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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十大禁毁小说文库-第7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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财的,拚送他们十来万银子,倘得从宽,还有回家快活的日子。何苦短见。”崔呈秀道:“你不晓得,如今圣天子在上,财势两字用不着了,还说什么银子。”灵犀道:“别的罢了,你我恩爱,如何抛撇得下。况且京里埋藏的银两箱笼尚未发回,倘入他人的手,后来你这七岁和四岁的公子,将何依靠?大公子还羁留在京,年小不知世务。老爷嗄,你死不得的呢。”崔呈秀听了这话,不觉放声大哭起来。惊动了大夫人,和掳剩几个侍妾,齐来慰问,崔呈秀哭着说道:“奶奶,咱毕竟活不成了。你儿子虽革了举人,科场作弊,不过问一充军,还可侍奉你。那些少年女人,何苦留她守寡,只是打发的好。就是两个养孩子的,也不可强她,守不守只凭她心上。京里的银两箱笼,且看光景,大分要弃了。家里的产业也怕还不可保,须先把金银宝贝运在你兄弟家,做防后之计。然我亦就死的人,也是多言。你们各人走开,不须守着我,乱我的心曲。等我清静一回罢。”大夫人、侍妾们见他说完,都含着泪眼,真个回房去了。只留萧灵犀在旁,小心服侍。
崔呈秀或时自言自语,或时掩面悲啼。直到三更天气,身子疲倦难当,才和灵犀睡了一会儿。天才有些亮光,便一骨碌爬起来,叫起家人们,吩咐外边问去:“可有什么消息,便来报我。”家人去不多时,即来回说道:“报房打听,没有什么消息。只听见说初一日,京里差校尉两人,不知往哪里拿人了。”崔呈秀道:“不好了,这一定是拿我了。若是初一日出京,今日乃十月初四,料也不远了。如何还没有的信呢?”萧灵犀道:“老爷不须着忙,拿不拿须吃些饭食,不要急坏了身子。”崔呈秀道:“哪里还有心情吃饭。我想只有立枷一节,今已革除不用了。其余夹、打、拶、敲,厂卫还用此刑。教我如何熬得,决然要寻个自尽了。你不须苦苦随我。你先去收拾些细软,趁我在时,打发你往兄弟萧惟中家。拣个少年人儿嫁了他,完你终身。只不可再落风尘,被人耻笑。”呈秀说到此处,泪下如雨。灵犀哭道:“老爷说哪里话,咱一个烟花,蒙爷抬举做了尚书的小夫人,兄弟萧惟中又蒙抬举做了参将。此恩难报,怎肯又抱琵琶向别船?情愿同死。”崔呈秀道:“咱官至尚书,家累数十万,年至五十七,也不为夭。况且罪在必死,贪生无益,因此不得不死。你青年美貌,何苦也作短见?”灵犀道:“死原不是强得的,但情有所钟,不得不然耳。老爷你死不死,也该早决了。免得校尉到了,那时身不由主,便不容你从容自尽了呢。”崔呈秀哭道:“咱意已决。只要和你痛饮一番,就如睡去了再不得醒,才为稳便。”
灵犀吩咐丫环:“快取好酒来,咱和老爷痛饮。”不一时取到了,你一杯我一盏,吃了数巡,都大醉了。两个抱住痛哭了一会,见日落衔山、天光惨淡,说不尽分离的苦。崔呈秀先把系衣的丝绦抛过梁上,转系头颈,顷刻间缢死了。萧灵犀此时倒不哭了,猛然取悬挂的一口利剑,向颈下一勒,跌倒在地,血流不止。可怜红粉佳人,化作南柯一梦。有诗为证:
猩红片片点吴钩,侠气谁言燕子楼。
羞杀平康依门女,琵琶且抱向他舟。
霜剑棱棱手自矛,青楼仗节古今无。
尚书自是非男子,却喜门中有丈夫。
时已抵暮,丫环们报与夫人,一家都来见了,哭了一场。忙请大伯崔钟秀到来商议,次日具呈本州赵知州。知州呈禀兵道,兵道委守将萧汉,同知州到崔家相验。果见崔呈秀缢死在二梁上,萧灵犀自刎在旁。一一回复了兵道,转呈抚、按,会稿具奏。不在话下。
却说魏忠贤带了许多辎重,一班亡命兵卒,簇簇攒攒,过了良乡、涿州。苦不得再见凤阁龙楼,喜已离了这龙潭虎穴。只指望在景州会了侄儿们。迤逦行来,且图做个富内官,快活那下半世。
谁知这路上淹腾的景状,早已传入京师。有个通政使杨绍震,怕这权奸鼓辨甚大,不肯安分守己去凤阳守陵,遂上一本。
本内道:
逆臣魏忠贤,奉旨发凤阳,大快人意。然凤阳滨海临江,其中啸聚者,多枭雄敢战之辈。忠贤辇金而结之,安知无揭竿响应者呼?东南半壁,恐非宁宇。况崔呈秀已逞旗鼓于两浙,同心合谋与皇家作难,再以心腹爪牙为之内应,未雨之防,不可不早讲也。臣闻其在途,拥兵千余人,皆久蓄亡命,弓上弦,刀出鞘,声势鸱张,如叛逆然。与其降发凤阳,待其谋逆而后擒之,劳师动众,靡有岁月,不若早早肆诸市朝,除此妖孽。
这本一上,崇祯即传旨兵部道:
朕临御以来,深思治理。乃有逆珰魏忠贤,擅窃国柄,奸盗内帑,诬陷忠直,草菅多命,狠如狼虎。本当肆市以雪众冤,姑以从轻降发凤阳。岂巨恶不思自改,致将素蓄亡命之徒,身带凶戈恶械随护,势若叛然。朕心甚恶。着锦衣卫差的当官旗,前去扭解,押赴彼处交割。其经过地方,着该抚、按等官,多拨营兵沿途护送。所有跟随群奸,即时擒拿具奏。毋得情容赂贿。若有疏虞,罪有所归。尔兵部马上着官,星递彼处属该衙门。钦此。
旨意一下,卫里即便差锦衣旗千户吴国安前去扭解,兵部也在马上差官传示各衙门。李永贞早已着心腹人,飞报魏忠贤去了。
此时魏忠贤正和李朝钦排搭行来,到了新店地方,离阜城县只得二十里了。只见有四个番子的模样,突至魏忠贤骡轿前。忠贤见了不知甚事,老大吃了一惊。及至问了,才知是李永贞差来的。那人在忠贤耳边低低说了几句,忠贤便不觉两泪交流。李朝钦不晓是甚原故,打着马赶到轿前问时,才知上位差官旗扭解忠贤到凤阳,不许众人跟随他哩。朝钦得了此信,也就呜呜咽咽哭将起来。忠贤忙道:“不要声扬。咱们依旧走路。”
傍晚到了阜城县。他一路原不敢投驿递里,只遍借饭店安顿,或发民房买米自炊。魏忠贤与李朝钦,在一个尤克简家歇下了。上房监押官歇,忠贤、朝钦对面房里一同安下。其余随从人等,散在各饭店去住。上上下下各吃了些酒饭,如鱼投渊,如鸟投林,大家去睡了。魏忠贤勉强吃了些面饭,在房里冷冷清清,坐不安,睡不稳。对李朝钦道:“前日处了徐应元,咱就道里头没有靠山,毕竟立脚不住了。还说发了凤阳,咱有的是金银珠宝,跟的是勇壮家丁,且到那里再作计较。就是低着头,小着胆,不做别事,也还穷咱不了。谁料那些官员放咱不下,又上了狠本,恼了上位,将咱扭解凤阳。这消息渐渐不好了。咱若偷生在此,后边正有许多不可知的事做出来哩。倘然提进京去,不要说那夹死拶死打死砍头死,想起这些势要就是羞也要羞死了。况咱原是个无赖的人儿,也只为没奈何,中年净了身。不料遭际天启爷喜欢,落下一套富贵,受用已极。今日就死,也算够了。倒不如趁校尉未到,寻个自尽。你随咱一场,快拿些金银逃向他方,寻个稳便去处,干自己的营生。你牌上无名,料没人寻你。”李朝钦道:“孩子是爷心腹人,爷死同死,再没得说。爷若死,孩子岂敢偷生?”说了,两个大哭起来。
有个京师人姓白,幼时曾读几年书,学得些挂枝儿,在外厢唱,要他听得。他唱道:
听初更,鼓正敲,心儿懊恼,想当初,开夜宴,何等奢豪,进羊羔,斟美酒,笙歌聒噪。如今寂寥荒店里,只好醉村醪。又怕酒淡愁浓也,怎把愁肠扫。
二更时,展转愁,梦儿难就。想当初,睡牙床,锦绣衾裯,如今芦为帏,土为炕,寒风入牖。壁穿寒月冷,檐浅夜蛩愁。可怜满枕凄凉也,重起沿房走。
夜将中,鼓咚咚,更筹三下。梦才成,还惊觉,无限嗟呀。想当初,势倾朝,谁人不怕,九卿称晚辈,宰相谒私衙。如今势去时衰也,零落如飘瓦。
城楼上,鼓四鼓,星移斗转。思量起,当日里,蟒玉朝天。如今别龙楼,辞凤阁,凄凄孤馆,鸡声茅店月,月影草桥烟。真个目断长途也,一望一回远。
闹攘攘,人催起,五更天,气正寒。冬风凛冽,霜拂征衣,更何人效殷勤寒温?彼此随行的是寒月影,吆喝的是马声嘶。似这般样荒凉也,真个不如死!
两个说了哭,哭了又说。只听是外厢五更传朗朗唱过,句句讥讽忠贤。忠贤闻了,又惶愧,又凄楚。便道:“罢,罢,罢。今夜是咱的死期了!”于是他二人次第上吊。
外边的人,起初听得他们絮絮叨叨,啼啼哭哭,末后不听见声响,只道他两个睡着了。直到五更,监押官刘应选去催他梳洗,把他房门推了几推,才推进去,撞了一头,拿手中的灯一照,却是吊死的李朝钦。那壁厢梁上,又吊死了个魏忠贤。刘应选跌脚道:“不好了,李朝钦死了不打紧,吊死了正犯魏忠贤,倘万岁爷难为起监押官来,怎么了!”轻轻走将出来,唤了几个心腹猫食。同进忠贤房里,收拾了他的细软金宝,并自己行李,打直在马上。已是停停当当,才叫喊道:“不好了,魏忠贤走了,咱们快走追赶!”竟打着马,飞也似往南去了。
还有那一个监押官郑康升,为因尤家不够住,在对门袁光灿家歇。正爬起来梳洗,听见刘太监叫喊,忙走过这边来,已不见了刘应选。进对面房来,只见魏忠贤、李朝钦双双高挂。却不知监押刘官儿哪里去了,郑康升委决不下,心里想道:“刘内相难道逃走了?一定怕万岁爷难为咱两个,故此假意吆喝,只说魏忠贤走了,趁势好跑路,如今说不得了,只得报与本县。免不得申了上司,相验明白,大家上个本儿。也只监押不谨慎,料也没什么大罪名。”计较停当,把一班跟随的人,与四十辆车的车夫,都安插定了,才去相见知县。那知县姓杨,先已有地方去报了,随即一同到城外店里相验,申文本府。府里申道,道里又申抚、按,星夜文书飞报去了。
未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第十七回逆种寄赃慌落陷
客巴割爱泣投缳威权露上草,富贵镜中花;奸雄自古枉成家,难将天眼遮。帘外风声峭,帘前月影斜;升沉聚散但由他,捉笔且涂鸦。
巫山一段云
纷纷营逐笑痴虫,失着还存得着中。
才攫金珠来内帑,咸抄宝玉入宸宫。
朱楼深掩留残月,画阁高寒待晚风。
试向权门一回首,主人何处抚草丛。
话说魏忠贤缢死在阜城县尤克简家。巡抚见了申文,便委河间府吕推官,会同本县杨知县,来到南关店内。正值锦衣官旗吴国安也到。三个官一起相验明白,又将随身行李查点寄库,随行人寄监,一一进报。巡按又差人跟随锦衣卫官旗,前去赶那四十辆金银珠玉,并拿本内要拿的壮丁。卓巡按会同顺天巡抚,以罪监投缳事具题,不在话下。
且说朝里已知魏、崔两个巨奸缢死,人人快心。还有说他诛戮多人,变乱法纪,这样死法还便宜了他的。就上一本说:“魏良卿、客氏通同作弊,侵盗内库珠宝,以千万计,须抄没正法,以警将来。”崇祯批下旨意道:“犯人魏忠贤、客氏家私,着秉笔太监张邦绍等,限同厂卫及五城御史等官,严查籍没,勿得隐匿取罪。”此时客氏已经中宫处分,发回私宅了。太监张邦绍等不须厂卫、巡城,先将皇城内魏忠贤私宅尽行抄没,金银缎匹奇珍异玩,都造册恭进内库收了。
外边魏良卿、客氏两家,也知道必来抄没,每夜将箱笼搬运,寄在各相知亲戚人家,已非一日。客氏又想:“盗内库一节,万一朝臣发觉出来,皇爷发怒,料没什么好处到我。须预先逃出禁城。”只教儿子侯国兴且住在先帝赐的宅子里。自己轻身,只带了三四个平日的宠仆宠童,并细软金珠宝贝,只有万两,怕忒多了招人耳目。吩咐侯国兴:“须要小心谨慎。不久事定,便同你们一处过活。”料理已完,星夜出东门去了。
第76章 樵史演义(13)()
圣旨下这一日,肃宁府又着传应两长班,押十个大箱,往范都督家寄顿。那范都督因与魏良卿平日相好,只得收下了。不料北城熊兵马,有人把寄箱出首,报到巡城杨御史,即便差人搜捉。范都督慌了,连忙出首,尽数交点在官。有个杨六奇,亏了魏忠贤,做了都督。其时也有箱笼寄在他家,恐防连累,又不好出首,想连夜差人还了他,才得免祸。不料过了长店,将到卢沟桥,被南城胡兵马拿了,解送巡城王御史。都具本奏上,尽情入官。太监张邦绍等,会同厂卫、巡城各官,把魏忠贤与客氏外宅,和那魏良卿、良栋、侯国兴几个大宅子内的金珠宝贝元宝缎匹,不计其数,俱一同封记,造册进入内库去了。肃宁县房产,奉旨批:“着抚、按严加查明封固,从实具奏。”还有肃宁府第:“不必估价,着该御史拨夫看守。待东西底定,朕将留赐有功。其余住房田地,俱着该监会同厂卫、五城,估价变卖助饷。”张邦绍等官,共估得价该四万四千五百两,变卖解到户部贮收。可笑魏忠贤平日损国剥民,招权纳贿,挣下家私有敌国之富,到此地位,何曾留得一件?落得万代骂名,死于非命。有诗为证:
黄金白玉碧琅牙,取次输将入御前。
到底却教输杜甫,囊中犹有一文钱。
血战沙场历岁霜,分茅谁料在权珰。
边功到底难侵占,魏氏何曾得寸壤。
且说魏、崔两家已经籍没了。当时趋炎附势的,打成金盆、金鼎、金仙、金壶、金叵罗、金凿落、金溺器各样金玉器皿,都凿了自己名字。此时抄没进上,怕皇帝见了,知他平日奉承魏珰,好生惶恐,懊悔不迭。
起初通政司杨绍震本上虽参劾魏忠贤,却也并参崔呈秀。又有吴御史、贾御史,连连上本专攻呈秀。说他委身恶珰,大通贿赂,论法自当籍没。崇祯忽把本批出道:“是逆奸崔呈秀交结奸珰,招权纳贿,罪恶贯盈,死有余辜。赃私狼藉,法应没入。着抚、按地方官,将一切家产,尽行严加封固。细查明白,造册具奏,以助边饷。”顺天单巡抚得了圣旨,随行蓟州巡道孙毂,委赵知州、萧守备先将家产封固。到第二日,会同户部陈郎中、何推官、武知县,连知州、守备共五个官员,将他东、西两宅查点。那日是十月十二日,在西宅里查出银二万五千两。十三日,在东宅里查出银一万零九百七十二两,赤金三百四十三两二钱。随因孙巡道为别事被论,直到十七日,单巡抚都到蓟州,着令细行搜查。崔铎慌了,只得将向来埋藏的尽行供出。十九日,起出三处共一万九千六百五十两。二十日,起出八千零四十两五钱。二十一日,又在书房里搜出七千五百五十两。共银七万一千三百四十七两五钱,金子只三百四十三两二钱。东宅里箱笼厨柜共一百九十五只,西宅里厢笼厨柜共一百一十四只。外有略从古当铺一所,原领银一万两。官府将他当铺封了。又因各本说他赃私狼藉,疑他有别处寄顿,把崔铎动刑起来,要他招称。崔铎哭禀道:“犯人原不料籍没,怎得先期寄顿?父亲出京,只带得两个骡车,其余尚在京师宅内。”抚、按会稿,只将现在共题,其庄田、房屋再行查奏。
本上了,奉旨差卓巡按,会同巡城吴御史,在京师宅里搜查。两个御史到得宅子里,却是空宅,看守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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