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细沙河-第4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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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天根生正在屋里清账目,文革说:“有人找何老板。”根生走出来看得眼熟,没敢认,这人喊一声根生,跑了过去,抓住根生的胳膊就摇晃。根生听他喊名,才看出是二丫,心里不免又羞又愧,可谓五味夹杂。
他坐过去,也拉起二丫的手,说:“真是女大十八变。”
二丫抢着说,“越变越好看。”
根生说:“变成了王八蛋。”员工们都笑了。根生看二丫的脸,赤红脸更严重了,粗重的眉头,细长眼睛,总看都在眯着。刘老师说过,这种面相绝不是善良之辈。
老岳走过来说“这是谁家姑娘?”
二丫拉着根生手说:“看不出来吗,我是根生的媳妇。”看文革走过来,鞠了一躬说:“老板,我是根生的媳妇,让我在这儿当服务员吧”。
没等领班文革说话,根生说:“二丫,你疯了吧,你是谁媳妇?”说着,把她拉进办公室。文革跟着进来。
根生摆摆手,又拿手指指自己,文革明白,说:“何根生,你出来一下。”
根生走出来,说:“文革,你挨个告诉,就说你是经理,我是服务员。”文革点头走了。
根生走进屋对李二红说:“你先坐一会,我得干活儿了,该上客人了,出去晚了,老板又得发脾气了。”二丫让他快去,她自己躺在床上睡着了。
二丫一觉睡到晚上七点多钟。现在已经是深秋了,天黑的早,二丫走出来,看客人走的差不多了。根生看她出来,怕她看到墙上的执照,说:“二丫醒了,中午连饭都没吃,不饿吗?我让他们把饭端进来,咱俩一块儿吃。”说完把办公桌收拾干净。服务员端上来,四个菜,一盘清炒肉,一盘软炸带鱼,一盘红蘑菇溜白菜,一盘葱爆羊肉。二丫一看这几个菜,眼泪就流了下来,这是他曾经给根生说过的,啥时候吃上这几个菜,那就是共产主义了。又有一大一小两碗米饭。
根生看她哭了,心里得意,说:“我的二小姐,还掉泪了,喝酒吗?”
二丫笑了说:“根生,这是共产主义呀,我说的话你都记着呢,你心里真装着我呢。那这么多菜,老板不得扣你工钱啊。”
根生说:“扣,这一天算白干了。”
二丫说:“根生,别要了,留一个就够了,咱们以后慢慢吃,再说我现在也不是原来了,肉也不爱吃了。我去喊,让他们端下去吧。”站起来就要喊。
根生说:“二丫,别喊,你这叫退菜,厨师会不高兴的。说说吧,你是怎么摸到高家庄、马家河子的”。二丫把经过说了一遍。根生说:“这么说你是偷着跑的?”
二丫说:“也不全是,我告诉满仓媳妇了,要是我妈找的急,就告诉她。根生,我早想好了,不管你在哪,有你消息我就去,我这辈子跟定你了,不管你是杀人凶手,还是滚马强盗。”
根生十分感动,怔怔地看了二红一会儿,二丫打了他一下:“根生,咋了?傻了?”
根生醒过腔来,说:“二丫,你们家里能愿意吗?何况你爸说要给你找个养老女婿,我妈那样,她能同意吗?”
二丫说:“根生,我不管,愿意啥女婿啥女婿,我就是你媳妇了。我在家这一走,全庄都知道了,以后再也没人要我了,这辈子跟你吃糠咽菜我也乐意。”根生实在是把持不住了,哭出了声,喊一声“二丫。”再也说不出话来。
二丫说:“看你在这儿当服务员也不错,你又长高了,也胖了,一会儿我再跟老板说,我也在这儿当服务员。”
根生擦干眼泪,说:“二丫,先吃一口,我出去一下。”
过了半个小时左右,根生进来了,说:“二丫,菜凉了,让他们热一下。咱俩先说话。”服务员进来,把菜端走。
八点半左右,文革进来说:“都弄好了”。根生出去,换上西服,让二丫换上一个红色的新褂子。这都是老岳现张罗的,头上蒙一块儿红布。文革把他牵到隔壁,那是金凤的房间,根生不大愿意在这屋,不好意思提出来。根生看这屋添上了剪的喜字,点上了红蜡烛,很满意。二丫心里高兴,听凭人们摆布,在文革的吆喝下拜了天地,拜了师傅老岳。摘下红布,大家就在这屋摆上酒菜,热闹一阵。文革告诉二丫,根生就是老板。二丫感觉就像做梦一样,两人结婚了,虽然没去领结婚证。
自这以后,根生专门买菜和外界交往,二丫在店里打理,二丫把家里情况都告诉了根生。根生问秋智情况。二丫说:“上高中、考大学。今年夏天毕业,分到咱们镇上了,回家就打听你。根生,不想问问花丽吗?”
根生都听春花说过了,敷衍着说:“不想,问她干啥?”
二丫说:“根生,可别装了,我是你媳妇,还不懂你的心思。”把花丽情况也告诉了一遍。根生听后,什么也没说。
饭店有二丫、文革、老岳,一切都不用根生操心。但根生也看出来了,二丫不懂,但又不虚心学,总觉得自己个啥都明白。根生说她两次,说的她很不高兴。根生也不好再说,毕竟从原陵跑到这里,这么长时间了,又不能写信,想家是一定的,也心焦,这样根生就想郑重其事地开个会。这天上午把人召集在一起,确定职责。文革是经理,全权负责,协调前厅后厨。老岳负责后厨,李二红负责吧台收款上账。二丫一看自己是老板娘还要归文革管,心里有气,摔摔打打的。根生早看出来了,怕文革有看法,毕竟她也是二十几岁的姑娘,给她解释了一下,文革也没说什么。
第110章 二牛的面子()
这天晚上,一桌客人吃完饭买单,文革告诉二丫八折,二丫装着听不见,按全款收帐,客人也没说什么,根生和文革也不知道。第二天中午,有一桌客人,七个都是男的,菜点的不错,二丫看一下,至少有二百多块,不算酒,二丫高兴。谁知吃到一半儿,说菜里有耗子屎,要找老板。
根生买菜去了,文革刚要上去,二丫嗖的跑了上去,叉着腰训客人:“你们胡说,菜里哪能有耗子屎。”文革让服务员把二丫拽出去,自己刚要进去道歉,那桌客人早掀翻了桌子,又跑出来,赶跑了其他客人,连着又掀翻了几个桌子。
一个服务员赶快骑自行车找根生,在半道上遇上了根生,根生正好走到派出所那里,想起公安说的话,急忙走进所里,正好程立在。
根生说:“程公安,我家饭店里有人砸东西。”程立正在摆弄扑克,抬头看根生一眼,用手指指墙上的石英钟,意思是下班了。
根生说:“程公安,派出所出警也分上下班吗?”
程立停下扑克,又看了他一眼,说:“你倒挺明白,什么饭店砸了?你是哪个饭店的?你们老板呢?”
根生一下子怔在那里,彻底懵了,眼睛随着程立的扑克牌上下摆动,好半天才回过神来说:“我是金凤饭店的,我就是老板。”
程立把扑克牌合在一起,点了几下,好像很懊恼的样子,眼睛还是盯着牌,对根生说:“胡扯,金凤饭店的老板当然是金凤了。好了,不说了,你先回去告诉老板,所里这就派人过去。”根生出来,骑上自行车,边走边想,一顿饭都他妈喂狗了。
根生走到饭店门口,看老岳拿把菜刀站在门口,那七个人在外面跳脚骂。二丫叉着腰和他们对骂,文革在劝。
根生赶忙跑过去,说:“几位大哥,到底是咋回事?我是这个店的老板,为啥砸我们店?”其中一个光头大胖子听说是老板,跑了过来,照根生脸上就是一个嘴巴,还要打。
根生甩掉棉袄,蹲下马步,又甩了几个花架子,他想拖延时间,等公安来到。这几下子确实起了作用,这些人一看,这是真的,愣在那儿,也不打,也不散。这时程立和一个民警已经到了,这个秃胖子看公安到了,哇的一声就冲了过来,抓住根生就摔了出去。根生也不是省油灯,连打出几拳,打到了那个人。另外几个人都上来了,把根生撂倒,然后拳打脚踢。程立在大声呵斥,没人听他的,只好看打完了。当公安的都明白,不能去拉架,万一不小心捎带上自己,万一再有凶器就更麻烦了,索性都躲得远远的。
二丫抢过老岳手里的菜刀就去拼命,老岳回屋又抡起一个凳子,根生趴在地上摆手不让动。二丫去追那几个人,又有人过来要打根生,文革趴在根生身上。二丫又跑过来,几个人跑得无影无踪。程立过来夺下二丫的菜刀,文革已经瘫在根生身上了。两个公安进屋里照了相走了。二丫就朝他们要凶手。
程立说:“是你傻子似的,把人撵走了,我们为啥不上手知道吗?就是怕他们跑。你放心吧,这个案子好破。”二丫看文革还压在根生身上,不管三七二十一,一把推开她,去扶根生,几个服务员来扶文革。这时看热闹的,围了不少,都说这事指不上公安,表示同情。看看没了热闹,也过足了眼瘾,就散了。
就在这时一个人骑着摩托过来了,高个子,脸黑黑的,大眼睛有些对眼,短粗的眉毛,左耳朵下边有一个疤。二丫看着了,心想这也不是个好人,又要到里面拿菜刀。老岳认识他,走了过去,这人就是封二牛,听老岳说是新换的老板打架了,吃了一惊,问道:“金凤呢?”这老岳才知道他一年多没回家了。老岳告诉他是何根生,他更吃一惊,到那儿一看,还真是。让人们把根生扶进屋,二牛问了一下情况,什么也没说,骑上摩托车走了。二丫带着服务员刚要收拾东西,二牛又回来告诉一遍,不要收拾,走了。
二丫说:“一看他也不是什么好人,收拾,听他的干啥。”老岳制止了她。二丫进屋给根生倒水,看他坐在椅子上,文革躺在床上,心里觉着别扭,摔打了几下出去了。
过了一个多小时,来了三个摩托车,前面的是封二牛,后面每个车上两个人,其中就有那个秃胖子。二丫又要抄菜刀,老岳没让。二牛让他们四个站在外面。进屋把根生扶出来,其中一个人点了挂鞭炮,鞭炮一响,早又围上来一些看热闹的。
四个人走过来扶着根生,一起说:“何老板,我们错了。”其中一个人拿出一叠钱放在二牛手里,骑上摩托走了。
二牛大声说:“这几个人也是哥们儿,连饭带桌椅家什,赔了五百块钱。”老岳明白,二牛这一系列做法都是给别人看的,也算是以儆效尤。看热闹的散了,有人说,找公安不如找二牛。二牛走进去,文革也出来了。
二牛说:“是昨黑夜那一顿饭惹的祸,你们答应人家八折,为啥又收全款呢?文革,你是老人了,不知道那些人是不能得罪吗?”
文革调皮地福了一福,说:“二牛,小女子先谢过了,我知道这事和他们有关系。可夜来确实是八折,我亲口告诉二红的。”根生把脸转过二丫,看她低下了头,于是给文革使个眼神,文革拿出底账递给根生,是全款。根生气的啪一下摔在吧台上,指着二丫连说几个你。
二丫没等他说完,大声吼道:“你们都对,就我不对。”一甩手走了。
根生说:“二牛,明白了,都是我这败家娘们儿,你弟妹,行了,我这儿还没吃饭呢,一起喝几盅吧。”
二牛说:“好,正想和你唠唠呢。还有,这两天你得做东,把这伙人请来喝一顿,从此后在这一带你就太平了。”
第111章 仰之弥高啊()
报道的日子到了,秦秋智穿着上学时的衣服,拿着派遣证去报到了,到新政府一看,和原来那个公社完全不一样了,偌大的院子铺着水泥砖,有花坛和假山,气派的五层大楼,两边各有一排平房。
细沙河镇是一个大镇,人口五万多,镇上的非农业户口就有三万多,有许多大工厂,是全县的经济命脉和主要税源。镇党高官是县委常委,副县级。原因是这里有三个大厂都直属省和市,都是正县级单位,如果镇党高官是科级,那就很难管理。秦秋智走进小楼,门口一个戴眼镜的人截住他,问找谁,他说明事由,这个人说,“跟我来吧。”
秋智边走边打量这里面来回走动的人员,这里是他从小就敬畏的地方,可谓仰之弥高。看他们穿的很土的老式衣服,心里也就释然了,反而有一种强烈的自尊感,觉得自己毕竟是天之骄子。来往的人都称呼这人为从秘书。其实这秘书两个字不是随便叫的,有着严格规定,在副部级以上的政府官员才可以配专职秘书,这里是基层,人们无所顾忌,想咋叫就咋叫,把一些没有实际职位的都叫成秘书。大智看从秘书也就三十多岁,这大热的天穿一件灰色中山装,再加上有些少白头,看上去老气横秋的。
两人走到四楼,到一个写着“副书记室”门口停下来。从秘书敲了一下门,听里面有人喊进来,从秘书说,“你先等一下”。他进去大概两分钟出来了,说走。大智又跟他去了五楼,一起走进党委办。一个四十多岁的稍胖的女人接待了他们。从秘书叫她孙主任,孙主任看大智头戴鸭舌帽,穿一条米色的紧身裤子,上身穿亚麻的长袖衫,不由得皱了一下眉头,简单的问了几句,在派遣单上签字、盖章,说,“落完户口和粮食关系再交回来,他们都会留下一联”。又写了些什么,拨了一下电话,不一会上来一个三十左右岁的女人。
孙主任说:“尹主任,这个是分来的大学生,张书记交代过,先在你们办公室,你去安排吧。”
这个尹主任看了一眼秋智,也皱了一下眉头说:“好,总算盼来一个大学生,是中专吧,那就挺好了,走吧。”
孙主任纠正说:“尹主任,是大学生。”尹主任也没回话,走了出去,从秘书和秋智随他走了。
他们来到了二楼的政府办,其实上面挂着几个牌,秦秋智也顾不上看。走进屋,尹主任说:“都把活放一放,我们办公室又注入了新鲜血液,这是新来的大学生秦秋智,大家欢迎。”屋里坐着的五个人慢腾腾地站起来,零落的拍了几下巴掌,坐下自顾自地忙着。
尹主任说:“老李,把他安排一下,我得去安排中午的事儿。侯镇长早晨特意嘱咐,”说完又嘱咐秋智一句,“听老李安排,有事找我。”老李叫李奇,秦秋智看着有些面熟,就多看了几眼。这李奇四十多岁,高高的个子,两道毛虫眉,大嘴巴,肉墩墩的鼻子,两个大耳朵长得比较高,快和眉毛一般高了。秦秋智和德福大爷学过面相,这面相往往大器晚成,不愁生计。
李奇不紧不慢的把他领到一个空桌前,说:“你就坐这儿吧,小武调到县工商局了,说是借调,九成不能回来了。这个座流动最大,从来都没坐热过。你叫秦秋智,大秦庄的吧?”
秋智说,“是”。
李奇说,“秦秋义是你哥?”
秋智说,“是我二哥,李主任,我进来时就看你面熟。”
李奇说:“那也难怪,我去过你家。”再不说话。
秦秋智打量一下这个办公室,屋里不大,挤了六个人。有两个三四十岁的女人在做门帘,拿旧挂历一个个卷。有两个男的在摆弄一个账本。一个年轻女子端着一本书在看,秋智看一下,是《马、克、思主义政治经济学》。秦秋智知道她学历也不高,因为这是自考专科的。李奇拿一本花名册在看。
中午在食堂吃完饭,秋智先去了机器设备厂,找到何春生。春生看了半天,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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