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夕烟如金-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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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事实并非如此，皇宫里的花开的茂盛，不是浇水施肥就能做到，那完全是由花匠的心血所凝聚而成。
有的花需要南方的土，有的花需要西方的水，有些花种需要去壳，有的花要放在阳光下，有的花只喜欢阴凉。
上午就听老花匠讲这些，不但要记下来，还要亲身实践。虽然是寒冬，我却累的满头大汗，一身的泥土。
下午就在书房抄写那一百遍莲花经，书是没有多后，字也容易些，只是那些简单的字就像毫无关联，我几乎是写几个字就要回头看一下下面还有什么。
傍晚坐在琉璃亭里对着剩下六片花瓣的醉梦诵读妙法莲花——
文殊师利，导师何故、眉间白毫
大光普照。雨曼陀罗、曼殊沙华
栴檀香风，悦可众心。以是因缘，
地皆严净，而此世界、六种震动。
时四部众、咸皆欢喜，身意快然，
得未曾有。眉间光明，照于东方
万八千土，皆如金色，从阿鼻狱、
经意复杂难懂，从头到尾下来，我也只对其中几句有些粗略的了悟。
“栴檀香风，悦可众心。”这世上真有什么可以让所有人都开心满意的么？我所知道的却是——几家欢乐几家愁。
如了这个人意的同时，定不能遂另一个人的愿。不然，这世上还会纷争不断么？还是世人看不开，想要得到的太多？
如果，如果还有来世的话，我是否要改变这让我死于非命的性格？
忽然想起坠入悬崖那一刻心里的话，如果这一世仍然不加以改变，死后会有什么下场？还是说如果没有穿越，等着我的最后就是阿鼻地狱？
我心里明白，有些东西早已改变。我还是前世里那个冷漠刻薄的莫惜言么？我还要做以前的莫惜言么？
嘴角浮现微笑，答案再次浮现在心中，仍然坚定如初。
三百遍，念得我口干舌燥，不知道“醉梦”有没有听烦，或许能够解除“她”的情结。“走了啊，明天再来看你！”像是同老朋友告别，我潇洒地冲着“她”挥手离去。
这里的日历和那个世界正好相反，一个月的最后几天才是满月。明月几时有，把酒问青天？哼着水调歌头里的词，我在这难得的好月色中信步而行。
“莲花经看来很有些用处啊，你好像想通了很多事情。。。。。。”
一个陌生的男子挡在我回烟霞宫的雨石路上，就像是站在自家后院一般悠闲。银白色的面具，一尘不染的白衣，有些熟悉的身影。。。。。。
只是，我完全不敢确认这是曾经和我有过两面之缘的男子。即使戴着面具也掩盖不了他张扬狂放的气质，那双眼瞳不再清冷纯净，取而代之的是让人喘不过气来的邪恶诱惑与勾引。
“你是谁？”我发现自己的声音在他目光注视下有一丝颤抖，那波光从发音的喉口流转到修长的脖颈，一路向下最后笼罩我的全身。
“我么。。。。。。
轩辕昊——”
一分低沉、二分磁性、三分任性的男声在我耳边轻轻荡起，一根食指顺着我的耳廓轻描到锁骨，最后停在我心口的位置。
“记住这个名字。。。。。。”
像是夜半引诱水手的海妖所吟唱的歌声，让人迷醉在他罪恶的嗓音里。他缓缓俯下头，伸出舌尖在敏感的左耳坠儿情舔一下很快又收回。
我忽然觉得身体中像有火在烧，那火让我口干舌燥，几乎说不出话来。
什么时候他离我这么近了？猛然伸手把轩辕昊的身子推开，我慌张地向后退了一步。在这个男人面前，我的冷静和自持荡然无存。忽然有点儿怀念那双冰寒的双瞳，我现在整个人像是在火焰山里——需要降温。
“你怕我。。。。。。”看着急切避开的女子，轩辕昊有些失望，他要的可不是这样的结果。
“才不是——
我才不怕你！”
看到他失望的神色，我居然会不忍心，相比之下我更怕这样的自己。海妖肯定也有男的，我真怕会被迷惑，永远忘了自己是谁。。。。。。
轩辕昊愉悦地笑出声来，总算又让他看到那种不肯认输的倔强。向前踏一步，再次拉进两人之间的距离，他不喜欢和她之间太生疏。
我立刻向兔子似的更退了两步，双手挥舞着道：“你不要再过来了——”
“为什么，不是说不怕我么？”
轩辕昊魔魅地声音再次穿透我的耳膜，引起我一阵的心悸。
“我是不怕你，可离的太近，我会透不过气来。。。。。。”
我没用地承认，只要他距离我一尺之内，我就心律不整，心跳加快。以前从来没有过啊，我还曾经窝在三哥和四哥怀里，也没有像现在这样脸红耳热。该不会是，生病了吧？
轩辕昊这次更加开怀大笑，仿佛我的话愉悦了他。不管我怎么拒绝，还是几步向前贴近我，张开双臂把我用在怀里。
“你不怕我，那你喜欢我么？”
跳跃式的话题让我有些发愣，轩辕昊身上散发出纯然迷人的男性气息，熏得我更是昏昏然。
“不害怕？喜欢？”
脑子里现在一团糨糊，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这个问题。有谁能告诉我，不害怕和喜欢有什么关系？
“砰”！先是一声巨响，然后是万千花朵照亮了整个夜空，渐渐又化成无数星芒殒落，此时正好对上轩辕昊深邃的眼睛，星芒幻化成数不清的光点闪烁在一汪深潭里。
夜晚的花园里散发着不知名的香气，我有些陶醉地闭上双眼，感觉轩辕昊长长的睫毛离我越来越近。
我的心跳像沙场秋点兵时激烈的鼓声，砰通砰通震的连双腿也发麻，险些支持不住地软倒在地。
轩辕昊适时地紧紧揽住我，潋滟薄唇吐露的气息拂在我的脸上，我几乎能闻到像是柑橘的味道。
我心里一个声音不停地说道：“他要吻你，他现在要吻你了。。。。。。”
另一个理智的声音忽然如惊天霹雳在脑中响起：“莫惜言，你疯了么，居然要和刚见面的男人接吻？”
不知道哪来的力气，我一下推开同样沉醉的两人，推到自己觉得安全的距离。
轩辕昊有些诧异，也只是一瞬间，立刻恢复如常。
“不愧是玄武国的龙夕烟啊，这样更好——”
不想猜测轩辕昊接下来的话，刚刚推开他的一霎那，我心里竟然有些失望。这个人，真是我命里的克星，前世的冤家。。。。。。
“皇宫不是可以让人随意进出的地方，你以后不要再来了——”
我狠心破坏了刚才的旖旎情境，恢复冷静地劝告。
“这可由不得你，我们——
才刚刚开始。。。。。。”
轩辕昊故意停顿了一下，又接着说道。
“随便你——”
有些气恼他的不领情，我这可是关心他。。。。。。
关心，我大惊失色，自己什么时候会“关心”一个见过一面的陌生人了？都是因为这个家伙，我才会变得这么奇怪。。。。。。
不管他接下来要说什么，我转身向回烟霞宫的路奔去，有些什么东西使我想要迫切地逃离。
［卷二 凤凰展翅篇：第四章 酒不醉人人自醉（上）］
回到烟霞宫的时候，刚好看到如墨一脸甜蜜的站在院里的梨树下，像是在等我，又像是在想别的什么人。
我走到她面前，在这丫头耳边大叫：“如墨——”
如墨差点坐到地上，手直拍着胸口呼道：“吓死我了；吓死了。。。。。。”
这丫头，果然有事情瞒着我，不然怎么一副做贼心虚的样子？
“公主，你怎么现在才回来，奴婢等你很久了。”
如墨一脸委屈又不敢说的样子，好像我欺压了她似的。
“真的在等我？”
我把脸凑到如墨跟前，直盯着她一字一句地问。
“当然是真的。。。。。。你姐你回来的时候有看到烟花么？”
学聪明了啊，知道要转移话题。不过我现在没有心思寻根问底，一听到烟花两个字就觉得一汪深潭里无数星光在晃啊晃。。。。。。
“看到了，不就是烟花么？”我口是心非地回答，如果不是如墨今天也有点“不正常”，一定会发现我语气中的慌乱。
“公主，这可是四王爷特地派人从夕烟坊送进宫的。。。。。。”如墨强调地道。
夕烟坊？是为了龙夕烟么，表现得这么明显，真的龙夕烟应该会很感动吧。可惜我是莫惜言，不是那个龙行云心心念念的人。
“那很好。。。。。。”我有些敷衍地随口应道，拉着如墨进屋去了。
第二天修剪花草的时候，我的心还是飘在九天外。等发现的时候，一株雍容华贵的牡丹已经被我剪得只剩下秃枝了。
“轩辕昊。。。。。。”
我在心里念叨着这个名字，他今天是不是真的不会来了？虽然没有见到轩辕昊的脸，可还是觉得他和另外一个人很像，只是截然不同的气质让我断定他们完全是两个人。难道，他有个长相相似的孪生兄弟么？
是夜天气有些阴沉，御花园里几乎没有月光。已经比昨天晚了半个时辰，那个人还是没有来。。。。。。
难道他真的听了我的话不来了么？
那狂傲邪肆的笑脸在脑海中浮现，我笑着摇头否决这个天真的想法。轩辕昊就像是任意在天上翱翔的雄鹰，不会听从任何人的话——
又是一天过去，我下意识在琉璃亭多呆了一个时辰，告诉自己是因为经还没有读完，其实心里有些期盼能见到他。
星光漫天，我独自一个人走在回烟霞宫的路上，心里还在猜测轩辕昊是不是出了什么事情？还是说他只是一时的心血来潮，转眼就忘了。。。。。。
“公主，这是皇上特地派人送来的，您快来看啊！”如墨欣喜的声音拉回我的神智，不知道我什么时候回来烟霞宫，也不晓得我到底发呆了多久？
藕色莲叶青丝履，青色窄袖高领云锦宫装，青翠欲滴的碧玉簪。。。。。。
乍然一看，竟是满目青色。
这个皇兄，真的把我当成苏灵月的替身么？自从有了龙夕烟的记忆，知道了这烟霞宫里画中人的身份，许多事情自然而然也就明白了。
龙行风，他喜欢的是苏灵月——龙夕烟的母亲。
其实并不奇怪，苏灵月虽然比龙行风大十几岁，但却是个世间难见的美丽女子，更何况她还有与美貌想并重的智慧和才情。
我穿戴着这些早就另一个“苏灵月”的衣饰，站在铜镜前打量里面的女子。。。。。。
除了这一袭青衣，我在这个身体上找不到一处和苏灵月相似的地方，难道真的是爱屋及乌么，还是龙行风刻意装作看不见？
新年伊始，百官全部前来朝贺，整个庄严华丽的宣武皇宫难得沾染了一丝喜气。皇帝大摆宴席，载歌载舞——
这表面的歌舞升平，让人暂时忘记了外有强敌环伺，内有水患旱灾未解。太后祥和地端坐正位高高在上地俯视众人，也只有这样的时刻才能让她忘记那些寂寞、伤心。。。。。。
从我坐下就感觉到龙行风的视线，假装没有看到，我不想让我们之间的关系变得更复杂。只是，这样的心思显然没有人领情。龙行风自己可能没有发现，但他身边的容妃却已经开始头顶冒烟了。自已一个活色生香的大美人就在皇上面前，偏偏表哥就只注意那个丑八怪。
恰巧一舞结束，歌舞伎全都弯身退去，容妃柳眉轻皱，一个让对手出丑的主意就涌上心头。
“烟儿妹妹，早就听说你唱歌远胜过全国最有名的茗香，不如趁着今天这喜庆日子当众为大家表演一曲如何？”
容妃笑着轻轻举起酒杯向我颔首示意，别人也许以为她是想让我在大家面前一展才艺显示一国公主的不凡，我却知道她这女人是想借故羞辱我。
茗香本是玄武国最有名的歌姬，容妃拿我与她相比，言下之意就是我的身份也不过是一个低下的歌女。更何况唱得好大家只会觉得理所当然，一旦被我搞杂了就等于是丢了皇家的脸面。。。。。。
龙行风虽觉得让堂堂一个公主在大家面前现场有些不妥，但作为一国的皇帝，这时也没有立场帮我开脱。
太后却有些不明白侄女的意思，为什么还要给那贱女人在大家面前表现的机会，这不是故意让他在皇儿面前卖弄么？但太后也知道容妃这样做必有她的用意，虽迷惑不解却并未出言阻止。
我缓缓站起，出人意料笑得灿烂百倍，目光从丞相到侍郎一直转到末席的府呈，最后又回到容妃身上。
“娘娘哪里话，想当初容妃娘娘的琴艺，可是连父皇都夸赞不已呢！”
容妃虽不知我这话的用意，但想到当时自己一曲惊四座的风光，还是忍不住得意地笑了。
龙行云看我此时陷入容妃的诡计，欲起身站起为我解围，却被我用眼光挡了回去。开玩笑，如果让他在龙行风面前表现英雄救美，那我们俩以后的日子都会不好过。
“夕烟自认为才艺不及娘娘，如今要在众臣子面前献丑心中很是紧张惶恐，不如皇嫂为我弹琴伴奏如何？”
哼，想陷害我，就把你这个罪魁祸首也拉下水。以容妃的个性以及她憎恨我的程度，又岂甘心做绿叶为我陪衬？
容妃的脸色变了变，有些下不了台。
“要我和这个女人同台表演，就是死也不会如了她的愿。”容妃在心里恨恨地道。
“真是不巧，这几天我有些不舒服。。。。。。”
没想到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容妃不得不接口推脱道。
刚才还得意洋洋向我示威，这会儿立刻就不舒服了？我假意关切地道：
“皇嫂生病烟儿居然不知道，等下我让宫女给你送些补药。。。。。。”
我故意在补药二字上加重语气，那些药从哪里来容妃自然清楚，想到龙行风对我的宠爱，脸色更加难看。
“有劳妹妹费心了。。。。。。”容妃一字一句咬牙切齿地笑着说道，不知道的人还真以为我们是姑嫂情深呢！
“皇嫂生病，烟儿也无心再唱，还是改日吧！”我刻意表现忧愁地向众人说道。
龙行风见事情发展至此，也出面打圆场道：“烟儿如今知道替人担心，是长大了。。。。。。”
然后为了安抚容妃，他刻意对身边的李公公吩咐道：“等下你把燕罗国进贡的人参给容妃娘娘送去——”
经过上午和容妃这一番勾心斗角，下面的节目我已经无心欣赏。下午早早的离席了，和如墨在房里说说笑笑还自在些。
［卷二 凤凰展翅篇：第五章 酒不醉人人自醉（下）］
“公主，您这画的是什么呀？”如墨在我身边磨墨，好奇地看着我在宣纸上挥毫。
用过晚膳闲来无事，就命如墨找出笔墨纸砚，我突然想借着绘画调剂心情。亏了龙夕烟是从小受过教导的公主，纸上一只苍鹰倒也画的栩栩如生。寥寥几笔就抓住了这只鹰的神韵，那俯视大地骄傲不可方物的气势也被我给表达了出来。
“你呀，连大漠里的雄鹰也不知道么？”我食指轻点如墨小巧可爱的鼻头，装作教训地口吻道。
“奴婢从小就在宫里侍候公主，又哪里见过什么大漠雄鹰啊！”如墨有些委屈地道。
“是啊，是啊，你就只见过宫里的鹦鹉和八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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