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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舌之祸-第3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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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和点头,自己的本家不会骗自己,看来确有其事了。他道:“想来是你们搬离宫殿,返回老宅之后了吧。那时候你们个个头脑清明,宛若新生,要说领悟个……”
“不。”大长老没等风和说完就连连摇头,“恰恰相反。领悟这一项技艺就在那宫殿之内,更是我们最为昏昏之时。”
风标瞪着眼珠子,“你们那时,就像我方才的情况么?”
“唔!”三长老听到这里脑袋缩了缩,几是不敢作声了。因为照风标所言联想,当他们最为昏昏之时、领悟技艺之时,恰正是被别人以这样的蒙心之计操控了。
以众长老昏昏,使一事实昭昭。风和讲出这等颇具说服力的事实时,声中多有颤栗,“风家长老宫殿,今年五月初七日新封的禁地,早在之前,就有外来邪祟了!昨夜里鳞屑浮空,后陡然而失,如此现象表明的外来之人,大概就隐在深宫!”
气氛一下子凝重了下来,众人明明已经在风标的带领下走上了大陆,但他们却恍若置身陋巷一般,身心压抑,无从发泄。或许家主风和的结论不是真相,但真相未来之前,这个结论将一直存在,随同而来压抑也将一直都在。这是悬案,也是悬剑。
渐渐地,或许是对于光明的趋向,使得风和的速度越来越快,于是其后众人的速度也随之越来越快。终于,风家正殿遥遥在望,那边灯火通明,给风家众人带来了些微的安适,不发缓下来,也让丹歌子规等人稍有喘息。
“他们这是怎么了?逃离黑暗?”丹歌疑惑道,“莫非是他们中的谁讲了个鬼故事吗?”
“鬼故事……”子规眯着眼睛,他的一些思索让他摸到一丝真相,“看情况,是身临其境了吗?”
杳伯想了想,赞同了子规的说法。这些嘴里心里从来不惧神鬼的修行者,恐唯有当真遇见了神鬼,更是明了了神鬼威力,才会有这样的惊惶。他不禁好奇,“那么,是什么样的鬼故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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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二十七章 斯文莽夫()
杳伯这般问着自己,而后笑着摇了摇头,一时半会儿中,应是没人能答复他了。
而很快,一行众人来在正殿的光明之中,就此停驻了脚步,那九个风家人在这光明之中,心内的黑暗似乎在被慢慢驱散。杳伯也作为风家人,此刻却完全处在蒙蒙之中,他有心上去问个究竟,却在踌躇之中渐渐压下了好奇。
“需我知道的时候,他们总会相告的。”杳伯就这样安慰着自己心内数次冒头的好奇,而后再也不理会了。
众人在正殿之前只是停留,风家的主人并没有让众人入内休憩的意思,他们该从此地转道别院,去看看菊水那边的光景。虽然风家与清杳两方各怀心思,但也是殊途同归。
但还不等众人行动,在那正殿里头走出个人来,这人满面英气,却斯斯文文,这让再次见到他的丹歌子规等人讶异不已,都是瞠目解释,一时难以相信。
“嗯?”杳伯却不认得这人,看这人面相,该是久战沙场的人物。而风家在商丘与狼子一战,风家损伤无数,杳伯虽全不记得,却也都有映象,而那损伤里,从不曾有这么一号人。
但杳伯看到丹歌子规的惊讶,就知道丹歌子规必是认得此人了,他即问道:“你们认得此人是谁?我观他似是将帅,但风家战损之中,却从无此人。”
“哼哼。”天子笑了笑,“是呀,战损里从不会由他。他的同伴在执行任务过程中全部身死,唯有他独自苟活,他揽尽同伴战功,朝日之间就从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卒升作了中军大将。他如此战功赫赫,再兼之改头换面,一下子抹去了往昔的坏影响,得了个‘狼王’美称。
“而也因此,早对他有收徒想法的家主才能顺理成章,纳他作为首徒。不知他这斯文表象到底真假,但仅仅相隔数月,他竟有如此大的变化,连我也不曾想到。可该说是家主育才有道呢?还是此人心思深沉呢?”
杳伯听到这里就已是对的上号了,“这人就是之前的‘莽夫’风芒?!嘶呀呀……,我此时完全看不出他以前是那么嚣张跋扈狠毒异常的人!”
“是啊。”丹歌皱着眉头,“这里头似透着邪意,让我怎么看他,就怎么觉着他假。”
“稍等等,而后再下定论吧。”子规说着看向了丹歌,“他待我们且不多说,单看他怎么待你。他曾败于你手,初时对你心忧恐惧,后来我们在六长老家做客,他则对你转而钦佩。”
丹歌不懂,“这怎么来断定他的表里?”
子规道:“一败之耻,两面之缘,三月相隔。他和你之前虽有热络,但交情非深,稍时他待你该当疏离,却又该有教训暗藏心底,对你暗里头多有恭敬。除却这等作态,他待你更热情,抑或更疏离,都表示着他心里另有心思。”
丹歌一撇嘴,道:“你倒想得分明,这却也不是全部。例如我和天子相识,仅两面之后,就已视若知己了。”他显然对于子规的说法并不赞同。
但子规好像有所预料,分明没被丹歌一语将死,他轻哼一声,“哼。你们最开始相识彼此怀着怎么样的心思,是要我给你们点透了吗?丹歌你头一次为查风家所在,二一次则为了朱批符纸,再后来……”
“得得得!”丹歌连忙摆出手来,服软认输。
而此时,那风芒已经迎了出来,走到风和面前朝众人行礼,而后就望到了丹歌子规这边,与丹歌目光交汇之时,他微微颔首,算作打了招呼。
杳伯评价道:“不显热络,也不显疏离,恰如其分,恰到好处。要么就是暗地里并无心思,要么就是别有用心且颇具城府。不过既然是风和的弟子,而风和识人有术,这风芒该是前者吧。”
“是嘛。”天子打心里不认同杳伯的说法,“我却总觉得没那么靠谱。”
“是啊。”杳伯看穿了天子的担忧,“两面之缘确实难让彼此生出持久的情谊来,但携手而战,便是一面相顾,也能情意绵长。携手中战友全然身死,而他一人独活,他揽尽战功,身上却也揽尽血债,这血债若要报偿,那始作俑者又是何人呢?”
“嘶……”天子紧了紧衣服,“这鬼天气,真是有些凉了。”那始作俑者,自当是他无疑了。他只盼着,风和不会对风芒透露其中细情。
天子想到此处,连忙扭头去瞧风芒。而见到风和将要和风芒说话之时,他忙不迭地双袖一抖,在缠在自己手臂之上,而后两臂一抱,脖子一缩,一副怕冷的样子,朝风和那边喊了起来,“哎!呀!这!夜里头!可真,冷!啊!”
“啧!”丹歌紧紧跟在天子后头,悄然笑道,“你这一句话把自己底气都喷出去了,能不冷嘛。”
天子甩了甩手,“去。”他就这么凑近了风家的这一堆人,而这也如他所愿的那般,阻止了风和本当说的话。
风和转而改口,朝风芒交代道:“那你快去到书房内给天子拿件外衣来。”
天子却不是真冷,他摆了摆手,“那倒不必了。”
见天子如此,风和点了点头,也不避讳天子,就此又和风芒说了起来,“你四方查过,可有了些蛛丝马迹?”
天子此时有些敏感,一听得蛛丝马迹,只以为风芒是去查他,他可不容两人对话下去。“这冷啊,是身里头的冷。御寒不及,尚需暖心。”
风和再次支使风芒,“快!去给天子拿一粒暖心丹来。”
“什么玩意儿?!”天子大瞪着眼睛,暗骂,“今儿晚上这家主是把应对我的技能点满了吧?!”
他连忙改口,“倒也不必了。我这冷虽在内,却不是心寒,而是身心俱疲,恐怕这清醒维持不能长久。而菊水之事迫在眉睫,再耽搁些时候,我困意上来,便是遇上什么艰难,我恐也爱莫能助了。”
天子这一句可说在了风和等众多风家人的心上,他们有大半的希望都寄托在丹歌子规天子身上。他们期待着丹歌等人能借鳞屑浮空之事,解开老宅坑洞内元阳真火事情之大小,为他们之后的占算铺路呢!
想到这里,风和朝风芒摆了摆手,“既然如此,你只随我们来,你探查的情况,到空闲时再作汇报吧!”
说罢,风和带着众人转道别院,很快来在了菊水侧畔。在暗夜里,菊水微波粼粼,这是之前丹歌子规等人从未见过的风采,这也显示着此时菊水确实与之前的菊水分明不同,此时的菊水更具生机,更为清冽。
风桓已经待命,他高高临空,又以手中生光,将昨夜里他看到的鳞屑浮空情形描绘了出来。这绘出的图形,就仿若是这菊水在半空处的倒影一般,昨夜的鳞屑,就单单悬空在这菊水河流之上,在岸两侧对应的高空,则一点也无。
杳伯点了点头,就问想风桓,道:“照着你在染坊得出的理论,你对此地鳞屑浮空的情形作何解释呢?”
风桓道:“此地的解释和我的理论说来关系不大。这流水两侧常有人打水抑或玩闹,这风家吃水,便是小孩也不敢仗着年小跑进河里。于是这流水两岸有主人气多,而流水中间有主人气少。
“而有主人气会逼走毒气,所以毒气该是两岸高,中间低。随之无主人气分布也是如此,两岸高而中间低。鳞屑落在了这中间的凹陷之处后,虽有下方水的排斥,但因为身处深坑,而斥力不足以把它们托出深坑,所以它们还留在这凹陷之处。就有了这样的分布。”
这一回,杳伯因为对早先风桓的理论心忧疑惑,所以此番听得更仔细了,而丹歌子规等人,也都细致地听着,仔细寻找着风桓理论中的错漏。可说这些人的脑袋都不是盖的,只等风桓话音一落,几人齐齐摇头,对风桓的解释半分也不愿赞同了。
“不,不对!”众人齐齐说道。
“怎么不对?”风桓问道。
天子道:“我有几个问题。我们既然说水火,那么你理论中的水火,他们二者该是完全对立的吧?”
风桓想了想,点头,“嗯。”
天子道:“而既然如此,那么它们给予鳞屑的力量也应该是相反而相等的吧。举个例子,如果一份火的力量能将鳞屑吸引一寸,则一分水的力量就能将鳞屑排斥一寸。
“这在坎离二卦中,对应尤为明显,离卦两阳爻而一阴爻,坎卦则两阴而一阳。天道加给它们的权重是相等的。对此,你也没有异议吧?”
“没有……”风桓挠挠头,他快被天子绕晕了,但他还没有抓到天子说这些话的中心观点。
天子继续道:“而同样,祭坛与此地毒气都散入无限空间,密度与高度都该是相等的。一个有主人气,逼走毒气的距离也不会因为地区的不同而更易,也是相等的。
“在这种相同的情形下,既然祭坛的火能将隔在碗壁阶梯上的鳞屑吸到底部,为什么此地的水不能将落在底部的鳞屑抬到阶梯之上呢?!或许你要说水火并不平权,而我依然有办法反问你。
“便是水火不平权,乃至于水比火弱。那么既然在这菊水对应的高空并不存在吸力,那些落在两岸对应的高空处的鳞屑,为什么没有停留在原地,而是全部都聚集到了这菊水之上呢?”
“这……”风桓被天子的连环发问直接问住了,因为他的理论力确乎有难以解释的鄙陋。而他在听清天子的发问之后,也随之有了新的想法。
“或许水对于那鳞屑,同样有着吸引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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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二十八章 如此手段引发的多番联想()
“你这次的猜测应是不错。”天子点头对风桓转变而得出的结论表示了肯定,“只有当水也对于鳞屑有同样的吸引力,才会使得此地的浮空鳞屑全部聚集在无主人气稍弱的水流上方。水对鳞屑的吸引力毋庸置疑。”
天子做出这番总结知识,暗暗握拳,心里头妹妹地喊了一声“耶!”照他如此推测,则之后他就有法子将风家人引入那长老宫殿了!自然,他并不知道风家人其实此刻已经对那长老宫殿有了相当的怀疑了。
但天子的美梦并没有那么容易实现,抑或是说风桓并不愿那么轻易推翻自己的全部理论,因为他的理论至少在染坊时是完全成立的。他于是问道:“可是,结论如此,那染坊的情形又该怎么解释呢?”
“呃……”天子在原地忽然失了音,他虽然之前已经听杳伯将染坊时风桓提出的理论讲了一遍,且虽然他和丹歌子规杳伯等人一样,对那个理论保留着相当的意见。但他们只感觉别扭,这一路以来,甚至到了这菊水之前,他们却也根本没有想出那理论到底错在了哪里。
于是天子被风桓这么一驳,愣在了当场。他心在禁地,不愿多做丹歌,于是有心想和风桓五十五十,两人彼此的理论一揉,就可以解释一切了,这是懒人的行事妙法。但事实是这种想法根本难以实现,他的结论和风桓的结论完全相反,绝对不存在共存的可能性。
这个时候,天子急切需要一个救世主,就像当初他身携天子命格来在商丘闯荡时一样,曾有一个身影,为他开辟了修行世家的大门,让他修行精进继而崭露头角。或许当前的情形远不如当初紧急,可那样一个同样的身影,却就在天子的期待之中,出现在了众人的面前。
天子脸上表面藏着苦意,笑容其是衷心,这个站出来的身影,依然是当初把他引入风家的身影。“还是他……”
这身影所属的人一袭蓝衣,面容姣好,稍带柔弱,但分明并不羸弱。跟随丹歌等人的一场冒险,让他的脸上多少添了些英气,有了几分果决。这风标说道:“我倒能推翻我哥的理论,但却不能通达天子的理论。”
这一言既出,让风家这边大半的人愣了神,他们虽然算是后知后觉,但反应却是不慢。三长老笑道:“哦,原来你用心在此。你早知风桓理论有误,假借为我们拖延,实是在此地调查,以期证据。”
风标道:“可这里的调查其实毫无结果,至于推翻我哥理论的关节,我则早就掌握。我此时说出来,是因为我自知脑袋不够灵光,所以期待说出来后,能给天子等人一些新的启示。”
“唰”的一道风急,就在刹那间,风桓已经来在了风标的身前,高高抬手,手曲指成爪,直扣风标脑门而去。
天子慌了,他的救世主要遭!他伸手往前一探,手中朱批已经抖出,“哎!”朱批携着重重威力前去酒驾,但终究出手在后,最终稍差一程。天子眼看着风桓的手就此扣在了风标头上,心中懊恼,为何那些风家长老不出手去救呢!
天子见状如此,于是朱批更不收敛,全速扫去,便赶不上救友,也赶得上杀敌。却此时,忽闻空间内一声唿哨,一个人影儿以千百倍的速度。“猴其行灵”,便在顷刻,风家大长老的脸直接映在了天子的面前,手已经抓在天子肩头。
天子汗毛直立,这可算是他头一次见识到风家长老威力。他心中警戒,而正因他这警戒,他才细细感触到一道莫名而难以察觉的力量忽然自大长老的手涌入了他的身体,直窜他的大脑,其速度之快,胜于神经传导之极速。
而也在顷刻,天子就忽然昏昏沉沉,整个人陷入了浑如升天仙境般的无我之中。随之,天子散出的朱批没了支持,就那么飘悠悠地落在了风标的手中。风标手捏这一枚符纸,扭头朝着按着自己头的哥哥,两兄弟相视而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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