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鸢飞当归-第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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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又粗暴地烘烤,似是不把她燃成灰烬便誓不罢手。
姑娘们烦躁不安地来回走着,汗水濡湿了鬓发,一个个恍如已被烈火缠了满身。
歇了好一会儿,眼被火光刺得发酸。梓鸢直起一直弓着的身子,感受着腹中的细麻,觉得差不多了,才虚弱地问:“可有见到珈良和珉玉?”
“没有。”苏青摇着头,担忧在眼底沉沉浮浮,似是咬了饵的鱼,浮起又落下。
明明并不放心,却不想让她看了徒增恐慌。
梓鸢揉了揉眉心,强打起精神来,安抚地抿出一笑:“姑娘要是担心着其他人,便去看看吧。梓鸢在这里也没什么不可以的。”
“你我还未是主仆关系,不过是萍水相逢。苏青姑娘不必把梓鸢看得那般重,便当梓鸢跟其他人无甚区别便好。”
苏青有些动摇。梓鸢看她犹豫不决,不知如何抉择,最后却语气确定地看着她说:“便是其他人和梓鸢姑娘一般境况,苏青也不会丢下她不管。”
这架势,看着便是怎么劝都劝不动的样子了。
梓鸢无奈一笑,心里有些酸涩,亦有些感动。她努力撑着木板站了起来,朝她伸出了手:“那梓鸢只得继续劳烦苏青姑娘了。”
手还在微微颤抖,却没有了要退缩的意思。
“请和我一同到前面去看看吧。”
苏青颌首,搭上了她的手。
暖意自相触的肌肤传来,熨贴着梓鸢的心。
船有些倾斜,两人一步步走得很是艰难,只得相互扶持。姑娘们聚在一处紧张地看着火光,一小片屋瓦坠落、一小个木架坍塌都能惊起一声声撕心裂肺的哭喊。
就好像在眼睁睁看着阴间的大门缓慢打开。
纵热气翻滚,却遍体寒凉。
“啊!”一群人忽然冲了过来。梓鸢目瞪口呆地看着面前的混乱,被人撞得踉跄。
两人拉着的手就这样断了开来。
梓鸢着急地朝苏青看去,被人推得一步步后退。
不过转眼间,苏青就倒在了地上。
梓鸢清楚地看到,她小腿处的布料成了灰烬,脚踝处一片血肉模糊,隐有鲜血流出。
原本还围成一圈的姑娘们更是混乱。一时,尖叫四起。
梓鸢颤抖着探出双手要去扶起苏青,却被人推着往后退去,一步步地远离坐在地上的女子。又忽然被人一撞,梓鸢跌在了地上。
她咬牙,挣扎着站了起来,把面前挤着的一个个人推开。这时,在甲板上乱跑恍若失去神志的,已经不只是那些姑娘了。
原本在二楼救火的下人都聚在了甲板上,大家推推搡搡,如无头苍蝇一般。
梓鸢已经忘了腹中的绞痛,只知道拼命地往前走去。
苏青还跌在地上,她到底怎么样了?
口中尝到了血的滋味。
她被人推着踩着,骂着吼着。
终于——
却发现苏青不见了。
她惊恐地看着眼前的混乱,第一次如此的手足无措。
身子止不住地颤抖。
珉玉、珈良、苏青,都不知去哪了。
是生是死,无从知晓。
比凭空消失还要让人迷茫惊恐。
“噗通”。
梓鸢呆怔地回头看去。
“噗通”!“噗通”!“噗通”
一个接一个人从栏杆边跳了下去。
都疯了!
有人不敢,后面的人推了一把,他便一头栽了下去。
梓鸢看得手脚冰凉。
不行不行!她不能丢下她们不管
梓鸢拧回头就要往里冲,却被一个姑娘一把拉住:“跑反了!船要沉了啊!”
梓鸢摇着头,牙都在发抖:“不行、不行我的好友都还没有出来!”
“你傻了啊!没看到火那么大吗?”
火舌已经把二楼吞得一干二净,连些骨头都不被放过。
它朝着这边跑过来了。
张开了血盆大口。
“跑那去干嘛啊!她们肯定都没了啊!”姑娘的声音染上了泪,艰涩得梓鸢喉头发紧。
浓烟扑面而来,蒙了她的眼,泪止不住地流。
心被泡得发胀,要在泪中化掉。
眼前闪过的,是珉玉转身前的担忧凝重,是珈良奔跑时飞扬的头发,是苏青跌坐在地前疼得发白的脸。
梓鸢跪倒在地上。
那姑娘早就松开她往船栏跑了。
“请各位不要慌!一个个来!”
熟悉的男子声音忽然响起,恍若在脑中炸开。
梓鸢迷茫地抬起头来,循着声音望去。只见黑压压的人挤在一边的船栏边,争先恐后地往下跳。
跟方才看到的有什么两样?跟急得跳墙的畜生有什么区别?
她自嘲地一笑,颤抖着手撑起满是冷汗的额头。
想什么呢?那男子啊,现下都不知是不是还活着呢
哪还有可能是他的声音。
喧嚣似乎渐远,唯有热浪越发靠近。
梓鸢手脚僵硬,后悔、不甘、自责接连而来,把她狠狠地压制在木板上,动弹不得。
“还不走吗?”声音传来,在她耳中飘忽得好似醉梦中的呓语。
她有些恍惚。
“火都要烧过来了。”似乎是有男子的叹息,熟悉得像是前几日还曾在耳边响起。
那声音曾气得她浑身发抖。
不是错觉。
她瞪大眼睛看着眼前挺立的男子,不知如何言语。
火舌如舞动的红袖,梓鸢看着眼前一身红衣、眉眼清淡的男子。
泣不成声。
耳边又传来幽幽的一声叹。热浪中,她阖上了双眸。
第47章 梦一场()
“醒过来了醒过来了”她翻滚着身子,耳边传来一声泣,在耳蜗中一遍遍回响。
眼皮沉沉,压向眼珠子,她睁不开眸,干脆便再次坠回梦中。
梦里有她的爹娘,有兄长和四妹,有两个丫鬟。
在一片祥和但也偶尔糟心的夏府里,对于所有事情,她似乎都能游刃有余。
日日品茶读书,夜夜赏花听曲,日子平平淡淡千篇一律。但似乎每个人也都开开心心,没有什么好害怕,不过是偶尔有那么些少女的清愁。
一个和平日无甚区别的大清早,两个丫鬟急匆匆地自外跑来,裙角粘了些泥巴,嘴里叫唤着:“小姐快走!发大水了!”
满面惊慌,不似有假。
可是京城怎么可能发大水呢?这可是北秦建国几百年来不曾有的事情。
梓鸢忍不住取笑,这两个天真的丫鬟是被人戏弄了吧。
可还未开口,便变了脸色。
水破了门,张狂地扑向了她的两个丫鬟。她看着她们在水墙中翻滚,尖叫声被水的咆哮吞没。
她就那样惨白了脸色,定在原地等着大水扑面而来。
就在那水离她还有一毫远的时候,一个男子不知从哪里冲了出来,拉着她的手转身就跑。
她呆呆地扭头看向他。
还没想明白他从哪里冒出来的,人就莫名跟着他跑了。男子一身红衣,热烈得像火。她想要跑到他前面去,看清楚他的模样,认清楚他是谁,可无论怎么加快脚步,都赶不上他。
似乎只能一直追赶,连面容都不允许看清。
她累得气喘吁吁,上气不接下气。回头望去,大水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恍若方才的都是错觉。
她想停下来了,想让自己的心跳得不要那般让人惶恐,却怎么都止不住脚步。
她想喊住前面的男子,张大了嘴巴却发现声音无论如何都发不出来。
她一直跑着跑着,跟着面前的男子跑着,好似没有终点,好似不会结束。
已经不是一场逃离。
已经变成一场追赶。
一场身不由己的追赶。
忽然,脚步忽然慢了下来,呼吸也逐渐平复了。
眼前,是一片望不到尽头的青草绿地。
男子依然走在她的左前方,身姿挺拔如松,拉着她的手骨节分明。
她不明白,忽然就不记得怎么就跟着跑出来了。
只是,在他身后似乎就能无畏风雨。
她情不自禁笑了,被他握着的手紧了紧,回握住他的。温热抚摸着她的指尖掌心。
似是感受到她的回应,他慢慢地、慢慢地转过头来。梓鸢屏住了呼吸,看着他的脸一寸寸地出现在她眼中。
却被一片火啄了眼。
手的那一端燃成了一团火,顺着她的手臂攀爬。
那灼热刮着她的脸。
惊破了梦境。
梓鸢睁开眼来,后背一片汗湿的不适。
她两手撑着床侧,脑子里还有些昏昏沉沉。揉了揉眼,捏了捏眉心,她往四周看了看。
小几书架、瓷壶素琴,竟比之前的房间都还要再精致些许。
梓鸢一时有些迷糊。
她怎么会在这里?她昨天不是被妫珩给救下了?
难道这也是妫珩的船?
她转身下床,可脚还未落下,便生生停下了动作。
“姑娘可算是醒了。”门被缓缓推开,一道熟悉的声音传来。
是丛画。
梓鸢习惯性地扬起了嘴角,却又忽然蹙起了眉头。
“姐姐刚刚唤我什么?”她看着女子,迷茫又奇怪。
这仍旧是她熟悉的面容,可又有着她说不清道不明的陌生和疏离。
丛画看起来很是莫名,却依旧维持着镇定:“方才丛画唤的是‘姑娘’,姑娘可是觉得有哪里不妥?”
梓鸢咬紧牙关,脑中一片混乱。
她撑着头,强自忍过那突如其来的头疼:“敢问这是哪里?”
“这是我家主人的船。”丛画见她难受,给她递来一杯茶,“姑娘已是昏迷了十几日了,这回可得好生养养。”
梓鸢抬头惊讶地看着她,眼中惊慌迷茫交杂:“十几日?”
“是的。”丛画的笑容中有些抚慰,却起不了什么作用,“姑娘不用担心。”
“船上的大夫看了,没有什么问题的。”
心中的惊慌疑惑堆积如山,梓鸢呆呆地坐在床上,好半晌,才抬头迎上丛画担忧的眼:“姐姐的主人是?”
“我家主人是妫水妫氏二公子。”
她惊出了一片冷汗。
一样的问话,一样的回答。
可是她记岔了?难道之前的大火,只不过是一场梦?
甚至连被抓、被妫珩救下,都只是梦里的故事?
她此时在这里,到底是怎么回事?
她揉着眉心,头疼欲裂。
“姑娘可还好?”丛画担忧的声音再次在耳边响起,却扰得她更是心烦。
梓鸢摇着头,喘着气,摇着头,喘着气。
只能摇着头,喘着气
“丛画去唤大夫过来。”丛画起身便往门外走去。
梓鸢伸手一把拉住了她:“不不姐姐、姐姐请稍等!请先跟梓鸢说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吧”
丛画忧心忡忡地把她手边的瓷杯放回小几上。
“姑娘身子这般”却又说不出个什么,“好吧,那丛画便把事情跟姑娘说一说吧。”
梓鸢点了点头。
“我们是在徐州救起姑娘的。”丛画在她榻边坐下,“十四日前我们的船在徐州采买食物和其他物料,恰好就遇上了被冲上岸的姑娘。”
“当时姑娘手里抱着根浮木,就躺在河滩上。我们的人见到了,便把姑娘救下了。”
丛画的话清楚明了,却和她的记忆一丝不符。
梓鸢惨白了一张脸,缓了片刻,才问道:“姐姐可有救下其他人?”
丛画遗憾地摇摇头:“姑娘可是和自己的家人一道的?”
梓鸢点了点头。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莫非这真是一场梦?
可是,从前她就根本都不认识丛画,又怎会在梦中见到她。
虽有些别扭,但梓鸢还是问道:“姐姐可知我的姓名?”
“丛画是第一日与姑娘交谈,之前自然是无从得知姑娘姓名的。”丛画温和地笑道,“便是这一声‘姐姐’,丛画怕也是消受不起的。”
梓鸢无奈一笑:“姐姐可唤我梓鸢。”
犹豫片刻,梓鸢提了个请求:“梓鸢觉得身子有些不舒服,姐姐可愿帮梓鸢找一下大夫过来?”
丛画颌首应下了。
而梓鸢看着丛画推门而出,心里的疑团越来越大。
第48章 皆怅惘()
脑海中的一切清清楚楚,又怎么会只是一场梦?
难道珉玉、珈良、苏青,甚至红琛,都只是她梦里的一个人物而已?
这让她怎么能接受
她走过的这十几日,怎么可能只是一场梦!
不一会儿,丛画便带着大夫过来了。
“咚、咚,咚咚咚!”敲门声起,梓鸢如被人用鼓槌敲在了心上。
她喊了一声“进来”,声音沙哑如流沙。
随着脚步声越来越近,梓鸢抬头看去,即便早有预料,脑中依旧更加混乱——还是岭垣。
他依旧一身青衣,肩上挎着一个布包,气质干净温和。和气质不太相符的是他的相貌。他的眉眼如被刀削,眼窝深深瞳仁黑如幽潭,显得很是深邃动人。那布包被兽皮包裹着,连缝补上的新兽皮都和记忆中一样。
她睁大眼睛,眼中、心里,都只有“荒唐”二字。
兽皮中的布包被打开,里面全是各色药瓶以及一排大小粗细各异的针。见梓鸢自他进门来便一动不动地看着他,他抬头朝她一笑,笑容一如记忆中的温润,眉眼一如记忆中的温和,好似天生就能安抚人心。
然而,和记忆中不同的是,梓鸢并不觉得满心的浮躁不安都褪去了,只觉更是无措,和慌张。
这无措和慌张把她笼罩起来,如一罩网孔细密的网,让她百般挣扎都脱不开身,透不过气。
若真的都是梦,那明明之前她就不曾见过丛画和岭垣,又怎么会在梦中清清楚楚地描摹出他们的面目?甚至和他们的身份一一对上了号?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满腹疑问惊慌,却不知要与何人说起,更不知要如何说起。
她想起了珉玉。
如果珉玉在,那就好了。
梓鸢任由岭垣拉过她的手把脉,却忽然想到一件事:假若真的都是梦,既然梦中的丛画和岭垣是真的存在的,那珉玉呢?还有珈良和苏青呢?
待岭垣收回手,她抬眼看向丛画:“姐姐,请问这船上有没有一位叫做李珉玉的姑娘?”
“李珉玉?”丛画脸上浮现些迷惑,“这船上并没有这样一位姑娘。丛画也不曾见过叫珉玉的姑娘。”
梓鸢失落地垂下眼,掩下落寞。
丛画和岭垣面面相觑,最后,还是岭垣问道:“姑娘可是有什么难处?”
梓鸢抬起头看向他们。他们眼里的关切真挚,宛如还是记忆中和她相处时的模样。
“实不相瞒,梓鸢是认得丛画姐姐和这位岭垣公子的。”梓鸢斟酌着,也明白自己说得有些不合常理,甚至是骇人听闻。
可是这些疑问要是一直都不说,那就更不可能解开了。
“梓鸢一觉醒来,并不觉得自己昏睡了十几日。”她咬了咬牙,想说的太多,却不知如何说起,“这十几天以来,梓鸢清醒着经历了很多事情。”
“这些事情,不只有两位的参与,还有妫珩公子,”梓鸢看着他们皱起眉头,“还有除了我以外的十几位姑娘和这船里上上下下几十号人。”
纵是会让人误会,也得把事实辨清辨楚。
“梓鸢被救也不是在徐州的河滩上,而是在一帮贼人的船上,因一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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