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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越好事多磨-第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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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这小大姐怎地这样一副硬心肠。”二姐就心虚地嘟呶道,“又不是我把那门推翻地!”
  “那是。的确不是你推翻的,是徐三推翻的。”沈穆清拿话吓唬她:“我听人说,一惹上了官司,作见证的都要暂时收监,等上了堂,有理没理先打个三十大板再说……为的就是让人原告不要诬赖他人,见证的不要胡言乱语。也不知道这事是真的是假的……”
  二姐果然慌张起来:“你这位小大姐,你不要吓唬我,我也不是那没见过世面的。我,我十一岁就在京都翠花胡同唱小曲了,说起‘小芙容’涂小雀涂二姐,哪个不认识……”
  沈穆清把纸从脚上揭了下来,这才发现红衣少年撕破的书是本《论语》。她抬头冷冷地盯着二姐:“你既把我的好心当驴肝肺……就当我没有说。”说完了,继续低头去揭脚上的绫袜。
  二姐望着低头再不理她的沈穆清,望了望冷冷清清的廊庑,突然觉得很是孤单。又想到徐三偷偷溜走后自己被主持和尚强行留了下来,还有走时嘱咐小沙弥时望向她的那若有所思的目光……二姐心里不由一阵发寒。
  自己是无根的萍,略有风吹草动就得随风飘浮,更何况是遇到了这样的事……指不定就被人当了块烂肉抛了出去。
  她咬了牙,沉思半晌,才低声下气地对沈穆清道:“小大姐,我,我告诉你,你放我走吧……要是沈家的姑娘说起,你就说,我,我偷偷跑了……”
  沈穆清本来就没有准备留二姐在这里。
  袁、沈两家的矛盾,已不是有什么证据或是证人就能来个“分辩忠奸”的事,看得是谁更有权势……如今已经死了两人了,何苦再拖一干人下水做了牺牲品!
  她淡淡地笑,静静地望着二姐,像在谈判桌上和对手谈判似的,营造出了一种志在必得的坚持氛围。
  在这种静态的沉默中,二姐越发忐忑不安了。
  她喃喃地道:“徐三,徐三是我当家的!”
  没想到两个是夫妻!
  沈穆清有些意外。心里升起一朵鲜花插在牛粪上了的感觉。
  她不动声色,继续凝视着二姐,好像二姐的话早在她的预测之中似的。而二姐在她这种态度下当然捉摸不透沈穆清到底知道了些什么,为什么要问她和徐三的关系,自然也就不知道哪些该说,哪些不该说,只有竹筒倒豆子似的一股脑全倒了出来。
  “我们两家都是戏班子出身,定的娃娃亲,从小一起跟着杨师傅学戏。我和哥哥学的是旦角,他学的是丑角。他天份好,嗓子亮,什么戏一看就会,我和哥哥模样好,唱功却不行,两家人都指望着他有一天能有大出息,在戏园子里挂头牌,像连奎班的杨师傅那样,进宫去给太后娘娘唱戏。”说到这里,二姐脸上露出怅然之色,“谁知道,先是我父母去世了……后来是我公公婆婆去了……我和哥哥到了翠花胡同唱小曲……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开始的,他学着人家赌博……我嫁过去的时候,家里什么都没了,就是三间青瓦房,也早就抵给了人家……这一次,又是欠了人家的债。说和我到药王庙里躲几天,等风声过去了,再想办法还债……谁知道,竟然惹下了这么大的麻烦。”说着,嘤嘤地哭了起来。
  沈穆清暗暗叹气,道:“那你准备怎么办?”
  二姐拿手帕擦着眼睛,迷茫地道:“我,我也不知道怎么办好?翠花胡同暂时是不能去了的……我让人带信给我哥哥了,看他怎么说……”
  两人相对无语。没多久,廊庑上就响起了纷乱的脚步声。
  沈穆清和二姐循声望去。
  竟然是那红衣少年、庞德宝和一个穿着石蓝色八答锦道袍的陌生年轻男子。
  庞总管没有把红衣少年劝走吗?
  沈穆清想着那少年的心性,有些意外,又觉得是意料中的事。
  她刚站起身来,就听见二姐一声惊呼,旋风似地跑了过去扑在了那陌生男子的怀里:“哥哥,哥哥……”
  沈穆清不留痕迹地打量了二姐的哥哥一眼。
  她们兄妹长得很像。都是高佻的身材,乌黑的头发,白净的容长脸,细细的柳叶眉,红艳艳的樱唇。这相貌长在二姐身上自然是个妖妖娆娆的美人,可长在一个男子身上……就让人觉得有些怪异了。
  做哥哥的抱着妹妹,不停地在她耳边低语,安慰着她。
  红衣少年就朝沈穆清走了过来。他低声地喝斥沈穆清:“你看你,像个什么样子?清天白日头的,竟然坐在门槛上摆弄那双大脚……”
  是有点不雅观……被这样一个少年这样的说,还真是很不好意思的……
  沈穆清就朝着他讪笑着站了起来。
  红衣少年的脸色更阴郁了,
  庞德宝则站在那少年身后不停地朝着沈穆清眨眼睛。
  沈穆清不知道庞德宝是何用意,想到他阴晴不定的性格,又想着“伸手不打笑脸人”,扬了一个笑脸,对那少年道:“少爷怎遇到了二姐的哥哥?这可真是巧啊!”
  “你回去后用山栀子和白面、烧酒和匀了作成饼,贴在脚上。”他突然无头无脑地冒出一句来。
  沈穆清愕然,过了一会才反应过来。
  红衣少年墨玉般的眸子里却是风卷云涌。
  沈穆清可不想捅了这马蜂窝,立刻道:“我知道了,我知道了。回去就立刻照着少爷的叮嘱用山栀子贴脚。”
  红衣少年就冷冷地斜睨着她,虽然一副很是不屑的样子,但眸子里惊涛骇浪却渐渐风平波静,恢复了原来的清亮。
  沈穆清就长长的松了一口气。只觉得头大如斗,除了顺从,不知道还能什么其他的办法和他相处。
  “这里还有其他人没有?”红衣少年突然道,“要是没有其他人,你偷偷把这个涂小雀放了!”
  怎地突然管起这桩事来?
  沈穆清眼里闪烁着困惑,但还是很快地回答他:“姑娘受了伤,正在厢房里歇着。我们正在等去明因寺上香的妈妈回来!”
  红衣少年就低了头,贴在她的耳边道:“这涂小雀的哥哥叫涂小鸦,是诚意伯曾菊的贴身随从……与其让二姐到官府里去做见证,不如卖个人情给涂小鸦,让他在诚意伯面前周旋周旋。虽不指望他能顶得上事,至少能吹吹风!哼哼,让那个镇安王伤伤脑筋也不错。”
  他的呼吸绵长,热乎乎地扑在沈穆清的脸庞,能闻到带着淡淡的松柏草香。
  沈穆清不由深深地吸了一口。
  不像是衣裳上熏的香,仿佛从身体里面散发了出来似的,带着一股被体温贴暖了的温意,如丝似缕地钻进人的肺腑间。
  沈穆清的心绪变得有些飘忽,就听见那红衣少年在她耳边喝道:“喂,和你说话了,你听清楚了没有!”
  啊,怎么会这样……
  她神色一凛,忙道:“听清楚了,听清楚了!”
  心里却腹悱道:涂小鸦一个随从,能说上什么话,吹上什么风……
  念头闪过,沈穆清脑子里突然冒出十六爷讽刺二姐哥哥的话:“你哥哥一个在诚意府里唱后庭花的……”
  她不由“啊”了一声。
  难道那帮人说的是真的不成?
  沈穆清的眼睛就不由自主地睃到了涂小鸦的身上。
  那边,涂氏兄妹已各自站定,涂小鸦正拿着手帕在给妹妹擦眼睛。感觉到了沈穆清投向他的目光,他就非常和善的朝着沈穆清微微地笑了笑。
  笑容非常的干净,有着月色般清冷的风姿。
  沈穆清讶然,突然有点明白过来。
  她不由张大了眼睛。
  涂小鸦竟然脸一红,笑容里就有了几分尴尬和羞涩。
  是因为自己看他的目光太好奇了吗?
  沈穆清觉得很不好意思,朝着涂小鸦讪然地笑了笑。
  红衣少年斜着眼,看看涂小鸦,又看看沈穆清,嘴角轻挑,脸上带着讽刺的味道,道:“既然如此,那我们走了!”
  他声音比平常显得有高亢,听着有些刺耳,而且一双墨玉似的眸子死死地盯着沈穆清看。
  沈穆清被红衣少年左一下右一下的搞得一头雾水。
  “你不送我们吗?”红衣少年说话的声调很有些鲁莽的味道,可不知道为什么,沈穆清却觉得他语气里有着试探的味道。
  无力地喊:有票票的姊妹支持一下吧……呜呜呜……
  
第二十章 如何收场
更新时间2009…11…10 18:35:52  字数:3046
  
   那红衣少年在试探什么?会不会是因为自己对他的帮助没有表现出感激之情而有所怨怼……可凭自己的感觉,他好像不是这样的人……
  就像面对一道自己不懂的高等数学题……不懂就不懂吧,不必强求!
  沈穆清决定不去猜测少年的心情,就按字面的意思去回答他。因而笑道:“我们家姑娘还在屋里……实在是不方便走远。等禀了家主,改日一定登门道谢。”
  口气有点敷衍,沈穆清自己都有点不好意思,可那少年却露出淡淡的微笑。
  那是完全不同于平常那种让人产生负面情绪或讥讽或不屑的笑容,而是如沐春风般让人感觉到温暖的阳光笑容。
  沈穆清被他反应吓了一跳,竟然连连退了两步,却忘了自己还赤着脚,又痛得咧了咧嘴。
  那少年看着,好像沈穆清的样子取悦了他似的,极快活的笑了起来,道:“你放心。我看着沈家的人来了再走!”
  说完,也不待沈穆清回答,和涂小鸦几个连袂而去。
  沈穆清有些摸不清楚这少年的思维,却明白了红衣少年最后一句话要表达的意思。
  真是个很别扭的个性。不过,却带着叛逆期少年特有的可爱!
  她微微地笑着,眼角的余光就落在了被丢在门槛旁的“纸鞋”上。
  沈穆清蹲下去,把散落在地的书页收集起来。想着要不要买一本《论语》还给那少年,又想着庞德宝说这书是他四叔送的,却感觉凭他的性格,家里的长辈就算是因此而责难他,他也必定不会放在心上,却拿不定主意这少年会不会接受自己的赔偿……
  蓝色的封皮一散,露出写着字的扉页来。
  沈穆清好奇地捡起来,只见上面写着几个龙飞凤舞的狂草,“业精于勤荒于嬉,行成于思毁于随。赠侄儿萧飒。叔萧谦。”落款是今年三月的日子。
  原来这少年叫萧飒啊!
  沈穆清想到他那倨傲的表情,不由失笑地站了起来。
  可转瞬间,她的笑容就凝固在了脸上。
  她想到了躺在厢房的常恩和孙修……只不过是一趟很是寻常的药王庙之行而已,没想到却会发生这种事!
  沈穆清一个人站在寂静的廊庑,望着药王庙耸在半空中的钟楼,良久才转身回了厢房。
  厢房里,绵绣睡得并不安稳,满头大汗,不时地梦呓。沈穆清在轻声地喊她,她张开那双美丽的大眼睛,迷茫地望着沈穆清,竟然口齿模糊地道:“我家姑娘哪里去了……闵先生可来看过我了……我就要死了……你们把我的头发绞一缕送给闵先生做个念想……”
  说的全是糊话。
  沈穆清心里酸酸的。
  绵绣对闵先生,是初恋吧!
  她忍不住落下泪来,在床前服侍她喝茶,又打了冷水来给她洗面,只望珠玑她们快点回来。
  沈穆清盼来盼去的,却先盼来了李妈妈等人。
  李妈妈吓得全身瑟瑟发抖,就是刘忠等几个老江湖,也被这变故搞得有些不知所措。反倒是英纷,片刻的慌乱之后,很快镇定了下来。打了热水来给沈穆清洗脚,又坐在罗汉床边服侍锦绣。
  沈穆清也不讲那多规矩,把刘忠叫进来,商量这事怎么办。
  刘忠坐在门槛旁的春凳上,捂着脸,搭着头,一句话也不说。
  沉默中,外面廊庑传来狂奔的脚步声。
  大家不由困惑地抬头。
  就听见脚步声停在了门前,“呀”的一声门扇大开,一个长落腮胡子却刮得铁青的大汉走了进来。
  他目眦欲裂,朝着刘忠怒吼道:“是哪个八王羔子?老子要宰了他……”说着一口河南话。
  刘忠的眼睛一红,低低地道:“王兄弟,瓦罐不离井口碎,大将难免阵前亡。这,这也是命啊……”
  “放屁!放屁!”那大汉怒吼道,“我常兄弟在江湖中称号‘无敌拳’,打遍西北五省无敌手……”说着,一屁股蹲在门口抱头痛哭起来,“怎就死在了这里……虎落平阳啊……”
  大家闻言,都不由心里一酸,眼睛刷刷地落了下来。
  刘忠就安慰他:“你别哭……常家嫂子,局里会照顾她们的……”
  那大汉哽咽道:“怎么照顾!?不过买几亩地,送五十两银子……大哥家一儿一女,大得不过八岁,小得不过五岁……你让他们怎么活啊……常兄弟愿意窝在这里给人当护院,就是不愿意在让嫂子每天担惊受怕的……我可怎么向嫂子交待啊……”
  他正哭着,落梅和珠玑就神色惶恐地从外面走了进来。
  两人看着沈穆清的样子,都哭了起来。
  一时间,屋里一片悲苦凄凉。
  沈穆清看着这糟糟的样子,冷着脸站了起来:“大家都别哭了。这件事,得商量个办法解决才是……”
  落梅和珠玑红着眼睛站在了一旁,王姓大汉却朝着沈穆清嚷道:“你懂个什么……”
  沈穆清声音冰冷如霜:“好,我不懂,你懂。你说说看,这事该怎么办?”
  “自然是要把那狗日的找出来,活剐了祭我常大哥。”王姓汉子极快地接道。
  “然后呢?”
  “然后,然后……”王姓汉子的目光中流露出了茫然。
  “沈家的姑娘,”那刘忠见了,忙陪着笑脸儿道,“他是个粗汉,您不能和他一般见识。这事,我自会禀了总镖头,丧葬、追抚都不与沈家有关……”
  “刘师傅,”沈穆清打断刘忠话,“原来你们是常师傅主事吧……现在常师傅不在了,你们推一个人出来,和我们商量商量,把这事办妥贴了……打人的是镇安王府的人,主持也为这事去了僧录司,就是到顺天府报了案,不摸清些道道,他们一时半会也不会来。我们要是不趁着这机会把事件安排布置好了,到时候,等大家心里都有了底,我们就是有心,也是无力的了。”
  刘忠听着心中一动,目露诧异地望着沈穆清。
  那王姓汉子却道:“这位小大姐说的极是。官府是靠不住的,我看,我们是得商量商量,怎么着也要把那个王八蛋捉了。”
  “王义。”刘忠喝斥道,“你领着兄弟们给常兄弟、孙兄弟守着,也免得他孤单一人。”
  叫王义的汉子还在说什么,却见刘忠目光凌厉,不同于平常,又想到来时局里有嘱咐,常恩不在的时候要听这刘忠的,他终是把话咽了下来去,红着眼睛走了。
  刘忠见王义走了,起身上前朝着沈穆清抱了一个拳,神色间突然就有了一股虎踞龙盘的威严。
  “沈家姑娘,这是江湖事,自有江湖规矩。官府的人来了,我们自不会把沈家扯进来。还请姑娘放心!”
  沈穆清知道他误会了。叫了落梅和珠玑给李妈妈、刘忠设座,然后开门见山地道:“两位都是久经事世的,吃过的盐比我吃过的米还多,本不该由我来说。可我看着大家精神都有些不好,还是揽了过来……刘师傅你先听我说。我知道镖局里有镖局的规矩,我虽然不知道具体是怎么定的,可我想,这因公殉职和失察而亡应该是有很大区别的……而李妈妈这边,您是家里的老人了,私下去了香会,太太知道了,会有怎样,那就不需我说了。可不管怎样,既然大家是跟着我出来的,我却不能就这样不管不顾的,所以才找了两位,想商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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