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伴君txt-第1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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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直到证明了那棋子跳舞,只是磁石在作怪,而栾大并没有求下神仙来,父皇方才愤而将其腰斩。自己,才会站在这里,准备向他道谢。栾大,相貌壮伟,单看貌相也是佳婿,守寡的自己虽然不急再嫁,父皇命下,如果嫁的是他,自己倒不是太反对。只是……打了个寒颤,若真嫁了个骗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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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殿内光线很好,以前这里的墙壁涂着香料,整修过后,却是粉白的看着清爽,墙上的水墨字画透着舒雅。定眼看去,玄衣广袖,当中坐定的人与这正殿很是相衬。
  拜下:“见过太傅。”也曾到过这里请安,拜的是废后,那时的椒房殿富丽堂皇却透着冰冷凄凉,被拜的那个女人在她眼里,只剩下盛大的排场来强撑着威严,那威严在她看来苍白如纸,无子无宠的皇后,父皇已经不愿相见的皇后,有何威严?眼前的男子,随意地靠在靠椅上,静静地看着,倒让人无法轻视。果然,有时候位份真不是一切……
  “公主请起。”
  她抬起头,眼睛适应了殿中的光线,看着眼前这个人,虽然挂名是所有皇子皇女的老师,他做太傅的时候,自己却在待嫁,宗儿满月,接待他的是曹襄,一直无缘得见。韩靖韩宁,被长安称为玉人,舅舅却摇头:“那是因为大家没有见到他的父亲。”传说他当年出行,掷果盈车,长安倾城来观,以为神人。
  今日一见,果然,舅舅一向不虚言。老天似乎对他格外仁厚,那张脸上只见成熟不留沧桑。修长的手指如玉一般,握着一卷发黄的竹简——该是古物,现在都用纸了。
  颔首谢过,规矩地坐好。父皇有命,此为诸子傅,须以父礼见之。父皇是天子,他自不能得了天子的礼遇,却成了天下不是皇家人却被父皇以外所有人参拜的人。“示以皇家重礼,师傅不行臣礼。”
  其实,她们姐弟私下闲谈,更喜欢这个男人教育他的儿子的说法——尊敬长辈,不是为了显示他的尊贵,而是为了表现你的修养。
  不安地动了动,总觉得这人含笑的目光好像把人都看透了一样。却听得他道:“公主此来,不是为了盯着臣发呆吧?”声音清澈如流水,老天厚待他的不止是相貌。
  “是来向太傅道谢的。”
  “臣做了什么要公主道谢的事情么?”男人轻轻挥手,侍者上前斟茶。她接过,缓啜了一口,定了定神,话要怎么说?——谢谢你没让我嫁给个神棍?
  “学生说错了,是来道别的。”
  “回封地。”
  还有他不知道的事情么?明明是自己在心里的决断,谁都没说的。口中仍答:“是。”
  “平阳。”
  打了个寒颤:“是。”真的能知道自己在想什么么?
  “能出去走走,真好。”
  是么?你不是也曾出塞北击?是了,这人已经二十年未出长安了。曾获匈奴太子,将兵再出大漠,那一次,舅舅大获全胜因功封侯,几次大战之后,舅舅与表兄再战漠北,他,却再没有走出过长安半步。有人说,他功高震主,被父皇所忌,可为什么他还成了太子太傅?父皇先是让他做大司农,掌了天下的的谷货钱帛,他要改制,便让改。凡所举荐,无不应允。然后,他便成了丞相,怎会是不信任。可是,为什么,不再让他出塞了呢?是为了让卫家立功么?舅舅与表兄的军功可不比他差,父皇照样让舅舅居于大将军位,父皇何曾有过忌讳?而卫家,如今除了曾经显赫的名声、不受太子青睐的师傅与没有实权的爵位,还有什么?
  “宗儿已经若许大,还未到过平阳,毕竟是祖上封地,还是早点见识的好。”
  男人点头,不再说话。
  她犹豫了一下,终是问了:“太傅……为何,据弟被封齐王?当利要走了,不愿再搅入事中,只是,不想有件事情压在心里……”
  男人眯一眯眼,笑了:“公主是想问,为什么齐王是皇长子,又深得陛下宠爱,却没有被封作太子吧?或者,还想知道,为什么,卫氏一门五侯,枝属繁盛,却比不过母亲早逝、外家无人的刘闳?”
  她绞着袖子,不说话。
  “你知道,外面怎么称呼你么?卫长公主。可你本应该姓刘,”猛然抬头,却看见男人目光四下打量,似在怀念什么,“公主应该还记得,这里原是什么地方、住过什么人。”
  “废后。”
  “陈皇后的母亲,你知道么?”
  “窦太主。”
  “我一直叫她馆陶公主,因母姓而得称,馆陶大长公主不是第一个,以前还有一位栗太子,也是因母而称的。先帝、陛下,却无人敢以天子刘姓以外的称呼来称呼他们。”唯一的例外,便是被称为钩弋子的刘弗陵,可他却是早折无子。
  她呆在当场。因其母姓而称,不是很常见的么?为什么要这样说?
  “公主看来是累了,请回吧。”公主殿下,即使再有母系遗风,这还是个男权的社会,不以父姓称,本身就是个反常,哪家孩子不随父姓?窦太主?尊称?刘家的女儿,就算改姓也该改成夫姓吧?怎么成了母姓?不从父、不从夫,在这个年代,立身就不正啊。
  “喔,”漫应了一声,又醒过神来,“姑母如今住在平阳侯府,尝问左右,列侯中可有贤者……”你帮我一把,我也给你提个醒。
  眉头轻皱了一下,旋即松开:“阳信长公主,岂是臣下可高攀的。”
  “当利告辞了。”
  “公主慢走。”
  竟是连长公主都不在意么?果真是傲得可以。
  慢慢地往宫外走去,心下却难平静,果然不像传说的那样温和谦恭啊。曾经亲见过他拎着金家表兄的领子拖到长乐宫的。修成子仲横行京师不是一天两天了,碍着皇太后,无人敢惹,却被他像拎只猫似的拎了进门。
  皇太后当时就变了脸色,母亲看事情不对带着自己与姑母一道退了出去,隔着门,只听见皇太后厉声喝斥,以及一句:“太后当为其计长远……”下面的话,离得远了,却没听全。只觉得他实在是无礼,皇太后发怒,他居然还是平声平调,居然没有语带惶恐地请罪。
  据说父皇当时急着跑去长乐宫劝解,赶到的时候,却只听到皇太后一句:“这孩子就教给你调…教了。”于是,金家表兄又被他拎了出去,按着脖子道歉,完了扔到建章营去操练,从此老实了。
  谁说他是好人的?金家表兄横行多年,他都不管,这次不过是冲撞了他家儿子,他才出手的。母亲说得没错,他也不是悲天悯人的正人君子。
  摇摇头,长安的一切,已经与自己无关了,还想这些做什么,好好养大宗儿便是。这人虽不是君子,也不是小人,这样,就够了。夕阳拉长了影子,向宫外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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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太傅,听说,卫长姐姐来过了?”刘闳腻在韩嫣身侧,太子风仪全丢一边,摆出歪缠的造型来。
  “太子想说什么?”
  “……”不说话,就这么看着。
  “她要回平阳。”
  “哦。”
  “今日没有政事要观摩?”
  “嘿嘿……”蹭过去,“太傅,讲讲税制吧。”
  “陛下出题了?”
  “国库……老是花钱……”撇嘴,“国家事情多么……”
  伸手,从短桌抽屉里抽出一卷纸:“以后会好的,现在什么事情都只是刚起了个头,正是花钱的时候,现在花了钱,以后就不用了。来,都写在这里了,自己看去。”
  “太傅……”
  “嗯?” 抿了口茶。
  泄气地歪头,手里的纸卷在地上拖了老长。往殿外挪挪挪,猛然回头:“今天研究税制,让我少写两遍功课吧~~~”
  “你说行不行?”
  “……”终于拖着纸卷儿走了。
  吃醋
  火热……
  韩嫣睁大了眼睛,双腿缠上刘彻的腰,双手环上刘彻的脖子,仰起脖子,承受着身上一波一波的冲击。几日未见,刘彻积攒下的热情,灼热得几乎要烫伤了他。韩嫣觉得呼吸有些困难,张大了嘴,像是被捞出水面的鱼,连呻…吟都卡在喉咙里,只能随着身上的人一起摇摆……
  在韩嫣几乎要以为自己会丢脸地晕过去的时候,埋在身体里的器官猛地抽动了一阵,灼热的液体洒在肠壁上。
  两个人抱在一起,静静地回味着高…潮过后的眩晕。
  “说,这几天都干什么去了?”刘彻一平复过来,又翻到韩嫣身上,四目相对,开始质问。
  “一早跟你说过的,母亲这几日病了,”轻声回应,“我得照顾几日……”
  “反正你不想见我的时候,家里就会有人病。”
  “我……”韩嫣有些恼了,忽地想起,好像,刘彻说的情况是有发生过的,于是闭上了嘴,顿了顿,岔开话题,“母亲上了年纪了,病痛也是常有的。”
  “就这样?”刘彻哼哼,“原来我真是不懂世事的,婆婆病了不用儿媳妇照看倒要儿子照看……”
  韩说嫡妻仍在,但是韩母却是长住韩嫣府上坐镇的,母亲病了却扔到弟弟家里让弟妹照顾,怎么也说不过去。弟妹跑到大伯家里照顾婆婆,嫂子又早死,说出去也不好听。
  “待母亲病好了便给阿靖定亲,内宅得有个主事的……”
  “内宅主事的,不一定是阿靖的媳妇吧?不能是你的新妇么?你就没想着要续弦么?”
  今夜的狂野,不是想念那么简单呢。韩嫣翘翘唇角,无声地笑了。只是,这种说法是从何而起?往日也有有意与韩嫣结亲的,却都被婉拒了,韩嫣心下明白这种事情刘彻必定知道的,却也没有今日这般激烈的反应……
  “唔!”疼痛把他的注意力拉了回来。
  刘彻伸出拇指和食指,惩罚似地捏住了韩嫣左胸上的红樱,捻着,微微地向外扯。
  韩嫣吸气:“哪里听来的莫名其妙的话?”挺起上身以减轻痛楚。
  狐疑地打量一下,刘彻勉强相信韩嫣不知情:“阳信公主去探病了?”
  “阳信长公主久居长安,与家里也有些往来的,我母亲病了,她来探病不对么?”对上别有深意的眼睛,猛然想起当利临别时的话,“阳信长公主,自重身份,非列侯之贤者不肯轻降,岂是臣高攀得起的?”
  “果然知道。”
  “猜的。”
  “呃?”
  “陛下不用担心臣肖想您的皇姐。”韩嫣正对着刘彻充满威胁的双眼,笑着亲了亲刘彻的唇角。
  刘彻愤愤地吻住了说出恼人之语的嘴,舌尖扫过每一颗牙齿,再缠住了灵巧的舌头,细细地品尝。直到两人都呼吸不畅,方才放开。
  “她的事,不用你操心!”右手伸到韩嫣身前,抚上胸前的突起,一面轻轻摩挲,一面道:“还疼不疼?”说完,满意地看着韩嫣的背泛上粉色,耳根一片通红。
  “我也没那个精力操心她啊,”韩嫣转移话题,“整日已是忙得脚不沾地了,如今大汉的国土,较高祖时广了一倍,事务日繁,实在不是我一个人能忙得过来的。”
  即使排了责任表,实行了逐级责任制,责任到人,他这个丞相还是要最后把关,御史大夫、太尉、丞相同属三公之列,却以丞相为尊,有事还是有知会丞相一声,九卿那里虽然也是对皇帝负责,却也越不过丞相去,丞相事务之多可想而知。
  “一旦有所疏漏,便要误事,不如,再加一丞相,分为左右丞,如何?”
  刘彻一面抚着掌下光滑的脊背,一面沉思。
  “又想退了?”
  “是想偷懒了,”承认,“都少有功夫写写字、弹弹琴了。”
  “就为了这个想退位?”
  笑而不答,只看着眼前人,直把刘彻也看得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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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刘闳的功课更像是素质教育,老师也多,今天轮到庄青翟。韩嫣便被石德拉到一边,有事相商。
  确是大事。
  子以母贵、母以子贵,立储之时,这是极其重要的一条标准。刘闳被立为太子,可是他的母亲,仍然是夫人。而皇长子刘据虽然被封为齐王,卫子夫也是夫人的位份。但是王夫人死了,卫夫人活着,活着就有希望。汉家换太子的事情也是有先例的,刘彻的太子位就是顶了他哥哥刘荣的。为了确保刘闳太子位的稳固,请册其母为后似乎是必须的。
  然而,还有疑虑,毕竟当年刘荣已是太子的时候,大行请册栗姬为后被诛,而后栗姬、刘荣俱败。现在,石德为刘闳发愁了——请是不请,这是个问题。请册吧,哪怕不发生当年栗姬、刘荣的悲剧,一旦被拒绝,那就等于是向天下宣告刘闳的太子位不稳了。不请,卫子夫活着、刘据活着,卫青看着仍然不倒,这也是刘闳的一大威胁,哪怕卫青现在是刘闳的师傅——学生和外甥,哪个更亲?
  于是,趁着刘闳听其他课程的当口,石德跑过去与韩嫣商量。韩嫣听了石德的话,顿了一下,看向石德的眼神有些复杂。
  石德道:“陛下自立太子以来,稀近后宫而常居学宫,悉心教导太子,可见陛下对太子抱了很大期望的。然而,太子之母却没有皇后的名份,有些不太稳妥,”回廊上只有石德与韩嫣两人,石德还是四下看了看,“如今陛下春秋正盛,先前虽然病得有些凶险,现在看来仍然身体康健,如不趁着陛下对太子关注之时请立太子之母,若是……等到陛下返身有了新宠,立了新皇后……母以子贵,子以母贵……”刘闳的地位可能会受到挑战。
  石德此人,万石君的亲孙子,家风严谨平日看来甚至有些迂腐的,但于政治却不甚死板。作为太子少傅,他对于刘闳比对刘彻更尽心,行为更倾向于为刘闳谋划。虽然在韩嫣看来,这并不是个好现象,在石德这个位置上,日常中通过教导来加重太子的资本,是师傅该做的,然而,明显的谋士色彩就是“好心办坏事”的行为了。所有太子的师傅、属官都会遇到这样的困扰,很容易让人觉得这是在为后来铺路,已经想到刘彻身后事了,也会让刘彻有一种儿子与自己不一心的感觉。然而,出于做人师傅的良心,又不能不为学生考虑。
  请立皇后的事情,臣下固然可以做,只是指名想要请立某人为皇后,实在不是臣子该做的事情。请立王夫人,还有一个困难——她已经死了,而且还埋了,这样的事情没有先例,到底该怎么办?
  韩嫣木了,近年来刘彻稀近后宫,他是知道的,两人之间过得也是滋润。他却压根忘了,太子,需要一个皇后母亲,这个皇后母亲必定是刘彻的合法妻子,不管死活,都是一样……
  终于明白了刘彻前日的心情,韩嫣仰头,看着远方天际,白云在蓝天上变幻着图案……
  “丞相?”
  “王夫人已然薨逝了,前面,无便可循,”韩嫣酙酌着开口,松开了握紧的拳头,“便是有,如今桂宫也没有正式主事的人,且由卫夫人权摄。立了死皇后,下面,少傅说,要不要再立个活皇后?”
  石德一愣,额上开始冒汗:“这个——”齐王的生母,如今是后宫位份最高者,虽然不如年轻人得宠,在后宫资历和美貌同样重要,卫青现今还是大将军。要不是想到卫氏潜在的威胁,石德也会这么想早日确立刘闳“嫡子”的身份。现在一想,追册了一个皇后,就等于打破了汉宫多年无后的局面,那么,再立一个活着的新后,也是正理。按理,生下了皇长子的卫夫人,是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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