骠骑行,霍去病-第7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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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弯弯？”他反抄着手，仰头从我面前走过，黑色绣金龙的衣袂从我眼前漠漠飘过，“弯弯。识得弯弓射大雕啊……”他倏然站住，“听说，你武功不错。还打胜过小月氏国的第一勇士，我们如今大汉朝地威远校尉简扬？”　

　　“是。”我咬紧嘴皮，可不要又让我展示武功啊。　

　　“能够让轻衣认可地人，应该是身手比她强的才对，看来，今天朕可以开开眼界了。”他转向自己的臣下。“啊？”　

　　大家都笑了起来：“皇上说得是。”　

　　我估摸着是让我和轻衣动手，我朝她看看。如果她放放水的话……

　　“胡乐、哲果尔、秦仲山、麦洛云、赵普！”　

　　“诺！”一声整齐的回答之声和整齐的踏步而出的声音之后，皇上叫出的是五个身材高大强健，身着御林军服色的军士。　

　　“骠骑将军，朕从里面选一个，不会伤着你的小姑娘吧？”　

　　去病先仔细认了认这些人。认完。嘴角展开一抹笑意，抱拳道：　“皇上，但试无妨。”他还给了我一个鼓励地神色。大约意思要我给他争一口气。　

　　我傻在那里，看看轻衣。卫轻衣知道我不能动手，走上前：“启禀皇上……”　

　　“启禀皇上，东方大人和郭大人到了。”　

　　我看到一个身形飘逸的男子穿着黑色朝服，摇摇荡荡走在前面。他其实已经老得半秃了，可是那走路的形容模样，仿佛自己还风华正茂、玉树临风。　

　　他身后跟着的是我从前见过的郭舍人。他似乎肥胖了一些，小嘴，尖眼，很是机灵。　

　　“臣东方朔拜见皇上。”东方朔仗着身材高大，抢步在郭舍人的面前，给刘彻行礼。　

　　“臣……郭舍人……拜见皇上。”郭舍人做出一个可笑地样子，在东方朔身后冒头而出。　

　　“哈哈哈哈哈！”刘彻见到了郭舍人那滑稽可人的模样，顿时大笑起来了，“平身，平身！”方才与重臣商量要事地沉重模样顿时一扫而空。东方朔毫不掩藏地白了郭舍人一眼，拈须而站。　

　　皇上让他们看那麋鹿：“你们，杂学旁收的东西多，这里有了一只奇怪的鹿，你们给朕看看。”　

　　郭舍人一看笑道：“皇上，这是瑞兽。”　

　　刘彻笑道：“什么瑞兽？有何祥瑞之兆？”　

　　“瑞兽者，为我大汉朝福降祥瑞，保我大汉朝永世安宁。”郭舍人的嘴比抹了蜜还甜。　

　　东方朔冷笑一声：“但凡是瑞兽，自然是上天所降的祥瑞之兆。只是这只瑞兽却是上天降临我大汉，意有所指地。郭大人既然识得这瑞兽，为何不将它地预兆之用述说给皇上听呢？”　

　　郭舍人说不出，涨红了脸：“那东方先生来说说看，这瑞兽预兆了我大汉何等吉祥之事？”　

　　“咄！”东方朔喝一声，“皇上尚未开口，如何轮到你来随意询问于我？”　

　　“好了好了，”皇上摆手，“曼倩说说看，这鹿儿是上天要向朕传达什么天意？”　

　　东方曼倩整理一下衣衫，正色道：“微臣自然识得此物，不过，臣自金马门待诏以来，每日兢兢业业，不敢有半分马虎，生怕误了皇上的召见。今天也是如此，直到现在尚未用上午饭。臣如今要说的乃是上天对于人主地嘉示，若臣叙说之间腹雷阵阵，似乎对天地不敬。臣恳请皇上赐臣美酒佳肴，以示对天意昭示的诚意。”　

　　卫轻衣听闻，悄悄看我，对着我笑。我知道她在笑话，东方朔与我一样很能讨东西吃。不过我的手段差多了，一点儿技术含量都没有，而这位东方先生说话不卑不亢，有理有节，火候不知道高出多少。　

　　我可没有心思欣赏这样的“滑稽”表演，心中正为不能脱身而难受。　　

　　皇上急等着知道这麋鹿有何天意所示，说道：“速去御膳房传菜！”　

　　“诺。”便有小黄门走出去传膳。　

　　真不愧为御膳房，不过半盏茶的时间，一队深衣宫人端着八个描金漆海棠填花盘鱼贯而入。　

　　　　　　　　　　　　　　　　　　　　　　　　　　　　　　　

　　酸笋鸡皮熏肉汤装在青铜嵌银釜中；那四角微微翘起的是一个小烤炉，上面的肉串搁在青铜小乳猪形的钮把上，正散发着浓郁的香味；红云填彩梅花黑漆盏中，码着波如蝉翼的蜜炙肉片……　

　　“饭菜爱卿等一会儿再享用，先畅所欲言吧。”皇上道：“让天子等待，似乎也不够有诚意？”　

　　这句话言重了，东方朔扬头道：“不错，所以为臣还恳请一项不需要耽误时间的赏赐。”　

　　“东方朔，你竟敢……”郭舍人双目喷血。刘彻说：“你说。”　

　　“臣想要东界地那边的数顷良田……”　

　　我心中烦躁，只觉得这个东方朔要吃要喝，耍无赖也就罢了，这付慢吞吞的样子，还不知道得寸进尺到什么地步去，这岂不是白白耽误我的正事吗？　

　　我走出来对皇上说：“启禀皇上，这瑞兽是什么民女知道，还知道它所兆的是何祥瑞之事。民女恳请皇上将这顿御宴转赐给民女。”饭菜到了我手中，我就可以控制时间了。　

　　“哦？”皇上刘彻斜看东方朔一眼，好似在说，你的封赏要泡汤了。　　

　　皇上催促我：“快说。”　

　　“这瑞兽的确是大祥之兆，此兽出现，说明年内有人来朝。”我道：“恭喜皇上，贺喜皇上！大汉朝的威仪已经震名远扬，令四夷心悦诚服，咸来就仪。”我根据方才“看”到他们的说话而编的。　

　　“哦……”皇上沉吟起来，眼睛观察着我。这河西匈奴来降之事关系非常大，尚在绝顶机密的范畴中。　

　　“那么，它叫什么称谓呢？”　

　　称谓就容易得多了，我正要随口胡诌一个……　

　　“皇上！”东方朔不甘心到嘴的肥肉被我叼走，不顾一切上前道：“启禀皇上，这个动物名字叫驺牙。”　

　　皇上大乐：“一个说出了祥瑞之兆，一个说出了名称，这如何证明其真伪呢？”　

　　我没想到皇上如此会扯皮，东方朔又上前：“皇上，微臣所言还有出处。”　

　　“是何出处？”皇上原也想着他是在胡诌，没想到他又有了出处一说。　　

　　东方朔大叔摇晃起他那个自以为芝兰玉树的秃脑壳：“先秦魏云芝所著的《地水天和》中有记载，说此兽外形若麋，但前牙突出，预示着有人来朝我中原。此书专门搜罗自上古洪荒以来的各种奇禽异兽。”语毕，他恶狠狠瞅我一眼，似乎在说：“小娘匹，我连出处都说出来了，看你还有什么招数！”　

　　“嗯。”皇上很高兴此祥瑞之兆可以有上古书籍作验证，道：“东方爱卿博学多才，这顿御宴该赏与爱卿……”皇上话锋一转：“不过，弯弯姑娘年纪不如爱卿一半，说出了这瑞兽之祥兆，良田就赏给她吧。”　

　　刘彻笑眯眯地看着东方朔失望到流口水的模样，我知道他借我耍弄东方朔，只得拜谢：“民女叩谢皇上恩典。”　

　　“且慢！”东方朔老脸涨红，他索要的是两份赏赐，为了那数顷良田，半老汉捋起袖子，决意背水一战！　

　　“皇上，微臣要这数顷良田实有下情禀报。”

第二十七章　小人亦能逞英豪

　　　　“说。”　

　　“微臣娶妻需要费用。”　

　　皇上说：“纳妾？随便弄上个五十金也就可以了。”　

　　“皇上，万万不够啊！臣不是纳妾，而是迎娶正妻，这排场、礼　金、鼓乐、客人、筵席，每一处都需要开支。”东方朔苦着老脸。　

　　刘彻非常惊讶：“你不是去年才娶了齐地美女芷姜吗？怎么才十来个月又要娶正妻了。”　

　　“皇上有所不知，芷姜跟微臣一年了。所谓妇人多薄幸，已经厌倦了微臣。而臣又是宽容待人，宅心仁慈之人，不肯随意拘束了所爱女子。所以，我用我大半家身，于前日将她打发回家，让她另行嫁娶。”

　　东方朔一行说，皇上一行笑：“东方先生真是难得的痴情君子。爱及之人，予其所欲也，当今世上何人能相比爱卿之高洁仁厚啊。”　

　　东方朔老脸巨厚，喏喏点头：“微臣之心，何人识得？唯有吾皇万岁天资达人，上通神明，方能知晓臣之内心。”　

　　我听完，喷了。　

　　皇上只当没有看到我的表情：“既然爱卿如此深爱妻子，妻子不过两日前才出去，爱卿也应该哀痛几日才是。这赏赐……”　

　　东方朔听着皇上有欠债不赖，万年不还的意思，连忙说道：“皇上，臣这心思固然纠结，可是如今迫于情势必须早早娶亲，方能家门安幸。”　

　　“你又有什么下情？”　

　　“回禀皇上，微臣家中如今缺少主母，可怜微臣那尚在牙牙学语的孩儿得不到母亲教养。”东方朔流下两颗鳄鱼泪，“所幸。臣新近与一个女子交好。该女子性情温柔，为人良正，臣与她两情相悦。臣如此一个大汉命官、事中大臣，自然应当为她考虑，给她以应有的名分，可惜手头没有宽裕的银钱。唉……”他一声叹息，“到如今，我们两个空为一对有情人，却难成眷属。”　

　　东方朔一脸沉痛，我倒不知道。凭他这么一付“清奇古怪”地模样，该搭配上如何地女子来演绎深情。　

　　皇上问他：“漂亮不漂亮？不漂亮朕是不会帮你这个忙的。”　

　　东方朔立刻两眼发绿，满脸开出菊花来，凑近皇上道：“漂亮！真是漂亮！青春年少，年方十四。”　

　　我呸！又一个无辜少女被这老东西糟蹋了。　

　　“好！两样东西都赏给你！”皇上一口答应，回头对我：“弯弯姑娘。我们方才的比武之约你若能赢了，那朕便加倍厚赏你。”　

　　“比武……”皇上还在纠缠此事。卫姑娘方才求情未果。此时要求情似乎开不出口。而去病看出我有事要做，大约在他看来，我干干脆脆与这些御林军打上一场，又可以在皇上面前长威风，又可以尽快结束这里的事情。所以他并不想给我什么帮助。　

　　其他诸位大臣随驾而已。他们有一大把子的好心思来陪着皇上玩儿。　　

　　比就比吧！　

　　“皇上，为臣要用餐了。”东方朔生怕美味凉了就不好吃。　

　　我无法想象一个人如何坐在大汉朝最有名的文臣武将之间，如何坐在皇上面前泰然进食。　

　　可是。东方朔毫无困难地做到了：他双腿　坐在案桌前，任性洒脱地拿着筷子，品评着皇上的赐馐，还不时对皇上说：“皇上，这蜜汁肉味道弱了，还要再腌上半个时辰……这个烤肉滋味很足……”　

　　刘彻坐在金龙辇上，看着他吃，倒也自在。　

　　张汤、桑弘羊、李蔡几个略将头避过一些，似乎不愿意看到东方朔如此嚣张。　

　　卫大将军站在皇上身边，动作行为很像皇上的合格侍卫。去病脸上的温度冷得能够冻硬石头。　

　　我似乎感觉东方朔正在以某种方式，奚落着这些大汉朝最炙手可热，最得皇宠的大将与大官们……　

　　“皇上，东方大人吃他地饭，民女比民女的武，如何？”　

　　皇上抚掌大笑：“很好很好。朕看这个老小子吃饭也看厌了呢。”　

　　我站在那五个御林军面前打量他们，肩宽胸健，胳膊都有我的腿粗，身上绷满了一把一把的力气。　

　　我想到去病看这些人的目光，这些人应该不是御林军里真正一等一的好手，去病认为我地身手必胜无疑，才会有如此笑容。　

　　“皇上，民女不想与他们亲自动手。”　

　　皇上笑道：“弯弯姑娘是害怕了？”　

　　　　　　　　　　　　　　　　　　　　　　　　　　　　　　　

　　“皇上！”我说道，“民女与他们打上一场，民女若输了，不过伤了自己的脸面。皇上地将士若输给一个女子，伤得可是一个大汉朝男子的尊严。”　

　　“你确定你必会赢朕的御林军？”　

　　“不是确定必定会赢，而是，”从方才皇上对于东方朔的赏识，我看出在这个皇上面前，只要你够彪悍，够有才，流氓能够逞英豪，小人可以得赞赏。　

　　所以，我主意一定，故意语出奇言：“民女可以让皇上看到一次双赢。”　

　　“噢？”皇上听着有了新意，“什么双赢？”　

　　“民女听说，一个人武功高不过是十人敌，百人敌。可是如果一支军队强健，则能成为千人敌、万人敌。皇上需要的应该是万人敌地军人吧？”　

　　皇上一时看不透我地用意，不慌不忙说：“不错，弯弯姑娘是什么意思？”　

　　“我的意思是，如果大汉朝军队能够每一个都提高战斗力的话，是不是可以把握更多地战争主动权？”我道，“与其让他们和我打，不如交给民女两个攻防能力相似的军士，我可以在一柱香之内，让其中一个变得强出许多。如此一来，不管民女输赢，御林军勇士们依旧是顶天立地的好汉子。”　

　　“一柱香之内？”皇上问，“以后会衰退吗？”　

　　我笑，学到的本事怎么会衰退：“当然不会。”　

　　“那就速速给朕演示出来！”皇上在自己的龙辇上站起来，摆好一个愿闻其祥的pose。

　　“我需要两个角斗、摔跤彼此势均力敌的人。”　

　　“陈关，给朕找出两个训练成绩相近的御林军士来。”　

　　“不必。”我笑对皇上欠个身，“这五个人先留下，再请皇上点出二三十个军士出来，让民女挑选，再和御林监使长平时的训练纪录核对一下，试试民女的眼力如何？”　

　　皇上龙颜大悦：“如此极好。陈关，再去点出了十五名军士出来。”　

　　御林监使长陈关看了看我，自去取了花名册，连方才五人共传足了二十名军士。　

　　我自小就学着观察对手。一个人站在我面前稍微摆弄摆弄，我便基本可判定对方的攻击力、防守力、躲闪力、反应力等等作战实绩，以此决定如何应对敌人，以换回性命的芶活。　

　　二十名御林军站在面前，一个个虎躯豹目，身宽膀大。他们都是从各地军队中挑选出来的精英，身体素质非常出色。那陈关大约是故意为难我，新挑拣出来的十五个军士与方才的五名军士，基本上没有太大的能力差异。　

　　我一时看不出来，便说：“皇上，我能不能让这些御林军勇士跟民女走一趟拳？”　

　　“这自然可以。”皇上问，“你领他们打什么拳？归山五禽戏？虎形拳？还是田仲的累石拳？剧孟的大行拳？”　

　　一听便知道，这位皇上极其爱武。我说：“回皇上，民女带他们走的是‘长平拳’。”　

　　此话一出，连卫大将军都露出了迷惑不解的表情：“长平拳”是军中入门的拳法，其平凡性，就相当于少林的和尚进


《骠骑行………霍去病》　　作者：七月飞凰
　


　
第一卷　皋兰风　

正文　引子

我的名字叫弯。

我的长相自己并不清楚，不过，本故事的作者七月姐姐据说是个唯美战士，既然我已经不幸被她选中做第一主角，大概已经搜罗好了一大堆描述容貌的褒义词，准备尽数套在我的身上。我一拳打在她的鼻梁上，让她的身躯平平飞出，平贴在地面上，这样可以帮助她尽快放弃这个荒唐的想法。

我是晏家族的“枭翼”。

目前的常规工作是保护晏家的储继承人，晏晏小姐。

七月姐姐从地上发着抖爬起来，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