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媛种田记-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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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然也少不了吃喝玩乐。

　　　　总之，神山『奶』『奶』生日要前后共热闹三天呢！

　　　　方秀才这才想起来，果然也觉得是个好日子。

　　　　“这老道总算没蒙我，回头给他包一包好茶去当谢礼！”

　　　　“咱们这边也很有些年没办山神『奶』『奶』庙会了。。。。。。”女儿成亲的时候，若是街面上能热热闹闹、兴兴旺旺的更好不是？

　　　　方秀才狡黠一笑，道：“这个我去跟姐夫说说看。”

　　　　见李氏拿眼乜着他，不由讨好地解释道：“你忘了？这不是山神发怒，刚惩治了几个坏人么？先前还有人说要祭山神啥的，我看倒不如先祭山神『奶』『奶』，反正有风俗管着，也不是咱们瞎弄的。”

　　　　而且，成亲都是傍晚迎亲，拜山神庙、逛庙会都是赶早，最迟后半晌也回了，两不耽误。

　　　　况且，这也正由他这个主簿管，若是能张罗起来，筹划好了，可是一举数得的好事。

　　　　心里盘算了一番，方秀才就觉得屁股下长了钉子似的坐不住了，跟李氏打了个招呼就去寻县令姐夫说话去了。

　　　　李氏早习惯了这人的『性』子了，只朝着人背影哼了哼鼻子，自己也无趣便拿着红纸去找女儿。

　　　　花厅外面的一块青石板空地上，小舅舅李旭袍角掖在腰间，脚下步伐灵活变换着，辗转腾挪间，手里一把雪亮的宝剑也给他耍得团花一般，煞是好看。

　　　　外甥们站在一旁又是鼓掌又是叫好的，连几个下人也放了手中的活计，远远地围观着，把个小院子闹的一片喧腾。

　　　　李氏颇有些无奈：她这个弟弟，从小娇惯着长大，没经过什么大磨砺，故而总是一副神采飞扬不知忧愁的样子，难为他倒还没长歪了。

　　　　因他自幼就喜欢舞刀弄剑的，老爷子惯着，也给他找了师傅教了些年，后来人大些了，老爷子便把他丢去京城看顾家业去了。

　　　　为了这个，大哥大嫂这些年没少别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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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们李家，祖上已经考不全了，从她爷爷起就剩下亲兄弟两个，一支是她爷爷李典，很小的时候去了当时的长兴，也就是现下的京城发展，多年打拼后置下了一份家业；

　　　　而她叔爷爷李尧便是另一支，留在了当时的县城广宁，也就是现在的广宁府，守着一份田地和家宅，不温不火地过日子。

　　　　总得来说，京城一支过得稍微好一些。但世事难料，李典后来因公意外亡故后，妻子陶氏再嫁，留下几岁的儿子李继。

　　　　可想而知，儿子对母亲的怨愤小不了，连带着也恨死了那个男人。

　　　　后来种种原因，李继不得不带着家人和两个同母异父的弟弟撇下京城，回了广宁府度日，在此地又另外置下了一份家业；

　　　　因刚回来时也收受另一支李家当家人李兴族兄的照顾，李继特地给他弄了个本府同知的官儿做，虽当时言明这位置几乎不可能有提升的机会，但对于当时的李兴一支已经是天大好处了。

　　　　后来，两个同母弟弟长大了，得了机会便回了京城，为了报答哥哥的照顾之情，在京城及周边又给了些产业，加上她那再嫁的『奶』『奶』留下的那份，也算是好大的一份家业了。

　　　　财帛动人心！

　　　　这也正是她大哥大嫂多少年来都过不去这个劲儿的原因。

　　　　尤其是大嫂，明晃晃地惦记着他们家在京城的产业，以为他们是老大自然会由他们得了，逢人就若有若无地炫耀一句：“我们京城的什么什么。。。。。。”

　　　　没曾想，竟被老爷子这么轻而易举地就给了小叔子！

　　　　那几年家里闹腾得可是不轻！

　　　　怎奈老爷子从小就气不顺，长大就是个混世魔王，管你是谁，惹了他气不顺就只有你倒霉的。

　　　　但凡敢在他跟前闹腾，没有一回不被摁死了的！

　　　　她大哥大嫂闹腾了两回没得着好，老爷子还差点连广宁的产业也不给他们，只得由明转暗，连带她偶尔回趟娘家都不给个好脸『色』。

　　　　所以，最近几年她都尽量不回去了。

　　　　没得惹一身闲气。

　　　　倒是她这弟弟，依旧潇洒自在、来去自如，到哪儿都像不见外道，就是回广宁府也照样儿跟大爷似的，拽得很。

　　　　岂不知大哥大嫂早把广宁看成自己的了，他这么挑挑拣拣、嫌东嫌西的，可把大嫂给气得哟。。。。。。

　　　　想到这里，李氏不禁抿嘴笑了，也不知弟弟是不是故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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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边自顾热闹，没人在意李氏的到来。

　　　　总算等得那爱炫的弟弟舞尽了兴，亮了个收势，她才招呼下人服侍这位小祖宗。

　　　　“去，给小舅爷打盆温水来，擦洗擦洗。”李氏连声吩咐道。

　　　　小舅爷李旭享受着姐姐的招呼，没有半点儿客气的意思，还颇有些嫌弃地挑剔着：“可惜，没有热汤池子，不然那才叫享受——”

　　　　“啪——”

　　　　头上给李氏掴了一下，嗔道：“咱们这儿穷乡僻壤的，你就凑合着吧，啊！”

　　　　“姐！”李旭跳开一步，朝他姐抱怨道：“男人的头，女人的腰，”

　　　　话音未落，李氏就嗤了一声，鄙视道：“就你？还男人？你小时候的『尿』布我都不知道换了多少，还有”

　　　　“停——”

　　　　李旭顿时炸『毛』了，他左右瞄了瞄，见外甥们一幅等着下文的样子，不由哀嚎道：“姐，那都是几百年前的老黄历了好不好，你还提？以后不准再提！”

　　　　李氏一甩帕子，哼一声：“那就看你表现了！”

　　　　然后招呼了女儿悠悠然地走了。

第二十一章　依仗（）　
第二十一章　　依仗

　　　　李氏和方秀才对孩子们的教养很实际，跟当下大多数人家差不多。家里的很多大事小情并不怎么避讳孩子们，尤其是长子和长女，甚至还得特地教导一二，让他们记牢了。

　　　　毕竟大人们总有不在的时候，碰上有什么事，就得孩子们出面应承。

　　　　若是孩子们什么也不知道，针鼻儿大点儿的事儿也得寻大人来，岂不让人笑话白吃饭的？因此，李氏娘家的那些事，方媛几个多少也都知道一些的，尤其是方媛和方大郎最有感触。

　　　　早些年，她们也跟着她娘回过几趟府城的，后来就渐渐少去了，最近几年干脆都没去过。

　　　　李氏喊了女儿走，方大郎想了想也跟了上去，剩下个小二郎歪着脑袋很小声地跟他小舅舅问：“小舅舅，你啥时候教我练功夫呀？”

　　　　先前就磨他舅舅来着，后来李旭被他缠不过，就说找空闲了教他几招，这会儿就追上了。

　　　　李旭擦洗好了，把巾子丢给小草儿，抓起宝剑道：“这学功夫得赶早晨，现在哪行！走，咱们先去瞅瞅你娘他们干啥呢！”

　　　　把人给哄骗走了。

　　　　李旭一进门就听见方大郎在发言：“。。。又何必非住那府里？娘不是在丹桂巷子有个小宅子？提前让人去收拾了，咱们去就在那也一样的。好歹是自己家，怎么都便宜。”

　　　　方媛也赞成：“就是嘛，娘你又不爱看舅母脸子，难道我们就爱看了不成？

　　　　还有那些表哥表姐表弟表妹们，见了我们就好像见了穷亲戚打秋风似的，鼻子仰得老高，还总爱把自己不稀罕、不要了的东西塞给人，对外头还说我们爱占小便宜啥的。”

　　　　她早就生气了好不好。

　　　　李旭大咧咧抬脚就进门，笑道：“哟，谁这么没眼『色』惹了我们媛儿生气？”

　　　　舅甥几个笑闹了几句。

　　　　李旭才对李氏正『色』道：“姐，这可不像你了。以前，我姐可也是老爷子的掌中宝，肆意飞扬的，这才几年没见就成了受气小媳『妇』了？

　　　　他方易就是这么照顾我姐的？”

　　　　说着上下拿眼剔着他姐，声音都高了几分。

　　　　李氏扯了扯嘴角，心话，嫁出去的姑娘能和在家的时候比么？没出嫁那是自己家，想怎么样就怎么样；可出了嫁就不一样了，她不拿自己当外人，人家嫂子还不这么想呢！

　　　　她倒是不想受气，可到底她爹娘要跟着哥嫂过日子。

　　　　关键是她娘『性』子软乎，她和弟弟又不在跟前，她爹自然是没人敢惹的，可她娘和嫂子一道过日子，舌头挨着牙齿的，她闹上一通倒是痛快走了，剩下她娘还不知道怎么被人挤兑呢！

　　　　她既不想忍，不如不见！

　　　　只是这些话怎么跟弟弟说？

　　　　这个将来也是要娶媳『妇』的，到时候指不定也一样。

　　　　此时，方媛正跟她小舅舅巴拉巴拉巴拉。。。。。。

　　　　咳咳，好吧，女儿已经给说完了。

　　　　李氏扶额：这个没深浅的。。。。。。

　　　　李旭听着方媛竹筒倒豆子似的说个干净，沉默了片刻，挑着眉道：“等老爷子那边有了回音，咱们就一道回府城，我倒要看看那里还是不是我的家！”

　　　　他可还没成亲呢！

　　　　“大不了我把爹娘接京城去！咱爹也没说往后就跟着他老大不是？”

　　　　李氏白了弟弟一眼，却瞄着两个儿子幽幽地道：“算了算了，还是大郎说得有理。

　　　　我明日就让草儿她爹娘先回府城去，把丹桂巷子那边拾掇出来。办嫁妆不是一二天的事儿，我女儿成亲，怎么也得好好寻『摸』寻『摸』置办齐全了。

　　　　现在亏了她，往后她有了兄弟媳『妇』，也未必能得着什么好，说不定还不如她娘我呢。

　　　　所以，还是现在把给她该得的给了，省得以后缠扯不清。”

　　　　方大郎脸都红了，气的。

　　　　小少年难得朝他娘生气地道：“娘你敲打人就敲打人，干嘛连鱼带虾一起搂啊？你儿子不是那样的人！”

　　　　将来他媳『妇』要是敢这么对他姐，他就敢换媳『妇』。

　　　　小二郎则爬上了他小舅的腿，偎在他小舅胸口，嗲声嗲气道：“我不要媳『妇』，媳『妇』啥都管，我要跟小舅舅学当大侠。”

　　　　“切！”

　　　　“切——”

　　　　两颊肥嘟嘟的方小郎收获了几声嗤笑和几枚白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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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隔天，李氏果真叫了草儿爹娘往府城去了。

　　　　方秀才对这些从来都是听媳『妇』的，自然没啥话说。

　　　　他倒是寻了沈三郎过来，研究起婚事的诸多细节安排来。

　　　　对于方主簿大人来说，大家都是平常人家，还是讲究些实在的，那些虚头巴脑的尽量少整。

　　　　比如，前些日子置办下的东西能用的还是要用起来，缺什么添置什么就是。实在不好的，就拿去添点钱换个好的来，店家也是肯的。

　　　　有他这个大人在，就没有店家不肯的嘛。

　　　　还有一个重点，就是沈三郎那边的亲戚怎么通知。

　　　　上回时间来不及就算了，这次好歹一个月呢，不通知一声怎么都说不过去。

　　　　再者，沈三郎他爹生死不知，以后万一活着回来，儿女们、亲戚间少不得要厚着脸皮走动起来。

　　　　现在不通知，过后哪年哪月想起来，那些人还不得拿女儿说嘴？

　　　　所以，这个必须得跟沈三郎确准了。

　　　　将来，他要是后悔了，也别让女儿跟着受气。

　　　　沈三郎这次倒是痛快地点了头，“除了家里的亲戚，军中好友也要通知到。嘿嘿，这些年他们有事我也掏了不少呢。”

　　　　嗯，是该往回收收了。

　　　　方主簿大人‘好心’提醒他：“你娘舅家还有人没？”

　　　　他爹就老哥一个，她娘也没个兄弟姐妹啥的？

　　　　沈三郎略微想了想：“倒是有个舅舅，也罢，一道通知了也好。”虽然他那个舅舅也跟着哥嫂们对他装糊涂来着。

　　　　“那你们那边的亲戚来了怎么安置？”

　　　　“你们成亲是准备继续用那文家的宅子，还是。。。。。。”

　　　　沈三郎黑亮的眼睛闪过一丝狡黠，有些无赖地道：“我个穷兵蛋子，家产都被人霸占了，如今能赁个宅子、借了银钱娶上媳『妇』全都是仗了岳父的势。

　　　　如今有了依仗，少不得要跟他们说道说道，就看他们那来不来了。”

　　　　方主簿大人赞道：“这个势可以仗！”

　　　　即便女婿不仗势，他也少不得拿势压一压，省得那些人把他女儿当软柿子捏。

　　　　如此这般，细细商量了一日。

　　　　沈三郎因假期要到了，没法继续等下去，便揣了岳父大人给的婚书，约好了府城再见，便背着方媛帮着打点的几包行囊，急着赶回军营去了。

　　　　至于功勋宅子和田产啥的，有主簿岳父和县令姨夫在，还愁啥呢。

第二十二章　一只鼎的野望（）　
第二十二章一只鼎的野望

　　　　最近茂县的风气特别的好。

　　　　以往，街面上总少不了些这样那样的破事儿，有那强横的还要找茬儿欺负欺负村里乡下进城的，哪天不打个三两架？现如今，等闲连个斗气的都没有，更别说逞凶斗狠了，连巡街的都直喊闲得慌。

　　　　如今大家的口头禅都是：“仔细自己脖子上的脑袋！”

　　　　“小崽子，可劲儿作吧，大侠可说不定就等着你的脖子磨刀呢！”

　　　　“晚上睡觉最好睁只眼，千万别等脑袋搬了家自己还不知道！”

　　　　“我倒要看看是你的脖子硬，还是大侠的刀快！”

　　　　。。。。。。

　　　　这阵子真是就连耍赖碰瓷、成帮结伙堵商铺门口要饭的都销声匿迹了，总之，整个街面上前所未有的清平。

　　　　这天，方媛起了个大早，怀里揣了小鼎，提了篮子往东山根儿去。不用问，这又是被小饕支使着去寻泉水去了。

　　　　草儿爹娘都被李氏指派去了府城，家里干活的人手明显不足，草儿便被李氏‘征用’了，加上最近没什么人敢顶风惹事儿，方媛一个人出门倒也不怕。

　　　　县城到东山之间有大片良田，近处的基本上是各家的菜地，远些的就是大地农田了。

　　　　借了她爹的光儿，方媛家的地是不少，东山这边还只是其中的一部分。

　　　　方媛一路走来，看见已经有常用的雇工在自家田里收拾杂草什么的了，那些人见了主簿大人家漂亮的大姑娘来了，都纷纷热情地打招呼。

　　　　方媛笑着回应道：“这是准备要烧荒草了么？”

　　　　有汉子笑答：“正是呢，烧上一遍草，草灰还能肥地，再捡捡石头就好耕地了。”

　　　　那边又有人大嗓门道：“看着气象，今春儿还不错，说不定有个好收成。”

　　　　众人哈哈大笑起来，都揶揄他本事大，不过是刚开春儿就能猜到秋收去。这些汉子们的玩笑，多数都没有什么恶意的。

　　　　方媛也跟着笑道：“大叔这般欢喜，何不自己也去领几亩地回来种种？”

　　　　那搭茬的汉子赶紧摇头，“不成不成，这年头可是没准儿，万一像前些年闹兵匪祸，一到秋收就抢几回，啧啧，粮食没了不说，一年的功夫都白搭进去啦。”

　　　　哪像现在，虽然地不是自己的，可工钱照给，若是收成好了说不定还能多得几吊花红。抢不抢的，都不用他们『操』心了。

　　　　所以，很多人宁愿受雇给人家种地或者打猎，砍柴，干零活什么的，也不乐意自己种地。

　　　　因是礼节『性』的打招呼，大家点到为止也就各自忙活去了，方媛也脚下不停地赶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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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此又走了大约两刻钟，方媛终于站在了东山脚下。

　　　　火红的太阳已经从山顶『露』出大半个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