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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舌之祸-第28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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提升一个境界比之丹歌等人更为艰难,所以这一场馈赠中,他们可说是最大的获益者。
除了这些修行者外,尚有一人得了馈赠,正是承接了最后一片鳞屑的凡人祁骜。此时的他躺在地上,方才的追逐让他这么个胖子耗费了许多的力气,他呼吸带喘,还没有机会细细感觉自己身子的情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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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七十六章 祁骜之技()
但这清杳居中,除了祁骜以外,其他众人都是浸淫在修行中十数年乃至数十年的人物,他们能通过最简单的感觉来断定一个人是否为修行者。所以单是祁骜躺在那里,众位修行者就已经有了祁骜是否为修行者的答案了,但这个答案本身却充满了疑惑,让修行者们都是皱起了眉头。
“修行的气息似有若无,这是怎么样的情况?”天子问道,“按理说不该出现这情形啊,他要么就依然是凡人,要么就踏入修行境界,怎么会有这种介于凡人与修行者之间的情形呢?莫非他通身不是一体的?”
“嗤。”丹歌一笑,道,“不无可能啊,这祁骜虽是男儿身却是个娘炮,这可谓表里不一。若是他修行敛于心,则内为修行者,外为凡人;若是修行散于外,则外在修行者,内心是凡人。这……”
杳伯伸指一点丹歌脑袋,将他推到了一边儿去,骂道:“我承认你涉猎广泛,知识渊博,可你也不能瞎说啊!修行理论里哪有你这么一条!”
“嘿嘿。”丹歌挠了挠头,“我这叫抛砖引玉。您老说说这是怎么回事儿吧。”
杳伯却挑了挑眉,没有理会丹歌的话,转身看向了老骨,“老骨,你受了这鳞屑馈赠,有怎么样的变化呀?”
老骨答道:“我与你们不同,我为借尸还魂,身子本不是我自个儿的身子,我又还魂在一具骷髅上,通身骷髅,哪有什么上中下丹田,所以我的境界与你们相异。我的修为在肋条之上与脑颅之中。
“我涉入修行之时,脑颅中修为就已集满,其后的修炼就开始储在肋条,人肋条一十二对,我也就有十二境界。到鳞屑落雨之前,仅有头一对肋条修为储满,到落雨之后,白光馈赠,我这第二对肋条储藏修为过半,当对应你们的炼气中程末。”
杳伯点点头,道:“这是骷髅鬼修的境界划分,与我们的境界虽能对应,其实并不相同。而修行界内除我们这些炼气士以及老骨这样的骷髅鬼邪之外,还有其他的修行之法:妖兽一类修行妖丹,化形为人后才学习我炼气士的修行之法,就例如子规。
“精怪一类则修行根本,譬如金勿,他虽为恶妖,但其实他断肠草一族是归入恶妖界的唯一精怪。他献给丹歌的断肠草根、谋害风家的毒源,都来自其足,他的修行也都纳在他的足上,足对应根系,他的通身修为都靠如此修行根本而来。
“而除这些以外,还有一类介乎于炼气士与凡人之间的人类修行者们,他们的门道就又和以上这些多有不同。这种修行门路丹歌子规风桓风标你们几人都见过,正是风家镇族之宝枕木其中蕴藏的留影术。
“那枕木中的留影术是最初的留影术,而后世依着这留影术,出现了一批特立独行的修行者们。他们起先是铸剑师,后来铸造神兵后,依据留影术将神兵的影像留存下来,他们携带神兵的留影闯荡四方,罕逢敌手。
“这些铸剑师们注重炼器而惰于修身,几乎是以凡人之躯操纵神兵留影,如此他们重新定义了修行者的范畴,使得可以使用修行神兵的凡人,也被承认为修行者。祁骜现在的情况,就是如此,但又不全是如此,多有相似吧。”
丹歌皱起了眉,问道:“但不全是如此?”
杳伯点头,“你们之前曾言,祁骜这点睛之法可谓屠龙之技,我就由这‘屠龙之技’入手给你们解释吧。你们可知道这‘屠龙之技’一次的由来?”
子规连忙点头,“我现学现卖了,之前青龙恰是解释过的。《庄子》曰:‘朱评漫学屠龙于支离益,单千金之家,三年技成而无所用其巧。’‘屠龙之技’正来自于此,说的是技术虽高却并无使用的技艺。”
“好。”杳伯道,“你们既然知悉这么个故事,那么你们说说,这其中的朱评漫是不是修行者呢?”
说到此处,众人已不需杳伯再往下说了,他们已然通明了杳伯的意思。天子道:“朱评漫当是修行者。他身负屠龙之技,虽然无处施展,但一朝逢龙就可屠龙,放眼修行界中,可以屠龙者无一例外都是修行之人,凡人论及胆量气力,都远远不可胜任。
“所以朱评漫单凭屠龙之技,就可为修行者。而祁骜他,他身负点睛之法,在这鳞屑落雨之前就能为青龙点目,使青龙归位,他早就该算是修行者。在这鳞屑落雨之后,他的技艺恐更有长进,不再仅限于点睛,他可凭借奇妙的画术,完完全全涉入修行者了。”
“不过,这种修行状态,和他所希冀的修行者状态并不相同吧。”丹歌道,“他会不会很失望?”
杳伯摇了摇头,“我不确定。但我总觉他的技艺应该没那么简单,但愿能给他带来欣喜吧。走,我们过去看一看。”
说着杳伯一招手,带领着众人前往了祁骜的身边。祁骜此时已经坐起,当他看到四面空荡荡的院子,以及缩在一边的众人,他立刻领悟到了众人的好意。见众人走来,他急忙站起,朝众人深深地鞠了一礼,“给各位添麻烦了。”
众人都是摆了摆手。丹歌抢先问道:“鳞屑之雨已经完成,馈赠已经结算。你察觉出自己的变化来了吗?”
闻言,祁骜摇头苦笑,道:“我并没有察觉自己有任何的变化,大概我终究与修行无缘吧。”
“可方才分明有一道不弱的白光打入你的体内,莫非被你当做零食消化掉了?”子规笑道。
祁骜摸了摸肚子,“我,我不知道。”
子规见这祁骜一时要将他的玩笑话当真,他立时正色了起来,“并没有消化掉!你不要忧心了。方才我们众人分析之下,已经有了结论,你其实已经步入修行,但你的情况特殊,你的修行都归在了你的画术上,并没有反馈在你的身体上。”
“啊?我的画术上?”祁骜皱起了眉,依然将手抚在自己的肚子上,“我还想着我涉入修行,能借此把我身上的肥肉消去呢!”
“啊?”丹歌大睁双目,“敢情你想要成为修行者,就为了解决你这一身臃肿?”
祁骜歪着头,道:“也不尽然是这想法。”
丹歌翻了个白眼,“别痴想了!便是你的修行不归在画术,而是成为像我们一样的修行者,身材也不是靠着法诀就能永久变化的。便是有一时的变化,总也维持不久。”
“啊?”祁骜瞪向众人,“莫非你们当前的形貌,就是你们本来的面目?”
“不然呢?”
祁骜满脸的惊讶,“我还以为你们是依靠法诀变化……,所以你们一个个都是怎么长的?都那么好看,还,还这么些人凑到了一块儿。”
“你总也说了句使人顺心的话。”风桓在边儿上说了这么一句。他这严肃的人儿也有一时臭美,凭着祁骜这一句夸耀,他感觉祁骜往昔对风家的做法似乎也情有可原了。
风标暗暗地朝他哥哥竖了个小指,“真是毫无立场。”
“不要扯这些有的没的了。”杳伯道,“沈灵儿速去拿来纸笔,让祁骜施展画术,看看有怎样的效果。”
不一时沈灵儿依照吩咐拿来了纸笔,沈星儿李尤等人则搬回了桌椅。这一次祁骜受到了优待,众人中仅有他一人落座正北,其他的人立在四面,围拢着看着他落笔绘画。
祁骜将手中毛笔蘸好了墨,顿了顿,问道:“画什么?”
“福至心灵,自然有题。”杳伯道,“你不要问我们,你自己画自己想画的。”
祁骜闻言若有所悟,“好!”他顷刻落笔,笔走龙蛇,不一时一个俊俏的少年就跃然纸上。
“额……”风标瞧着这画上的少年一皱眉,而后悄然以手掩口,问向子规,“这娘炮喜爱男人?”
子规挑了挑眉,继而点头,“嗯!”
两人的对话虽在悄声,却被在场的除了祁骜以外的全部人听去了,“春有思春,秋有思秋?啧啧啧。”
子规沉吟了半晌,还是问向祁骜,道:“你这画的少年是谁?”
“哈。”祁骜挠头一笑,“这是我预想着瘦了之后的模样。”
“得。”丹歌一摊手,“你敢情还纠结于此呢!”却不是思春,这是不幸之万幸。
杳伯此时却拿起了那画纸,仔细体悟了一番,最后皱着眉头又将画纸放了回去,“似乎并无任何奇异,这就是一幅普通的画作。”
“不该啊!”丹歌不信地拿起画作了也如杳伯那般体悟了一般,最终却无奈将画作往桌上一拍,“这当中差在了哪里呢?”
“莫非……”王响斜眼一瞟杳伯,“风杳老哥刚才的分析是在诓人?”
杳伯闻言扭身一瞪,见说话的是王响,越发气不打一处来,“老家伙你竟来拆我台!我方才的话有理有据,哪是诓人?!分明是这小胖子用心不专,敷衍了事!”
杳伯说着往桌上一拍,命令祁骜道:“你再画!”
“再画众多也是无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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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七十七章 胥()
这声音响得闷身闷气的,分明不是在场的众人声音,而且这声音似乎隔着什么宝贝,于是传将出来,竟是四面放声,根本难以辨明声音的来向。
众人朝四面查看,却根本瞧不到有人隐遁暗中,便是杳伯,在环视一周之后,脸上也带上了迷茫。这情况让众人越发戒备起来,想来这来人必是顶级的高手,才使得杳伯这么样的高手,也不能察觉任何踪迹。
丹歌朝着四面沉声道:“不知是哪位高人大驾光临,为何这夜里头不睡觉竟裹着被子出来到此地装神弄鬼的。”
“你这家伙还真是脑洞大开。我名为胥,如此你可了然我的身份了?”那闷闷的声音再次响起,正如丹歌所说的那般,这声音仿佛一人闷在被子里在说话。但撇开这被子不论,这人话音既从四面响起,说明其必定是一等一的好手。
而这来人从容地自报姓名毫不避讳,显然是艺高人胆大,分明未将这在场的众人放在眼里。再听这人言语中的自信,也许这“胥”本是一声名赫赫的高手,但这在场的情报组织众人在脑海里细细搜罗了许久,却根本没有这“胥”的任何线索和讯息。
“莫非,这等人物还是个存活长久的老怪物?”天子闷声悄然朝众人道。而天子这一猜测立时引起了在场全部人的响应,“必是如此了!”
他们从不至于妄自菲薄,去怀疑他们的情报出了遗漏。必是这“胥”活得长远,情报向上追溯许久,或才能找到这“胥”的讯息。而信驿的情报保存不过百年,若在百年之期内这“胥”销声匿迹,则情报组织没有相关情报,也在正常。
天子朝四面拱手,问道:“是晚生孤陋寡闻,定是老先生福寿绵长,所以相关您的讯息都留在过去,荏苒中烟消云散了。晚生斗胆,请问胥老前辈生存有多少岁月了?”
“嘻嘻。”这声音再次响动起来,却倏忽失了之前的正经,嬉笑中满是顽皮之意。这让众人都是一阵皱眉,“莫非是哪个顽童在搞怪?可若是顽童,哪有众人辨识不清声音来向的时候呢?!”
众人暗自想着,将心内才起的怀疑又暗暗压下了,“必是此人乃一性情乖张之辈,这般说来,对付此人当更加谨慎小心了。”
而在众人彼此提醒要警惕之时,那声音随着嬉笑声接着响动,道明了这“胥”的存在年岁。“我生于东晋升平五年,彼时距今有一千六百余年的岁月了。”
“呃!”这回复着实让在场的众人惊了一身冷汗,他们只以为这“胥”的情报既不在信驿情报之中,说明此人活在百余年前,此刻方知,此人竟活在千余年前!
众人于是不约而同地想到了一种可能,正是之前天子子规所思及的那一种可能,此人或就是凭借血水封棺强行存活的半人半鬼之物啊!
众人彼此示意,在杳伯的眼神安排之下,众人暗暗结诀,悄然联络,布出一张天地罗网来。天子则在落网布成之时,朝四面拱手说道:“不知前辈能否现身一见?”
“好啊,可你们总要为我开个口子吧!”
众人猛然一惊,这一句话说出口,分明这“胥”已经看穿了他们的罗网布置!不待杳伯再使眼色,众人齐齐地将手中法诀收起了,既然手段已经被识破,则完全放下手段,才显得光明磊落。
但众人手中是如此,口中却要逞强的,天子作为代表,笑道:“晚生不明白前辈您说的什么意思……”
“我是说!”这声音里有些羞恼了,“我说丹歌你倒是给我开条口子啊!你这口袋封这么严实我怎么出去啊!”
“啊?”丹歌闻言一愣,忙低头看向自己的裤兜,似乎微微之间,有东西鼓动。他眨了眨眼,朝众人一摊手,“我不记得我放进兜里什么前辈啊!还这般有名的前辈。”
“你捂好了!”杳伯道,“不然你把裤子褪下来吧,我们就此将它灭杀在这乾坤口袋当中吧!那兜内还有什么其他的至宝吗?”
丹歌闻言有些不舍,“那自然!其中还有天龙之脊伏龙之根制成的毛笔,还有一锭痴龙之墨,以及驼龙之……”
“击征!”不待丹歌说完,那兜里的闷声又发作起来,这一次声音中就多了些急切,“我叫‘胥’!‘胥’啊!你这什么脑子还没想起来啊!”
击征本来也在迷惘,但听得这声音连翻强调自己的名字,他又一细想,而后猛拍额头。“啊!”击征朝丹歌的裤兜一指,“是,是从临沂王羲之故居洗砚池中钓来的砚龟!”
丹歌同一时已经打开了口袋,“是啊,我恰要说驼龙之砚呢。”
应着丹歌口袋打开,一团黑泥倏忽从其中飞出,玄玄之色比之这夜色更黑,这泥扑在了击征的脸上,将击征污成了黑老包。然后臭泥汇集,最终化成一只砚龟来。
这砚龟成形落在击征的手中,扭头朝击征啐了一口墨水,墨水却沾脸即落,滑着又落回了砚龟身上。砚龟骂道:“真真是什么脑筋,我当时怎么瞎了眼就跟你来了!”
击征抽了抽嘴角,有些羞愧,他朝着众人一扫,将手中的砚龟往前一捧,“我一时忘了它的名姓,所以凭它作怪却半晌没有反应过来。”
杳伯摇了摇头,也没有责怪,“幸哉只是这砚龟的玩笑,若当真有那么个存活长久极其厉害的前辈,那今夜我们都没有好过了。不过能容这砚龟玩笑得逞,还首要归功于丹歌这么一个好口袋,其中包覆之物向外传音,竟四方回响不能确定来处,可见这一乾坤口袋十分非凡啊。”
丹歌挠了挠头,笑道:“这是因为这口袋加持了防盗的措施,现在看来这口袋便是用以杀人放火、偷鸡摸狗,也大有可为啊。”
“嗤!”砚龟不屑地撇了撇嘴,但其实它对于丹歌的话却并无反驳,这乾坤口袋确实非凡。
“只是……”丹歌歪头看向砚龟,“你什么时候有这么个名儿的?‘胥’?”
“哎!”砚龟应了一声,丹歌这算是正正经经叫了它的名儿,它自当欣喜地答应着。
砚龟道:“我自书圣王羲之死时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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