。
不仅是他,还有小楼、温泉、方圆十丈之内雕着古朴花纹的青石路面,全都像是被罩进了一个透明的罩子,任凭周遭寒风透骨,暴雪满城,也搅扰不进里面的世界。
那是狐王沧溟亲自布下的屏障,叫做“穹庐”,据说这最初是雪狐王族的先辈在危难时保护家小用的,以狐王元气结成的无色障幕,可以抵挡住外界任何攻击,得不到解法,再强悍的敌人都进不去。
当然,被罩住的人也出不来。
固若金汤的堡垒,有时便会成为插翅难飞的牢笼。
一柄精致的白玉罗伞从园外飘然入内,懒洋洋走到障幕前,停住,伞下是银花暗纹,长可拽地的华丽锦袍,还有沧溟那张似笑非笑的脸。
“昨晚睡得可好?”白皙的手指抬起来,掩着口,轻轻咳了两声。
天绯不语,只凉凉地看着他。
“你那是什么眼神?”沧溟也低头看了看自己,“莫非你父王我穿了这件新袍子,越发的卓尔不群了?”
“人都朽了,袍子再新有什么用。”语气平淡,却不无刻毒。
沧溟修长的眉毛扬起,片刻,又淡淡一笑:“这几日你母后寸步不离地缠着我,央我放你出去,让父王实在头疼得很,好不容易她累了,睡着了,我才能出来跟你说说话。”
“……”
“那个叫苏软的丫头,你很在意?”
“……”
“三年前你到人间,不是去找天紫么?现在天紫不见踪影,你却要为了一个人间的女子;与王族为敌,这,真是让父王我十分费解。”
“……”
“那个,天紫……你可找到了?”
“……”
“她怎样?”
“……”
“父王在跟你说话,就打算一直这样装聋作哑么?”
“……”
“我最讨厌……最讨厌你这种目中无人的死样子!”许是觉得满腔诚意都被人无视,沧溟忽然有些激动起来,扔掉罗伞,正待破口大骂,又好像是呛了风,以手掩口,弯下腰去咳嗽不止。
天绯看着他,黑眸里忽然多了些难以捉摸的笑意。
沧溟咳了很久才勉强直起腰身,整个人好像衰弱了很多,一根手指颤抖着指向天绯,眼中满是养子不肖的悲愤之情:“逆子,逆子!本王真是后悔,当初好死不死,生你做甚?!既然不识好歹,也不要怪本王断情绝义!就等着天骁回来复命,拿那个丫头的心来给我下酒吧!”
天绯见他骂得刁毒,却奇迹般地不以为意,转身在小楼前的栏杆上坐下来,斜倚着淡淡水香的廊柱,居然开始闭目养神。
沧溟骂得无趣,也终于安静下来,像看怪物般地看着天绯:“你的脾气,几时变得这样好了?”
“你的体力,几时变得这样好了?”
“……什么意思?”
“前面装得倒也有几分像,但我认识那老东西这么久,从来没有见他咳嗽过。”天绯笑笑,睁开眼睛,“天朗,三年不见,你还是那么无聊。”
“天朗”二字出口,“穹庐”外那个装腔作势的人微微怔住,许久,才没好气地翻了个白眼,“狐王沧溟”的尊容渐渐变幻,顷刻之间,全身上下已是另一番形貌。
眉如春山的少年,黑眸,束发,肌肤苍白如雪野,极俊美,也极消瘦,连那袭奢华的银丝暗纹绣锦穿在身上,似乎都有不堪重负之虞,虽如此,整个人却依然站得峭拔孤直,纤细的腰撑起优雅而骄傲的弧度,带了些嘲谑的神情看着天绯。
天朗,狐王沧溟的第三子。
“……你怎样?”天绯打量了他几眼,淡淡问。
他问的是天朗的身体,由于先天不足,这家伙从出生到现在,就从来没有健康过,整日病怏怏的德性,有时羸弱得连人都不如,而且莫名其妙地喜寒畏热,如果让他离开雪原,到温暖些的地方去,简直就等于要了他的命。但即便如此,像每个王族中人一样,他也仍然是天赋异禀的,比如自幼便通晓变化之术,喜欢像今天这样,变成他爹的样子四处招摇撞骗。
任何生物,圈在一个地方久了,都难免会做些无聊的事娱乐身心,而天朗的过人之处在于,他将无聊当成了自己生命的支柱。
装沧溟到族中各处巡视,扶老携幼,体察民情,然后全部忘掉。
装珑兮教侍女们读书,一日读一页,第二日、第三日、第四日,仍是这一页。
装侍卫把守宫门,见有人出入,便做血海深仇状,横眉怒目,口中呜呜有声,唬得人皆疑惧,徘徊不前。
装厨娘调理膳食,用大半天的时间熬一味鸡汤,选上等材料,文火细炖,耐心照看,在将要出锅的时候,撒精盐两碗,着人端去给沧溟补身。
还有一次,他装成天绯的样子向天紫求婚,情深意切,锥心泣血,如果不是中途被天绯撞破,天紫几乎就要答应了。
……
沧溟为一族之王,事务繁杂,无暇管他。
珑兮生性温柔,又怜他体弱,不忍管他。
天骁终日练剑,心无旁骛,懒得管他。
而天绯,根本当他不存在。
祸害,就是这样炼成的。
“我能怎样,整日忙得要死,听说你被关起来了,便来看看……”语声凝重,极尽关切,眼睛里却是抑制不住的幸灾乐祸。
“多谢。”天绯对他的虚情假意既不感动,也不气恼,许久才淡淡地应了一声,便又抬头去看雪。
天朗有些兴味索然,雪白修长的手指伸出来,接住一片雪花,端详了半晌,也不觉得有什么好看。
而那片雪在他冰冷的指尖上,居然迟迟不化。
“天紫还好么?”忽然问。
“好。”
“……怎么个好法?”
“好就是好。”天绯皱了皱眉,“在她喜欢的地方,过着她喜欢的日子。”
这次轮到天朗沉默,许久才自嘲地笑笑:“我还以为她最喜欢的地方,就是你的寝宫呢……”
缤纷轻盈的雪花,从夜空中飘落下来,沿着“穹庐”的圆顶无声流泻,如幕帘,似飞瀑,美丽而奇异。
但“穹庐”内外的两个人,却好像都有些意兴阑珊。
“……我累了。”天朗拾起地上的白玉罗伞,收拢,又撑开,轻轻抖落上面的积雪,“顺便告诉你,天骁已经找到了一个叫什么北疆的地方,如果再不想办法出去,你的人间小美人,怕是危在旦夕了……”
天绯的眼神瞬间变得深邃而冰冷:“你怎么知道?”
天朗大笑,忍不住咳嗽起来:“这雪狐王宫上上下下,哪里没有我?又有什么是我不知道的?”
见“穹庐”中的人蹙眉沉思,再不理睬自己,便擎了伞,转身,踏一地积雪向外走去。
“一片诚心,尽付泥淖,伤人,伤人啊……”且行且叹,甚是寥落。
“站住。”背后传来天绯的语声。
“怎么?”天朗的脚步停住,佯做不解。
”不要装腔作势了,有办法,就说出来。”天维长身而起,冷冷看着他。白玉罗伞在雪中翩然回转,墨玉般的黑色眼眸里已满是笑意:”办法自然会有,不过,你得求我。”
第十九章 人生何处不相逢()
斑斓不在家,偌大的虎王洞府就显得有些冷清。
小黑兔白英俊衔了朵娇艳的野花,百无聊赖又十分执着地守在洞府门口的草丛里,不时立起身子张望,眼神有点忧郁。
草叶忽然摇了摇,窸窣声响起,如清风过耳,转头看时,身边竟已凭空多了一株茁壮得出奇的番薯藤。
这还不算,最离谱的是,藤上居然还结了个……兔子……
白英俊吓了一跳,怔怔地看着那只咬着番薯藤出现的漂亮白兔,又看着硕大的番薯从土中跳出来,变成一个矮胖老头,本能地转身想逃。然而跑了两步,又站住了。
……那只白兔,不是……他朝思暮想的那只么?
苏软认出眼前这只比全市停电还黑的兔子就是白英俊,他又换造型了,但此刻实在无暇跟他打招呼,雪似的身影疾掠而过,让白英俊的眼神都惆怅起来。
虎王洞府很安静,没有任何异象,也并不见参仙所说的那个白色衣裳,满脸是血的人。
苏软提着的心却并没有放下来,疯了似的里里外外跑了一圈,在确定天绯并不在这里之后,才无力地坐了下来。
……真的是他么?
如果是,那他到底怎么了?又去了哪里?为什么满脸是血?受伤了么?谁伤了他?是天骁,还是别的什么人?
心,冷得像冰一样,真的很想哭,却连眼泪都流不出来。
巨大的“万象”凌空孤悬,苏软仰头看着,回想数月来的种种,忽然觉得迷茫,分不清所遭遇的这一切,究竟是真是幻,是醉是醒。
“假作真时真亦假,人生百年也好,千年也好,说穿了,不过是一场镜花水月,只是我们都沉浸其中,无法自拔而已……”
温柔的语声,风轻云淡,似喜还伤,有纤细的手指缓缓掠过苏软的长耳和脊背,明明像是爱抚,却让她浑身上下,从皮肤到骨髓,都变得僵硬起来。
那声音,那手指,那无声无息、随时随地像鬼一样出现在别人身后的做派……天上地下,古往今来,只此一家,别无分号。
转身,莫伤离穿了袭少见的雪白轻袍,玉树临风般站在她身后,长发未束,脸上却涂了不知什么东西,殷红夺目,鲜血般触目惊心。
……白色衣裳、满脸是血。
苏软忽然有种想骂街的冲动。
“会写字的小兔兔,你这几天到哪去了?”莫伤离伸出那只被咬伤而缠了白绢的手,将处于半石化状态的兔子从地上抄起来,轻轻抚摸着,坐上原本属于虎王斑斓的宽大座椅,“我一直在这等,日子过得真寂寞啊……”
“……”
“你身体怎么这么凉?不喜欢我,还是不喜欢我的脸?”莫伤离摸了摸自己那张大红枣似的脸庞,笑道,“这是南海的血藻,捣成浆涂在脸上,最是养颜的,我每天早上都要敷一点,这荒山野岭的地方,待久了,肌肤都变粗了……你害怕?那我揭了就是。”
说着抬起手,揭掉那层血红的胶质,果然是人面桃花,肌肤胜雪。
其实苏软很想知道,这厮到底是怎么从天骁手下脱身的,还想知道当花痴遇上瘟神,究竟战果如何,但求生的还是战胜了好奇心,情急之下不再犹豫,十八般武艺拿出来,弹、跳、踢、挣、抓、挠、蹭、咬,拼命想从那个真真温柔得“要命”的怀抱里挣脱。
“还想咬我么?”莫伤离点了点她的鼻尖,“有些招数只能用一次,再用,就不灵了。”
座椅旁边不远处,忽然闪出参仙的矮胖身影,见苏软落入魔掌,他一舞藤杖,三步并作两步冲到莫伤离面前,拧眉断喝:“哪里来的小白脸,竟敢抢我参仙爷爷的人,识相的,赶紧把那丫头放了!”
莫伤离斜靠在座椅上,正逗弄着臂弯里气急败坏的兔子,闻言眉弯轻挑,侧目扫了参仙一眼。
淡淡的一眼,几乎不带任何情绪,参仙激动的表情却就此僵住,怔怔地看着莫伤离,忽然后退了一步。
“你是……你……你……”小三角眼里满是惊恐和难以置信,仿佛看见了史前怪兽,或者别的什么不该在这世上出现的东西,一根手指遥指着莫伤离,指尖居然开始微微颤抖,口中绊蒜似的“你”了半晌,也未“你”出个所以然来。
“我……我……我怎么了?”莫伤离戏谑地学他,语声温柔如春风,浅笑的眼眸深处却有莫名的妖异光芒转瞬即逝。
参仙看见,忍不住又倒退了一步。
“……不怎么,这兔子挺好看的,公子喜欢就拿去,我还有事,告辞。”说着,还一本正经地拱了拱手,转身就企图往土里跳。
……真是义薄云天啊……
苏软正暗自感叹,就见那矮胖的老头怪叫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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