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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舌之祸-第39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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细数之下,足有上百之数,估测之下,则一个个都有拳头大小。这上百的火球似乎又不似寻常的火球那样简单,其火焰浑浊,仿佛当中还包裹着什么样的东西。可不等丹歌等人将这火球的真实形态瞧个真灼,火球们已经开始了行动。
这些火球飞临众人的上空,虽然依然彼此分明,但火红相接一『色』,凑成了一片火腾腾的凝云。
子规的眼睛最好,他抬头看去,不是看这火云的全貌,而是只仔细观测其上的一颗火球。他只见这火球内的浑浊渐渐有了凝集的意思,暗藏的东西已经渐渐具形了。也就在这浑浊成型的下一刻,这一个火球就宛若磕鸡蛋似的,外头的火焰外皮被剥开,掉下了火焰内的“黄”。
“嗬!可真是‘黄’!”子规惊叹了一声,从那火球里落下来的,正是通黄的东西,就仿佛是……
屎?
可子规料着,虽然说这火焰山的灵智只是廿於菟被砍八个脑袋的血气所化,但深究它的来源,怎么说它当初也是准圣人胸口的尸虫。它总不该到了黔驴技穷的时候,拉这污秽的东西恶心众人才是。
但是不待子规细辨细思,一场看上去的粪雨已经在所难免。
“一招围魏救赵,算你先是得逞了!”丹歌骂了一声,连忙驱策它的黑将军。黑将军将手中的“绣花针”猛地朝火鞭一扎,然后足下猛蹬,其庞大而稍显笨拙的身子却是忽然倒飞,直向丹歌等众人的头顶遮去了。
黑将军倒飞不满,但自高空落下的黄『色』却是更快,眼看着黑将军相救不及了。这时候风标手里已是捏上了天子的朱批符纸,朱批为正,顺心如意,但凡所想,一切顺遂。
风标借着这朱批的符纸将自己的心意散开,同时发动风家四大招:“天地定位”。这借由天子朱批发挥的天地定位,比之寻常的天地定位就更为强悍些了。风标细致地用天地定位在众人的头顶织了一张网,网的结点正应在这下落的数百黄『色』落位。
“停!”风标咬出这一个字来,整个天空所有的黄『色』落物全部应声而止,停在了半空之中。丹歌驱使的黑将军堪堪来迟,却也终于赶上,这黑将军来在空中,挥着大手朝那些黄『色』的落物猛然一拍。
“啪”的一声,丹歌的心神忽然一失,黑将军就此和他失联。丹歌忙看去,只见他的黑将军手上糊着黄『色』的物事,从高处坠了下来,而其通身黑『色』,又糊着黄『色』,将仿佛是从天而降的茅房石头。
“怎么回事儿?!”子规驱动着他的飞轮也回来救急,此时飞轮在一抖,“唰唰唰”地将那茅房石头……也就是黑将军片成了碎屑。然后这些碎屑由飞轮转动的风吸去一边,洒在了火焰山内。方才神武的黑将军,就如此泯灭在火焰之中了。
子规做出这些动作,询问的同时扭头看去,却只见丹歌立在那里头发根根直立,宛若其箭头顶着个炸『毛』的刺猬。他双目圆瞪,忙问道:“丹歌,你又怎么回事?!”
丹歌这才回神儿,“好凌厉的金属『性』啊!竟然直接斩断了我和黑将军的联系,而我的神念触及到了这金属『性』,让我竟有了短暂的迟滞,若非我自我护佑得当,只怕我的神智已经被搅碎了!这看似寻常的黄『色』落屎,原来有着这样威力!”
“这样说来……”子规急切转头,看向了风标。
不出所料,风标的头发也成了爆炸头,但他的双眸明亮,显然理智犹存。见到子规关切自己,风标苦笑一声,道:“我也是强弩之末,这就撤开了。这下落的黄『色』实际是沉金之物,但凡被击中,只怕不死也残。”
“火内生金,这真是不可思议,按理说火克金,绝不会有如此的情形产生。”天子道,“我猜测是因为三长老和四长老的布局被破坏,逆反阵法的作用,使得两个布局相互连通了,所以这火之布局之内,才出现了四长老布局才有的金。”
“我撤了!”风标喊了一声,手中的朱批符纸忽然崩碎,天地定位的结网消失,空中上百的黄『色』沉金落雨没了阻滞,再次落了下来。
正在丹歌子规等人手中发动了元阳真火,要和这些下落的沉金之物来一番较量的以后。众人的眼界内忽然一黑,他们抬头一看,之间一个不小木制船只竟是从天而落,正正好好朝四人头上砸来。
众人还在惊奇:是谁这么缺德在众人危难之际竟然还来补刀,而且还是如此鲁莽地用船砸!但众人却发觉那船上探出来了一个圆圆的脑袋,正是胖子祁骜的头。丹歌一皱眉头,“怎么除了外患,还有了内忧?!”
祁骜却已是喊了起来,“快上船!水来了!”
“水?”丹歌一皱眉头,确实不假思索,向旁边的几人一看,齐齐点头。四人轻身有术,一跃来在船上。祁骜已经在船舱的入口处等了,“快,避往船舱!”丹歌等人也不怠慢,立刻进入船舱之内,祁骜最后进来,然后死死地关闭了舱门。
“你再这火里画木船?而水又是从哪里……”还不等丹歌把话问完,这船已是猛烈的颠簸起来,凭着众人的感知,这船还不止颠簸那么简单,且还在升高,似乎船下真有水来了!
“真有水?”风标惊叹起来,扭头一瞧祁骜,“你画的水?”他问着却忽然意识到一个严重的问题,“哎?!我父亲呢?怎么不在船上?”
从这船舱的黑暗处,慢慢匍匐出砚龟胥师来,“祁骜画个船已是不易。而这船外的水,你猜会是谁干的?”
“我父亲?”风标眨巴眨巴眼睛,想了想,却又皱眉,“我风家按理没有这样厉害的取水法术啊!”
“是审判。”砚龟道,“是审判的力量、惩戒的力量。这是将罪行加之八卦的强大法术,除风家家主以外,是无人掌握的。”
“他是要一下子灭火。”风标道,“布局为外人所用,可以审判。但是,我们在火以外,还发觉了金!”
第六百五十一章 舱内()
“金?”砚龟胥师惊声叫道,“火里面怎么会有金?你们确定没有瞧错?”
丹歌指了指他和风标的头发,道:“您看看我们两人的发型,像是作假么?”
砚龟把头又往高地仰了仰,这才看到了丹歌风标两人根根直立的头发。这两人的头发宛若头皮上植了金针或是宝剑,其形其态,一如金元素那样毕『露』锋芒,甚是凌厉。如此正可以表明,他二人是和“金”有过正面的神念接触的。
“你们还交过了手?胜负呢?”砚龟问道,“按理说能在如此磅礴火焰山中保存形态的金,其威力势必不胜于那火焰山的火。而你们再那火焰山前联合出手,似乎也不曾占了便宜……”
“那金是沉金,都裹在火中。那火飘在半空来了一场沉金的落雨,我们正要对抗,这一艘船恰好来到,就容我们一避。”子规道,“我也在纳闷儿,怎么那沉金落将下来,却没有将这木船凿开呢?”
“这么说我们这船的来到倒是恰好了。”砚龟点头道,“既避过了水,也躲开了金。而这船却不普通,那什么沉金落雨,还并不能击穿这一艘船。这船,可是有名的诺亚方舟。”
“诺亚方舟?”天子挑了挑眉,“那不是西方的传说么?怎么,也适用于我们东方?”
砚龟轻笑起来,说道:“紧要的却不是这诺亚方舟的名号和形制,而是这船的用料。这可是顶级的歌斐木造就的。而不止西方传说的诺亚方舟,还有古埃及的法老船、耶路撒冷的所罗门圣殿、古罗马皇帝的宝座,全都是用这歌斐木打造的。
“这木头是圣木,圣木之船,抵挡那区区沉金落雨,自然不在话下。这要得亏了祁骜,他的画技真是惊人,竟连这等宝材也能画得,他真是这世间行走的宝库啊!祁骜……”
砚龟说着四下看去,找寻祁骜的踪影,却只见祁骜贴在船壁上,呼吸带喘,似乎刚刚休止了动作。砚龟纳闷,忙问道:“祁骜,你这是怎么了?”
“您……,你们自顾自的,可没人管我!”祁骜埋怨道,“这船颠簸如此厉害,你们一个个都有法诀,脚下生根似的立在原地晃也不晃。我可没有那等本事,我此时已经浑如元宵一般,在这船筛里摇了好几遭了!”
丹歌笑问:“你既有画技,怎么不自救?”
“……”祁骜张开了手,在他的手处,有一个把手生在船壁上,他正是凭着这一个把手,堪堪稳定身形,未至于在这晃动的船舱里『乱』走。
这样一个超绝的大画师,情急的自救仅仅是画了这样一个把手,他握着着把手贴在这船壁上,战战兢兢地伫立着,显得好不卑微。
丹歌暗叹一声,已是迈步走了过去,传授起祁骜这脚下生根的法诀来了。
其他的人,尤其风标,就做不到丹歌此时如此的清闲,他尚心中忧虑着自己的父亲。他皱眉道:“我父亲既然是以审判惩戒之力引来水而灭火,这术法既发于他,则必不会伤他。
“然而他一定不知道,也一定想不到这火焰山深处埋着西方布局才有的金。而因为金生水,所以我父亲引来的水量,很可能超乎了他的估计。如果水量巨大,冲溃了这长老宫殿……”
天子闻言点头,“是啊,我们当前所处的可是现实的所在,并不是镜面空间。于是这长老宫殿任何的损坏,都是实打实的,千余年前风家仙人的神乎其技,在如今末法,全无修复的可能了。”
砚龟胥师说道:“你父亲施法时占据这东面布局的入口,于是水定会避开你父亲的方向,所以这水绝不会冲入大殿之内,而只会在这个布局内部蓄存。水先灭火,灭掉火焰山产生的庞大水汽会直往殿顶冲去,很可能就此将殿顶掀翻。
“而水一旦不可收拾,则会冲击四壁,四壁也可能被冲开。而如果这四壁还算坚实,没有被冲开,水的重力会下沉,在宫殿地面另寻出路。而整个大殿,三长老四长老的布局被毁,是因为逆反阵法的作用。
“逆反阵法内,北为上,阴水下。这宫殿之下,是一道阴水,所以说,宫殿地面相隔未远,是有水的出路的。如果水冲开了地面,汇入了地下的阴水,也是一条不错的出路。
“又因为水冲开宫殿地面,地下的阴水『露』天,那么‘北为上、阴水下’的逆反阵法,就会因此破掉了!所以这样说来,如果你父亲想到了这一层,又或者风家的前人算到了这一层,那么今天这巨量的水,其出路是一定的,就只是当前这布局的地面而已。”
“嗯……”风标听着点头,却又思量起来,他心忧自己的父亲不会想到这样一层。他父亲今天见到这布局竟然发作审判惩戒的力量,可以说其必定是愤怒的,而愤怒之下的人,又会有多少的理智呢?
风标看向了砚龟,“有没有什么办法,可以将您的想法通知给我父亲?”
“我是没有。”砚龟摇头道,“按理说我以墨可以在水中传讯。可是如果水量太大,我的墨必被稀释消失,彼时就连我也是不存了,更不说送信事宜。”
砚龟无策,风标也不打算寻求其他人的帮助了。照着他的思索,这布局内一旦被水填满,整个地方无异于成为了一个极深的池塘,在这池塘以内寻找他父亲的踪影已在困难,传讯更是难上加难。
就在风标心忧之际,船忽然开始围绕着一个中心回转起来,这给了本来颠簸的船一种另类的平稳。风标立刻放下了给自己父亲传讯的事情,细致体悟起这船身的动静来。
半晌后,风标双目一亮,“这种情形,会不会是我们落入了漩涡?”
他的疑问得来了在场众人一致的认同。落入漩涡,这本该是一艘船最为艰难的命运,然而众人意识道这些的时候,却是都换上了笑容。“这也就意味着,水的出口正是在地面上!”
“对!”风标连连点头,“这样说来,也不必提醒我父亲这些事情了,兴许是他想到了,也可能我风家的先祖就是这样设计的。”
船儿就这样旋转了几圈之后,船身渐落,正是水位在下降,这全部都在众人的感知之中。众人心内以有了把握,照此再降多少多少,他们就会落在地面上,那时也就意味着整个布局内的水全部清除……
“噔!”船身此时却忽然一停,这忽然的停止让脚下生根的众人都是有了一个踉跄。而等众人调整身形,再感受这船时,却发觉整个船忽然静止了下来。
“怎么回事?”众人在这四面什么也看不见的船舱里,彼此大眼对小眼,当前的突然变化超乎了他们的感知和预期。
“莫不是整个水面冻住了?”天子猜测道。冻结一汪池水,在风家家主风和不过是微末的伎俩,而也唯有如此的解释,才能说明当前他们的方舟戛然而止的情形。
“不,没有。”砚龟的四足贴在船底,他确定没有任何的凉气透过船底传到它的足底。砚龟说着提足朝这船底磕了两下,它用的气力不小,这很厚的船底,他敲起如同是敲薄薄的木板一般。
而这敲击船底传来的声音,是空鼓声响。
“嗯……”砚龟朝抬头朝众人一望,“我们的船悬空了。或是卡主了,或是挂住了。总之,我们的船脱水而出,可以去外面看一看了。”
“好!”众人以迫不及待地想要了解外面的情形了。众人唤上了丹歌祁骜,一起来在了船舱门口。风标上前打开舱门,这舱门狭开的一道细缝里,照进来了一道灰暗的微光。
但是这一节,让众人心内已满是好奇了,之前他们在布局之内时,火焰山同伙的火焰把整个布局打成明亮一片。在火焰山被灭掉以后,布局之内则该当是一片漆黑。
然而当前的这微光,介乎于而这之间,既不是漆黑一『色』,也不是火红一片,这灰暗,倒更像是大殿以外如常的夜晚。
“莫不是……”风标有着一种猜测,他缓缓地将舱门拉开,然后整个人钻出了舱门以外。后续众人也都紧随,出了这舱门,抬头可见满天星斗,众人也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风标道:“果然,我们在大殿外了。”
“不。是在大殿上。”家主风和的声音传来,这声音未远,就在众人之前,但却又不在船上。众人循声望去,只见风家家主立在一棵奇形怪状的树木之上,瞧着众人。
而等众人细打量那一棵树时,却发觉这树似曾相识。“那树是……,啊!之前的两道火鞭!”
风和伸手朝他身侧的树一击,“嘣”的一声,传来了清脆的金鸣,“却不是火鞭,而是金鞭。两道金鞭裹在岩中,在火焰中煅软,被你们打去一节,然后经我的水猛淬,外头岩石崩开,『露』出其中的金鞭。
“又因为殿底被水冲塌,金鞭一头落在坍陷的洞中,就是植根。水流搅动塑形,两道金鞭缠绕,就成了如今的模样——一株摇钱树!”
第六百五十二章 铜幕是关键()
“摇钱树?!”众人都是惊声叫了起来。摇钱树这个名儿他们听过千遍万遍,可从来也只是形容人赚钱有道,头一回,他们听到这个名字,是确确实实地称呼一株树。于是当前他们所见的这树,恐就是摇钱树的本来面貌了。
若说金鞭缠绕成寻常的树,哪怕得来不易,他们也不会多做理会,但此时听的摇钱树就在眼前,他们一定是要好好地看一看了。一定要细察这所谓摇钱树,到底是个什么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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