渡灵师-第43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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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你母亲……秦女士现在人呢？”

　　　　周楠看了他一眼，“我现在已经不想和她赌气了，我们之间实实在在地存在着。只要我的身体里还流着她的血，就不能否认她是我的母亲，我是她的女儿这件事。苏先生，你要不要跟我一起去，看看她？”

　　　　苏幕遮思索片刻，点了点头。

　　　　****

　　　　秦翎所住的精神病院，在城北，二人一起打了车，一路上，周楠一言不发，目光注视着远方，身上散发着寂寥的气息。

　　　　待到了目的地，苏幕遮看到了这家精神病院的名字，是x市条件最好的精神病院。医院面积很大，四周种植着各种各样的植物，空气清新，环境也好。据说这里的护理人员的护理水平都是一流的，能让每个病人家属都感到满意。

　　　　“怎么就你一个人？周郎呢？”苏幕遮问出了一早就想问的问题。要说周楠现在还是个学生，还要上课，送饭这件事本不应该由她来做啊。

　　　　“呵呵。”周楠冷笑几声，“那个人，早就离开了。只有我妈一个人蠢到以为周康对他是真心。周康完全就是薄幸之人，我妈的精神刚出问题的那两天，他倒是还在医院照顾了两天。结果看我妈浑浑噩噩的，认不出任何人，又挺医生说没有治愈的可能了。当天就回去收拾东西，说是出去打拼了，断了所有的联系方式。甚至连我爷爷奶奶都不知道他要去哪。他打拼个鬼，分明是看到我妈成现在这样了，不想再管这个‘累赘’了。”

　　　　也不知是不是因为这个原因，秦翎的病情甚至加重了，所以周楠对他可以说是恨之入骨。

　　　　周康对于秦翎，与其说是“真爱”，倒不如说他爱的是当年的“情怀”。现在秦翎已经人老珠黄，人又疯了。“情怀”已然破灭，所以周康便毫不犹豫地离开了。

　　　　秦翎的悲剧，在于她根本没有看清楚周康的真面目，为了感情一厢情愿，最终伤透了女儿的心，却也没能留得住感情。

　　　　“他走了也好，我会好好照顾我妈的。”周楠叹息道，但是眉目间那团郁气已经消散了。

　　　　苏幕遮不好说什么，只沉默地跟着她一起上了三楼。

　　　　再里面的那间病房，便是秦翎所居住的。

　　　　周楠推开门的时候，秦翎穿着病服，正坐在窗边，双目眺望着窗外。听到背后有声响，她扭过头开，待看到周楠的时候，眼睛一亮，整个人都似乎鲜活了一半，连忙下床，“楠楠。”

　　　　没有了脂粉的堆砌，这个女人看上去便成了真正的四十多岁的中年人，又因为忘却了前情往事，她的忧惧伤心也烟消云散，眼神天真清凉地如同稚儿一般。

　　　　“妈。”周楠连忙止住了她的动作，“你别动，我过来。我跟你说了多少次，一定要不要做剧烈的动作，小心你的肚子。”

　　　　秦翎连忙乖乖坐回到床上，“我听话我听话，楠楠，你都不来陪着我，我一个人待在这里太无聊了。”

　　　　周楠坐到她身边，轻柔地帮她把散落在脸颊边的长发拂开，然后拿出饭盒，一勺一勺地给她喂起饭来。“我还要上课呢，妈，你乖乖的听话，我每天有时间就来陪你好不好。”

　　　　：

759　火（）　
前章已修改

　　　　周楠坐到她身边，轻柔地帮她把散落在脸颊边的长发拂开，然后拿出饭盒，一勺一勺地给她喂起饭来。“我还要上课呢，妈，你乖乖的听话，我每天有时间就来陪你好不好。”

　　　　秦翎也仿若乖巧的孩子一般，一边吃饭一边点头，“我一定会乖乖的，但是楠楠你可不能骗我，你一定要过来陪我的。”

　　　　听了她的话，周楠露出了一个苏幕遮头一次见到的温柔的笑容，“我会的，来，把饭吃完，一会儿吃完饭，我带你到下面散散步，你要乖乖听那些护工的话，小心注意肚子，知道么？”

　　　　就这样，母女俩一个嘱咐一个点头应答，彼此之间和谐的气氛让每一个看见的人都能感觉到。这个时候，秦翎和周楠的身份似乎对换了，好像周楠是那个慈爱而耐心的母亲，而秦翎才是那个需要照顾的女儿一般。

　　　　苏幕遮一直安静地站在旁边，看着周楠耐心地给秦翎喂完饭，看着她认真地给秦翎擦脸，带休息了一会儿后，又带着秦翎去底下院子的草坪上散了一会儿步。

　　　　岁月静好。

　　　　****

　　　　待二人一起从精神病院出来之后，苏幕遮问秦楠，“令堂的情况，现在如何？”

　　　　其实看起来秦翎的精神状态并没有那么糟糕，起码还记得自己的这个女儿。

　　　　周楠摇摇头，“我知道苏先生想问什么。别看我母亲现在的情况这么正常。实际上，她关于过去，关于周家的记忆好像完全消失了。她几乎忘记了所有人，在她的认知里，她似乎还是当年那个无忧无虑的少女。但是奇怪的是，她却一直记得我，记得我是她的女儿。这一点，连医生都解释不了是为什么。不过现在这样，对她，对我，对这个家，已经算是最好的结局了。”

　　　　苏幕遮淡淡地道，“她记得你，或许只是因为，你是她的女儿，你是她心中最重要的人。”

　　　　这一句话，终于让周楠的面具碎裂了。她的眼圈蓦地一红，眼泪不受控制地大颗大颗得掉下来。

　　　　苏幕遮看着身边哭得伤心却又无声的姑娘，终究还是不忍，掏出手帕递给它，“我记得朋友问过你，关于你对你对你母亲做的那些事情，你有没有后悔过。当时你回答说没有。那你现在，你的答案又是什么。”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周楠哽咽地摇头，“我曾经以为，我报复了他们，就能解掉心头那团郁气但现在看来却根本不可能。看着她变成现在这样，我一点儿也不开心。真的，其实，我很后悔，我也很痛苦。她虽然做了许多错误的事，但是对于我，她始终是真心爱护的。而我，而我却将她逼成了这样……这段时间，我真的很痛苦。”

　　　　痛苦到，只是偶尔想想母亲，便会难以抑制地哭出来的地步。

　　　　“罢了，别哭了。其实你眼中的错，在别人眼中，可能并不算错。每个人的观念和认知都是不同的。对于你们家的事情，我无法说什么。只希望，到了现在，你能好好地照顾你的母亲。若是连你都抛弃了她，那么这个世界上，她真的就是孤苦无依的一个人了。”

　　　　周楠猛地点头，“我一定会做到的，我会好好学习，找到好工作，将来的生活无论变成怎么样，我都会好好照顾他的。”

　　　　“嗯。”苏幕遮颔首，“那对于你母亲肚子里的那个孩子，你打算怎么办？我方才看出来了，对于那个孩子，你还是挺重视的。”

　　　　周楠擦干净脸上的泪痕，“我之前……虽然说了……那么多不好听的话，但孩子毕竟是无辜的。我会好好照顾我妈，等着她把那个孩子生下来，我会好好照顾他们的。”

　　　　***

　　　　一段路很快就走完了，在路口处。苏幕遮跟周楠道别，“我要走了，希望下次再见面的时候，你的所有心愿都能达成。”

　　　　周楠笑得有些羞涩，她面对苏幕遮，恭恭敬敬地对他鞠了一个躬，“感谢苏先生今日愿意陪我这一程。”

　　　　周楠以前是完全不相信鬼怪一事的，同时也更加不相信神仙。但是此时此刻，她突然觉得，面前这个比她大不了多少的年轻人，应当是上天派下来，指点众生的神仙吧。

　　　　看着苏幕遮远去的背影，周楠拍了拍自己有些泛红的脸颊——虽然是个“神仙”，但是苏先生，长得也太帅了吧。

　　　　结果这么一拍，她看到自己亲晚上还拿着人家的手绢，还是先拿回家洗干净，下一次再见面的时候，再把它还给苏先生吧。

　　　　——后记你们可以认为作者菌在凑字数

　　　　那只天蓝色的手帕在周楠这里存了一辈子，那时的她，已经拥有了一个幸福的家庭，照顾着自己的母亲和弟弟。但是却再没有见过那个，风轻云淡的年轻人。

　　　　******

　　　　陆云回家的时候，身上的衣服湿淋淋的，连头发上都沾着水滴，活像是刚刚从水里捞出来的一样。苏幕遮瞥到这一幕，吓了一跳。连忙放下手中的，去拿了两条干毛巾，跑到陆云的身边，把毛巾递给她一条。自己则拿着一条毛巾，给她擦头发。边擦边问道，“这是怎么回事？你路上掉到河里去了么？”

　　　　陆云被他擦的头发都炸起来了，心中感叹自家师父这手法跟给那些小狐狸擦毛一模一样。“不是，我们今天可倒霉了，我们旁边那个教室发生了火灾，消防车赶来了，对着楼上喷水，我们出来时都被喷了一脸一头的水。”

　　　　苏幕遮诧异得很，“等等，你们学校的教室，怎么会发生火灾？”

　　　　陆云一脸哔了狗的表情，“别说了，据说是那个班级里的某个中二熊孩子偷偷抽烟，结果不小心点燃了课本。你知道我们这些高中生的特别多么？所以这火势就一发不可收拾了。要是被我逮住了那熊孩子，我一定要把他拖到巷子里好好揍一顿不可。”

　　　　苏幕遮“嗯”了一声，“做的时候注意隐蔽些，专门挑那些打的疼又不容易叫人看出来的地方打，要是背发现了，师父来帮你处理。”

　　　　陆云一脸懵逼地看着自家师父，她刚刚……只是在开玩笑啊，但是师父这表情，好像是认真的。不过……心里好暖啊，男神求嫁求嫁

　　　　苏幕遮低头看了她一眼，伸手给了她一脑瓜崩儿，“我也觉得这种小崽子该被好好教育教育，他的做法，分明是藐视别人的性命安全。”

　　　　陆云呆呆地点头……头点到一般，就打了一个大大的喷嚏。

　　　　“快回去洗个热水澡，再换身干衣服，我给你熬姜汤，一会儿过来喝，别感冒了。”苏幕遮伸手推他。

　　　　陆云从毛巾下面露出了一张小脸和一双大眼睛，大眼睛中闪着可怜巴巴的光辉，“师父，我肚子很饿。”

　　　　苏幕遮没忍住，差点被气笑了。又给了她一个脑瓜崩儿，“知道了，等你来了饭就做好了。”

　　　　于是陆小云欢呼雀跃地回去洗澡去了。

　　　　而等小姑娘再回来的时候，赫然发现师父家的沙发上坐着一个白衣服白头发的人。不用细说，此人除了酷爱来蹭饭的厚脸皮狐族尊主，根本不做他想。

　　　　一见到陆云，狐卿就“噗嗤”一声乐了，看着陆云，道，“你这样子，倒好像是一只炸毛崽子似的。”

　　　　陆云怒……但是本质上还是一只怂货，遂不敢在言语上反击，只能瞪大眼睛，试图用眼神杀死这只跟她不对盘的大白狐狸

　　　　苏幕遮对他俩之间的修罗场恍若未见，对陆云道，“我去给你拿吹风机，把头发吹干。否则一会儿要头疼的。”

　　　　狐卿最受不了他俩这副“师徒情深”“腻腻歪歪”的样子，“切”了一声狐一泪目：尊主殿下，您的有呀呢？，“用不着那么麻烦，一个小小的法术就解决了。”

　　　　说罢，他打了个响指，一股小小的暖风席卷到陆云的头上，很快把她的头发弄干了。不过现在的陆云，更像是……嗯，一只炸毛的猫崽子了。

　　　　陆云瞪眼，决定永远仇视狐卿。

　　　　晚饭就在这么热热闹闹的气氛中结束了。饭后，陆云起身给每个人泡了一杯茶。饭后一杯茶，嗯，赛过活神仙啊。敲黑板，这是不健康的饮食习惯，乖孩子不要学。

　　　　在香气袅袅中，两人一妖，一起看起了新闻。

　　　　这个点儿，也是该看新闻的时候了。

　　　　看着主持人在播道一篇火灾的新闻的时候，陆云突然开口道，“师父……”

　　　　苏幕遮看她，“怎么了？”

　　　　陆云道，“你有没有觉得，这两天，咱们这里，火灾是不是太频发了？”

　　　　“是这样么？”苏幕遮有些愣神，这两天他忙着处理一些事情，倒是真的没有注意这些。

　　　　陆云掰着手指数到，“就在昨天，咱们市就有一个地方发生火灾了，大前天，还有好几个地方，都相继传出了发生火灾的新闻，还有大大前天……”

　　　　：

760　喷火的尸体（）　
是这样么？

　　　　苏幕遮下意识地看看狐卿，狐卿想了想，对他点了点头，“是这样，没错。　这几日的火灾是有些多，”

　　　　不过现在天气也渐渐热了起来，再加上x市的气候一直比较干燥，不经常下雨。所以发生火灾，也算是比较正常的，可能这些事只是偶然。

　　　　关于这条火灾的新闻还在继续播道，据说这次发生的火灾比较严重，那栋居民楼里发生火灾的那一户人家，两个成年人当场死亡，而他们的孩子则是重度烧伤，现在送进医院里，还没有脱离生命危险，着实令人唏嘘不已。

　　　　而火灾的原因还没有调查出来，主持人提醒所有住户要注意防火。

　　　　屏幕上放映出的发生火灾的居民房，依然成了一片废物，浓烟滚滚，触目惊心。

　　　　看着这样的新闻，屋里的几个人突然再没有了聊天的心思。陆云说了一句要回去写作业，就匆匆离开了。

　　　　狐卿和苏幕遮相顾无言。

　　　　“玖玖说要回去了，”狐卿突然说道，“我这两天打算亲自将她送回到青丘我义父那里去。这段时间可能不在，有事要帮忙的话，你尽管吩咐狐一便是了。他会全力帮助你的。”

　　　　苏幕遮点点头。“多谢。此番回去，你们也要注意安全。对了，狐玖小姐，为何突然要离开了？”

　　　　说实话，狐玖回去这个消息倒是令苏幕遮觉得松了一口气。毕竟若是被一个小姑娘虽然这小姑娘的年龄已经超过1000岁了整天拿阴森森的眼神看着，是个人都会觉得不舒服。但是狐玖不是整日都爱朝着狐卿么，这次怎么会甘心回去？

　　　　狐卿叹了一口气，“自几千年前义父受伤之后，因为伤久不愈，身体就变得越来越不好了。尤其是近几年，义父的身体状况每况愈下，玖玖是个孝顺的孩子，一听这个消息，就说要回去照顾义父了。义父为她操心了这么多年，现在总算是能放心一些了。”

　　　　其实这次回去狐卿还有一个目的——这些年，他在外面也搜罗了不少珍贵的灵药，命族中擅长医药者，将其全部制成了药剂。打算这次带回去给义父服用，顺便再找找其他妖王，跟他们交换一些有用的药材，将义父的身体温补起来。

　　　　对于老狐尊，狐卿始终是当做自己的亲父那般对待的。

　　　　苏幕遮听罢，站起来去房里查找了一番，出来的时候，手上拿着几个精巧的玉瓶，还有一只玉盒。他把这些东西一并放到苏幕遮的面前，道，“这些药材，也算是不错的灵药，虽然不知老狐尊是何病症，但补身体总是没错的，这些药材的效果还算好，你也把它们带回去，一起给老狐尊了，也算是我对你这个好友的一点心意。”

　　　　狐卿帮了他这么多，苏幕遮是不会吝惜一点药材的。

　　　　狐卿并未推辞，本来还有些担忧的眼神瞬间温和了许多，他手一卷，那些玉瓶和玉匣就从桌上消失了。他微微笑道，“那就多谢小苏了。”

　　　　自己重视的人，也这般关心自己的亲人，这让狐卿的心情很是愉快。

　　　　这个时候，苏幕遮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苏幕遮伸手拿过手机，一看屏幕，却是赵礼打过来的，不知道大家还记得这货不？这么晚了，赵礼给他打电话，莫非是又遇到了什么“用科学无法解释的”问题。

　　　　事实证明，苏幕遮还是蛮理解赵礼的尿性的。这家伙这么晚打电话，还真是因为遇到了怪事。

　　　　等苏幕遮接了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