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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舌之祸-第18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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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桓道:“而更不可思议的是,当夜我布置下这大茧,正是为了将卒卵阻隔,可此刻卒卵却是透过了大茧!难道说这大茧已经不具阻隔卒卵的能力?或者说……”
“是南阳源头的毒虫终于恢复气力,派千军万马,前来报复了!”风和道,“而一个小小的毒源哪有这么许多的法力激活这么多的卒卵,显然这些卒卵来此的命令,就是要化作蜈蚣之身,窜上岸来,对我风家发动袭击。”
“可那毒虫没料到,我风家的流水上游被人布置了毒性剧烈的毒源,所以它这千军万马,来此不过一死而已!等那毒虫发觉,它身内的力量就又耗去了大半,趁着它虚弱之际,正可以出击。丹歌……”
家主说着叫丹歌,扫视了一周,却没见到丹歌的身影,“嗯?丹歌呢?”
风标笑道:“丹歌昨夜约会去了,至今还没有归来。”
“哦?”风和一皱眉,“是祸害了我风家哪家的姑娘啊?”
风标摇头,道:“没有,是他自己带的姑娘。”
“没听说过!姑娘还能自己带?你替他隐瞒,好歹也编个差不多的理由!”风和翻了个白眼,“罢了,肥水不流外人田,风家姑娘能嫁给丹歌,也是福分!既然丹歌不在,那我就和子规说。”
家主看向了子规,道:“不是我下逐客令,也不是催促你们离开,只是这时机千载难逢。为你们安全计,你们明日前往南阳,或还能赶上这毒虫羸弱,倒时你们出击,也许不会遭遇什么大困难!”
“家主所言,正是我心中所想!”子规笑道,他说着看向了流水,再叹道,“早先我们带那人去往清杳,杳伯就有心忧,料定那人也会是风家的厄难。我们也有心不带那人,但却没有理由,只好带上。
“可如今看来,带上却是对的,这两方厄难都对风家不利,但两方相逢,却是打在一块儿,反而把风家护了个周全!”
风和点了点头,来在流水上游处,望向这大茧之后,这里隔着许多蜈蚣,本是活的。但大茧相隔,流水撞在大茧上而逆流一段,带过了毒性,就把它们也都毒死了。而这大茧附着的那毒源,其上金色渐白,显然毒性也在同一时消耗着。“照此来看,二者最终是同归于尽啊。”
风和又看了一会儿,道:“此间的事儿,留下几个人来看着吧。风桓风标随我去风柷老先生家去,一瞻遗容。”
风桓听言,心中几已不怀疑丹歌是有罪了。因为来报的人告诉了他父亲风和有关风柷的死讯,却并没有提及风柷的死亡有异,风和又是藏不住事儿的人。所以如果风柷之死有什么异常,风和一定就直说了,既然风和没说,说明风柷的死亡很自然。
风桓又一想:此番前去风柷老先生家中,能从老先生的尸检中证明丹歌的清白为最好。而如果丹歌无罪,那么丹歌的话就可信,说明风柷老先生手中真的有一个木匣,本来是装两张天象记载的,结果现在那两张纸在他这里,那么老先生手中一个空木匣,不免令人遐思。
看来他得先去了观象台一趟,即便是没有找到记载副本,如果回到风柷家中确有空木匣,他就可以把他身上的两张纸拿出,谎称是观象台所得。之后再结合风柷风椑两人关系极好,空木匣所指,正是观象台的记载,那样就能圆了谎言!
风桓叹息一声,“我这倒不像是奔波着要证明丹歌的罪行,反而像是为丹歌擦屁股了!如果丹歌无罪,而我说了昨夜实情,别人不免又对丹歌怀疑一番,我更要多费口舌为他脱罪。那才是给我自己找不痛快,我就撒这一个谎,把事情编圆了吧!
“千不该万不该,丹歌最开始就不该拿走匣中这两页纸!否则哪来这么些事儿!”
风桓想完了这些,朝风和道:“爸,我要先去一趟观象台。”
“哎!”风和摆了摆手,“那记载的事儿不急在一时,那许多的记载,你要翻到什么时候去?还是先和我看风柷老先生。”
“不不不!我去观象台不为那记载。”风桓道,“观象台的前一任管事风椑先生和风柷老先生是至交好友。风椑老先生一生都忙碌在观象台,我想那里必有什么两人的情谊之物。我想带了去,给风柷先生做个陪葬。”
“好!”风和连连点头,“我儿思虑在为父之前,那你快去快回。”
风桓应了一声,就离开了后花园,赶赴观象台而去。风和风标则也离开了后花园,前往风柷家去。
等几人走远,天子也谎称有事,告别一声离开了后花园,他要去大公子的家中看一看,他料着丹歌,必是在大公子家中了!
沈灵儿瞧着天子的背影,道:“代师父,那天子师叔怎么感觉神神秘秘的。”
子规道:“因为他是情报处的管事吧,做事比较敏感,行动也多以隐蔽。我倒觉着你那风桓师伯有些不对,他今早所言,句句不离你师父,你师父今天一直没有出现,不会和他有关吧?”
沈灵儿忙问道:“那师父会不会有危险啊?”
“你师父?哼!”子规笑道,“你师父哪有他吃亏的时候?!别人对他有谋图,一定是那人遭殃就对了。”
……
另一边,天子来在了风桓的住所,他既然有那么许多潜伏的高手作为手下,他自己也是个潜伏的好手!而他凭着朱批符箓,完全可以做到神出鬼没。他轻启房门,进得了风桓的房间之中,四面看了一看,只见卧室屋门半掩,即向卧室走去。
他来到卧室门前偷看,只见屋内整洁,并无人迹。他悄然推开屋门,走进屋中,此时他却忽听身后轻响,屋门关闭,随之遮天蔽地的好大一兜从上方而来,直盖向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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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一十七章 不可思议()
这遮天蔽地的一兜,正是一床被子,天子自此看出来人不是敌手,而是朋友要和他开玩笑。而和他开玩笑的,他还真是除了丹歌,想不起旁人来了。可虽然知道这人就是丹歌,他却也不能任凭丹歌欺负,他手中朱批符箓一闪,身形已在原处消失不见。
再现身时,天子已是换到了门边,他看着一袭白衣的人张着被子扣在床上,却扑了个空。他哈哈一笑,道:“哈!丹歌!果然是你!”
丹歌跪在床上,扭头看向天子,赞道:“朱批符箓,果然厉害!而你说果然是我……”丹歌两眼一眯,“你是自己寻到这儿来的?”
天子道:“不然呢?你以为风桓会告诉我吗?他竟是金屋藏娇,嘶——,你们两个……”
“想什么呢!”丹歌白了天子一眼,“你是怎么发觉我在这儿的?”
天子答道:“那风桓去了风标家,说话句句不离你,我就有所猜测。他更是在门口问起你时,不自禁地往这个方向瞥了一眼。我于是料定你在这里了。”
“哦!”丹歌连连点头,看向天子的目光之中满是神采,“你才是最聪明的人啊!而风桓这般相问,目的性就太过明显了些,倒落在下乘。”
“你呆在他这屋里,他又在风标那边一度问及你,更问及你提升修为之事。难不成他想以修为强压,把你强办了?”天子猜测道,这一番猜测合乎情理,天子说得自己都连连点头。
“什么呀!”丹歌大大地翻了个白眼,“难道说我这样子,就是捡肥皂的样子么?是风桓疑心我杀了人,才让我软禁在此,他出外面查证去了。”
“他疑心你杀了人?杀了谁?”天子问着,忽然想起了方才风和所言,今晨风柷老先生死了,“他怀疑你杀了风柷老先生?”
“对。”丹歌道,“我是看着那风柷老先生亡故的,那先生死前托付了我一些东西,我来交给风桓,却被他怀疑上了。他此番出去查证,等回来我就脱罪了。”
天子道:“看你的样子,那风柷老先生之死与你是无关了,我倒信你。可既然风桓怀疑于你,你就不惧他为了使自己没有错,将错就错地陷害你?”
丹歌大睁双眼望向了天子,道:“你是风家的管事对他有这样的疑心,那看来他靠不住啊!你这样一说,我可有些害怕了!”
天子笑道:“那你害怕着吧,我可信风桓行得端做得正,不会颠倒黑白!”
“哦。”丹歌斜眼一瞧天子,“竟是耍起我来了!我就说风桓那样也不像是那种不敢认错的奸主。”
天子点头对丹歌的评价表示认可,继而问道:“你从风柷老先生那里得到了什么托付,竟让你赶来见风桓?事关风家的大事么?”
丹歌道:“我赶来不是为了那托付,而是因为这托付之物外头有一个木匣,风柷老先生想将那木匣作陪葬,所以我只拿了那托付之物,而二者一分开,就有了说道。木匣其中没有东西,势必让人起疑,我原想着和风桓交代一番,谁料想风桓就对我起疑了!
“而那托付之物,正是我们昨夜一心要求证的东西,三十年前和十九年前观象台的天象记载,天空大火星的明亮程度!更在第二页出写下了一行小字:‘时年十二之二:风柷老头,风椑老头。’”
天子听得大睁双目,满脸的不可思议,“也就是说,今晨死去的,恰是当年十二人其中之一的风柷老先生!而你见到了风柷死去,你却说他的死和你无关?而你又说天象记载得自于风柷而并非观象台?
“可若是这记载得自于观象台,后文之小字中你就可以追寻到风柷老先生,继而把他杀害!……”
丹歌听言苦笑不已,“你和风桓的反应近乎一致,他也是这么怀疑上我的。”
天子道:“我不光怀疑你杀了人,我更会怀疑你的居心,你是为了阻止风家找到真相,才如此做的吧!”
丹歌脸上的苦意留存,笑意已是散去了,“风桓也有如此怀疑。”他把被子一裹,整个人倒在了床上。
天子看着丹歌把自己包成粽子,问道:“你这是怎么啦?”
“我心里凉。”丹歌幽幽叹道,“凉透透儿得了!你这怀疑且存着,等风桓回来,就真相大白了!我已懒得解释许多。”
天子叹了一声,坐在床边拍了拍丹歌的被子,道:“我不疑心你好了吧?!我和你相处也有些时间了,我知道你不是那样的人。可这样说来,引起别人的疑心,就是你的事情做得不完美。你如果把那托付之物放在匣中不动,你就不会沾染这一身怀疑。
“风柷老先生死后必定通报家主,家主探望之时,那托付之物必被呈上,你还忧心那东西的去处吗?而且风柷老先生死时,你又恰好不在风标屋中,旁人虽存疑,却也不敢对你怎样。只等人验过了尸首,就一切大白,你身上的怀疑也就自动消去。你何至于被人怀疑,更何至于心凉?!”
“是是是!你聪明!”丹歌扁着嘴,他分明也是为了风家好!如果有图谋不轨之人发觉尸首,而后把木匣之中的托付偷拿,那可就是重大的损失,就不是他这不疼不痒的被怀疑那么简单了。
丹歌望向天子,道:“既然你聪明,那我就问你个问题吧。”
天子躺了下来,“问吧。”
丹歌道:“我方才也说了,那小字写的是,十二之二,是风柷和风椑。而我们昨夜分析,除却当时的老家主和八位老长老,还有三人可供我们追寻。其中这风柷风椑两人,就是三人之二,还有一人。
“这一人我曾问及风柷老先生, 他却不愿相告,只说除却了他和风椑两人,其余的十人都是风家的大人物,声名在外。也就是说,那一个人,也是在风家很有声明的人,你能想到那人是谁吗?”
天子歪头好生瞧了瞧丹歌,笑道:“你猜我如果是风桓,我会如果说?”
丹歌摇摇头,“不知道。”
天子道:“风桓会说:‘你莫不是想把这一人也赶尽杀绝了?!’”
“哦!”丹歌眉毛一竖,道,“他疑心我杀了风柷,于是我此时让你推断那余下的一人,也是为了确定好目标而后痛下杀手?!我猜就在方才,你也是这么想的吧!”
天子也不隐瞒,点了点头,“是啊,我对你的存疑未去,我就觉得你是想从我嘴里套出那人踪迹,然后你去下杀手。可我转念一想,你不是那样的人,我的忧虑才扫去。”
丹歌道:“原来你还需要转念一想,那看来你对我这信任,我得好好斟酌斟酌了。”
“毕竟你嫌疑很大啊!”天子试图狡辩一下,“我对你的信任也敌不过那嫌疑呀!”
丹歌撇撇嘴,道:“我觉着这嫌疑不是很大,我倒觉着你对我的信任是真小。那一人死活尚未知,你就疑心我去杀他,如果那人已死,我难道要去鞭尸?”
“鞭尸倒不会。可如果那人已死,你杀了风柷就是断绝了风家最后的希望,你那嫌疑还小得了吗?”天子道。他绕了一遭,把那嫌疑又说大了,他继而为自己辩驳,“那嫌疑不小,我对你的信任被那嫌疑堪堪敌过,我对你的信任也是不小吧!”
丹歌笑道:“绕着圈地证明自己,也是没谁了!那么你可有些想法,十分信任我的天子?”
天子道:“我十分信任的丹歌,你能告诉我一些又关于风柷老先生托付给你那记载时的一些细节吗?”
丹歌点点头,“那老先生说自己活够了,他本想在风椑死时,随风椑一块儿去了,但风椑把那记载托付给了他,他就不好轻易死去了。”
“啪!”天子一拍手,“你提到的这一点正中要害!单凭这一句可以证明,当年参与激发枕木的十二人全部死掉了!如果还有一个人活着,风柷老先生就可以把记载托付给那一个人,然后自己愉快地嗝屁。”
“尊重些吧!什么愉快地嗝屁!”丹歌骂道,“那叫快乐地完蛋!”丹歌调侃一句,正经起来,点了点头,确定天子的想法没错,“那这么说来,那唯一一个不能确定的人,也是早就死了。而有关于死,我这里有一个消息。”
“什么?”
“这个消息是……,你知道地府贡差吧,她……”丹歌提及地府贡差,就不由得想要多说,就仿佛是介绍自己好不容易得到的一样至宝,每每提及总要显耀一下当初得之如何如何的不易,于是这至宝就更显珍贵。
而介绍贡差,丹歌就要介绍她如何如何的高冷、地位尊崇,然后再说到两人互有爱慕之意,就能证明这一份相恋有多么难得,他又是多么害怕失去。这丹歌想着想着,轱辘一下子,身子滚到一边,散开了身上的被子。
天子不等丹歌说下去,就连连摆手,道:“好啦好啦!你此时想到那贡差,身子就热成这个样儿啦?没出息!你不要多介绍她,子规已经为我们科普我了,我的地府女婿。”
丹歌皱眉,“地府女婿,这是什么称号?”
天子道:“你要娶了人家贡差,不就是地府的女婿了吗?你快说那个消息!”
丹歌却一歪头,“地府女婿,听着还蛮不错呐。”
“你说不说?!”天子道。
丹歌道:“说!那消息是,风家的大祸之年正是兔年,那十二个人想来与风家大祸之年多有关系,于是他们都死在卯时,也就是早上五点到七点之间,在这夏季恰是日出之时。”
“卯时?”天子思索着这个时辰,陷入了沉思,而不到片刻,他就抬起来头来,看向丹歌脱口而出的话语却是:“不可能!”
丹歌坐起身来,看向天子,“什么不可能?你是想到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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