细沙河-第9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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幅字，打开一看，只有“金戈铁马”四个大字，落款，大清武举人，韦小光他们嘀咕了一会。

　　　　韦晓光说：“稍候。”走了出去，让秋智等一下。不一会和葛洪举两人抬着大提包进来了，一直抬到里屋，韦小光又把一个信封给了长发男。长发男说：“后天这个时候听信吧。”

　　　　几个人回到办事处。葛洪举说：“这事把握吗？这么多钱啊，买一张画？还有，咱们回去咋报啊！”

　　　　韦晓光说：“报销这事不用你们管，这事就算成了。明天就看最后决定。”过了两天，晚上韦小光自己去了，回来说接到了通知，让来人去某部规划司说话。秦秋智激动得几乎要跳起来。

　　　　过了几天，秦秋智没用办事处人员送，和葛洪举打车去了部里，这韦小光才知道，副市长对京城很熟悉，因为他说军事博物馆那路最不好走，怎么走都别扭，这一般情况下只有老京城人才体会深刻。到了门口，站岗的武警看都不看他们一眼，还是门卫联系了一下办公室，让秘书留下，只让秦秋智自己进去，到了六楼接待室，工作人员倒过一杯水，说一句稍等，走了出去。

　　　　等了有二十多分钟，进来一位不到五十岁的矮胖男子和一个不到四十岁的高个女干部，伸出手来礼节性的握一下，自我介绍一下，男的是发展规划司的一个副司长，女的是科技司的一个处长。两人也不多言，直奔主题。秦秋智把材料递了上去，这两人机械地看一下，这时秋智感到有人坐在自己的后面，也不好回头看。

　　　　副司长说：“你是平德主管经济的副市长？”秦秋智郑重地点点头。

　　　　这人好像很感兴趣，说：“真年轻，看样子还不到四十岁，说说你们市的财政收入和生产总值吧。”

　　　　秦秋智说：“我首先代表平德市委、市政府感谢领导给我们这个机会，我们市总人口四百六十七万，市区人口一百九十二万，去年一般性财政收入一百七十五点二亿元，同比增长百分之十七点一，国民生产总值一千六百三十七点四亿元，规模以上工业增加值五百二十一点四亿元……”接下来分别从收支情况详细说明，三大税种收入，按规定比例留在市里多少，同比各增加了多少，城建税和其他工商税收若干，行政罚没和专项收入若干，国有企业计划亏损若干，总支出是多少，娓娓道来，如数家珍。

　　　　秋智哪里知道，后面坐着一个副部长，手里拿着他递上的计划书，在核对他说的数字。让他吃惊的是丝毫不差。最后副司长告诉秋智先不要回北河，还要找他问话，让女处长留下秋智的联系方式，说完起身走了。

　　　　秦秋智听见了身后面悉悉索索的声音。他知道，接近成功了。非常感激地目送领导离开。不到京城不知道官小，并不是单指京城高级干部多，而是不管你在地方是什么级别，到这里都是小学生。秦秋智回到办事处，马上给两位领导汇报，王克声说，明天他亲自来北京，秋智明白，吴红军肯定也想来，只是争不过大喇嘛。来京城干啥？抢桃子而已。秋智告诉韦小光，准备好接驾吧。

　　　　秦秋智在京城，和王书记一起，总算拿下了高速铁路的项目。公路这里，省里已经来人了，左春林给秋智打电话，让他不用插手了。大功告成，王克声在京城大摆宴席，犒劳办事处的有功之臣，宴会散了，他把秋智叫到一家茶馆，语重心长地告诉他，平德政治环境有问题，让他多注意。秋智附和着，他早已打定了主意，中立，不偏不倚，工作第一，这才是不败法宝。

第236章　李奇下关东（）　
省里两会开过后，平德市政府出了一件大事。吴红军秘书郑选正在接受组织调查，这无疑是在平德投下一颗重磅炸弹。人们惶恐迷茫，不知道如何应对。吴红军倒没什么，每天照旧开会，见外商，一如既往，由市政府办公室齐主任负责他一切。

　　　　原来是李奇那天从平德回去，他想先找到洪江，后来感觉这是不宜扩大，打消了念头。只把秋仁找到细沙河，要到了秦秋业和秦秋霞的地址和电话。李奇把打算告诉了秋仁，让秋仁和他一起去见秋霞，然后再见秋业。秦秋仁为秋智蒙受不白之冤，早就憋着气，这才知道是郑峰搞的鬼，也知道了他的村书记莫名其妙地被拿掉，原来都是这郑峰干的。

　　　　但他有些犹豫，说：“大哥，这个法子是挺好，只不过是有点下作。”

　　　　李奇知道他是老实人，看他犹豫，也不勉强，说：“那兄弟你就不用去了，大哥我这把年纪了，这辈子也可能为大智就做这一件事了，我明儿个就动身，坐飞机去。”

　　　　秋仁站了起来，说：“大哥，我没说不去，为老九，你都不顾这把老骨头，我有啥顾忌的，我去。你自己去，这事也办不成。”

　　　　两人到平德，定了机票，在京城转机，到了那里，又租了一个轿车，到了秋霞家。秋霞住在关东大平原的一个村庄里，房子盖的很整齐，秋霞的房子也是新盖的。两人来到，把秋霞吓了一跳。赶紧让到屋里，儿女都在县城住，姐夫对两人也相当热情，晚饭想把邻居都叫过来陪客，被秋仁制止。秋霞是个聪明人，又识文断字，看两人来的突然，也不再勉强，做了满满一桌子菜，放在炕上。

　　　　这两人一下飞机，真的感受到关东的寒气，穿的又不够厚，这坐在滚热的炕头上，吃着热腾腾的菜，又喝了一杯烫的热热的酒，吃完饭才缓过神来。秋仁看姐姐、姐夫殷勤招待，心里踏实了。

　　　　秋仁拿出一万块钱，说：“大姐、姐夫，想给你们买点东西，也不知道买啥，这点钱别嫌少，给孙子，外孙子买点东西吧。”两口子推辞了一会，看两人穿的官样，又开着好车，也就收下了。

　　　　秋霞问道：“兄弟你们来，一准儿是有啥业务吧？有啥能帮上的尽管说，我们两口子干不了，孩子们也行。怎么着这疙瘩也是我们头面熟。”

　　　　秋仁看开了头，按两人事先商量地说：“大姐、姐夫，没啥业务，还是家务事，这事过去有十多年了，我妈一直没让告诉你。我们联系上了秋业我大哥。”

　　　　两口子开始没反应过来，愣怔怔地看着秋仁，秋仁又重复一句。秋霞缓过神来，声音有些颤抖地说：“秋业你大哥，他还活着？在哪呢？”秦秋礼就把十年前的事讲了一下。

　　　　秦秋霞的眼泪就流了下来，骂道：“这瘪犊子玩意，还是个人吗？自己个儿的老人，老九给发送了，不知道感恩，还祸害人家，他就不怕遭报应。几十年前咋不嘎嘣死了，也不到这时候给老秦家丢人现眼。”

　　　　姐夫听出一些苗头，问道：“兄弟，十年过去了，咋现在又折腾起来了，我们咋帮助你？你说吧，我和你姐都听你的。”

　　　　秋仁和李奇互看了一眼。秋仁说：“那时候不是没找到是谁背后使坏害咱们嘛。秋业大哥让人家当枪使了，我想现在他肯定后悔。现在我们找到这个人了，让我大哥去给做个证啊，不能让老九背一辈子黑锅。你们说是不是这个理？”两个人赶忙点头，然后看着秋仁。

　　　　秋仁说：“现在老九官当大了，有人又在祸害他，不把这个事说明白了，永远是压在老九身上的一块大石头，我想辛苦姐夫你们俩去秋业大哥家。一起回北河。”

　　　　秋霞说：“行，我正好也见见这王八犊子，看他是不是老秦家的种。”

　　　　第二天，秋霞安排好几人到市里坐飞机飞到秋业家。姐弟见面，都依稀记得彼此的模样，抱头痛哭。秦秋业只有一个女儿，早已成家，在邻村，老伴去世六年了，现孤身一人。见到秋礼，满面羞愧，秋霞把来意说明，他只说让他想想。

　　　　秋仁拿出五万块钱，递给他，说：“大哥，上次你走后，我妈难受了挺长时间。后来的事我妈都知道了，说这事不赖你，一准儿是听别人挑唆了，要不哪能害自己兄弟。看你这也挺难，这些钱补贴家用吧，你回来时我再给你带五万。”

　　　　秋业看了一眼这几沓钱，大红票子映的他眼圈也泛着红光，眼睛艰难地从钱上移开，看着秋仁，一下子跪下，朝南磕了两个头，带着哭腔说，“二婶，秋业不是人啊。”然后看着几人，坚定地说：“我去，自己个儿的错，自己个儿补。”

　　　　原陵县公安局接到秦秋业报案，严格意义讲是自首，看看涉及到了副市长，不敢怠慢。虽然没有人告诉秦秋信，但是他人聪明，大哥出门许多天，回来就有这事，而且对哥哥有利，知道这背后推手很有可能是九哥，于是推波助澜。洪江也想起来秋智当年的案子，让办案人员调出当年档案，感觉这个案子并不难查，现在这人自己来投案，这也就水落石出了，只是当年没当一回事而已，因为当时有人说话压下了。

　　　　但是这次涉及到县委常委、市管干部，公安局不敢做主，局长只好汇报给县委文书记，文书记也知道郑峰和何晓彤的亲属关系，又是市管干部，不敢拿到常委会讨论，私下里给王克声打了电话。

　　　　王克声冠冕堂皇地说了一通，并表示了自己的不满：“我们讲求实事求是，执法必严、违法必究，绝不允许有人凌驾于法律之上，小文啊，你是县高官，这还有什么可请示的，直接汇报给市纪委，让纪委也介入吧。”其实王克声也不是因为他们不是自己人，他算是一个正派的官员。文书记听出了王克声的不满，这也算请下了尚方宝剑，找纪高官，又给政法高官兼公安局长打了电话，法不徇私。

　　　　于是市纪委去了两个人，和县里一起成立了联合调查组。联合调查组来到细沙河带走了郑峰。当时他正在开会，落实省市关于切实加强干部自身修养的若干决定，他正在讲话，强调干部的自身政治素养不够，抵不住社会上不良风气的侵袭。话讲到半路，纪委进来宣布休会，在办公室被纪委带走，实行双规。

第237章　廖化做先锋（）　
经过调查组的艰苦努力，郑峰把当年的事供认不讳，为了向组织表忠心，又交代了许多问题，其中就有向吴红军行贿的事实。开始为了自己弟弟，通过何晓彤给吴红军送去四十万人民币，两万港币，郑选成为市府大秘。后来郑峰又通过郑选多次给吴红军送去现金、美元等，又给吴红军爱人送去股票、购物卡。

　　　　调查组审问过后，吃了一惊，兹事体大，不敢做主，汇报给文书记。文书记不敢在常委会上公开，带着材料到了市里，亲自向王克声汇报。王克声也吃了一惊，这吴红军和何晓彤都是省管干部，再三叮嘱要保密。看看到了省人代会时间，不能专门跑一趟，在电话里向柳文昌书记作了专门汇报。文昌书记也告诉他保密，先不要处理，等省人代会闭幕后再处理，去省城时他和纪委宫书记一起听他汇报。

　　　　王克声还提醒文昌书记，哥哥被两规，弟弟很快就会知道，他不知道怎么处理。上级永远都是英明的，没有不会处理的东西，柳书记在电话上沉吟片刻，只说了一句，听任自然吧。就这样，两会结束后，平德市纪委带走了郑选，给吴红军的理由是，有一些事需要郑选配合调查。

　　　　郑选开始还扛着，最后，办案人员拿出他哥哥的笔录，他才交代了，一切属实。市纪委把结案材料报给常委会，又报给省纪委，省纪委来人带走了吴红军和何晓彤。这期间秦秋智也没闲着。他知道，吴红军这回是回不来了，当然别人也看得明白，也都不会闲着。在省纪委带走二人之前，他就去了一趟省城，去了左春林家里，把事情的来龙去脉告诉了左春林，当然，对自己不利的就隐去了。

　　　　左春林对他讲的德福很感兴趣，说：“原来听你讲过你这个大爷，家里还蛮有存货的，那大烟可是违禁品啊。”

　　　　秦秋智说：“可不是嘛，老板，后来检测了，早都过期了，他们都扔掉了。”

　　　　左春林又说：“这么说你这个堂哥说的都是真的了，他的做法无可厚非，你就不要再记恨他了。”

　　　　秋智连忙点头，说：“老板说的是，我没记恨他，再说有些话也是实情。”左春林看他话说到这个份上，心里高兴，知道他拿自己当他的亲人了，当然也明白他此行的目的，示意秋智继续说。

　　　　秋智捕捉到了老板满意的表情，接着说：“我大爷的意思让我和我姐姐平分，还有几本破书和一个砚台，我大爷不让我给我姐，我就一直保存着，我大爷说是端砚，我看不明白，老板你是行家，你给掌掌眼吧。”说着，走到鞋柜那，在自己的公文包里拿出一个油布包递给左春林。

　　　　左春林拿出放大镜看了一会，说：“小秦啊，这可是好东西啊。”爱不释手地把玩着。

　　　　秦秋智心里高兴，说：“看老板这意思这是真的。老板要不嫌弃它脏，就放在你这吧，我是小孩子看虾米分不出倒正来，没来由地糟蹋了这个东西。”

　　　　左春林非常爽快地答应了，说：“行，在我这放两天，我也好找个明白人再看看。在你那，那真是明珠暗投了。”说完两个人都笑了。

　　　　过了年上班了，已经是二月末了，可突然下了一场大雪，好大雪，不知道从晚上什么时候开始的，扯天落地的大雪一直持续到下午两点，天地间雾蒙蒙的混沌一片，可能感觉还不够，从早晨就刮着尖溜溜的踅罗风，雪地上卷起一层一层的白浪，这卷起的雪粒毫无章法、不讲道理的扑打着本来就在艰难行走的人们。市委召开紧急会议，安排部署应急工作。现在政府这边既没有市长，也没有常务副市长。

　　　　王克声本来想等上级领导决定，自己不发表看法，这时沉不住气了，打电话给省高官柳文昌的秘书，秘书说，他们一行正在香港，让他找春林同志。王克声打给春林同志的秘书，左春林拿过手机，王克声就在电话上诉苦，问能不能尽快解决政府这边问题，这大雪天，政府那边没有领头羊不行。左春林说一直在研究，让王克声放下电话，一会他再打过来。

　　　　过了大约半小时，左春林回话了，说政府那里还有好几个副市长呢，说了一句意味深长的话“西蜀无大将，廖化做先锋”，就把电话挂了。

　　　　王克声是老组织了，这局势明朗了，这市长已经定了。说句实话，这样安排他是满意的，他既怕空降一位，又怕屠旭日和韩春和接任。那他在平德只好滚蛋了。这是最好的安排了，对哪个人都好，显然上面是深思熟虑了，只是不符合惯例。当然，其他人还不知道，都在各显神通，暗里较劲，王克声不动声色地观察着。

　　　　秦秋智又和韩蕊通了电话，把听到的消息通了气，。韩蕊告诉他要耐住性子，不要盲目乱走动，这话秋智也明白，自己和市长隔着好几层呢，上面有两位副书记，自己又不是常务副市长，但他分明看到了机会。

　　　　韩蕊最后说：“秋智，我告诉你一句实话，省里也有这方面的意思，外调或空降目前都不合适。省里考虑在那两位副书记中选一个，又怕克声同志掌控不了局面，这次你们市两会完全暴露出来了，再把这两个人做市长，省里恐怕失控。文昌同志很为难。现在省里再看看，一个是王克声的态度，还有就是这高速铁路和公路能不能成。”

　　　　秦秋智知道，作为组织部常务副部长，把话说到这种程度，那把他当做自己最亲的人了。他心里非常感动，忘情地喊了一声“师父。”韩蕊在电话里已经明显感受到了，心里非常满意，说：“不要乱传话，乱活动，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