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骠骑行,霍去病-第2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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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处不胜寒,这就是天界仙宫的感觉吗?嫦娥奔月,碧海青天中她与他都是处处寂寞。一样的相思,落在两处,淡淡闲愁,漠漠人生。

可是,我还尚未与他见上这最后的一面,就要开始这般的离索吗?

一曲舞毕,我翻身跳下丝索,数分真气将裙衫飘带都荡开去,在空中缔造出一朵人为的花朵,落在平阳公主的面前。叠叠白丝如冉冉而开的花瓣,在我身边层层落定。串串碎铃,吟哦落停,只有几个小小银铃儿还在轻轻丁冬。

舞,就这样跳完了,我心中暗想。

掌声响起。

高高在上的公主开口了:“这就是你们百乐门的压轴戏?”班主祁柏恭敬地站在一边:“是。”公主道:“你过来。”我看着是叫我,便走了过去跪下,把自己有意弄粗糙的眉眼对准她。

平阳公主专为皇上搜罗美人,当今的皇后卫子夫就曾是她府上的歌女。她那双看惯美人的慧目在我面前一扫而过,不露痕迹地转向小吱:“那个唱歌的孩子也过来。”小吱走了上去,垂手下跪,平阳公主仔细端详了他一下:“确实不错。”她的下颚微微一抬:“你去给客人们敬酒。”表演上佳的伶人可以为贵族献酒,我已无心要这敬酒的差事,隔着面纱落寞地跪在一边。

小吱岂知我现在心头的翻转,他跪着道:“小的自小有手足之残,生怕拿不住酒壶,扫了公主和各位王公大人的兴。敝妹虽然生得粗陋,这些事情上一向灵慧,不如让她替小的一回。公主若觉得小的口齿发脱还能勉强入耳,舍妹进酒的时候,小的自当竭尽全力,再为诸位大人唱上一曲,以助公主雅兴。”

他说话的样子大方得体,丝毫也不因为自己的残疾与身份的低下而有丝毫的自惭。

公主目中流出欣赏的表情:“你喜欢唱歌?”

“是,”小吱微笑,“唱喜欢的歌,让别人也喜欢。”

平阳公主看着他颇为愉悦,笑对旁人道:“倒是个伶俐的孩子,可惜是个男孩,否则……”小吱低头不语,他是属于那种比较纤薄带着几分女儿气的男子。坊间虽然流传皇上有龙阳之好,但是小吱不属于皇上看得上的类型。比如前几年被王太后处死的那个男宠韩嫣,虽然有个女里女气的名字,可也绝对不是娘娘腔,能骑也善射,着实是个好男儿。

平阳公主吩咐我道:“那就你去吧。”我心中黯然,又不能出口回绝,只得“诺”了一声,随着吩咐,起身去拿那只通体晶莹的玉壶,灯光中隐约可见里面有大半壶清澈的酒水。

走出几步,听到小吱洒然击响手中的玉板,口齿如同落在明盘中的玉珠,每一个音都清润动人:“今夕何夕兮?搴洲中流,今日何日兮?得与王子同舟。蒙羞被好兮,不訾诟耻。心几烦而不绝兮,得知王子……”

我明白小吱的好意,他用了《越人歌》的故事,希望我能够如那船上的越女一般,因这一曲而与那所谓的“王子”结上缘分。他可知道,我在意的人其实根本不在此处。

我手执玉壶,一处处跪席斟酒,耳边传来的是客人们的互相吹捧打趣之词。我们今天其实来得不是时候,男子不太多,有也是以一些年轻闲贵之人居多。听说卫大将军不招揽门客,在座的大多是一些皇族中的皇亲贵戚,几乎只能算一场简薄的家宴。一个个青春华丽,大多难辨身份。

我在香粉脂浓间专注穿梭,不敢有丝毫怠慢,也不能有丝毫怠慢。

再敬几个,我的这份因表演出色而得到的“恩宠”便可终止了。心中刚有一些松脱,但听得,甬道深处,金罄击响,送来一声高高的传叫:

“骠骑将军——到——”



长假,出去玩了。今天恢复更新。
 


正文 第四十四章 山有枝兮绿萍合

没有惊讶,没有颤抖,我稳稳地将手中的玉壶之酒注入平阳侯曹襄的酒盏,垂手道:“侯爷请慢用。”曹侯爷与乃母一样长着净白容长的脸庞。不过,他有一双色泽很淡的眉眼,看起来带着三分善意,有着数分儒雅。

霍将军则是完全不同的人。他人还未到,我已可听到一种震动地面的脚步声向我们这边走来。

这种脚步声充满了一种威风凛凛的霸气,似乎千军万马都在他的掌握之中;这种脚步声充满了一种鄙睨天下的煌煌傲气,仿佛天底下所有的人都不能对他构成任何的威胁。

他的衣袍烈烈然穿越走廊,挂断了几株旁逸的干枯树枝;他的皮靴霍霍然在草叶堆里踏过,我听到叶脉碎裂的分崩离析;他的佩剑锵锵然在风中摇摆,发出金铁龙吟的清啸之声。我低下睫毛——这一面终于到了,在我以为一切都不会再出现奇迹的时候,他居然还是出现了。

“去病拜见舅母!”皮靴飒然一声,他将衣袍向两边一甩,行了个端正的大礼,小吱按照礼节停下了歌声。他拜完平阳公主和几个皇宫里的贵妇,转身对其他达官命妇则再无什么大礼了,相反,还有人欠身移过半席以表示对他的敬意。

“去病,你怎么来了。”平阳公主放下玉碗,也显出几分刻意的礼遇来。常听人说,她恐怕是刘姓诸位公主中间,最擅于拿捏皇上脾气的女人了,对于皇帝的红人,她不会太摆长辈的架子。

霍将军道:“我是来看舅父的,正好遇上舅母这里宴客,就来拜个礼。”

“有些不巧,你舅父被几个老部下拉出去了。”平阳公主道,“你既然来了,喝几碗酒,看些歌舞,歇一歇再去也不迟。”霍将军看看周围,年轻女子的居多,显然乃是一场内眷为主的家宴,道:“过一会儿,皇上还要我去未央宫。去病喝上三碗便走,还请舅母依旧尽兴。”

小吱得到暗示,手中的玉板再次响起,唱到一半的歌又继续下去了。

一名使女正要端酒上前,一个淡黄叶色的人影儿拦在了头里:“我来。”金钗摇动,转过来一名身着秋香色春纱的少女,一看便知是个见过世面的皇族娇女,俏丽中带着大气,眉宇间藏着一段英气,只是看到霍将军,脸上便泛起羞赧的红晕:“表哥,我来敬你。”霍将军笑了:“谢过公主。”

此处脂粉气十足,我的记忆中,一直以为他跟这样的环境似乎很难联系。

可是,现在我觉得我错了,他在这里仿若闲庭信步,游刃而有余。他风采洒脱地接过那名少女的酒杯一口喝完,想来两人甚为熟识,又略问了几句家常的话。那少女忙着回他的话,一时忘了添酒。等到两人都发现了,女孩越发红了脸,神色却还泰然,伸手去取使女手中的酒壶。霍将军大约等不得了,看到我手中有酒壶,大步走过来,到我面前拿起我手中的玉壶,摇了摇。我刚斟完了一轮,酒壶中新添得满满的。

拿酒壶的时候,他碰到了我手指,我手腕上的银铃,颤抖一般叮铃铃地碎响。

他将酒盏举起移到口边——小吱在我耳边歌声不绝:“……山有木兮木有枝,心悦君兮君不知……”

他将酒水仰入脖中,喝这第二盏,也是如刚才那前一盏般豪爽的饮法。

近在咫尺,我抬头想细看住他的每一分动作,可是,他抬起的脖子被宽袍长袖遮得严实。我只能看到织锦衣料上的朵朵银色祥云,只能看到他腰间的浅色绶带,只能看到他袍角的长长玉组件……与他分别这么久,我第一次感到我们之间的距离,原来是如此遥远……

他放下酒碗,大约是酒的味道很好,他低下头对着我微微一笑,抬起袖子擦一擦嘴角的水珠。虽然是对着我笑这一笑,那骄傲的眼睛里根本没有看清近前的双眸。

他动作流畅地自己顺手斟满了第三盏,我在心中微叹一声,不再看他了。

三盏饮毕,向着他舅母浅浅一揖,他走出了燕誉厅,走出了这满堂的富贵与绮丽,只有小吱的歌声在他背后轻轻地唱:“今夕何夕兮?搴洲中流,今日何日兮?得与王子同舟……山有木兮木有枝,心悦君兮君不知……”

我平稳地将酒具全部放在应放的位置,这才看到自己的十指已经捏得泛出红色的深痕了:这才是属于他的生活,金冠束发,华衣在身,美女在侧,安然享受着这长安城的尊容富贵。

我在心中对自己说:你已经亲眼看到了,河西大漠的风厉肃杀只是他生活中一个小小过场,从此以后,再无心结,我们可以相忘在江湖了。

我慢慢开交心头的烦结,让一切都沉淀到内心无人看到的深处。忽然,一只手拉住我的手臂,我浑身一惊。一个普通的伶人,怎会有人在这等豪宴上对我这般拉拉扯扯的?我回头一看,两道春山眉,一双秋水目,水凌凌地注视着我。我不清楚璇玉姐姐认不认识这位柳殊儿,只依着她未婚的发式,浅浅低下头行礼:“奴婢给小姐行礼了。”

她看着我道:“黄瓜姑娘?”我心下慌乱,轻声道:“小姐一定是认错人了,我是百乐门的璇玉。”她星目微垂:“旁人看不出你们的区别,我可是长安城最好的教舞娘子。那几日在你们百乐门并不是单为看节目,主要是为了揣摩舞姿。你要跳得跟璇玉姑娘一样好是不难,可是要跟她一模一样恐怕还是不行的。黄瓜姑娘既然是个有秘密的人,最好还是不要这样大胆。”

点穿了我,她颇含得色地丢了我的衣袖,侧身迎着一干贵妇笑意盈然而去。我回头,看到小吱盯着柳殊儿看了几眼,对我道:“快走了。”

我们刚走出表演场地,一段烟水流韵的乐音在我们身后飘过,一队长袖楚腰的少女踏歌而来,纤足点踏,灵蛇转腰,细白的长颈如天鹅回顾,飘举的丝纻在空中状若飞虹。小吱道:“春山画堂的舞伎。”我恍若未闻,心中只想寻个地方哭一场,手指紧紧掐入自己的手腕,才将这种心情抑制了下来。



正文 第四十五章 此生消绝空余恨!

双足浸入水中,看游鱼在我的小腿边接喋。
鱼儿很红,细细小小的像一溜红线,衬得我双腿如同白月横波。因嫌气闷,面纱扯落在甲板上,一半飘落在湖水里,已然浸得湿透。我双手撑在小船上,仰望天空,任波浪将我推入连天的碧荷中,随着湖水荡漾又将我从莲叶中推了出来。

这小船是我深夜练武用的。我知道自己的一切都在自己这一身本事上,从不敢疏慢练习。为了掩人耳目,便买了这只船,夜深人静的时候荡入百子湖深处。今天坐在这个船上,却不是为了练武。

夜色开始深浓了,我看到月光从高空淌下来,落在湖岸边。湖岸上,垂柳如同碧绿的丝绦一般深入湖水中。垂柳之间,一名男子负手而立,他乌黑的头发,一身长袍,风采堪与月齐。他站在岸边看着我,目光仿佛一块上好的丝绸,轻轻抚摸着我。我微笑了,向他伸出手去:“小吱。”

“晚饭也不来吃?”他在岸上低头问我。我摇头:“我不吃了。”他道:“见着他了?”我点头:“小吱,我这辈子的事情已经做完了。”他听着,眼睛里流露出悲悯的神色:“别胡说,你才多大?你的人生还很长。”

我笑,我的人生还很长,可是,我和他的故事已经结束了。

从此以后我再也不会见他,再也不想见他,再也不能见他。想到这里,我宁愿这一面还尚未见到,这样我至少还有期盼,还可以想念。现在,我连想念他的理由都没有了。本以为见过了这一面,可以填补河西匆忙分手的遗憾,现在才知道,空忙了一场,只不过在自己心头白白添了一层痛。

“我能上来吗?”小吱问我,我挪开些身子,身上的铃铛哗啦一响。小吱轻轻跳上来,他的动作很巧妙,仿佛练过武功,只是先天不足,只能以灵活见长。他在我身边坐下,距离一近,方才那轩扬的身形又变回了侏儒的样子。

“弯弯,我不明白,若真的这么在意那个人,为什么不去努力争取呢?”为了让他的位置,我失手将面纱落在了湖中,伸手欲拿,带动了裙边的银铃。我放弃了捞面纱,出神地听着这清脆的低吟,半晌才道:“是命运。”我低头看着湖水从我的脚面上波涛流过:“我争不过命运。”他沉默着,半日道:“是啊,命运,谁能争得过命运?”他似乎有了喟叹,也脱下鞋袜,将脚浸入水中。游鱼立刻游过来轻触他的脚。

“其实这样也没有什么不好。”我侧过头对小吱,尽量用开朗的语气,“我们三个可以永远在一起。”

小吱划起一个轻浅的笑容:“我们三个?你,璇玉和我?”我努力排遣掉心中的难受,说:“对,我很喜欢这样。”从今夜起,我必须摆脱掉那个燕誉厅中金冠少年在我心中的痕迹。这没有什么,人是往前看的,路是往前走的,我相信我能够做到的。

小吱听了,纤长的眉毛扬起:“听上去是个不错的主意。”我看他有些不相信,把眼睛对准他,摆出非常非常认真的神情:“小吱,我说的是真的!”

我像要赶开心中杂念似的急急说道:“我们三个,你、璇玉姐姐还有我。我们一起挣钱,等攒够了钱就买一幢房子,然后一起过日子,有我在,没人能够欺负你们。”这份平静的生活不正是我以前梦寐以求的吗?现在,已经唾手可得了,我还抱怨什么?难过什么呢?

小吱不说话,微笑着摇头。

我们四只脚一起在水面拍动,月光化作碎片,看向无风的湖面,有千顷莲花叶,在月色下婷婷而立。

“小吱,璇玉,你们在这里?”力士玄鱼机的声音从我们背后传来,带着酒意,可以听见身边还有其他人。我和小吱不由将手捏紧了:不知什么时候,小船飘到了百乐门的岸边。我身上的表演服装没有换,脸上的伪装没有面纱的遮盖,完全不能骗过这些熟悉璇玉的人。

情急之下,我只得向水中一扑,银铃响处,我整个人已经沉入了湖水中。在船舷边悄悄起身,听到小吱在说:“诸位先回去吧,璇玉今天高兴,要在水里玩一会儿。”那些人都是粗鲁之辈,况且又有了醉意,笑言拉扯之间,居然也上了船,说要泛舟百子湖。

小吱寻了个空,低下身体问我水性如何,我说我水性很好,我另找地方上岸去了。他点点头:“早些回来。”

我在水里一个翻身,仿佛一条身着轻纱的人鱼,穿游在百子湖的亭亭莲叶杆间,鱼儿在我身边掠过,水草在我脚下飘拂。星光落在湖面上,如同人间摇动的烛火。我索性放纵自己在水中自由遨游,追逐着一尾大锦鳞,游出很远。“哗啦——”我从水中伸出头,无数垂柳的枝条将我遮盖。我认了一会儿,才认出这里是渐水。

渐水乃从未央宫西的太液池中流出。太液池中有一个以数千根百年树龄的黄柏木芯搭建而成的十丈高台,名叫渐台,相对着天上的渐星而得名的。所以,数里之外也能够在渐水中隐隐闻到柏木的清苦之香。想到未央宫旁的太液池,我不由想起他今天晚上要去未央宫。

虽然宫廷监禁森严,我从渐水上是无论如何不可能入宫的,我还是忍不住向上游游去,直到未央宫一隅的挑檐角楼在灯火通明中出现在我的面前,才停住了手脚。高高的宫墙隔绝,在我面前形成了一个巨大的阴影。阴影之上是不属于我的光明。燃烧的火把下,有巡视的军士全副武装,往来不歇,戒备谨严。我无法看到里面的雕梁画柱,飞磴复廊。只看到未央宫外的无数垂柳立在渐水河畔,有扯不断的丝缕。太液芙蓉未央柳,此是初夏,芙蓉未开,垂柳正盛。

我觉得自己游得太远了,正待回去,耳边忽然传来了一阵风声。

那风声忽而肃肃,忽而悠悠,时而迅若闪电,时而缓若星动。我能感觉到风的起动若脱兔,凝立若盘山,游走如行云,刚烈如雷电。这不是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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