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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子粲异界故事-第1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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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兔撇撇嘴，对于陵光大陆以族群分高低的做法很是不屑，淡然道：“睡了这么久，总也得做些事情。这孩子心思纯净，我很喜欢。”
说完，见雪儿等人没有离开的意思，不喜热闹的她抬脚便走。
“兔子姐姐！”小贝娇声一叫，从雪儿的臂弯里挣脱出来，跑到玉兔的身边，不伦不类的称呼非但没有激怒这传说中的高人，反博得美人一笑，“你什么时候再来教小贝本事呀？”
“哦？你还想学吗？”玉兔的身材并未高出小贝很多，她们俩的眼睛都亮亮的，直视着对方，恍惚间，雪儿像是见到了两个玉兔在对视，让她多少有些明白为何玉兔会选择小贝这个毫无根基的孩子授业。
“嗯。”小贝认真点头，“有了本事，小贝就能和雪姐姐粲哥哥一样，保护阿爸阿妈了。”
玉兔点点头，回头看了一眼甩无赖般躺在地上不肯起来的公子粲，托起小贝项间那朵水晶封住的小野花，柔声道：“这法宝做得不错。我不在的时候，就找你的粲哥哥和雪姐姐先教，有机会的话，我再来看你。”
“等等！”雪儿听出一丝味儿，知道玉兔要走，赶紧出言挽留。怕惹怒了前辈高人，赶紧说道：“刚才……是您把阿粲，呃，召唤到这里来的吗？”
看着被沦落为“召唤兽”的公子粲顿时绿了脸，玉兔倒意外地浅笑了起来：“不是我。恐怕是他说了什么惹恼了这后山里的大鸟，才被一翅膀扇下来的吧。”
话音落下的瞬间，玉兔的身影一阵模糊，随后便芳踪杳杳。小贝嘟着嘴，舍不得地望着青空，似是如她所愿，空中传来她淡淡的话音：“那大鸟不喜欢青鸾那个女娃儿，你们去见他，说话可得小心了。”随后，另一个声音冷哼了一声，最终归于沉默。
原来是这样！公子粲和雪儿立时恍然。在公子粲掉下去之前，正在大拍鸾姨的马屁，想来这些话都入了迦楼罗王的耳朵，一时气不顺就把他从大飞背上扯了下来，让他好好受个教训，却不料正撞上玉兔和小贝。这么看来，阿粲还真是挺命途多舛的。
既然人已找到，大飞不欲多作耽搁，驼起他们三人，飞回后山的金翅洞，准备将公子粲两人送到之后，再送小贝回碧空城。
大飞扑闪着翅膀减速，公子粲抱着小贝，和雪儿一起跳下鸟背，大飞也变回了人形，三人先后落地。
此处正是金翅洞的山门所在。然而守候在山门外的，却是意料之外的人物。
“鸾姨！”公子粲一喜，随后大惊，如临大敌地左右张望一番，生怕那小心眼的迦楼罗王发现宿敌在此会突然发难。
青鸾卓立山门之外，相比起公子粲的紧张，她这个当事人倒是优雅冷静得很。见四人到来，微笑着迎上，先是上下打量了一下公子粲，见他毫发无损，温言问候了几句，随后走到雪儿面前，脸色便肃然下来。
“师叔。”雪儿恭谨行礼，虽然青鸾与鹤祭祀并非同门，但辈分使然，碧空门下都以师叔称之。
“雪儿，做任何决定前，都需审而慎之。你的背后，不仅是青丘一族，还有整个陵光。”语毕，再不多说一言。一老一少两个绝艳的女子便这样无语相望，直到趴在公子粲怀里的小贝喊了一声困，雪儿才会意点头，但脸色，却是无比沉重。
得到了肯定的答复，青鸾也点头微笑，又恢复成那个慈和的长者，从公子粲的手中抱过小贝，嘱咐道：“小贝我带回去就行了，你们万事小心。和雪儿有商有量的才好，啊？”
离开母亲之后，鸾姨是最关心他的女性长辈了，公子粲心头一热，忙不迭地点头，忽而又想起什么，压低嗓子拉近鸾姨道：“我们都晓得，您快回去吧，这里——”
青鸾笑了笑，刻意想着后山内扬声道：“哪里我去不得呢？我可不像某些人，见不得人一样躲在洞里，心眼比针鼻儿还袖珍！”
公子粲想到自己从天上掉下来那一跤，骇得脸都白了，当时若不是正好撞到玉兔手里，得她巧劲一托，肯定得摔成碎块。那迦楼罗王为了自己几句奉承话就立下杀手，丝毫不留情面，如今宿敌本尊在此，还当着他的面出言讽刺，真不知他会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来。
然而后山却一片风平浪静，公子粲的心悬了半天，一直落不到实处。青鸾拍拍他的手臂，由衷笑了起来：“好阿粲，这么关心鸾姨，鸾姨很开心。放心吧，没事儿的，他不敢真拿我怎么样。鸾姨这就走了，记得有事先跟雪儿商量。”
说完，抱着已渐渐瞌睡的小贝，悠然回返，走出三四步，又转过头来，冷声道：“这两个孩子要是有什么不舒坦，你就等着吧。”字面上平实，语调里却满是冷厉和决绝，让人不由遐想，青鸾在少年气盛的时候，究竟是怎样的泼辣果敢、英姿勃发。
青鸾走后，公子粲三人站在原地愣了许久。她特意赶在他们面见迦楼罗之前守候在此，绝不是只是为了向他讨得两人的平安，而她又特地叮嘱公子粲遇事要和雪儿商量，又提醒雪儿的立场，这里头，到底有什么玄虚？
到底还是大飞想起了此行的人物，及时醒悟过来，将疑惑中的两人带进金翅洞。
“你是说，迦楼罗醒了？”神羽斜倚在凤床之上，搂着怀里的美人儿，如剑双眉微挑，显然有些意外。
“正是。不知陛下以为如何？”听那柔美滑腻的声线，正是神女黄莺。
“纯青琉璃心匿迹已久，却偏在这一刻现世，确实耐人寻味。”神羽沉吟道，眼中神色复杂，显是已在脑中铺排出巨幅的图景，将这一变数纳入其中，正在反复算计各方的变化得失。
“现在那些逆贼也在碧空山范围之内，若是两相谋和，甚是不美。陛下有何打算？”
“哼哼。”神羽轻笑，眼神回复清朗明亮，显然迅速的算计已有了结果，“虽在意料之外，但无伤大局，照旧行事。”
“陛下不担心他们两方联合？迦楼罗的力量若是介入，恐怕——”黄莺斟酌着词句，却被神羽意外打断。
“那，若是担心，我该当如何？”神羽双目炯炯，直直地看进黄莺的眼中，看得她心头狂跳，低下眼帘。
“不若我们暂时停止计划，赦免那些逆贼的罪行，来个缓兵之计如何？若是怕纵虎归山，仍可留下各族骨干为质。现下那些主要的障碍都已清理得差不多，就算给他们时间也翻不过天去，陛下以为如何？”
“美人儿这番话字字句句都在理上，简直是无可挑剔。只不过，”神羽嘴角一扯，似笑非笑地问道，“这番算计，究竟是为了我呢，还是不想看到那俊俏陵光之光再遭劫难？”
黄莺一怔，方才还带着羞喜的脸上布满了愤怒，抬眼对上神羽考究的目光，愤然起身：“陛下要是这样想，黄莺无话可说。这就去找那公子粲，为他筹谋去，想来他不至于疑心于我。”
神羽畅快大笑，一伸手握住黄莺的皓腕，再次将她揽入怀中：“我的神女，莫要生气，我是看那公子粲总是痴缠于你，心中不忿，这才口无遮拦，给你赔罪还不行么。”
看着神羽讨好的笑脸，黄莺的气消了大半，长叹一声：“冤孽。”不再挣扎，复又躺回神羽的怀中：“看陛下胸有成竹的样子，想必已有了计较。黄莺无意插手，只不愿陛下冒险行事。陛下已是陵光之主，尽可以稳妥图谋，妾惟愿多得一刻平安相处，也不要那天大富贵，便如此刻一般，即使草庐石椅，又有何苦。”
黄莺的一番真情告白，却并未引起对方多少共鸣。神羽轻抚她的脸颊，自信笑道：“不必为此担忧，雪儿与迦楼罗，走不到一起去的。”
第一百一十二章 沉睡的迦楼罗（）
“陛下为何如此笃定？如今他们已是离弦之箭，没有回头路，自然是能得一分助力便好一分，碧空城不涉俗世，迦楼罗是他们可以获得的最大助力，而迦楼罗沉寂多年，也正是东山再起的时刻，我想不出他们不合作的理由。”
“世事并不像表面看到的这么简单。”神羽莫测高深地笑道，“他们之所以不能合作，最大的理由，就是碧空城。”
“为何？雪儿出身碧空，师傅又向来偏袒于她，怎么会……”见黄莺仍是一脸不解，神羽宠溺微笑，耐心解释起来：“你师傅向来喜爱雪儿，但就算如此，也不愿为她涉足俗世，你可知道这是为何？”
顿了顿，续道，“我曾对你说过守鼎人的故事，你师傅就是陵光大陆的守鼎人。千万年前，在龙族即将毁灭陵光的最后关头，他才出手，一出手就奠定胜局，甚至还封印了陵光大路上最强大的几个勇者，这般的实力，为何不在龙族入侵初始就用呢？”
“因为守鼎人的职责，限制了他的作为。拥有过于强大的力量，让他的任何一个举动都会对陵光造成地覆天翻的变化，这变化是好是坏，强大如他都不能控制。因此，只有当陵光走到覆灭的边缘时，终身守护陵光的他，才被迫出手。虽然保住了陵光，赶走了龙族，但由于被迫涉世，他失去了东凤之鼎的鼎魂，为了在失去鼎魂保护的情况下维持陵光的安稳，他才封印了各族高手，取缔了陵光的教育，禁止过于高深的武学流入民间；同时，为了继续保存陵光的战斗力，再次遇到外族入侵的时候不至于那么被动，他将教育的权限集中在了碧空城，传授武艺的同时，对门人进行思想的洗脑，务必不使传自他的力量被滥用，造成对内的杀戮。”
这些信息，早先神羽都对黄莺说过，听闻之初，她亦是惊讶不已，但也因此能让她从一个更高的角度去理解陵光上发生的一切，理解神羽想要做的事情，不管达到那个目标，需要经过多少的血腥和残暴。
因此，再次听闻这一切，黄莺只是淡淡应了一句：“那我还真是碧空城的叛逆了。”
神羽看着黄莺寂寥的表情，淡淡浅笑，在她额头轻吻一口，续道：“此外，他更是扶持爱好和平的羽族作为陵光的皇族，又立下四大军族守卫四方边界的历法，好分散力量，保持和平稳定。乍看起来，似乎是个完美的理想国度，嗯？”
黄莺的眸光清澈宁静，她知道神羽不需要她的回答，因此，只是静静地听着。
“就这样，陵光成了他手里的玩物，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角色，不知外物，无欲无求，愚蠢平淡地过着早就被定好的生活，没有突破，没有变化，没有——未来。”神羽苦笑，“所以，他不喜欢我，因为我是父亲的几个儿子当中，最不肖的一个。我不要被定好的未来，我要一个全新的陵光！”
黄莺伸手抚上他因激愤而微微颤抖的双手，神羽低头望进她的眼睛，冷静了许多，转回正题：“可是即便如此，鹤祭祀还是不愿插手，甚至不愿意借雪儿的手将我从这个位置上除掉。说来也真是笑话，他先前那一连串的改变，早就让陵光面目全非了，这时候却又故作矜持，沉浸在不为外物所动的自我陶醉里，自欺欺人，可笑至极！”
知道神羽说到了关键之处，黄莺屏息凝神，定定地看着他。“得不到碧空城的帮助，似乎雪儿最大的希望，的确就是恰巧在这个时间点上苏醒的迦楼罗了。”
“但是，比起我来，碧空城更厌恶残忍无道的迦楼罗。”神羽突然苦笑出声，“沾染了那么多鲜血的我，却说别人残忍，是不是很可笑呢？我没见过迦楼罗王，但是传闻，在龙族入侵的岁月里，他不仅是正面抗敌，更是以龙为食，在战场上撕开敌手便生吞下肚。这般剽悍的胆气，确实是挡者披靡，然而也为同僚所忌。初尝胜果之后，得意忘形的迦楼罗更是变本加厉，治军粗暴，宣扬王霸之道，从不将道理人情放在心上，甚至开始吞噬未能令他满意的部属，以致渐渐众叛亲离，最后更是被最亲密的伙伴青鸾所亲手制服，废去大部分功力，终身囚在碧空后山，如枯木缟尸一般。”
“他恨鹤祭祀，恨他自以为高尚的仁义道德。但他更恨青鸾，若不是青鸾利用了他的爱意，趁其不备突施杀招，他也不会有今日。因此，若雪儿真的选择与迦楼罗王合作，那么他出山之日，就是碧空城颠覆之时。”
黄莺倒抽了一口凉气，眼中掠过深深的恐惧。
神羽轻拍她肩，柔声安慰：“若是真有这一天，恐怕整个陵光真的要陷入血与火之中了，有此戒惧，碧空城又怎能坐视两方联手呢？且不说鹤祭祀不插手的立场，青鸾可没有这个顾忌，虽然不是碧空城门徒真正的授业之师，但以她的威信，已足以影响雪儿的决定了。再说，雪儿也不是无知的人，此间的利益得失，想必也算得清楚，迦楼罗的邀约，不足为惧。”
“那要是公子粲同意了呢？”
“他同意也没用，他还得听雪儿的。”
听神羽说得理所当然，黄莺板起脸冷哼：“他听雪儿的，那你呢？”
“我？”神羽笑花了眼，声音蓦然放柔放软，贴着她的耳根呢喃，“我自然是听你的了。”
帐幔一层层放下，粉色如幻梦般的宫殿里，响起甜腻而暧昧的笑声。
“所以，你们是那个叛徒的人么？”深深的山洞深处，吹来阴冷的风，咆哮着带来那一头的声音。
公子粲努力遮起耳朵，过滤掉一部分尖利的啸音，这样的对话已经进行了许久，他还是不能适应。倒是雪儿，除了紧皱的眉头和向后猎猎飞扬的衣袂，倒还能算是面色如常，对答的工作也主要是由她负责。
“尊贵的迦楼罗王，适才雪儿已经说过，此次进入碧空山脉，我们是作为狐族的代表而来。”
“哼，那头阴险老鹤的弟子，果然也是巧舌如簧，你们和那叛徒在山门外的对话我都听得清楚，有何可辩。”
这样来回拉锯的对答已经进行了十几个来回，足以让他们充分了解迦楼罗对于他口中的“叛徒”，也就是青鸾的憎恶和疑忌。只是这样毫无效率可言的对话是在不合公子粲的胃口，他小心地打了个哈欠，目光开始在四周游弋开来。
青鸾走后，大飞带他们进入了这个山洞，一路上，还见到好几只金翅鸟，俱是用崇敬信仰的目光望着洞口，甚至还有眼含热泪的，这样的气氛感染得公子粲也有些激动了起来，想象力充分发挥，描摹着自己两人与这位传说中的王者相见的情形。作为一个外人，能直接与这位王对话，想必山上的那些金翅鸟们，都是艳羡到了极点的。
这样的优越感在他们进入山洞后就化为了浑身的鸡皮疙瘩。大飞将他们带到现在所站的位置，就无声地退走了，满脸的庄严肃穆，连招呼都没和他们打。只剩下他们两人之后，那咆哮的阴风就从山洞的深处席卷而来，带来迦楼罗王的话语，也表示了他的敌意和抗拒。
阴风甫出现时，公子粲和雪儿都吓了一跳，然而作为被邀请而来的客人，他们也不便做出防御的态势，唯恐引得这位心眼似乎不怎么开阔的主人再动雷霆之怒。毫无防备的两人，打算以自身的功力硬扛下这一击，却不想阴风来势汹汹，实则半点杀招也无，只是风中含着的浓浓血腥恶臭和怨灵凝聚的寒冷彻骨，透体而过，如临大敌的两人立即脸色发绿，直想冲出去吐干净了才好。
当然他们是不能这么做的，主人家就算口臭难捱，做客人的也得忍着不是，别说是逃出去呕吐，就算是别过头对话，那也打人脸不是。
这阴风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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