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骠骑行,霍去病-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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俘虏营的戒备是十分森严的,俘虏们虽然没有武器,没有马匹,也没有指挥者,但是,人数的众多与匈奴人的血性所构成的威胁,也是一堆随时会引爆的火药。我绕过一队队巡逻的士兵,悄悄来到了马场边。
忍气吞声留在这条该死的队伍里,就是为了找到机会把多多带出去,还有咪咪、拉拉,在皋兰山之战后我见到过它们的存在。其他的马都战死了,西西还是我亲手下的刀子。
出于谨慎,战马基本上都在军士的身边,马场上只有几百匹轮休士兵的战马。即便如此,要我在数百匹战马中寻找到我的马匹,还真的很难找到它们的身影。我忽然听到了熟悉的声音,回头一看,一根单独的马桩边,月色下是褐红色的骏马。
多多?
如此简单明了地找到多多让我感到很意外。我站在马场的栅栏边上迟疑着,似乎眼前是个陷阱。
“弯弯姑娘是想来带走自己的马匹吧?”一个声音从暗处传来,草丛拨开,周队长出现在我的面前。
“是啊。”行踪已经在别人的掌握之中,我也就坦然了。
“将军说了,”周虢黑色的脸上是友善的笑容:“你若肯一起回长安,他会把你的功劳折成银两赏赐于你的。到时候再带着它走不是更好?”
银子?我要了也没有性命去花。我摇摇头:“我要多多,还有咪咪和拉拉。”
“这一匹你可以带着去,其它的马在哪里我帮不了你。”
我道:“我自己去找。”周虢拦住我:“军营里不能随意走动!”我拧转身体,目光带着杀气望着他:“你要我动手吗?”他抬起眼皮,一付悉听尊便的样子。我这才想起自己只不过是晏小姐的身手,不是眼前这个人的对手。手边没有利器,我的巧劲也无法施展。
我摸摸头上的银簪,想到它也是钝的,我泄气了——果然是够严谨够睿智!
看着我有点丧气的样子,周虢笑了:“姑娘不要生气,你安心跟我们回陇西。到了汉国地界,我保证帮你找到你的马匹,如何?”我点点头,还要继续忍耐下去。
交谈到此结束,我道:“我在这里陪多多一会儿,可以吗?”他一直做我的上司,我习惯了服从他的命令。周虢点头,转身走了。
我靠在多多的脖子边上,他们还算挺有人情味,把多多单独拴着,让我可以轻易地找到它。
马场里,战马们悠闲地享受着这难得的休息。轻松的马蹄点动声不时传来,马尾甩动的悉嗦声,马鼻喘息的呼吸声,与天上的星星一起组成了这个宁静的夜晚。
我看到几个加夜料的军士手中拿着干燥的草料在一把把加到马面前,马无夜草不肥,这些战马的体力已经落到了低谷,它们需要好好地调养。
我也走过去,大大地捧了一把草料回来,让多多就着我的手吃。湿润的马舌在我的手心中舔动着,痒痒地非常舒服。
多多吃了一会儿,一扬马脖子,一块草灰落在我的脸上,还是这么不服收管!我也往它马头上抖开一大把干草,神气的马王立刻变成了一个满头草棍的小邋遢鬼。我笑了起来,刮刮它的鼻子,紧紧抱住了它。多多很不耐烦地扭动着脖子,要甩开我。长发与烈马绞缠在一起,我觉得自己似乎又回到了清川原上。
多多渐渐平静下来,不再与我一较长短,安静地吃着草料。
我抚摸着多多的马毛,短壮的马鬃在我的指间如波浪般翻动。多多看起来更加强壮了,满身肌肉骨骼停匀有力,充满了一种雄马特有的浑厚美感。
雄马?我脑中灵光闪过,折身来到马场边上,攀上栅栏,运足目力,一匹匹战马看过去。半晌,我收回视线,握紧了拳头:这里的战马除了母马就是……骟马——他们根本就不是为了方便我寻找,才把多多单独栓起来的!
我一拳捶在木栅栏上:这个可恶的骠骑将军!
突然,营火中一点隐约的波动引起了我的注意,我抬起头看向远处。
猛地,深沉悠长的牛角号声,震慑人心地在黑暗的夜空中刺破了营地的宁静。仿佛是从天而降,密集的火把几乎同一个时间在四周亮起,化作一条烈火熊熊的恶龙将整个营地包围了起来。
我呆呆地站在原地,无数黑影凶险无比地呼啸而来,箭矢不断射出,发出追魂夺命的声音。
是——偷袭!
今天,我终于亲身经历了一场盼望已久的马踏连营式的偷袭!
只不过,是匈奴人偷袭我们!
数量惊人的战马在匈奴人的驱策下,向着营地猛烈地扑来。帐篷翻落,人声惨叫,马嘶哀长,尚在睡梦中的人刚睁开惺忪的睡眼,还来不及感到恐怖,已经被匈奴人的快马一脚踏去了生命!
闪亮的匈奴弯刀在营火的闪烁中仿佛变成了红色,溅起的血花被营地厚厚的帐篷布包裹住,生命的丧失变成了沉闷的低音;惊怖的尖叫成了华丽的高音。各种声音组成了一曲疯狂错乱的死亡之曲。
戒备森严的汉家士兵反应过来了,跳上早就准备在身边的马匹,与这些偷袭者展开了短兵相接。我的面前,木栅栏被打开,数百名刚刚获得安逸睡眠的士兵血红着双眼来牵自己的马。顾不得从门口进出,他们如猿猴一般纷纷翻过栅栏,一骑上自己的战马,直接一个助跑,从高高的栅栏上跨越而过,将我脚下的地面震得仿佛要坍塌。
我依然一动不动地站在原地,耳朵似乎是被震聋了一般一阵阵剧痛。这种痛连心连肺,要将我活生生割裂开来。我已经听不见身边的嚣叫,看不清月色下的惨状。我愣愣地望向天空:“齐,是不是你来了?”
天空明湛,深蓝而遥远,仿佛齐的笑容,清冷而柔和。
“咚咚咚咚咚……”
一阵熟悉的牛皮大鼓的声音将我惊醒,连日来我就是在它的帮助与刺激下对抗着齐的到来。这鼓声让我忘记过去的一切,让我投入眼前的一切。
我把裙子挽起,跃上多多的马背,跟着汉军一起冲了出去。
匈奴人皋兰山一战大溃而逃,一天的时间又让他们重新鼓舞起了战斗的激情。
他们是个多么自豪的民族啊,狼族的骄傲,昆仑神的庇佑,不是能被一场力量悬殊的战斗轻易瓦解的!他们中间最凶顽狡猾的一群草原狼,以狼性的敏锐嗅觉又一次跟上了我们的行踪。
今夜,他们要用汉朝士兵的鲜血,来挽回属于他们的尊严!
非常可惜,他们遇上的是比他们更加富有尊严的民族。
汉朝士兵如猛虎一般凶悍,如猎鹰一般训练有素。极短的时间内,冲进来的匈奴兵就被立地斩杀。
利用安营扎寨时就看准的地利天险,匈奴人很快被控制在了军营的外面,两军成为了对峙的局面。只有无数火把依然在营地内外噼噼啪啪地燃烧出炙热的味道,黯沉的天色下一线流火惨红似血。
局势控制住了,大家稍稍平定一下自己的呼吸。
这才注意到,在汉军的背后,匈奴俘虏们全站了起来。黑暗中,他们沉默地挤在一处。
冥冥中,似乎有一只神秘的巨手,在庞大的俘虏队伍上空将他们所有的声息一把抹得干干净净的,只留下数千双警惕的耳朵,等待着命运之神对他们崭新的安排。从我这里看去,他们像散发着死亡气息的巨大黑色火药,将爆发控制在了平静的面罩下。
军营外的匈奴人有人在大声说着我听不懂的匈奴话,我虽然不知道什么意思,我却可以看到军中的匈奴俘虏脸上的表情不停起伏。凭直觉,我知道他们在策反自己的族人,与外面的匈奴军队一起杀死汉朝的军队。
俘虏们的眼睛都看着自己族人的领袖,他们的眼中写满了重获自由和重返家园的渴望。这种眼光和情绪出现在每一个匈奴俘虏的眼中,包括体衰的老者,健壮的妇人,初通人世的孩子,更出现在大批渴望鲜血的年轻眼睛中。这种眼光是如此执著,如此狂热,已经化作无数吱吱燃烧的火星,在黑色的火药上烁烁闪动。
谁是甘心投降的?谁愿意把自己的命运交到不熟悉的汉人手中?他们是雄鹰,他们是野狼,他们的暂时屈服已经成为了他们的耻辱。
他们要杀,他们要血,他们要用对方的性命涂炭来重新唤回部落那鹰击长空的豪迈!
正文 第十三章 虏踏连营山河撼
沧溟空阔,一轮钩月在莽原上空缓缓移动。
站满了数千人的簇簇营盘中,却静谧得如同不祥的墓地。
此时,荒原晚上特有的阴风忽然嚣张出它令人生畏的尖啸。这是昆仑大神的归家呼唤,这是草原苍狼的对月长嚎,这是死神挥舞着黑云般的广袖,在长风中诵唱着接引汉家军队的招魂之歌。
两千多名俘虏站在阴风的呼啸声中,衣猎猎,风萧萧,一个个面色阴冷,目光幽闪。
他们如同趁着黑夜,从地府深处逃出来索命的僵尸厉鬼。火把摇曳中,无数双黑洞洞的眼睛里散发着阴森噬人的气息。
汉家军士们也感觉到了这种异样,他们坚强的手臂依然握着武器,他们的战马依然如铁般站立,我却看到他们的眼睛在偷偷向后逡巡。这不起眼的悄然回眸,显示着这些疲惫已极的汉家士兵们已经快要丧失生存的信心了。
黑暗中,我们腹背受敌。
前面,是状况不明的匈奴骑兵,背后,是蠢蠢欲动的与我们人数相当的数千俘虏。他们都是我们的死敌,我们的后方随时会被点燃,成为焚毁我们的真正力量。
一队火把分开,骠骑将军战袍染血地出现在了我的视线中间。为了迅速将这些突如其来的偷袭者控制在营盘之外,他和将士们一起经过了一场险恶莫测的夜战。
他的头盔都没来得及带,身上的战衣依然毫不客气地为他散发出坚强稳定的光芒。我感到所有在场的汉国士兵的眼睛立刻不再向后看了,他们的目光随着他们将军的目光一起,毫无动摇地直指火把摇动的未知远方。
将军收回目光,他低头吩咐了几句话。
几个军士过来,把俘虏中的族人长者带到了他的身边,他让几个精通匈奴语的军士作通译。
夜色中,将军的声音琅琅而来:“你们,今天跟着我们回去,我保证没有任何人可以伤害你们!”
通译过后,好似没有听明白,俘虏营里毫无反应。
将军的肃杀之气勃然而涨:“如果跟着他们走,皋兰山一战就是你们的下场!”慑于他的威势迫人,俘虏营中总算有了一点小小的波动。
目前状况微妙,营盘空有地利之势,若是内外夹攻,匈奴族的胜算还是要大出得多。
将军的这个威胁虽然起了作用,只不过变成了一把双刃刀,一面刃锋可能让俘虏继续屈服,另一面则更可能就此逼反了他们!
俘虏营里的寂静带上了与方才不同的色彩。数千点火星在他们的眼中令人恐怖地闪烁着生死交战的气息。是继续屈服还是揭竿而起?他们的选择将导致三千多汉家男儿生命的去留!
那只肆虐在营地上空的恐怖巨手更加凶险地将所有的声音,统统抹煞干净。
此刻,我们的性命拿捏在匈奴俘虏们的一念之间。
这一念的产生或者熄灭,没有任何道理可讲,没有任何原则可遵循。这一念之间的天平倾斜,纯粹只能拜赐于命运的偶然。
这种无法控制无法捉摸的滋味除了绝望,只有深深的无助与恐惧!
我们都不由自主感到了发自内心的寒意,随着俘虏们持续异样的沉默慢慢扩散到了全身。
将军感觉到了士兵们的无助与恐惧,眉如利剑、声若纯芒:“将士们!”
“诺!”
长久的无言,让我们的回答有一点小小的松散。
将军透亮明彻的呼喝,照耀天幕:“前面,是劫营的敌人!后面,是大汉国的子民!他们要劫走我们的人,你们答不答应!”
“不——答——应!”这一回,我们用全身一起狂吼,为将军助威,为自己壮胆。这声音震天动地,截断金铁!这声音,让战场气势的掌握权再次回到了我们的手中!
“好!”将军转向匈奴族的长老们,“长老们,你们给我表个态!”
清澈的声音里透出森寒杀气:“我来做决定!”
“这把刀,到底——”军刀挥出一道凌厉的血光:“指向哪里!”
他的刀锋指处,似乎有冷冷的青光逸出,被他刀气逼住的地方,每个匈奴俘虏眼中的火星顿时暗了下去,变成了一潭死水。他的眼眸扫处,仿佛打开了一个巨大的黑洞,将每个匈奴俘虏心中刚刚燃烧起的那点火焰一口吞噬!
俘虏营中血气敢战的匈奴首领早已递解到中原去了,这些长老就是眼下这些俘虏的首脑。
也许是震惑于骠骑将军的煞气冲天。过了一会儿,一位长老走出来,说了一句什么,一群族人跪了下来,表示顺服。又一个长老走了出来,又一群人跪了下来。很快,地上跪好了一大片人。
下跪的人群中,依然有不屈的眼神在匈奴族髡毛的遮掩下闪动。
骠骑将军立马横刀:“大声地告诉他们!这些是我们的人了!”
刀光劈裂夜空:“再告诉他们!要动大汉国的子民,从我霍去病的身上过!”似乎有强光打下来,一股浩然正气如出海骄阳,从他年轻傲拔的身上喷薄而现,天地人间阒然一亮!
通译们中气十足的刚把话喊完,霍将军示意身边的号令兵一起发出鼓舞士气的战斗吼声:“呼……嗬……呼……嗬……”
所有的士兵山呼海应般地吼了起来:“呼……嗬……呼……嗬……”
每个人随着吼声高昂起头颅,每一匹战马随着吼声用马蹄踹动出闷响。声音越来越浑厚,越来越震撼,连战旗也在吼声中张扬出飒爽的风声。
士气激昂的声音将数千俘虏稳稳笼罩在我们熔岩即将崩裂的澎湃之势中,再也没有一个人敢抬起自己的眼睛。
帅旗赫赫,战刀霍然:“大汉威武!杀啊——”霍将军的命令在三军
中间炸开一个灿雷!
“杀啊……”早已积蓄起来的杀敌之气蓬勃暴涨。将军甚至没有让我们留下看管俘虏的人手,全军出动,倾巢而出地向黑暗处卷杀过去。
“呼……嗬……呼……嗬……”
士兵们一边策马狂奔,一边继续发出战斗的怒吼。
“呼……嗬……呼……嗬……”
山野飚合,狂澜暴啸。
这声音将汉军的杀念传送到大漠的角角落落。汉家军队如同不可战胜的重锤,恶狠狠地砸向远处未知的狼族力量,要把他们砸个粉身碎骨,血肉狼藉!
不要跟此时的汉家军队说什么成败胜负,我们需要的是压倒性的胜利!匈奴人的俘虏们看着呢,他们的眼睛将从此见证了汉匈之战中,他们这些小部落的何去何从!
我催动着多多,挥舞着战场上夺来的战刀,挟裹在人群中向前奔袭。我希望鼓声再猛烈些,我希望喊杀声再巨大一些,除了这个,我不知道还有什么东西可以阻止我和齐之间那份躲不开的夙命……
此时的我,头脑已经不属于这个战场了……
正文 第十四章 魂魄远兮问是非
此时的我,头脑已经不属于这个战场了……——
“这片好看。”
“不,这片好看!”
雪片在不断飘下来,每一片都有着玲珑剔透的六角花瓣。
两个漂亮的少年小心地托住自以为最美丽的雪花。他们都有着一双纯净透澈的眼睛,有着一头晶莹细碎的头发。他们的身体异乎寻常地轻捷美丽,简直不似人类。
年少的那一个探出头去,看年长少年手中奉住的雪花,两人的头不当心碰在一处,按住了额头,互相看看对方,发丝在寒风中飘动得仿佛水中的轻纱,淡银色的眼睛盛满快乐无声的亮点。
寒冷的夜空下,他们只有一袭极薄的丝衣从脖子一直罩住脚跟。远远看去,他们就像两个没有翅膀的天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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