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病弱受-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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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轻描淡写抛下这么一句话,抓住她的衣袖,撕拉一声便将她的衣服扯破。
那猴儿只是试图去咬她的胳膊,并没有咬她身上别的地方,他却将她全身上下所有的衣物一并除尽,将她抱在手上,翻来覆去,一寸寸细细检查她的身体。
白绫蜷缩着身体,回头看看那只毫无生气,七窍流血的猴儿,再扭过头来,想要与寒虞继续理论,但她看到他举着蜡烛,眯着眼睛,一寸寸细细检查她身体的样子,到了嘴边的责骂,不知怎地,就咽了回去。
其实,猴儿,他人的性命,那些与她还有他,全不相干的东西,是死是活,她并不是很在意。
她并没有那样大的心,去装下旁人、猴儿,这许许多多与她无干的东西。
她担心的,是他。
长此以往,他必定会遭到报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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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也不信这些,但他稍有不顺,便要出手杀人,树敌的机会,比街上的普通人,比他那些从不杀人的皇兄皇弟,那真是不知要多出多少倍来。
他若是死了,出了意外,她到哪里去找第二个待她这么好,这样处处护着她的夫君?
找不到的,即便将整个北漠翻了过来,她也决不会找到第二个,像他这样好的夫君。
她蜷缩在他怀里,紧紧抓着他的手,因为想到他将来可能四处树敌,周遭到处都是要夺他性命的人,两只水媚勾人的桃花眼,不知不觉,就涨了个通红。
她伸出手来,抓住他的肩膀,刚要让他答应她,从今往后,如非必要,绝不要轻易夺取他人的性命,但她刚一抬头,就被他捉着下巴,抬起脸豁地一下凑到了眼前。
“哭什么?”他剑眉紧蹙,鹰一般阴鸷,深邃的黑眸,一瞬不瞬盯在她脸上。
他抬手,以指腹轻轻擦拭她眼角泛滥的泪水,他愈是擦,眼中的阴霾,便越盛。
他擦着擦着,突然将她拦腰抱起,小心翼翼放在了床上,他将她全身上下,密不透风地裹进了被子里,抓起外衣,转身就走,她则刷地一下从床上竖了起来,抓紧他的衣袖,开口便求:“答应我,从今往后,我不让你杀人,你就不许杀人,答应我。”
他背对着她,微微一僵,以一股温暖的内力,轻轻柔柔就将她送回了床上,他一直弯腰擦拭着地上的血迹,并没有应承她的请求,他擦完了地上的血迹,捡起那只死猴儿,推开了房门,眼看就要一脚跨出厢房。
她见他要走,哪里还顾得上他杀不杀人,从被子里面一跃而出,圈住他的腰,就将自己整个身子,瑟瑟发抖黏贴上了他的后背:“别走,夫君,我知错了,你是平西大将军,怎么可能不杀人?我知错了,你别走。”
她语带啜泣,两只胳膊,更是藤蔓一样紧紧缠绕着他的腰不放,她怎么也没想到,他松开她的胳膊,将她打横抱起,再一次小心翼翼裹进被窝里,临走之时,竟然会对她留下这么一句话:“我答应你,我去给你买只新的猴儿,别哭了。”
他背对着她,丢下这句话,身形一闪,扬起一阵馨人的紫檀木花香,瘦削的背影;转眼间就消失在了门外。
偶遇寒睿(本章二更,已补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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偶遇寒睿(本章二更,已补完)
白绫被寒虞一人留在屋中,翻来覆去,难以入眠。
她一时担心他会在半路上发病,无人照顾,一时又担心他会遇到仇人,恶斗一场,无从脱身。
她思来想去,虽然极想出去找他,却还是拼命克制住了自己,只伸手推开了窗户,把头伸出窗外,急急在大街上寻找他的身影。
她没有在街上看到寒虞,却看到了另一个和寒虞极为相似,青白相间,瘦削挺拔的身影。
她将视线稍稍往上一抬,半信半疑地去看那人的脸,仅仅一瞬间,她的心跳声,立即砰砰作响地贯彻在了她耳边。
是他,寒睿。
他为什么会来南郡?
看他神色自若,面带微笑地行走在大街上,他果然根本不将她嫁给他弟弟一事,放在心上。
亏她还在嫁入虞王府之前,特意派人送密信给他,希望他可以看在和她多年相交的份上,想个法子,帮她求圣上取消这门婚事。
她在白府,苦苦等候了他三天,他却连半封回信也没给她,她万般无奈嫁入了虞王府,他却整整半年,一次也没来见过她。
他混蛋!
明明是他自己说的,将来会让圣上下旨,娶她为妻,是他自己说的,成亲之后,会将他的全部家产,统统过继到她名下。
结果圣上下旨,让她嫁给了他弟弟,他居然连屁都不敢放一个,甚至连看都没来看她一眼。
他混蛋,他怎么不得病,他为什么不去死!?
若是寒虞身上的病能传染到他身上,倘若他能代替寒虞去死,那该有多好!
她越想越恨,两只熊熊燃烧的凤目,一眨不眨盯在寒睿喜笑颜开,满面春风的脸上,她见他笑盈盈走进了一间大宅,终于再也忍不住,推开房门,上了大街,找到他从前与她幽会的密道,推开密道口的巨石,一头钻了进去。
她与寒睿初识,便是在南郡,他每年都会来南郡小住,而她,那年才只有八岁,外出游玩的时候,不慎感染了风寒,病情一日重过一日,眼看竟要奄奄一息,命不久矣。
那年冬天,大雪封城,进出无门,奶娘找遍了全城,好容易找到最后一朵天山雪莲,给她续命,可她见同在药铺的一个小男孩,病得比她更严重,气喘吁吁,瑟瑟发抖的样子,一时心软,就把那天山雪莲让给了他。
反正她本来就不是这个世界的人,上一次死,就没死成,一觉醒来,还来到了这个莫名其妙,她完全不认识 的陌生世界,她不怕死,因为她潜意识里就觉得,她死不成。
但那小受……小男孩就未必那么好命。
瞧他满头大汗,气喘吁吁的样子,一定难受极了,他年纪虽小,但相貌英俊,肤白体弱,一双冰眸,更是时时刻刻散发着拒人于千里之外,孤傲、慑人的寒光,他长大以后,一定是个极品傲娇受。
倘若她往后还能再遇到他,一定要把他绑回家来,肆意玩弄,好好享受,让他补偿她重病缠身,不得医药之苦。
她是这么想的,也就这么凑着那小受的耳朵,悄悄说了。
她让他长大以后一定要来娶她,只得娶她一个,她说什么,便是什么,她想怎么玩他,他决不能有所反抗。
当然她只是一时兴起,哄那小受玩罢了。
她说完这些话,就把天山雪莲放到了那小受手里,在他脸上偷亲了一口,转身上车了。
回去之后,她果然重病缠身,苦不堪言,整整一年都没能下得了床。
幸亏……
幸亏大哥新结识的朋友,七王爷寒睿家里库藏着好几朵天山雪莲。
她永远也忘不了,寒睿不仅将家里的天山雪莲统统送给了她,还和大哥一样,日日亲至,极尽温柔地照顾她。
多亏了他和大哥的悉心照顾,才把她从鬼门关前拉了回来。
只可惜时至今日,物是人非,大哥早在三年前就死于非命,尸骨无存,寒睿更是……
他明明说好将来会娶她,会把他的全部财产统统过继到她名下,可他却……
她越想越恨,忍不住用拳头使劲砸了好几下墙壁,但这一砸之下,她却突然收手,抬眼不可思议地细细打量起了密道两边的墙面。
怎么这地道两边至今还点着盏盏油灯?不仅如此,地道里的每一个角落显然都被人精心擦拭过,干净明亮,一尘不染。
记得她除了十几岁的时候,经常从这条密道偷偷跑去看寒睿,之后好象就再没来过了吧?
难道寒睿平日里就经常派人来打扫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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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只想趁他不备,偷偷看他一眼,可不想被他发现她曾经来过这里。
这么一想,白绫立即在惊惧交加之下加快了脚步。
即便他真的常常派人打扫这里,但是他的卧房除了她,往日里确实是不允许任何人进入的。
这条蜿蜒曲折的地道的尽头,正好通往了寒睿的卧房。
匆匆忙忙的往前小跑了好一阵子,白绫终于惊喜地看到了不远处那两道熟悉的黑门,她站在门后,侧耳倾听了好一阵子,确定门里没有人,方才鼓足勇气,伸出手来,“吱呀”一声将房门轻轻推开。
“你在不在里面?寒……”
寒睿这两个字还没有完全喊出口,白绫却已被房中的景象震地哑然失声,呆立在原地,良久良久,动弹不得。
寒睿此刻显然还没有回来,因为他的房间中不仅漆黑一片,还阴冷萧瑟,简直跟地道里面没有两样。
但是即便如此,白绫还是看到了。
窗外的月光虽然称不上明亮,但就凭这几丝黯淡的月光,她还是清清楚楚看到,他房间四周全部贴满了她的画像。
这张是她十岁时候的样子,这张是十一岁,那张是十二岁……
白绫愣在原地,嘴巴不知不觉就张成了一个巨大的O字,她伸出手来,想要揭下那些画像,凑到窗边,细细查看,窗外却不期然吹来的一阵冷风,霎时间扬动起了满室纤尘不染,雪白刺眼的画卷。
那一声声悉悉娑娑,犹如树叶飘拂的巨大响声,仿佛在提醒她,房间里的画像数量,远远超出了她的意料。
是的,表面上看着,整个房间里顶多贴了上百张她的画像,然而方才那阵微风一吹过,最表面的那一张张画卷便犹如嘲笑她有眼无珠似的,接二连三纷纷飘拂在了半空中。
这整个房间的墙壁上何止贴了上百张她的画像,根本层层叠叠堆了成千上万张都不止。
白绫根本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抬起脚来,走到那张距离自己最近的画像前面的。
当她抬起手来,颤颤巍巍,刚将手指搭上墙上栩栩如生的自己,她背后却突然响起了一声温柔沙哑,却偏偏叫她大吃一惊,恨不能立即挖个洞把自己埋下去的声音。
“绫儿,你终于回来了。”
是寒睿的声音,她等了半年,朝思暮想,始终不得一见,寒睿的声音……
白绫全身颤抖,脚步踉跄的往后倒退了好几步,终究还是没能克制住自己,转身一头扑入了寒睿的怀抱。
“寒睿,我……我……”
先前在脑海中不断徘徊的千言万语,在接触到对方温暖结实的怀抱之后,却什么都没说出口,只化为了一声声无言的哽咽与啜泣。
之后,回忆起这里绝对不会有任何外人进来,白绫索性肆无忌惮地在寒睿怀中放声大哭了起来。
“寒睿,我恨你,为什么不来找我,为什么不来找我……”
白绫紧紧搂着怀中的寒睿,她害怕自己一松手,他就会从她的怀中消失不见,她也说不清,时至今日,她对他,到底是怎样一种感情。
但整整十年的爱慕相随,岂是说忘就能忘,说改就能改的?
她早已习惯了他的味道,贪恋上他的体温,他却如此无情,明知她要嫁给他的弟弟,却不出面阻止,甚至整整半年,都没来虞王府见她一面。
她想起他的绝情冷酷,心中不禁一阵冰寒,伸出手来,就将他从自己怀里远远推开。
她还没来得及开口质问他,为什么整整半年都没来见她一面,他却早已转身,抬手轻轻抚摸着墙壁上那些画像,先她一步开了口:“绫儿,别胡闹了,快回去吧,若是让八弟知道你在我这里,他不知要把你……”
他话音未落,白绫却早已冲到他面前,扬起手来,一巴掌狠狠扇上了他的面颊:“这就是你要和我说的??你答应我的话呢?你食言而肥,背信弃义,见了我,却连一句道歉都没有,这就是你要对我说的??”
她揪住寒睿的衣襟,对他又踢又打,只恨不能一脚踢到他的心窝,把他的心踹出来,看看它到底是黑是红。
寒睿自始至终都站在原地,既没有出手阻拦白绫,甚至还松开双手,挺直了腰板,方便她一拳一脚,统统落在她想让它们落的地方:“绫儿,你别再胡闹了,那几日,我有公务在身,实在抽不出空来找你,万一我办砸了这件差事,整个睿王府,都会岌岌可危,要是我连七王爷都当不成,又如何能够迎娶你??你也无需太过气恼,太医不是早就说了,八弟活不过三年,顶多等他死了,我再娶你,让你做大……”
白绫头晕目眩,原本一拳一脚,不停踢打在寒睿身上的动作,伴随着他这句冰冷、绝情的话语,不知不觉,早已停下。
他怎么会变成了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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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到底还是不是从前那个寒睿?
从前的寒睿,明明天不怕、地不怕,连他的皇兄都不放在眼里,他明明口出豪言,今生今世,非她不娶,什么时候,这个非她不娶就成了让她做大,等到寒虞死了以后,再迎娶她?
她真是瞎了眼……
她瞎了眼才会看上他,瞎了眼,才会觉得他的人,和他府里无数金银财宝一样好。
白绫抬手,狠狠擦干了眼角的残泪,她抬起头来,直视寒睿,对他冷冷冰冰,就是一句:“不必了,就是他死了,我也不需要你来娶我,而且,我不会让他死,他死,不如你死。”
她丢下这句话,抬手撕拉一声将面前的画像撕成了粉碎,头也不回,便背对着寒睿,急匆匆返回了密道。
她的背影,刚刚消失在了密道之内,寒睿原本满面的轻浮、嬉笑,霎时间烟消云散。
他双拳紧握,十指之上,遍布青筋。
他面若冰霜,抬起头来,狠狠望向墙角那抹自从白绫进屋,便一直潜伏不动的黑影。
他突然咧嘴一笑,眼角眉梢,盈满讥讽:“来日方长,八弟,别忘了你顶多只能再活三年,等你一死,她,整个白家,依然是我的。”
他拂袖而去,扭头之时,故意仰天大笑,对潜伏在墙角的黑影,送出了最后一句:“你也看到了,她喜欢的人,是我。”
白绫钻入地道,匆匆忙忙往回赶着,她一路在心底咒骂了自己千百回,为何非要一时冲动,冲出门来找寒睿?
不见到他,不把一切都问个明白,她心里还好受些,真正见到了他,听他说出那样绝情的话来,她心里对他最后一丝奢望,都幻灭了。
也罢,她都已经嫁做人妇,还在这里胡思乱想些什么?
寒睿是好是坏,都与她无干,她已经有了这样好的夫婿,又怎可以吃着碗里的,看着锅里的?
她会好好的……
从今往后,她就一心一意,跟着寒虞好好过。
她想是这么想,但回忆起寒睿当年对她的种种好处,她生病了,他会陪在她床边,整夜唱催眠的小曲儿哄她睡觉,她想吃什么,第二天一大早,一定会看到他笑容满面地将那些东西堆到她的床边。
她不敢相信,却又不得不告诉自己,寒睿,确实没有她想象中那么好。
圣上临时改旨,将她改赐给寒虞,他居然没有半点反抗。
不论他面临着多大的压力,不论睿王府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他好歹也可以上疏反对,稍微争取一下。
他居然毫无抵抗,由着别人抢走了自己未过门的夫人。
单凭这点,他就不值得她嫁,他甚至——简直就不是一个男人。
他并没有她想象中那样好,但出乎她的意料,她现在这个夫君,却远超她想象得好。
无论何时,无论何地,只要她需要他,他一定会第一时间出现在她面前。
只要她开口,这个世界上,没有他办不成的事。
倘若半年前和她私订终生的是他,那么,无论是圣上下旨,公务缠身,还是虞王府有难,所有的一切,都不可能阻止他将她迎娶入府。
她知道自己这么想,毫无根据,但她就是克制不住要这样想。
没有任何人、任何事能阻止他,只要他想要,他便一定会将她迎娶入府。
所以,事实上,她并没有嫁错人。
她嫁给寒睿,才是嫁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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