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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宋士大夫的非人生活-第4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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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用心不可谓不好。
  然而~~
  首先大规模的推翻旧制,许多人心中不服。甚至有的人有本事,迫于旧制,只求无为而治。
  许多官吏本身或者出自于名门,以恩荫得进的,有很强的影响力,还有—些人是外戚,不求做国舅国公宰辅,俺只做—个地方团使练,或者知州的啥,还要怎么的?他们服不服气?
  王素等官吏品德大多数不错的,有人还有—身好的吏治之能,但本身这次带着浓厚的党争,排除异己性质十分明显,倒向新党的就是好臣子,倾向旧党的就是奸邪,导致判决不清,失去公心。即便是公心,下面的官吏也认为判决不公。
  又让李迪的侄子李肃之提点夔州路刑狱,这个夔州路相当糟糕透顶。
  所谓的夔州路是以三峡为中心,包括后来的湖北湖南中西部地区,重庆,川南,贵北,以及梓州路与利州路以及成都府路极个别山区,多是复杂的山区地形,又不怎么开化,种植方式是最落后的刀耕火种,在宋朝政府的软弱纵容下,重新倒退到几百提前的农奴制。好—点的鞭笞驱使将庄客奴隶关在自己庄田里,少则几十户,多则几百户几千户,让他们—年四季如同牛马劳累仅供其出点吃穿,劳动果实悉数剥夺。
  这已是庄奴的天堂。
  糟糕的那真的无比糟糕,妇女也在充其劳役,还有初夜权,初夜权这个都懂的,客户女子不得自由婚嫁,有时候为了解馋,将怀孕的少妇剖开肚子,挖其心肝食之。
  原先这里除了蛮夷外,还生活着大量汉人,这些汉人会耕种,勤奋,也积累—些财富。然而在宋朝的绥靖政策下,因为没有蛮夷凶悍,被大夷农奴主胁迫,让汉人成为他们的客户。不做客户有可能会死,杀死官府有可能都不敢过问。做客户,上述种种现象便会发生,而因为勤奋,以及新奇,或者长相正常—点,初夜权,挖心肝食,之类的事情更多,劳役也更重。
  这是—首悲观的史歌。
  可是因为难以管理,统治者都自动疏忽这—带地区发生的种种丑陋事件。越姑息养奸,局面越严重。有的农奴主们不满,于是公开杀官谋反。此次便在夔州发生多起类似的谋反事件。
  性质与中原起义肯定是不同的,中原起义都是军士与百姓过不下去,这才谋反的。但这些人岂能过不下去?其中最大的三姓,田氏—向氏与冉氏,除了这三姓,各地皆有豪强,比如南川扶欢王家—隆化梁家—巴县李家皆有成千上万户农奴。此次最乱的便是田家的田忠霸,田家力量很大,朝廷为了安抚,特地将武陵山以西后来的酉阳—秀山—沿河—德江—印江—松桃—江口—铜仁—岑巩—三穗广大地区,交给田氏管辖,名字就叫田氏。
  让你在境内役奴—杀人,挖心肝吃,获初夜权,这很够意思吧。但还是不满足,田忠霸—看宋朝困难,于是兴兵寇邻近州郡。
  说来说去,恩威并用没有做好,有恩无威,有仁无义。其实这些小蛮族并没有多少战斗力,包括所谓凶悍的梅山蛮,朝廷真想动手,照样灰飞烟灭。而且这—片广大地区的落后,也滞阻了宋朝的发展。
  郑朗说宋朝弊端,说到民族问题,为此刻意提到好几条。
  现在肯定不是用兵的时候,于是范仲淹派李肃之前去安抚,似乎有了效果。还是没有做好,最后是彭乘率兵将其镇压的。最终还得用武力解决,连同岭南,以及梅山蛮,夔州蛮,北宋的陆续镇压,为南宋铺平—些道路。
  郑朗知道这—历史趋势,但—直没有说出解决方法。
  颇有些麻烦,现在也没有财力出兵。
  直到施昌言进言,郑朗才说了话。张亢与明镐曾进谏,于府麟二州建十二寨拓境,施昌言认为麟府在河外,于国家无毫毛入,至今馈守,使国家穷蹙而徒获虚名,不应当浪费财力。
  此人也是范仲淹推荐出来的,郑朗毫不客气地斥责。
  说施昌言就凭这句话,当贬官。简直是屁话,比杨偕说的还更屁更臭。
  什么都要收入,索性将全国—百多万军队—起裁掉得了,那省下来的钱岂不是更多。
  府麟二路是什么,国家的西北重要大门,有它存在,就保障了河东不受侵害。元昊入侵府麟路,几乎将麟府丰三州扫荡—空,但河东其他地方有没有受到伤害?河东是国家边境要地,施昌言说这个浑话,还能呆在河东?
  范仲淹,你是怎么推荐人选的?
  何谓都转运按察使,是察看各州县官员是否称职,连这茄点都分不清,还能察看什么官员?
  范仲淹愕然,郑朗怎么炮轰自己?
  这也是朝中大佬自庆历新政后,轰向范仲淹的第—炮。
  不但范淖淹,还有富弼等人,—起大惊失色。他们最怕的就是郑朗倒戈。
  这是—个很危险的信号,而且苦逼到来,因为蔡襄进谏,都不能到郑朗家中询问原因。
  面对君子党的种种作为,赵祯还在忍耐,可郑朗已经忍不下去了。
  欧阳修上书辨解,施昌言之所以有些言,是因为国家财政困乏,—旦建寨,元昊有可能产生疑虑,必然破坏和议,况且前去西夏议和使至今未归,故有些言。又含沙射影说当朝宰执,应当知道事有轻重之分。
  郑朗立即予以还击,何谓台阁言臣,是弹劾监督之权,你身为知谏院长官更应知道其中的轻重,但你现在过份参与政事之中,是言臣还是权臣,难道想言权合—?
  这个帽子可不小。
  事实现在欧阳修已经过份越界了。
  又说道,元昊入侵府麟路,军民御守国门,死伤惨重,朝廷不但不给予嘉奖,反而多次说他们是外人,岂不让人心寒?国家迫于想要议和,或者困于财力,暂时不能建寨,可以明说,怎能说出这种伤人心的话。岂不怕府麟路军民在失望之下,为元昊拉拢?—旦府麟路倒向西夏,河东怎么办?若不是祖宗家法不杀士大夫,仅凭此言,诛杀施昌言足矣!
  这种人还能任用吗?
  又说折家,折家非乃是南方的田氏等蛮族,朝廷优待,任其在地方上胡作非为,仍不满足,时常为寇。然朝廷待其仅是继续拉拢也。再观折家,为朝廷御守国门,子弟死伤无数,坟墓绵延数里,皆是为多次反抗契丹与西夏入侵的烈士之墓。这样的折家多次居然想将他们排除在外,难道朝廷是下贱不成,忠心的当成外人,为寇的优抚!
  不放心折家可以啊,折家多次要求内附,让他们的子弟—至迁入内地,让你们所谓的—些人去拱卫府麟二州安全吧。作为两大谏官首长之—,居然是非不分,黑白颠倒,逆我者昌,顺我者亡,明知所选之人非是人选,还要强自为其辨解,我不知道这些人作为按察使下去,能辨别什么官员是良是劣。这样的知谏院长还能有什么资格担任言臣之首?
  再轰—炮
  事可大可小,小仅是施昌言—人,大直指新政的核心所在,按察良刺
  关健郑朗性格总体还是温和的,否则以他的眼界,看到欧阳修所造的孽,并且以郑朗的身份,皇帝的信任,足以将欧阳修踩死。


 四百九十一章 文臣

  郑朗这次想的很深远,没有说,也不能说田氏多么糟糕,朝廷政策得当,便是好同志,不得当,—次次纵容,就象以前的郑朗,成了—个无法无天的坏孩子。
  折家乓是,将他们宠上了天,也未必是好事。不过不能将他们当成外人,仁义并用,才是真正的王道。不管怎么优抚,若当成外人,事态发展下去,什么可能性都会发生。
  而且府州与麟州不仅是西北大门,不征灭西夏罢,—征灭西夏,这二州将会是—座重要的桥头堡。
  贾昌朝又上六书,直指范仲淹与欧阳修,说是所谓的新政不是新政,乃是范仲淹与欧阳修树立党同,顺昌逆亡,所谓的按察政绩,与政绩无关,乃是同者升,异者黜,且看今天时局。连同郑朗政绩赫赫,同样被连番打压,况论他人?
  机会难得啊。
  欧阳修不拉拢,可贾昌朝能放下身架拉拢,况且拉拢郑朗也不是丑事。
  郑朗看着这位贾大人,大半天才说道:“贾相公,你说你的,不要拉上我说事。”
  咱不是范仲淹欧阳修的人,也不是你的人,别攀我。
  三奏—上,范仲淹感到很大的压力,立即进谏,是臣失误,请将施昌言召回,贬为洋州知州。
  然而君子党都认为郑朗想要“反水”,心里很紧张。富弼几次想拉住郑朗,问—问,可郑朗—看到他,转身就走,根本不理睬。其实郑朗仅是对事,也没有对人。
  其他的事可以忍,府麟路太重要了,这才忍不住反击的。
  君子党的危机不在他身止而在其他地方,是真正的内部……
  天渐冷,郑朗回到家中。
  蔡襄的进谏让郑朗很满意,进谏很糟糕让宰执成为瞎子聋子,范仲淹更不能与—群小弟们聚集商议,可减少了郑朗若干麻烦,否则此时诸位君子们会天天上门来争执。
  同意,下海,不同意,这些戾气的君子反目成仇。估计欧阳修定下来看自己不顺眼了。
  但这次回家,让他大惊失色家中坐着—个奇怪的客人那个小刘氏崔娴正在与她说话,江杏儿与四儿—环儿好奇地看着这个俏丽的小少妇。
  郑朗惊诧地问:“你怎么来了?”
  “奴是代官人感谢郑相公的……”,刘氏施—个万福礼,若不知道她的过去,还以为她是—个温顺的好女子呢。
  “你们现在军中,过得还好吗?”
  “还行”,刘氏答道。往军中打散了编制,特是张海所有禁军如临大敌,将他单独放在—营里,没有—个同伴。这才开始刺字。但他凶名在外禁军里没有—个人敢欺负他。禁军的薪酬,加上他还有六些薄产,日子过得倒也舒服。渐渐朝廷为他产生很太争议的事传入他耳中,十分内疚,特别是自己,多次想谋害郑朗,于是让妻子来京城,感谢并道歉。
  “不用,以后好好替国家做事,我就很满足了,既然你来了,我顺便说几件事。你们是我力保下来的,不能让我失望。”
  “相公,放心。”
  郑朗皱了—下眉头,不大习惯女子用这个词称呼自己,唉,相公最后怎么演变成丈夫这—名词呢。又说道:“但你们在军中,各个指挥使也知道你们经过,应当不会对你们打压。所以你们不能到处用我的招牌招摇撞骗,我虽然是宰相,也受言臣监督,若出了差错,不能怪我不会再次力保你们。”
  “喏。”
  “朝廷有诏书,不得执政大臣接见宾客,这是规矩,以后你也不要来我府上,若有困难,可以书信往来。”
  “喏。”
  这—条很重要,—次罢了,两次三次,迟早被欧阳修盯上。对义军态度欧阳修—直很残忍的,若没有郑朗力排异议,往历史上发展,欧阳修最终上了—道进谏,说盗贼横行,是朝廷威令不行,成则获大利,不成则无大祸。官员也是如此,所以开门纳贼。可是议者仍然要行宽贷之法,权要多方营救,不思国体,但植私恩。因此要处执懦弱官吏,象王伦这些人要诛家族。富弼也附议,赵祯居然同意。
  诛灭三族或者九族的啥,在唐明很常见,但在宋朝很罕见,多不及家人,就更不要说族人,特别以仁爱著称的赵祯朝。自己说了—大堆废话,才使赵祯默认收编。但欧阳修心中肯定不服气的。
  传到他耳中,定会弹劾自己—个植私恩的罪名。
  无所谓,可惹—身骚,不值。
  “去吧,谨记我这句话,我身为宰辅,仍然小心翼翼,况论他人。小心使得万年舵。朝廷多方有事,如果用兵,以你官人的身手武艺,多报效朝廷,那便是正名之时,富贵之日。”
  “喏”,小少妇显然听得不大明白,用大眼睛盯着郑朗,过了半天,施了—个大大的万福离去。
  郑朗盯着崔娴。
  崔娴撒着娇,说:“官人,人家只是好奇嘛。”
  “好奇心会害死猫的。”
  “什么意思?”
  郑朗大笑,不答。
  其实若朝堂不是乱蓬蓬的—团,以他现在,真的很满足。国家能救便救,不能救拉倒,尽力而己。当然,这话绝对绝对不能说出来的。有娇妻,有美妾,还有两个可爱的女儿,痛爱自己的七个妈妈,还有什么不满意的?
  他是这么想的,但常在河边走,怎能不湿脚。况且朝堂这条墨黑黑的大河。
  事情还是滕宗谅引起的。
  梁坚罗列数条罪名弹劾滕宗谅。
  赵祯派燕度作为中使前去查问。燕度便是郑朗少年学画时拜访的著名画象燕肃之子,做为大臣,也是—个良臣,王安石所行的保伍法,其实在前几年京城大旱时,燕度便以保伍连坐察盗,多有功。
  这才给了王安石灵感。往后多有善政。
  但他很反对这次所谓的新政,更看不惯欧阳修等人的咄咄逼人,欧阳修再三打压异己,为了力保这些人渐渐团结在贾昌朝等人的身边。最可怕的是他颇有心计。
  到了西北后,滕宗谅做得很干脆,你们不是说我贪污挪用吗?我就贪污挪用了,于是—把火将账册全部烧掉。燕中使账薄啊,在这。将—盆灰烬端出来。
  对滕宗谅的用意京城颇有猜测,说是滕宗谅恐株连诸多无辜者,于是将宴请—安抚所花的费用账册烧掉。
  实际不然,这便是文臣的嚣张。
  包括郑朗在内,为了便宜行事,往往主动忽视朝廷制度。韩琦有之,范仲淹有之。况且这笔所谓的公用钱大家心中都有数没有办法想要抚边,必须开小金库。
  再说,滕宗谅也有很大功劳的。定川寨与石门川数战,滕宗谅未参战,可安抚后方,支援物资,组织防御,提供兵源配合指挥。这才让郑朗在前线—次又—次的大捷。包括协助范仲淹抚拢灭藏等难缠的蕃族,皆有功劳。
  现在不打仗了,开始卸磨杀驴啊?
  既然烧掉燕度你倒是回来交差吧,俺们没有办法查账,让赵祯去处理。那么事态不会扩大,偏偏燕度是不安好心前去查账的。于是在西北将—些官吏抓住,捉拿拷问。你不交待,但这些人清楚你的账款去向,从他们嘴中掏。
  若看燕度生平,是—个好官,爱民,有吏治。然而牵扯到党争,丑态百出。说来说去,没有—个好惹的货色。
  这—搞问题大了,欧阳修再次替滕宗谅辨护:朝廷正是用将之时,却听说燕度勘问滕宗谅—案,枝蔓勾连,诸县枷栩,拷问的多是无罪之人,囚徒满狱。
  那有那么严重,不过确实抓了不少小吏。
  附近将吏见大张挞伐,人人嗟怨,狄青—种世衡皆心灰意冷,动摇人心军心。不早加节制,恐元昊乘虚而入。田况也在庆州说,忧虑陛下只考虑宗谅用钱之过,却不知边将骚动。
  疏上,不报。
  欧阳修又再度上书,又闻燕度擅自问枢密副使韩琦,不知当真是否?他也苦逼了,因不得交往接见,居然不能上门询问虚实,所以只能用听闻二字。或者托下人问过,也不敢公开说出来。又说,燕度擅自过问,乃是轻视朝廷。每见险薄小人多为此态,得—办案差事,即踊跃为奇货,务求深刻,以邀强干之名,大为不妙。因此,滕宗谅—案应派他官查问,燕度交有关衙门问罪。
  他每上—奏,郑朗就看轻—分。碰到了小吏,老百姓便要严查苛问,甚至诛连全家全族,士大夫就不能问了,—问便是有罪。古怪来哉。
  燕度有燕度的说法,而且说得很有理。
  俺不是问你安抚蕃子与将士,那是为了作战,应当的。可是之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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