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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家嫡女-第8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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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跑一过之间，萧瑾然听了这话，便往红影消失的方向看去。正是国师消失的方向。萧瑾然直接皱了眉头，心中犯起了嘀咕。难道世界上有这么巧的事情？为了一探究竟，也是双脚轻点地，循着红影消失的方向追赶过去。
这可难为坏了魑宸与魅裳。本以为就是小跑追寻，黑市人很多，一时半会儿不会暴露。可是这不走寻常路，直接用上轻功，却是两人始料未及的。
也顾不得其他，运上轻功去追。生怕萧瑾然暴露了自己，被人拿做要挟自家主子爷的资本！
在万象山练武时候，学会的也不过是些筋骨皮毛。可是轻功萧瑾然练习的不错。虽不及司马睿，也赶不上红娘子。却练到后来也远远超出了千娇等人。
是以，魑宸与魅裳在后面追的，颇为费力。而萧瑾然追红娘子，也追的费了不少力气。怕被发现，躲在一处废弃的高楼下，不敢再追进。魑宸与魅裳很快赶到。护在了萧瑾然身后。
“咱们上楼，她俩就在前面！”
萧瑾然打了手势，率先进了破旧不堪的高楼。进去看见满地狼藉，萧瑾然依稀可以辨别出，这里原先应该是个装潢很好的茶馆。不知怎的，破败到了今日的田地。
魑宸与魅裳却没有萧瑾然的闲情逸致，生怕这就是个陷阱，警惕地看着四周，以防突然蹦出来个人。手中的剑也早已出了鞘，一步步谨慎的退着上了高楼。
高楼上，萧瑾然找了处绝佳的位置，看着楼下的情况。此时红娘子与国师，已经会面。
“你”国师颤抖的手，指着红娘子。
“怎么？很意外？”红娘子说着话，拽下了自己脸上覆盖的红色面纱。因着光线不好，离得又远，萧瑾然看不太清楚，红娘子的面容。
国师本还有些激动，此刻见了这张脸，却将指着红娘子的手，背在了身后。“你见到她了？既是脱了身，为何不离开这里？”
“离开？离开我能去哪里呢？她？她又是谁？”红娘子反问道。“难道我就该一辈子只能待在方圆几里内么？巧英，我这辈子就只能待在这丰州镇么？你害的我还不够苦么？”
国师明显贪恋那张面目，却又把脸转向了一旁。“我当初这样做，又是为了谁呢？”
“你？你不是为了你自己么？为了你口中的信仰，你已经把你自己逼得没有人样了！我真是后悔，我竟是为了寻你，从苗疆一直寻到了这里。”
红娘子说着，竟是落了泪。若不是月光打在她的脸上，下巴处有几许晶莹，萧瑾然也无法从她的语气中辨认出，她竟是在无声的哭泣。
魅裳一副看热闹的表情，抱着双肩，看着高楼下方。但是魑宸此刻却依旧担心着，几人回暴露行踪。紧盯着刚刚上来的楼梯口片刻也不敢放松。
“疏落，我是为了我们！你是知道的，苗疆是容不得青檬一派的！”国师叹气。“你可知为你解了诅咒的人是谁？”
“我不管她是谁！我只知道你说的都是借口。容不得青檬一派？还是容不得你口中的青檬？我只想问你，她到底哪里好？让你为了一个快要死了的人不顾一切？甚至甚至搭上了我半生的幸福？”
如此控诉，竟是让萧瑾然摸不着了头脑。可是此刻能确定的一件事是，包裹严实的黑衣人，的确是国师！
“不许你这样说她！她活的好好的，不许你污蔑她！”国师怒极，本背着身呵斥着。右手为爪，回身直指红娘子干净的脖颈。
可是忽然转了身的国师发现，红娘子早已是泪痕满面。出手狠绝的招式在半空中收了势。
“我以为你对我是舍不得的！所以我甘愿在这里等你。不老、不死、不病、不灭！”红娘子的泪不住地往下流，就是在高楼之上，萧瑾然依旧觉得是一股浓浓的悲伤。
“一梳梳到髮尾，二梳白髮齐眉，三梳儿孙满地，四梳永谐连理，五梳和顺翁娌，六梳福临家地，七梳吉逢祸避，八梳一本万利，九梳乐膳百味，十梳百无禁忌”
红娘子含着泪，将那日引得萧瑾然询问的歌儿又唱了一遍。这一遍，萧瑾然听得认真。她觉得与上次听得不同。这歌声里带着解脱，却又带着留念！
第一百五十章 银发苍苍（）
解脱尚可理解为，诅咒解除从此自幼之身颇为解脱。可是留念，萧瑾然却没有想明白。是对这丰州镇留念，还是对国师大人的留念？
国师好端端的站在红娘子面前，似乎没有留念的必要。丰州镇也不是明日就会一去不在。这里怕是朝廷不伸手，会一直作为黑市流传下去。不想走的话，留在这里开个铺子，也是妙事一桩！
所以想来想去，萧瑾然也没想明白。似乎更加期待红娘子会与国师大人发生什么妙事了！
在红娘子第一句开口之后，国师全身便明显一震。不可思议的看着红娘子。可是到了歌儿的最后，依旧也听得如痴如醉。
“这歌儿你竟是还记得！”国师半晌后，喃喃道。
红娘子把脸转了过去，眼神所飘过的方向正是萧瑾然的藏身之所。吓得萧瑾然赶紧将头低下不说，还打着手势，示意魑宸与魅裳不要暴露。
“从未忘却，不敢忘却！”红娘子的声音中，颇带着难过。“当年你是个穷的叮当响的穷小子，我都敢不顾一切阻拦的跟着你。如今听闻你贵为当朝国师，想来今后官运亨通，我怎敢把你教我的十梳歌忘却？”
十梳歌？萧瑾然心道，这名字也的确符合这歌词的情意。自己也是听了几回。其中一次便是在阿娘参加手下，一个掌柜的婚宴的时候。当时自己跟着阿娘跑去看新娘子。
喜婆婆给新娘子梳发，当时阿娘便随口唱了几句这个十梳歌。歌词与这个有些小小出入，但是音调上，相差甚远。萧瑾然想着当年，阿娘唱的喜气洋洋，有品味着红娘子唱的颇为哀伤，不由得感叹，终究是造化弄人。
那夜坐在药材铺子前，萧瑾然打听歌者是谁的时候，也是因为这歌词，萧瑾然熟悉。觉得恐怕歌者与阿娘有什么关系，才问出口。谁想着，竟是害了那卖梳子的婆子一条性命。却又破了红娘子的诅咒！
一悲一喜，竟是缘起缘灭都由自己引发。萧瑾然感叹的同时也纠结，到底自己那夜到底应不应该多言，询问歌者是谁？
“南疆现在是芜菁掌管，算起来是你侄儿的女儿！你若是回去”
国师的话没有说完，便被红娘子打断。
“回去？怎么会去？回去跟他们说我是个不死不灭的怪物么？跟他们说我是因为受了诅咒，所以不死不灭么？与他们讲，当年那个不顾一切都要入中原的苗疆公主樱疏落还活着么？”
红娘子一面悲伤地摇着头，一面喃喃。“再也回不去了再也回不去了！巧英我再也回不到那个属于我的苗疆了，亦如你我再也回不去当年的样子了！”
一时间的信息量，让萧瑾然颇为头疼。盯着下方人的动作，萧瑾然迅速的缕着人物关系。看来这个国师大人名叫巧英，曾经和红娘子是一对恋人。
可是红娘子是苗疆王的公主樱疏落，按照千娇说的，以及大祭司留下的手札记载，苗疆的王位向来传女不传男，除非没有女儿，才只能挑选儿子中最有些的传位。
这样一来，樱疏落就应该是当时的下一任苗疆王。从现在的苗疆王是她侄儿的女儿来看，她应该是前两任的苗疆王！这个信息量可是够萧瑾然消化消化的了！
再去想想时间，这一任的苗疆王已经年近半百，上一任的苗疆王活了七十多岁。再上一任光是在任就六十年！这样算起来，这个樱疏落，少说也活了快要两百岁了！
大华才建国三百多年，这样算起来，国师认识青檬长老也不足为奇！可是青檬长老要是活到了现在萧瑾然没敢往下想下去！
“我现在的一切都拜你所赐！”红娘子这句话说得声嘶力竭。
国师却也有些恼怒，“我还不是为了咱们？”
“为了咱们？说好的长相厮守，只是长命百岁这么简单么？”红娘子控诉道。“别说的这么好听，长相厮守就是给我下了诅咒，然后把我留在这里看着丰州镇的兴衰的话，呵，你这个长相厮守也说的是可笑至极！”
“你知道的”
国师想要解释，可是红娘子依旧没有给他机会。
“起初的一年你还能来见我几次，后来呢？后来你去了哪里？我空守高楼等着你回来，可是你在哪里？你在哪里？”愤怒至极之后，红娘子抱着双臂蹲在地上哭泣起来。喃喃道，“你在哪里？你在哪里啊？”
忽的，萧瑾然发现，红娘子的头发，好似发生了变化。不由得揉了揉眼睛。可是好像也没有什么变化，似乎是自己看花了眼。不过红娘子的那份悲伤，萧瑾然还是感受到了的。
“我不知道你在哪里，丰州镇我也走不出去。一直没有你的消息传来，我一度以为你就那么死了！或者被苗疆的人找到，带回了苗疆！”
“我的确回了苗疆！”国师承认。“不过是为了找一种草药。”
“那你找到了么？”红娘子抬眼问道。
“没有！”
“你是为了给那个青檬吧！”红娘子抽泣着又问。
“”国师没有说话，却点了头。
一时间，这场跨世纪的爱恋，竟是看的萧瑾然头疼。心道，这个红娘子倒也是上了年纪的人，说话也是婆婆妈妈的。忽然，萧瑾然感受到了心蛊的呼唤。抬头四下张望了一番，却没见到一个人。
“罢了，我也不在意你说的那些了。这些年我也想通了，你不来，定是跟她在一起，只要是没死，也算是美事一桩。我只是后悔，当初信了她的话，受了蒙骗。否则，现在便是我死了，我也甘愿啊！
苟活了这些年，我竟是发现，多活一天都是一份煎熬！幸亏有人能懂了的我歌。我想，我快要死了吧！在死之前能见你一面，我也要了结了我的心愿！”
红菱瞬间击出攻向了国师。这一点却让萧瑾然没有想到。画风转变太快，让萧瑾然始料未及。静静地看着下方两人的厮杀，萧瑾然却觉得，红娘子应该是只用了三层功力，而国师也未全力以赴。
“你知不知道给你解了诅咒的人是谁？”国师躲闪着，却一掌击在了红娘子击出的红菱上。
“是谁又如何？是谁都是我的恩人，只有她能解救我！”
“他是青檬的敌人！”国师怒吼道，“她的身体里有蛊王。否则，你以为她有什么能耐，能轻易解决青檬下的诅咒？”
“那正好，青檬的敌人就是我的朋友。你给她卖命了这么些年，还要我也给她卖命么？休想！”
红娘子的红菱再一次击出，正打在国师的胸口之上。萧瑾然明显看见，红娘子看着国师被击飞，下意识的做出了解救的动作。可意识到了之后，又很快收了手。
“若不是青檬，我岂会在这里待了这样久？长生不老恐怕是很多人所想要的。可是如果以自由做代价的话，我宁愿不要！你知道我自杀过多少次么？”
红娘子露出了光洁的手臂。“每一次都不会死。甚至割破了也很快会愈合到没有一丝疤痕！这样的日子过得我是生不如死。现在我活过来了！巧英，自从诅咒解除，我才发现，我是真正的活着！”
就在下方两人争执的时候，萧瑾然低声惊呼！
“头发！”
她终于知道哪里不对劲儿了。此刻月光之下，红娘子一头黑发已经变成了满是银白色。刚才应该是红娘子蹲在地上，角度不对，萧瑾然并没有眼花，一闪一过的银色正是红娘子的头发在悄然变化中！
“谁在那里？”
国师忽然看向萧瑾然这一边，说话间，一掌击出。萧瑾然顿时感受到了危险。好在魑宸与魅裳反应的快，在内力击打在高楼之上时，两人已经抓着萧瑾然的胳膊，飞身上了楼顶。
“是你！”国师瞬间眯了眼睛。“冤家路窄啊，萧大姑娘！”
这么快就被认出来了，萧瑾然有些惊讶，可是想到自己体内的点点之后，萧瑾然觉得，被认出了很正常，若是没被认出才反常。
“几日不见，您怎么憔悴到了这般地步？”萧瑾然将梦在面上的黑巾摘下，笑着看着下方的人。“是吧，国师大人！”
红娘子仔细的看着萧瑾然，似乎在感应着什么，很快，便仰天大笑。“哈哈哈，不错，不错！是蛊王的气息，是蛊王的气息！”
飞身向上，仅是一瞬间，就将萧瑾然带回了地面。仔细打量了萧瑾然一下。
“那日我未来得及细看，原来真的是蛊王！”说着话，捧起了萧瑾然的右手，细看。“有生之年，可以见到蛊王还在，也算是幸事啊！”
国师却没有红娘子这般开心，直接化手为爪，向萧瑾然身后偷袭而来。这些动作都是一瞬间的事情。魑宸与魅裳根本就来不及阻拦。而红娘子却将这些烂在了眼里，红菱一击，直接对上了国师的招式。
双方一击，红菱裂成碎片，飞在了空中。国师也是捂上了胸口，步步后退。
第一百五十一章 诅咒从未破解（）
红菱在身后撕裂的声音，吓得萧瑾然直接将眼睛闭上了。而也是瞬间的光景，红娘子已经将萧瑾然护在了身后。
“巧英，今日我才终究知道，我活了这么久是为了什么！”
红娘子虽已经满头银发，可姣好的面容依旧是二十岁的模样。一夜白头，非但没有给她增添任何年龄的气息，相反，让月色下的樱疏落，显得更加的神秘。
至少一颦一笑在国师巧英的心中，还是当年的模样。
“为了什么？”捂着胸口的国师，没有半分憎恨红娘子之意。
“为了护住我苗疆的至宝！巧英，我知道青檬需要蛊王。可是你休想从我面前把她带走！”红娘子用内力，再一次将红菱寄出，以一面墙的势头，挡住了国师的视线，将萧瑾然隔在了身后。
魑宸与魅裳，同样将剑峰对上了国师。而此刻的萧瑾然也缓过了神，依稀听见，不远处的刀剑碰撞声。
“为了她，你要与我反目成仇？”国师不由得问。“疏落，你可想好了？当年是我负你在先，将你扔在了这丰州镇，可那也是无措之举。”
“说这些还有什么用？无措之举见我一面就是无措之举的话，那今日又当是什么呢？巧英，我不再信你了！或许当年你为了接近我，也是为了蛊王吧！殊不知，蛊王早被大祭司带离苗疆。这世上的蛊王只能有一个。”
红娘子的眼神向后方扫了几眼。“丫头，你的运气不错，能被蛊王看中！”
萧瑾然不有的撇嘴。当然是不错的，若不是当年遇上了司马睿，又听从阿娘的话，去替他当了那杯虫子。自己也不会遇上后面的这些事情。大概真的就只是教养在皇贵妃膝下的一个嫡女。
他日有个好姻缘，安安稳稳的出嫁，再接着过着平静安稳的日子。想来与世家嫡女也无甚差别。甚至仗着皇贵妃的面子，自己还会高人一等，成为京中贵妇也不可知！
再加上阿娘留下的铺子，好赖不济，自己还能维持生活。便是被逼迫的紧，关门大吉，也是会有使不尽的钱财维持生计。
此时此刻的萧瑾然，突然觉得，人若是没有大志向，恐怕活的真的是舒服自在。可是再想想自己阿娘的一生，萧瑾然又无端的苦笑起来。
自己大概所有的思维都是承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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