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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满天下_霜月红枫-第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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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阳讶然:“愿闻其详。”
林月儿缓缓道来:“震北将军西伐阆琊,每次都取道祁山,想要安从坦道,先攻下上庸,切断阆琊国都城益州与阆中地区的联系,再一举攻城。然而这一战线路途遥远,耗时太久,以致让阆琊能赢得时间向战区增援大军。而且上庸的防御并不容易,除了正面的山隘外,还有北面的高平迂回线路和南面的武都,都可能遭到阆琊军的攻击,必定要陷入长期作战的局面,对于运输线遥远的东煌大军来说,将会面临粮草不足的困境,最后不得不无功而返。”
肖阳极认真地听着,黑眸异芒闪动,一瞬不瞬地望着她,又问:“若是姑娘为将,又当如何?”
林月儿傲然道:“若我为将,必会以轻装兵快速越过阴平,夺取阳安等险要,大军再由斜谷进攻阆中各地,并与阴平部队尽快会合,坚守阳安、梓潼等要地,直接夺取阆中,益州便是我囊中之物了。”
肖阳听得频频点头,忍不住击节赞叹:“月儿姑娘真知灼见,令人茅塞顿开。东煌国没请姑娘做军师,实是大大的失策!”
林月儿唇角轻扬,露出浅浅一抹笑痕:“震北将军虽有不足,但他仍是当今世上最让我佩服的四大名将之一。”
“四大名将?……另两人莫不是北越的飞将军邓飞、阆琊的平西将军靳超?”肖阳饶有兴致地猜道。
“你一个江湖草莽,倒知道邓飞、靳超?”林月儿似笑非笑地瞅着他,不着痕迹地刺了一下。
肖阳知道她拿先前的话来回敬自己,也不动气,朗朗笑道:“这两人名动天下,谁人不识?”
“还有一人呢,你可猜得出?”林月儿扬起下颌,笑盈盈地觑着他。
肖阳苦思了半晌,终于摇头叹气:“这人我可猜不出来了。”
“这人虽贵为王爷,很少领兵打仗,但昔日与北越一战,却能以少胜多,力挽颓局,赢得甚是精彩。”
林月儿微微一笑,转首望向窗外,濯波娉婷的清莲,映着碧水之幽,迎风轻举,绿叶田田,波光碎影中微微摇曳的花叶,宛若一个幽美的浮梦。
“他就是东煌国的三皇子,睿王欧阳逍!”她一言一字轻声说道,似乎有些略微的失神,眸心深处笼起一股迷离的雾霭,仿佛堕入了很久以前的某个梦境,清幽的莲香隐隐传来,似要勾起心底沉没己久的记忆……
片刻之后,她不易察觉地轻叹一声,收回视线,重又恢复了清亮盈光的双眸,不经意间对上肖阳奇异的神色,后者幽深的注视中有一丝复杂难言的意味,仿佛夜空泛起星辰的波澜,有些灿然,有些深沉,又有些惘然的飘忽。
“你久在江湖,或许不知道那场战役——”见肖阳怔怔的模样,林月儿抿唇一笑,给他详细解说起来,“当年震北将军率大军征讨阆琊,双方正相持不下之际,北越突然兴兵四十万进攻东煌。雷霆忙于西线作战,根本无暇北顾。东煌国内兵力空虚,举国震恐。三皇子临危受命,带领一支五万人的队伍,突出奇兵,绕过北越军队,直逼京都雍州,并沿途散布谣言,虚张声势,让北越王误以为东煌大军即将攻到城下,吓得一连发了几道诏书,严令北越大军迅速回援京师。领军大将邓飞虽然不信东煌大军能这么快赶到,但王令如山,也只得回撤。等北越军长途跋涉赶回雍州时,东煌大军已消失得无影无踪。待要再攻东煌,雷霆却已火速与阆琊国签定了停战协议,率大军回守北疆。面对固若金汤的东煌边防,北越再不敢轻举妄动,东煌的一场大灾就此消于弥形。”
“这是东煌历史上最危急的一战,若非三皇子英明果断,也许东煌国早就不复存在了。他也因此被封为睿王,成为几个皇子中唯一因军功而被封王的人。所以——”林月儿悠然神往地道,“生于当世,若能与此人在沙场一较高下,该是何等痛快的事!”
她眸中绽放出夺目的光华,是肖阳不曾见过的绚丽色彩,仿佛映照着整个世界。
“姑娘的胸襟,真可令须眉汗颜!”
肖阳望向她的眼神多了些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如同阳光浸在深潭中,变幻着缤纷莫测的光影。
“你今儿嘴巴是不是抹了蜜糖,怎么尽说好听的?”林月儿眼波微流,斜斜地瞥他一眼。
肖阳尴尬地笑了笑,林月儿突然想起自己正在生他的气,顿时脸孔一板,又提起笔来写字,再不理他了。
气氛一时沉闷,只听见遥远处传来青蝉在杨柳间喋喋不休的声音,微风撩拨着窗外密密匝匝的莲叶,发出哗然轻触的漱漱之声。
林月儿疾笔如飞,饮蘸的狼毫如一箭墨色新荷,一路行云流水,笔力转折间,抑扬顿挫如凤鸣清歌。阳光透过窗棂的花叶图案疏落地印在她身上,似一幅淡淡的水墨山水,清风轻拂着她额前的秀发,却拂不乱她沉静若水的神情。
肖阳愣愣地凝视着她,一肚子的话似乎都在阳光下发了酵,反反复复地蒸腾,在喉间冒着气泡打着转,整个人煎熬得像被烈日晒透了一般,才终于迸出了一句普通得近乎笨拙的解释:“其实……我和翠衣……真的没什么……”
听了此言,林月儿撑不住笑出了声,放下笔,微微侧眸睨着他,一字一顿道:“我知道。”
肖阳诧异地望着她。
“翠衣已经全都告诉我了。”林月儿明眸闪闪,带上了几分促狭的笑意。
“那你刚才还——”
“我只是想看看你会怎么跟我解释。”林月儿俏皮地眨眨眼睛。
肖阳又好气又好笑,忍不住道:“你实在是个——”
“是个什么?”林月儿微微一偏头,笑意盈盈,嫣然如花。
“是个折磨人的……”肖阳本想咬牙切齿地说,声音却不由自主地低下来,沉沉地暗哑。
室内的气氛突然变得很暖昧。
不知何时起,林月儿脸上浮起了淡淡的红晕,似一点胭脂落进水里,幻出红润的氤氲。她的眼波如梦,明媚得就像春夜的月光。
微风轻送,水莲花的香气清清淡淡地袅绕,隐隐地醉人。柳技轻拂,如同少女的纤纤素手,温柔地抚上窗纸,也抚上了心里。
一种奇异的感觉像雨后的藤草,肆意地四处蔓延——
肖阳一向深邃冷静的眸底突然起了微澜,仿佛水光倒映的莲影,一晃,又一晃……
深深凝视她的目光,有一种少见的专注与迷离,似要将她浸入其中一般,渐渐地,带上了一点火热的温度。
天气似乎又变得很热,热得令人透不过气,热得几乎接近燃烧。
一切仿佛都静止了,天地无声,眼底只有她。
就在这时,门外突然传来一阵脚步声,就像一粒石子掉进空寂的水面,绷紧的弦终于松弛下来,两人几乎同时恢复了冷静,也都同样自心底升起一阵淡淡的惆怅与失落。
柳枝拂过窗纸,发出单调的声音,伴随这声音走进来的是红绡。
“小姐,轩羽回来了。”
轩羽就跪在门外的院子里。三天的面“壁”思过,让他整个人都变得憔悴,满脸风霜,又黑又瘦。然而,他的眼神却更加锐利,气质更加沉稳,像一柄淬炼过的利剑,变得更加精悍干练。
林月儿打量着他,眼中露出满意的神情。
肖阳却陷入了沉思。
现在的轩羽,无疑是个更加可怕的对手。
他刚从“云雪峰”下来,没有歇息,甚至没来得及梳洗,就径直跑到林月儿门外,长跪不起。
“属下无能,醉酒误事,害小姐遇险。属下……真是该死!”他低垂着头,声音因痛苦和自责而变得颤抖。
林月儿淡淡地道:“既已罚过,这件事就这么算了。你该好好谢谢肖阳,若非他拔剑相助,我怎能安然无恙?”
轩羽猛地抬头,双目如电般刺向肖阳,眼中没有感激,只有愤恨。
还有什么比自己心爱的女人夸奖另一个男子,更让人气愤和屈辱?
肖阳也是男人,当然明白轩羽的心情。
所以他只有苦笑。
看来他们的梁子是结定了!
月满天下 第一卷 风起江湖 第36章 伤痕(小修)
章节字数:3364 更新时间:10…06…07 00:09
接下来的日子平静无波,像一卷清幽恬淡的诗句,不经意间,便翻过了一章又一章。
林月儿和欧阳逍之间,依然维持着客气而疏离的表象,心底却越来越被对方所吸引。一种朦胧的情愫正在潜滋暗长,就如初春枝头的第一枚嫩芽,有着勃发的生命力,缓慢而不可阻挡地生长,却又是那样纤弱,仿佛只要一场风雨,就可以将它无情地扫落了。
这场风雨,来得那样迅速而突然。
这日,肖阳跟往常一样在湖边漫步。正是傍晚时分,斜阳满湖,灿然若金,沿岸垂柳匝地,无数绿玉丝绦随风轻摆,风中带来郁郁青青的荷香。放目望去,一湖粉荷碧叶,水波接天,霞光流转,折出万千绮丽光彩。
如此良辰美景,肖阳不觉兴起泛舟湖上之念,快步转过一道芦苇湾,便看到一处翠竹掩映的木搭码头,一叶扁舟系在一棵垂杨上,飘泊无根,随波轻荡。
舟上竟有一人,红衣似火,却掩不住苍白的脸色,单薄的身影透出淡淡的憔悴,仿佛日落时一抹迷离的孤魂。
竟是慕容烟。
在庄中这么久,除了第一次给他“惊喜”外,这还是肖阳第二次看到她。
她似乎总不在庄中,行踪成谜。肖阳曾问过慕容煜几次,但对方总不肯吐露实情,仿佛一夕之间,慕容兄妹就跟他拉开了一段遥不可及的距离,彼此之间都多了些不愿为对方知晓的秘密。
此时,意外见到慕容烟,肖阳却踌躇着,不知道该不该去挖掘那个秘密,或许他们不愿让自己知道,是有难言的苦衷。
晚风自湖面徐徐而来,吹动红衣如花,却在湖边开得如此忧伤。她一动不动地坐在船头,神情呆滞地望着远方怔怔出神,容色凄迷,如层层破碎的残阳。
满天的红霞似无边无尽燃烧的火焰,在天地间展现着寂没前最后的壮美。就在那霞光最绚丽的时候,一滴清泪却悄然滑下她的颊畔,直直地落入水中,激起/点点涟漪。她惊觉地伸手拭泪,轻薄的红/袖却无意中滑落,露出一截玉臂。
肖阳的目光,在一瞬间紧缩成线——
只见白嫩如藕的手臂上,竟布满了深浅不一的伤痕,仿佛最上等的白绢被人肆意揉踏后,留下的斑斑污迹。
“烟儿!”他再也无法沉默,高唤一声,疾步上前,就想问个明白。
慕容烟惊了一跳,扭头看见他,突然跳下船头,挽起罗裙就跑。
肖阳一个箭步冲上去,拉住她,怒道:“你躲什么?”
慕容烟神情惊惶如兔,拼命想要抽回手,但被肖阳牢牢拽住,怎么也挣不脱。
近距离看,她手臂上的伤痕更是触目惊心。青红紫黑,有掐的,咬的,捆绑的,鞭笞的,以及其它不知名的伤痕,在雪白的肌/肤上显得格外狰狞,每一条都似昭示着某些不为人知的凌辱。
从她露在外面的脖颈上,也隐约可以看到别的痕迹。
这样的痕迹,在她身上还有多少?
“是谁干的?”肖阳厉声问道,向来平静的眸底,刹那间竟泛出澹澹杀意,森冷如斯。
慕容烟死死咬住下唇,双肩微微颤动,恍如风中弱柳,却依然倔强地一言不发。
风,摇动湖边的芦苇,起伏如浪,沙沙的声音,萧瑟无边,如凄凉的呜咽,一直凉到了心底。
肖阳心里突然涌起一阵苍凉的无力感,慢慢松开手,叹息道:“我不知道你和你哥遇到了什么,但我知道那一定是件极棘手的事,所以你们才会屈居在圣月山庄,所以你身上才会出现这么多伤痕,对不对?”
慕容烟仍是咬紧牙不说话,眼泪却不受控制地汹涌而出。
“我只想告诉你们,无论遇到什么事,都别忘了还有我这个朋友!”肖阳牢牢望定她,目光深沉如海,似能容纳一切风雨。
“肖大哥!”慕容烟再也忍不住,靠在他肩头痛哭起来,直哭得声噎气堵,瘦削的肩头不住地抖动,如起伏的芦苇,那般凄凉而绝望。
肖阳抚着她的秀发,心里酸涩难言,往事纷纷如潮水般涌来,一幕一幕,清晰如昨——
记得那年冬日初雪,他第一次踏进慕容山庄,便看见银装素裹的庭院,凌寒傲雪的梅树下,一道火红的身影,艳如朝霞,却又带着一点清冷的骄傲,犹如银白雪地里赫然而出的一枝亮烈红梅,两道秀气的眉毛斜挑着,似笑非笑地瞅着他:“你就是那个不敢跟我哥比剑的胆小鬼?”
慕容家老祖宗的六十大寿,她提来两个酒坛,重重顿于他身旁的桌上,酒水四溅,她的一双明眸也如烧刀子一般,火辣辣地烈:“比剑我比不过你,咱们就来比拼酒,一直拼到其中一人倒下为止!”
烟花三月,她硬拉着他去放纸鸢。青空洗碧,到处都是柔柔的绿,风也薰暖,云也灿烂,彩蝶纸鸢在湛蓝的天幕漫舞翩然,她清脆的笑声在空中串成了金铃,透着晶莹的亮光……
新蝉鸣柳,他与慕容兄妹荡舟湖上,莲叶田田,荷花映日,小舟在密密的翡翠伞下穿行,满身都染上了淡淡的荷香。她学采莲少女唱起了渔歌小调,又随手摘下莲蓬掷于他们身上。他眼疾手快地接住一个,掏出里面的莲子放入口中,清香渐渐弥漫开来,从唇齿之间一直扩散到心里……
火舞艳阳,他与慕容煜纵马飞驰,官道上突然打斜里冲出一人一骑,火红的披风在风中猎猎作响,“你们去追击漠北群盗,怎的不带上我?”
红枫满天,他自枫树下走过,一条长长的青穗突然掉入怀中,盈盈如一泓碧水。愕然抬头,便见她坐在树上,绣鞋漫不经心地踢着树干,看那枫叶片片飘落,“你剑上的穗子太旧了,我帮你重新做了一个,免得叫人见了寒碜!”
秋雨绵绵,她递给他一把青竹油伞,眸中仿佛染上了烟雨的颜色,幽幽静静地望着他:“你这一去,江湖风冷,切要保重,记得常捎信来,别忘了有空来看看我……哥。”
狂风卷雪,她骑着乌云盖顶的快马,连日连夜赶了一千多里路,终于在关外截住他。北风尽都在她眼中呼啸,她的眼神却比雪花更冷:“为何不愿娶我?”
为何不愿娶她?肖阳也曾不止一次问过自己。慕容烟是个极好的女孩,貌美如花、善良单纯、爽朗大方,无疑是许多男人心仪的那种女子。和她在一起,总有说不出的轻松,没有阴谋算计,只有艳阳晴空,然而他却偏偏没有心动的感觉,就像面对自己疼爱的小妹妹,可以宠她呵护她,却无法爱上她。
爱情就是这样奇怪,当你有一千种理由爱上一个人时,它却偏偏不肯降临,然而它又往往猝不及防地到来,让你在最不可能的时候,爱上最不可能的人。
他眼前又浮现出林月儿的倩影,心中兴起一丝近乎软弱的无奈,慕容烟的似水柔情没能系住的心,却难以扼制地为那个人而跳动。
他可以掌控一切,却独独不能约束自己的心。
对慕容烟,他一直心怀愧疚,希望她能幸福。然而眼见得曾经无比骄傲的她,竟落到如此凄惨的境地,叫他如何能置身事外?是以他打定主意,先安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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