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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念沉沙-第5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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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丁烈关掉灯说:“这些年为了规避麻烦,你的钱其实并没有在你账户里。这好比是镜子里的钱,看得见摸不到。你母亲老了,她能等到你功成身退的那天再跟着你享福吗?还有你亲妹妹由于经济和许多物质因素似乎也没有过的很好。我想你对徐三多也并不是由衷的忠诚。因为结识了陆鲲,所以你莫名其妙地也被徐三多折磨威胁利用,从此一头栽进了这行。干这种见不得光的行当不是你愿意的,别人不懂,可我懂。”

    丁烈的一番话触到了卢阅平的痛处。

    好两分钟卢阅平都没说话,只是喉结滚了滚。

    “你他妈好像很了解我。说!到底想干什么?”卢阅平一声震天吼。

    丁烈抵了下镜框:“这块玉我可以私下找鬼老卖了折成现金。下周我再委托生意场上的朋友假意举办活动,大奖我可以设成八百万,到时候如果得奖者是你,那么这些钱流入你账户也就理所应当。有了这些,你可以堂堂正正的把它拿来去你老家修缮房屋,疏通关系给你妹妹换体面的工作至可以给她配一辆好车,让她在离婚后活得有滋有味。至于徐白,徐老怎么让陆鲲忘掉她,我就怎么让她忘掉陆鲲。到了那时候,徐白就是你的女人。毕竟你我都很清楚,等徐老完成他所有想做的事,陆鲲的命他不见得还会留着。”

    丁烈说的这些令卢阅平有一丝丝心动,可他很快恢复理智,眼神更为野性地问:“徐三多这么信任你,他把所有脏钱都放进你公司的账户,你为什么想反过来害他?”

    丁烈只说:“私人恩怨。”

    卢阅平起身,身材魁梧的他居高临下地瞧着丁烈:“我有媳妇,将来也会有孩子。徐白长得很好看,我是挺喜欢没错,但我更是别人的丈夫,父亲。所以你今天说的这些老三可以当成没听过,咱俩就算两清。”

    卢阅平夺门而去后,丁烈低头看看桌上未被拿走的精品玉器,平静地呢喃道:“竟然敢拒绝我,真是个野蛮人。那我就借徐三多的手,让你没有老婆,没有孩子。到那时,你还会信誓旦旦地不要徐白?”

第117章 调虎离山() 
卢阅平回去的时候春香已经睡熟。

    他冲个澡坐床边,盯着春香看。

    谁不喜欢漂亮姑娘。

    李春香是没徐白好看,但结婚以来,李春香把他的生活起居伺候的周周到到。

    房间里永远一尘不染。穿回来的衣服不管多脏,她都能洗得像件新的。每次回来保准都有热饭吃。到了夜里,不管他什么时候想要,李春香从来没拒绝过。

    卢阅平的手无意识地掀开薄被。

    他靠在床头,没急着躺下。

    丁烈的话一次次在脑海里重逢,宛如魔怔。

    活到三十岁了也没正经谈过真正的恋爱,确实是件悲惨的事。

    他一副臭皮囊,只晓得谁对他好,他就对谁好。

    责任早在心中生根发芽,他不会抛弃李春香。

    在将来的某一天,等钱到手,他会给她买房,买车,买珠宝,买漂亮衣服。他会给孩子优越的生活,让孩子能上好学校,别和他一样肚里没二两墨水。人土,心更土。

    就这么杂乱无章地想着许多事,很久才睡着。

    两天后的中午,他被李春香喊醒。

    “阅平,你赶紧醒醒。”春香推囊着他。

    卢阅平猛得睁开眼。

    李春香一脸急躁:“赶紧的,起来。”

    卢阅平吊着胳膊坐起来:“什么事儿?”

    “刚有人给你打电话,我接了。”

    “谁让你动我手机!”卢阅平紧张起来,一双睡眼立马满是凶光。

    春香一愣,随即又说:“你老家邻居来的电话,说你老娘昨天做了个胆囊手术。她不让告诉你们兄妹,怕你俩在外面担心,影响你工作。但邻居说她不舍得花钱,也不请个陪护,邻居瞧着可怜就给你通知一声。”

    卢阅平唰就掀开被子,从李春香手里拿过手机定了张下午去老家的票。

    “要不你定两张吧,我和你一道去。”李春香说。

    卢阅平瞧眼她的肚子:“你怀孕了,在河北好好待着。”他从皮夹里摸出一叠钱甩桌上:“想吃什么就买。”

    就这样,卢阅平踏上了去黑龙江老家的列车。

    与此同时,徐白也在收拾好了行李,做好赶赴黑龙江的准备。

    陆鲲靠在墙上,安静地看着徐白,又从她的瞳孔里看见此时此刻的自己。

    “都收拾好了。”徐白猫着腰,将箱子的拉链拉上。

    抬头间,她发现陆鲲的目光正平静地紧锁过来。

    两人的目光相撞后,陆鲲挺直背说:“确定是东汉的物件?”

    “是。”徐白的语气相当肯定:”最开始我发现它有东汉青铜器的特点,后来清理过后发现确实没有铭文。东汉的青铜器大多素面或云纹,厚度薄,从各个方面来看,应该没跑的。”

    陆鲲紧住眉,一时半会儿没吭声。

    徐白走向他:“不过虽然没鎏金什么的,但也不少钱。”

    说这句话时,徐白的声音极轻。

    她没那么多钱,想把东西从表叔手里买回来,必定是陆鲲来掏这个腰包。

    陆鲲一下瞧出她心思:“钱多钱少不重要。买了捐博物馆,这是好事,好事就该支持。”

    他抬手看表:“时间差不多了,出发。”

    长长的列车中间隔了很多节车厢,坐着三个赶赴黑龙江的人。

    徐白和陆鲲在5号车厢,卢阅平则在14号车厢。

    因为不是高峰期,5号车厢内,人较空。

    陆鲲靠着窗坐,徐白就坐他旁边。

    车子开了很久后,陆鲲望着窗外,忽然问徐白:“大学里的事,你还记得多少?”

    “你指哪部分?”徐白问。

    陆鲲的眼神始终瞄向窗外,不曾回旋。

    陆鲲说:“我和你的那部分。”

    徐白反问:“你记得多少?”

    陆鲲默了会儿说:“是我在问你。”

    徐白:“”

    这时列车到一个站点短暂停靠,5号车厢里又下去一些人,上来一些人。

    徐白从她大一说起,一直说到大四。

    期间,陆鲲听到有趣的事时,偶尔喉头会发出低沉且性感的笑声。听到心酸的事时又不自觉地皱起眉头。

    他像一个安静的聆听者,整个过程都惜字如金,但徐白说的每一件事都深深凿进他脑中。

    “我记性不错吧?”徐白用胳膊肘抵他。

    陆鲲没什么反应,眼神落在窗外像是怎么也移不回来似的。

    “嗯,挺好。”他简洁地应付道。

    徐白说得口水都快干涸了,拧开水瓶喝了不少水才缓过劲来。

    谁知这时陆鲲又问:“大学以后呢?”

    徐白差点一口水喷出来。

    陆鲲的呼吸隐隐发促,像个讨糖的孩子似的,执拗地说:“我想听。”

    徐白觉得陆鲲怪怪的,扬手放在他额头探了探:“脑子一定坏了。”

    陆鲲伸手抓住他的手,裹在手里,捏住。

    这时他才将遗落在原处的目光收回,定定地瞧着徐白,又重复了一遍:“我想听。”

    许多人都说,坐列车的时候,看着外面的风景总是比较煽情。

    坐在车里的人,要么是出外谋生背井离乡,要么是游子归来,满含情感忆旧人。

    徐白从陆鲲的瞳仁中瞧见小小的自己,因为太小,所以朦胧成一团。

    此刻她的手还被陆鲲包裹在掌心里,常年考古工作令他的掌心下生出一层老茧,粗糙且坚硬。

    陆鲲只是浅薄用力,把她的手握得更紧些。

    徐白的身心就整个愈发柔软了。

    后来,她就像一个说书先生似的,一件件,一桩桩,沉静地诉说着。

    这一路,陆鲲半点不无聊。

    他像在欣赏大型音乐剧般,安静沉默地听着一个又一个的故事。

    而徐白口干舌燥,嗓子都快说哑了才终于把他们之间的所有都叙述出来。

    当说完一切,竟有种自豪感油然而生。

    徐白看着陆鲲,调皮地挑起他的下巴:“咱俩的事,我一件没忘。现在可以公布考试成绩了吧?”

    陆鲲拧眉:“什么考试成绩?”

    徐白将陆鲲的下巴又挑高了一分:“你让我说这些,难道不是考我?”

    陆鲲若有所思地盯着她,最后竟然风马牛不相及地说句:“多谢。”

    徐白张大了嘴,一时懵掉。

    这时陆鲲将她另一只手的手指也握在手里,慢慢往下压,直至她的两只小手都落在他隐着腱子肉的裤腿上。

    陆鲲的手掌搓了搓她的手,回神说:“满分,绝对满分。”

    徐白笑出来:“那我得要奖励。”

    陆鲲十分性感地咬了下嘴唇:“你说,想要什么。”

    徐白见她心情不错,小嘴儿凑到他耳根,轻声说:“比如告诉我为什么私下卖文物?那晚的文物哪来的?”

    陆鲲的脸色瞬间冷硬下来。

    徐白的笑容也因此荡然无存。

    陆鲲一把将她搂怀里,他知道早就瞒不住,便低头道:“时机到了我会全部告诉你。”

    徐白的肩膀一缩:“最近是不是有人威逼你什么?是在滑铁卢市折磨你的那批人吗?因为你逃走了,所以不甘心又找上你?要你帮他们做事?还是怎样?你至少得告诉我,你现在到底是正是邪?”

    陆鲲盯着徐白,用力嘶口气。

    他踌躇片刻说:“又正又直。”

    徐白的心稍落下来。

    她什么也没再问,朝他点了点头。

    列车到站后,徐白和陆鲲一道下车。

    穿过火车站的许多通道,二人和同来黑龙江的卢阅平一先一后分别上了两辆不通过的出租车。

    又是好一会儿的车程,两辆车在村口相继停下。

    卢阅平从前头一辆出粗车里下来,走到后备箱拿行李时才瞧见了身后同样下车的陆鲲和徐白。

    “你告诉他你来黑龙江了?”陆鲲一眼斜向徐白。

    “没有啊。”徐白说:“他老家就在这村上,碰上很正常吧,瞎想。”

    陆鲲仍旧一脸不高兴,寒寒地看着卢阅平说:“人长这么壮属什么不好,偏属条跟屁虫。”

    这些话卢阅平全听见了,可他心急如焚,别说是和陆鲲斗嘴,就是和徐白打招呼的兴趣都没了,从后备箱拿了行李就跑进村里。

    到了老家,卢阅平瞧见母亲好好地坐门口择菜,精气神看着都不错。

    卢母见儿子回家,忙放下菜迎上去:“儿子,你咋来也不说一声。”

    卢阅平皱起眉:“老娘,我接到电话说你做胆囊手术就赶回来了。”

    卢母楞了楞:“我没坐手术啊,谁和你说的,这么缺德?我这不好好的吗?”

第118章 密谋() 
卢阅平楞了下,没着急说啥。

    从兜里掏出手机,掐着时间找到那通春香接的电话回拨过去。

    手机号的归属地显示的的确是黑龙江。

    卢阅平隐着怒气打过去询问,听了几句之后,他往地上啐了一口,骂句:“你妈逼。”才挂了电话。

    “怎么回事?”。

    “乌龙一场,那人打错手机了。老娘,你也是,我往家里打电话一直忙音,你手机又不爱充电,实在联系不上我只好自己过来一趟。”

    “提这事就气人,前天夜里村里来贼了。好几家村名家里都被偷了,我手机,钱包都让偷了。还有村里的电话线,网线也都给人剪了。也不知道是哪个缺德干的。”

    卢阅平一听,眉心鼓起个包。

    他无意识地掏烟,手腕向上一耸就飞出一根。

    他一动嘴,稳稳含住烟点燃,靠在门槛旁边的墙壁上,寻思着:这些事咋就这么巧。

    没来得及细想,徐白和陆鲲的身影引入眼帘。

    徐白见卢妈在门外,象征性地给她打了个招呼。

    卢妈热情的问徐白要不要来家里喝茶,这时两个男人的目光碰撞,仿佛擦出火来。

    陆鲲一揽徐白的肩,低头凑她耳畔说:“办正事要紧。”

    徐白晓得陆鲲不喜欢她和卢阅平来往过密,礼貌回绝后就踏进了表叔家门。

    表叔从里屋出来,一看见徐白,眉心就皱了起来。

    徐白没在意,开门见山道:“表叔,我今天来是想买你的炉子。”

    表叔走上前,给陆鲲发根烟后说:“徐白啊,东西没了。”

    徐白张大嘴:“没了?”

    表叔抬眼看看徐白:“是啊,村里多少年没遭过贼,也真是怪事,村里遭盗窃的一共四家,全在我们这一排,那炉子居然给摸走了。”

    徐白一愣。

    表叔又说:“可能是表叔家流年不利。又是办白事,又是遭小偷的。”

    徐白心里顿像打翻了的五味瓶。

    总觉得哪里不太对劲。

    正寻思着,表叔说:“来都来了,在表叔家住几天。”

    这时有好几个农妇带着草帽拿着锄头经过外头小路,见表叔家来人就吆喝句:“来客人了呀。”

    表叔说:“是啊。后头干活累不累?”

    一农妇说:“给一百五一天,反正在家也没事。”

    闲聊几句,农妇离开。

    表叔回头对徐白说:“对了,徐白,村子后头来了一支考古队伍,雇了好些村里的农民帮着一块挖。不知道我们这村后头也能掘出什么来。吃饭还要一会儿,你们要不要去看着玩玩。”

    徐白一听,侧头瞧眼陆鲲。

    两人相互看看,全没说话。

    但心里难免误会的一件事。

    这回卢阅平来这,会不会也是因为这只考古队。

    两人决定去后头看看。

    徐白在前头走,陆鲲在后头静静地跟。

    来到地方了解了一下,果然和表叔说的一样,当地的考古所和文物局都有人在那待着。

    俊男美女站一块,难免引人注目。

    徐白询问村民的举动惹来了注意。

    有个皮肤黝黑的中年男人向着他们走来问道:“你们是?”

    陆鲲一挺背,淡淡报上名号。

    那人一惊,指着他:“河北考古所那个陆鲲?”

    “嗯。”陆鲲眼一合。

    黑皮肤招呼上队里人过来,礼貌地和陆鲲一一握手,很惊奇地问:“久仰大名,陆博士可谓是年纪轻轻就声名远播。你师傅最近好吗?”

    “他很好。”陆鲲少言,几乎没有废话。

    “对了,陆博士怎么来了?”文物局有人挺警觉。

    毕竟是地方性的东西,文物局近些年对文物保护得相当严谨,并不希望别的地方性考古所也过来横插一脚。

    陆鲲深谙这个道理,只说:“我老婆的亲戚是这里的村民,听说这边在勘探,就过来瞧瞧。职业病,见谅。”

    文物局的人这才放下防备,笑道:“原来是这样。”

    站在一旁的徐白其实早憋不住了,上前一步问:“这地下是什么遗址?”

    文物局的人说:“不是遗址。而是”

    ——

    河北。

    不古传媒。

    敲门声响起的那一刻,正在闭目养神的丁烈睁开眼,嘴角勾起一抹短暂的笑意。

    “请进。”

    门被扭开。

    一个身穿花色衬衫,头顶大帽檐,卡着大墨镜的男人走进来。

    丁烈抬手,轻微动两下。

    带客过来的前台小姐就退身出去,关上门。

    丁烈起身,将办公室所有的百叶窗都放下,斯文儒雅地邀请徐三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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