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唐双龙之碧秀心-第3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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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青璇飞得更快了！

　　碧秀心本可以追上她，但是她此时心乱如麻，甚至连幻魔身法也没有施展开，只是凭着长生诀所产生的真气紧跟着她。

　　两人飞过一里又一里，一个时辰后，石青璇见摆脱不了身后的人，她干脆停了下来。转过身说道：“阁下是何方高人？如此紧跟着青璇不放是为了什么？”

　　碧秀心停下脚步，眼中流露出的情感让石青璇微微蹙眉，她认识他吗？

　　碧秀心见状，她鼓起勇气就要撕开易容与女儿相认，突然一股气极锁定她。

　　这股气机带着浓郁的杀机，碧秀心的心一颤，因为这事非常熟悉的劲气！这劲气她永远也忘不了。

　　石之轩，原来你一直在保护着青璇。

　　过了片刻，对面山脚处缓缓走出来一个人，他走的很慢，但是他身上的杀气阴寒之意却是浓厚之极。

　　石青璇冷冷的看了来人一眼，然后挡在碧秀心面前，对碧秀心淡淡说道：“你走吧！”

　　碧秀心看着这对父女，她握紧了手。

　　抬头就触及他毫无温度的眼睛，碧秀心的心中苦涩不已，局势比她想象中的要糟。书上所诉说哪里能比的上亲眼所见的厉害。

　　更冷，更阴，甚至野心更大，这样的石之轩比起她未见他之前还要可怕。

　　“离开青璇，你走！”石之轩说道。

　　碧秀心一听，她轻柔的推开挡在前面的青璇，说道：“若是不离开呢？”

　　石之轩的杀气更重，说道：“死。”

　　碧秀心笑了，身体迸发出一股澎湃的生机，这股生机在石之轩的气机锁定下自成一股，根本不受石之轩的杀气所影响。

　　碧秀心微笑说道：“恐怕邪王杀不了在下哩！”

　　石之轩一听，沉寂了好一会儿，他的袖袍微微鼓动，碧秀心也在这时候做好了准备。

　　战局一触即发，这时，石青璇清亮的声音传入两人耳边。

　　“我的事，不用你管！”

　　石之轩听了，很令人吃惊的是他怔住了。过了一会儿，他感受到石青璇身上的淡漠之气，他负手背立了过去，再无任何动作。

　　石青璇没再理会石之轩，她看向碧秀心，说道：“世人皆将青璇看的高不可攀，其实青璇也不过是一个普通的女子。所以，还请公子还是离开吧！”

　　碧秀心在青璇说话的时候一直看着青璇的眼睛，她过的不快乐，尤其在和石之轩说话时那淡漠的目光让她心中产生浓重的内疚负罪感。

　　想到这里，碧秀心扫了石之轩一眼，发出轻柔的一叹。

　　这一声轻叹，让石之轩僵直了身子。

　　石青璇也是一颤，一股熟悉的感觉油然而“你到底是谁？为何给青璇的感觉如此熟悉。”石青璇立刻问了出来。

　　碧秀心敛下眼中的复杂，突然伸出手，一股生气缠绕在青璇身上，青璇的武功十分不错，但是她修炼的都是她留下的心法，所以，她很轻松的抓住了她。

　　石青璇落入碧秀心之手，她并未害怕，不过她的一双眼睛好奇的打量着碧秀心。

　　碧秀心轻笑一声，仿佛那声轻叹是两人的错觉。

　　石之轩清淡的打量着他，说道：“阁下是谁？”

　　“或许对你来说是一个不应该还在世的人。”

　　石之轩狭长的目光闪过异样，面无表情的脸上也出现一丝裂痕。

　　此时的石之轩不是温情的石之轩，而是邪王石之轩。

　　碧秀心也看到这一点，她叹道：“你保重罢！”

　　说完，她提着石青璇就像远方飞去。

　　石之轩脸色蓦地突变。

　　身形急速晃动，朝着两人离开的方向追去。

　　这一块平地上再无一人。

　　清风出过此地的长草，两道身影再次出现在此地。

　　碧秀心放开石青璇。原来，她并未走。

　　石青璇缓慢抬起手，看来是想揭开碧秀心的易容，然后确定她心中肯定的臆想。她是一个聪慧之极的人，虽然匪夷所思了点，但是如果是母亲，她宁愿相信这种情况。

　　碧秀心揭开面具，一章清丽之极的面容浮现在石青璇眼中。

　　石青璇向小孩子一样扑进碧秀心怀里，触及温暖的温度，她才感觉十分梦幻。

　　碧秀心抱着青璇，心中一暖。

　　许久许久，石青璇从碧秀心怀中起来。

　　她抓紧了碧秀心的衣裳，说道：“娘，你为何不留住他？”

　　碧秀心微笑道：“青璇，他是你爹。”

　　石青璇别过头去。

　　碧秀心说道：“他一直陪着你。”

　　石青璇在石之轩现身之时就知道了，但是十一年的心结又怎么会轻易解开。就算娘没有因为他而逝去，但是娘一直在幽林小筑等候的孤独身影还在她的脑海中。

　　她撇去话题，说道：“娘，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碧秀心见状，心中已然明白石青璇所想。

　　她掏出一个玉瓶，石青璇接了过来，这不是抽屉中娘遗留下的丹药？

　　“配上这颗丹药和长生诀，能够保住人的命。”

　　“长生诀？”

　　碧秀心点头：“还记得当初我私下告诉你的事情？”

　　石青璇眼睛一亮：“是娘手抄的那古文字，还是那曲谱？”

　　碧秀心说道：“曲谱。”

　　石青璇终于明白，娘因为这两样至宝而获得重生，上天待她不薄。

　　“青璇愚笨，这些年来一直未参透其中玄妙。”石青璇说道。

　　碧秀心说：“并不是你愚笨，只因我将它们与不死印法放于一起，所以你很少翻看。”

　　石青璇一怔，娘如何知道？

　　碧秀心帮轻柔的拂过石青璇的脸，她脸上的假妆鼻子被她慢慢揭去，两人站在一起很是相似。碧秀心说道：“苦了你了。”

　　石青璇鼻子一酸，但是没有哭。

　　“当年的事，谁又能说出真正对错？”碧秀心又说道。

　　石青璇面容一肃，她说道：“不管如何，爹离我们而去……青璇不愿原谅他。”

　　碧秀心牵起石青璇的手，然后指着远方的路。

　　“你踏过这条路的足迹可会与人一模一样？”

　　石青璇摇头，说道：“不会。”世界上没有相同的足迹，因为每个人的习惯，每个人的鞋子腿脚都有细微的差别。

　　碧秀心说道：“我和你爹走的本就是相反的路，后来因为一条小路走在一起，但是也改不了各自的足迹。所以，我和你爹如果不停下，那么只能继续往前走。”

　　石青璇好似明白了什么。

　　碧秀心淡淡的一笑：“两条路都有各自的精彩，我已经走到终点，所以留在了那里！”

　　石青璇一怔。

　　“到了终点，我就可以停下。只不过，他离终点很远。”

　　石青璇问道：“娘，如果他有另一个终点，您会不会返回去？”

　　碧秀心说道：“你觉得娘会吗？”

　　石青璇想到娘将他放走的事情，一时之间也想不明白她的用意。

　　碧秀心没有继续解释，她说：“我们回家。”

　　石青璇连忙点头。

　　两人分别11年，尽管两人都是打心底关心对方，但也需要时间磨合的。所以，她们两个回川蜀很慢。

　　才出东平郡时，师妃暄入世的消息已经传遍江湖。而且，与多情山庄的庄主，年轻一辈的顶尖高手侯希白共游三峡。

　　碧秀心和石青璇两人皆穿着男装，石青璇道：“这么多年，青璇一直对她避而不见，现在想来，是青璇偏颇了。”

　　碧秀心想起当日梵清惠所言，她的手微顿。

　　现在时间已经晚了，妃暄已经成长成一个合格的静斋仙子。

　　“是我对不起她。”碧秀心缓缓说道。

　　“娘，她代替了属于女儿的宿命，要说对不起，也应该是女儿。”

　　碧秀心不语。

　　石青璇说道：“青璇准备助她一臂之力。”

　　碧秀心蹙眉，然后说道：“这件事，你无需插手。”

　　石青璇犹豫的说：“娘……”

　　碧秀心道：“昔日我找上宋缺，就是不想你迁入是是非非之中。”

　　“他会提前杀了妃暄。”石青璇急道。

　　碧秀心回想原著，师妃暄行走江湖，只有她追杀石之轩，却未曾听到石之轩对师妃暄下过杀手。以石之轩性子，师妃暄坏了他的谋划，他不杀妃暄是不可能的。可是纵观上下，他始终都未曾对师妃暄下过手，那么就只有一个原因了。

　　“青璇，父女终究是父女。”碧秀心说道。

　　石青璇垂下头。

　　碧秀心说：“待妃暄将和氏璧送往净念禅院之时，我会过去一趟。”

　　石青璇一惊，她惊呼：“娘，你……”娘真的愿意和他动手？

　　碧秀心笑道：“这么多年了，当初和你爹争斗多年，我总是输多赢少，这一次，我说什么也不要输给他。”

　　石青璇心中古怪起来。

　　碧秀心眼中闪过一道光芒，石青璇顿时有一股说不出的感觉，实话说，她很想看他倒霉的样子。

　　“娘，您竟然也有好胜心。”石青璇取笑道。

　　碧秀心真实的性子还是淡泊，不过自修炼长生诀和不死印法以来，她的心态也有一些变化。好胜心，此时她自然也滋生出了一点。

　　“我以前说过，若是没有解决剑心的破绽，便不再对他拔剑。”碧秀心怀念说道。

　　还有这么一回事？石青璇眼睛一亮，看着碧秀心，已经做好准备听碧秀心继续讲。

　　碧秀心见她这模样，并没有继续说下去。

　　石青璇嘟着嘴，碧秀心心中有一种为人母的好气的感觉。

　　石青璇问道：“剑心破绽？莫非是要达到剑心通明？”

　　碧秀心轻轻的点头。

　　石青璇担忧起来，剑心通明……

　　碧秀心轻声道：“每个人的剑心通明并不一样，突破它其实不是忘情成仙，我之剑心通明，只是放下执念和顾忌罢了。”所以，现在她的心境已经没有丝毫的负担。

　　石青璇一松：“那死关？”剑心通明不需要，但是死关和破碎虚空是需要的，一个武者，真的愿意放下武道？

　　碧秀心说道：“并不是非破不可！”

　　石青璇心一定，她虽然不愿叫他，但是她对于这个父亲还是滋生出感情来。现在的她，已经生出团聚的心思。

　　“娘，青璇知道一个消息，青璇很犹豫要不要说给你听。”

　　碧秀心好奇的看着石青璇，然后说道：“青璇说说看。”

　　石青璇沉吟看了一会儿，说：“祝玉妍从天魔大法悟出一招玉石俱焚！”

　　同归于尽，这么多年，她竟然恨他如此之深。

　　石之轩的功力有多深厚，除了他自己，她应该是最了解的。祝玉妍的玉石俱焚，早在她翻书之时已经知道，她也知道祝玉妍使出了这一招但是也只让石之轩重伤。

　　碧秀心很奇怪石之轩都不知道的事情，石青璇竟然知道。

　　“你如何知道的？”

　　石青璇眼中闪过伤感，说道：“岳叔叔逝去的前一段时间去找祝玉妍，他看见祝玉妍那一招了。岳叔叔说那一招还未圆满，现在过了五六年，青璇想也差不多了。”

　　碧秀心沉默下来，岳山！

　　物是人非，他也逝去了。

　　“娘，你要小心。”

　　碧秀心道：“青璇放心。”

　　石青璇不再说话，两人慢慢用膳，然后听周围人的八卦。

　　寇仲徐子陵真不愧是主角，在哪里都能听到他们的事情。

　　石青璇听到他们的议论，美眸闪了闪。

　　碧秀心道：“青璇，你对他们两个怎么看？”

　　石青璇调皮笑道：“滑头。”

　　碧秀心轻笑一声，石青璇说道：“青璇有种预感，他们两个可能会让他遇到前所未有的挫折。”

　　碧秀心知道石青璇提的他是谁，还不愿意叫爹？罢了，只能慢慢来了。

　　若不是青璇在意徐子陵的缘故，他们两个根本不是石之轩的对手。

　　“娘，他们修炼的是长生诀？”

　　碧秀心点点头，说道：“确实如此，一阴一阳，比起当初同时修炼起来，安全许多，甚至进步的空间也要大些。”

　　石青璇沉思了一会儿，说道：“千年来，长生诀的主人必然不少，就是外祖家也带着另类的长生诀，可是经过无数年，都未曾有机缘修炼成功。这两人出身市井，大字不识，他们能够修炼成功，莫非有天命注定？”

　　碧秀心讶然，石青璇又说：“娘，这寇仲和徐子陵气运强劲。不说误打误撞得到长生诀，就是深恨汉人的傅君倬竟然愿意传授傅采林的九玄大法给这两人，最后还能从宇文化及、杜伏威、东溟派和沈落雁手中逃脱，这其中的玄妙，实在令青璇好奇不已。”

　　碧秀心看着女儿，都说女人对一个男人起了好奇心，而那个男人有闪光点的话，那么产生好感比平常要简单的多。

　　青璇也是这种心理？

　　“既然好奇，青璇何不去试探一番？”

　　石青璇笑着说：“好奇是好奇，但是青璇是纷扰之外的人，若去试探了，反而不美。所以，青璇还是一切随缘。”

　　碧秀心说：“你的心性比之当年的我，好上很多。”石青璇说：“娘妙赞青璇哩，青璇其实比娘幸福得多，娘曾说一直陪在青璇身边，所以青璇一直很开心，青璇开心了，心性自然开阔许多。”

　　碧秀心心中欣慰，但是她的女儿懂事得让她心酸。

　　用过膳后，两人走出酒楼。

　　牵着马，石青璇不由自主的往回看。

　　碧秀心问道：“青璇，看什么？”

　　石青璇连忙道：“没……没什么？”

　　碧秀心顺着她的方向看去，然后叹道：“这一路上，你往回看的次数很多。”

　　石青璇一听，她说：“他不是追过来了？娘的功力高能够瞒过人，可是青璇……他……为何……为何……”

　　碧秀心说：“那追出去只是一时的冲动，这么久了，他已经冷静下来。”

　　石青璇蹙眉：“冷静？”冷静下来就不来寻娘？

　　碧秀心说道：“他在害怕。”

　　石之轩害怕？这话若是任何人说出来，石青璇定会置之不理，但是娘亲口说出来，她深信不疑。

　　“娘……”

　　碧秀心接着道：“当年，我就是他的破绽，如今依然是！”“可是……”

　　碧秀心道：“现在的他比之以前更像魔门的人。”

　　石青璇面色一白，这些年，他化名裴世矩分化突厥，怂恿杨广三征高丽，手上的鲜血早已经洗不清了。而且，这些年，他在江湖上也造了不少杀孽，更有杀人狂魔之称。

　　“那怎么办？”

　　碧秀心道：“研究不死印法日久，已是他自己看破自己内心，二是邪帝舍利补足破绽。无论哪一种，不是他彻底遁入魔道，就是恢复他自己的本性。”

　　石青璇若有所思，她问道：“娘，你似乎对他非常有信心？”

　　碧秀心敲了敲她的头。

　　“大人的事，小孩子不要管！”

　　石青璇立即反驳：“才不是，青璇已经及笄了。”

　　碧秀心轻笑：“娘的记忆中，青璇还在一旁眼巴巴看着娘和妃暄玩……”

　　石青璇神色有些窘迫，她的记忆非常好，当初的情形，她已经完全回想起来。扫了碧秀心一眼，轻轻跃上了马。

　　碧秀心嘴边含着笑，也上了马。

　　两骑远处，只留一阵尘烟。

　　幽林小筑隔绝世上的纷纷扰扰，碧秀心和石青璇在此地过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