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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梦繁华冢-第5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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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个笑起来:“你该不是把皇爷爷刚赏你的玉佩给他了?”
  弘参大眼含泪轻轻点头:“他说拿绳子拴着丢不了……可是……可是水里拉出来,……就变成块石头了。”说完哇一声又哭出来,既害怕又羞愤。
  “你不会跟他要。”恨铁不成钢的推他一把。
  “我要了,他说……不关他的事,是我贪财,要偷九叔家的宝贝……还把,还把皇爷爷的赏赐丢了。”
  这个死孩子,这是跟谁学的?简直是个无赖。心里骂完了却忍不住笑。他一定是在往绳子上绑的时候便换了石头。
  “你也别哭了,我看你还是去找四叔,就说弘昼借去看看,你找不见他,让四叔帮你找找要回来。千万别说是他骗你。他的脾气怪的很,你要是去告状的,他是死也不承认。”真聪明的孩子。
  “你怎么知道?”孩子们都看那个说话的小孩。
  孩子脸红了:“还不是上次他拿了个东西说是皇爷爷赏给四叔的;他偷偷拿给我。我还送了他个玉坠子,结果给哥哥看说那是假的,琉璃厂几文钱随便拿。我去找他,他说你们知道他说什么?”
  “说什么?总是他理亏的。”
  “他理亏?他才不理亏,他说是我怂恿他偷四叔的东西,他不敢不偷就那个假的给我。是我自愿、拿玉坠封他的口。”
  “无赖。”愤愤不平,人群中有人给出了这样的评价。
  我悄悄的从旁处离开这里。我的儿子,他不是坏,只是调皮。
  慈母多败儿由我处可见一斑。

  陌上旧曲

  隔窗子便听见有孩子细嫩的嗓音:“孙儿出门前,阿玛就嘱咐不能让皇玛法担心,皇玛法要问,只准孙儿说他的病好多了。”这孩子倒实诚的可爱,康熙也大笑出声。
  那孩子语速越来越快,想是自己也不好意思得很:“孙儿想着,要是说阿玛好了,那是欺瞒皇玛法。要是直说阿玛没好,就是不听阿玛的话,还让皇玛法担心……”
  “好孩子,朕明白你的孝心。”听声气康熙心情颇好,随即吩咐魏珠:“送弘暾到德妃那去照管几天,就说朕说的。”
  魏珠一边抢先几步打着帘子一边不停嘴:“小主子,您小心脚下,慢着些走。”
  “多谢公公。”小男孩笑眯眯的跨出来。年纪看着和弘昼差不多,长长的睫毛扑闪着,是十三的儿子,只看一眼就知道。
  魏珠见了我略一停顿便笑着招呼:“云姑娘,你送小主子去德妃娘娘那儿。”
  眼前小桥流水,他回过头伸出手,许是要人牵着他过桥去。身后他的嬷嬷们都在,他却直盯着我瞧,眉眼弯弯。轻轻握住他的小手,鼻间有酸意涌动,恍惚还是当年,面前还是小小的十三。
  勉力收敛心神领他过去,德妃娘娘居然不在,小宫女唯有引着我过去:“主子在宜妃娘娘那儿。” 
  又见宜妃,四福晋竟然也在座,下首垂首站立的两个孩子面容上多少有他的痕迹,多半是弘时和弘历,幸好,弘昼不在。
  德妃面沉似水,两道细眉紧蹙:“弘昼又跑到哪儿去了?这么大半天也找不过来,好好一个皇孙,成天不做正经营生,就知道昏天黑地疯玩。他小孩子家不知礼,你这个当嫡母的是怎么管教的他。”
  四福晋低头静听,神色淡然全不羞恼,只平静谢罪:“妃母说的是,是儿媳教导无方,往后必定严加管束。”这份儿定力真不输当年,甚至更上一层楼。
  宜妃娘娘嗤的一声笑,随意拨弄着手中杯盖:“德姐姐何须着恼。四阿哥年纪也不小了,跟前就这么几个儿子,娇惯一点子也是常情。说到这个我倒想起来,前几日见着弘春弘明他们,念书行礼很有样儿,像煞十四阿哥,皇上昨儿还在我面前没口的夸呢。”
  德妃脸色转好,掩口回谦了几句,到底忍不住那丝得意,宜妃这话虽或轻或重贬抑她四儿子,然而听见夸十四终是高兴。手心手背都是肉,在她这不管用。
  我默默带了弘暾过去给她们请安,都忙叫平身,德妃娘娘更是一把搂在怀里连声心肝肉儿的疼不够,又问他:“你阿玛还好?”
  “阿玛很好,还嘱咐孙儿,一定代他叩请各位娘娘万福金安。”他说着又一一去磕头,宜妃德妃都一迭连声笑着伸手去扶。这孩子真是个鬼精灵,在这儿和在他皇玛法那里两套说辞应付自如,怪不得十三和晴婉能放心让他来。
  “娘娘,皇上吩咐让小阿哥在您这里住几天。”
  “知道了。回去回禀皇上,妾必定尽心照应不使有差。”
  总算可以功成身退。甫一转身,只见胤禟牵了弘昼远远站在门外。我完全惊呆,那一瞬脑子里转过无数念头,终是不知怎么反应。胤禟瞥我一眼,笑容诡秘,径直低头对身后的弘昼说:“去,找你额娘去。”
  天申长高了不少。小脸红扑扑的,额上一层薄薄细汗不知在哪疯的,那双大眼睛转过来在我身上停留了片刻,那片刻间我的心跳几乎都停了。胤禟负手而立,不断加深的笑意和微扬的唇角让我手脚冰凉,仿佛地狱的门就在身边打开。
  “额娘。”
  弘昼清清亮亮高喊一声飞跑过来。声音欢快得过份,擦过我身边冲进四福晋的怀抱,再也不曾多看我一眼。四福晋紧搂着他,仿佛搂着她失散多年的亲生骨肉。
  这几秒漫长如永生永世,一呼一吸须臾间,由地狱至人间的距离也不过如此。胤禟转过头,面无表情盯住我,眼里掩不住的失望和愤懑,荒谬得让我想笑,就这么恨我,一定要我死? 
  行至他身侧微笑屈膝:“恭请九爷金安。”字正腔圆。而后擦肩而过,我一直笑着,即使明知笑容下隐着悲哀。我的儿子终于成了爱新觉罗家的孩子。
  当值完毕我让蕊心先回屋去,现在只想一个人待会儿。蕊心见我脸色不好也没多问。今早年倾兰临盆,辗转多时,府里一趟一趟的来人请四福晋回去,康熙开恩也放了胤禛回府。好慈爱的父亲,知道宝贝儿子身在园子,心老王府。我们一进一出他行色匆匆而去,眼中没有抚慰,没有暗示,什么也没有。
  一夕之间,爱人儿子都没有了。而我仍然活着,能吃能睡,并未心脏破裂而死,说到底,谁又值得我这么做。
  暮色降临,我坐在栏杆上遥看回廊曲折,脚下碧水盈盈。有微寒的风吹过,打着呼旋激起无数层涟漪,荡开一池破碎月影。
  猛然一双臂膀从身后将我凌空抱起,吃了一吓,一只绣鞋挣掉了,扑通一声落在水里,很响。太突然了,连放声尖叫的时间都没给我留足。
  “你这是干什么?想寻死?没这么容易。”胤禟咬牙切齿,不断勒紧我的腰。
  死?什么都想过,就是没想过死。我死过,还不止一次,这让我明白死不是一切的结局。
  “九爷怕是误会了,奴婢没想寻短见。”我微笑,努力保持正常状态,无奈怎么使劲也掀不开他那双胳膊“九爷放手好吗?让人看见了,奴婢倒没什么,只怕有损九爷名声。” 
  他躲瘟疫似的猛地甩开手,嘲弄一笑:“怎么?知道伤心了?”
  先是他老妈,再是他老婆,再是天申,而后亲自上阵,他到底想怎么样。我心力交瘁,没精神再和他胡缠,闪身逃出他怀抱“奴婢先告退了。”草草行了一礼转身就走,光着一只脚也不管了。他眉宇间怒意更盛,身形一晃挡住我的去路。
  远处有说话声传来,我踉踉跄跄被他拽着飞跑过回廊躲进树阴,真想连另只鞋子也脱了好敲他脑袋。人声近了,竟是九福晋,残妆半褪黄着一张脸甚是焦急,那天那个嬷嬷紧赶几步过来,声音压得低低的:“福晋,老奴求您了,别找了,撞上爷可怎么办?”
  她住了脚步恨声喝问:“方才我问爷在哪儿,小喜子,还有你,怎么都哑巴了似的,一个个给我装模糊儿?” 声调又尖又高。
  “小喜子也只是远远的瞄到一影儿,没看真,那急脚鬼儿的话怎么信得,他惯常好失惊打怪,您也是知道的。”那个嬷嬷仍在不屈不挠苦苦相劝。
  “福晋,皇上还在咱园子里头住着,动静闹大了爷势必不能甘休。这是四格格的院子,爷来看看格格也平常。”另个方脸大下巴的嬷嬷接着劝她。
  如意的院子?我竟然没注意到,烂银似的月光下,大朵的木莲攀出矮墙,在风里袅袅颤曳,像是个梦。
  那些花是我当年栽下的,记得当时无论怎么精心照料,只不肯开花,现在却是一园妍丽,虚幻遥远的美,让我觉得疲惫。为什么我离开了,它们才盛放,难道为了纪念我曾经的努力?
  “九爷原来惧内?”我轻轻笑着。打从见面以来我们一直针锋相对。我累了,他呢?
  “不是你说怕损我清誉?这番用心爷怎能辜负?”他反将一军。
  “九爷真是善解人意。”无力了,如此知情识趣,不表扬会遭天谴的。
  他仍单臂揽我在他胸前,不太紧,却很难挣开:“去看看如意,你不想见她吗?”
  这又是唱的哪一出?白天还教唆天申来认额娘,险些置我于死地,现在硬的不成来软的么,不惜以久违的温言软语笼络,且大有涛声依旧的倾向,当真是无所不用其极。可惜,我早就过了轻易相信一个人的年纪。
  “奴婢明白了。您和九福晋一样,都认错了。奴婢真不是你们要找的那个人。”我推开他,自己正色整衣。
  “认错了?”他骤然笑起来,有妖异的魅力。
  这个突如其来的吻猛烈似夏日暴雨,他的口腔有浅淡的薄荷凉意,电光火石间时光倒流,我居然忘记要反抗。
  当年房前也曾种过薄荷,随手摘了叶子咀嚼,顺便塞了他几片,两个人吻得天昏地暗也依然口齿生凉。我一下又一下在他唇边偷啄:“下次教你玩更好玩的,要不要。” 
  他眉一扬唇一弯就笑,笑完又瞪眼假装生气:“充什么大份,我教你还差不多。”那时我真的以为,白头偕老不只是梦想。
  然而后来能记得的便只有眼泪。他说你有什么了不起,他说只是一时高兴逗着我取乐。什么都是假的,那些笑,那些梦都是假的,我们认真地欺骗彼此,甚至包括自己。
  而现在,现在这样的相拥和吻又为什么,不过是再一次欺骗。不知不觉泪水已滑过嘴角,酸涩无比,为何流泪,我却不知道。
  “那排坠没丢,是我藏起来了。你戴着真好看,我不想让别人看见。”滚烫的唇移至耳畔,轻声呢喃。一句话便掀了我的老底,坚定不移自称汉女的我却有三个耳洞。当年他觅来一副翡翠耳坠,式样别致,我喜欢的不得了,可惜没戴几天就不见了,把府里掀了个底儿掉也没找着。他还笑我大惊小怪,又不是什么稀罕物儿,丢了就丢了,再寻好的就是了。
  我们的关系并非毁于欺骗,我们的遗憾是很多话从没说出来。坠子还在,我们却把对方丢了,如何能再找回。现在只好在这样的夜里最后一次拥抱,最后一次黯然落泪,然后警告自己不要相信他。到了这个地步,真或假,已经不那么重要。即使此刻是真,也已是花落水流,天上人间。
  “末儿,回来吧。如意下个月就出嫁了,我去求皇上,求他把你给我,以后咱们就住在这儿,就咱们俩。我永远陪着你,好不好。”月色流水一般洒在发上身上,他声音朦胧,吻一路蔓延至颈侧,热辣辣印在脉搏上。
  我面颊火烫,身体却冰冷,浓重的悲哀有如浮冰下急速奔流的春潮,双脚已无力支撑身体,只得半靠于他胸前。这是梦吗?真美好。生平第一次,我需要安慰时他拥抱住我。
  一阵风急,拂动木叶沙沙作响,重重花影下他的呼吸急促起来“说,说你答应。”他急切要我的答复。
  我居然在那双熟悉的凤眼中看见了陌生的沉醉和迷惘,这明明都是假的,都是谎言,为什么他会被自己骗到,还不可自拔?他难道真的以为我说一句好,我们就可以这辈子生同床、死同穴?
  “你是我的福晋,这一辈子都是。以前的都不管了,你听我的话跟着我,咱们以后好好过日子。至于那个人,是谁你说出来,我自有法子治死他。”
  过去的岁月里曾经千百次回想过,那些甜蜜的谎言保质期如果再长一点儿,让我彻底爱上他就好了,从此同生共死我都坦然地陪他一起。
  然而一切都太晚了,那些伤痕那些眼泪,那些已存的爱恨怎能如此轻易消灭?不追究,他为什么教唆弘昼去指认我?不在乎,为什么不忘一路诱哄我说出那人是谁?
  隔了这么久仍然在骗我,却可以有这样美好的幻觉。撒谎的最高境界,果然要先迷惑自己才能征服别人。且不说是否真有骑着白马预备拯救我的王子,即使有,怕男人都死光了也轮不到我。
  幸好我没有一时忘情倒在他怀里嚎啕,幸好我尽力克制了想要回拥住他的念头。腕子轻轻一转,情动的拥抱变成了坚决的推离,天涯海角不过一臂之遥。
  “夜凉露重,九爷请回吧,别让福晋等急了。奴婢孤身在外思乡情切,一时失态,让九爷见笑了。”
  我似乎成功激怒了他。“那你就和他一起去死吧。”他单手扭住我肩推倒,后背狠狠撞在墙上,随即传来火烧一样的痛楚。似是惊动了头顶的木莲,一团团花朵仿如蝶翅轻扬簌簌落下,纷纷砸在肩头和脸上。那样冰魄月华似的美,仍逃不过苍白地死去。我慢慢笑起来。
  院中传来少女娇嫩的喉音:“嬷嬷,外面是谁?”
  “格格睡吧,是花谢了。”
  我睁大眼睛与他对峙,冷夜霜露浸湿了层层衣衫,身子轻轻摇晃起来,直到双眼模糊再也看不清他的模样。
  身子软倒的那一瞬,他伸手来扶住我。寻回了神智从他臂弯里挣脱出来。他面色难看狠狠地瞪我,拂袖而去。我艰难的靠住墙壁对他的背影轻轻微笑。
  我光着脚摇摇晃晃的走回去,面白唇青似足怨鬼,把蕊心也吓住了:“姐姐,大晚上的你去哪儿了?你的鞋呢?”
  我笑着往床上一倒:“看木莲去了,那么漂亮的花一晚上全谢了,真好看,把鞋都丢了。”
  我与胤禟的会面,我想康熙也是知道了,从那以后到回宫,就很少派我单独外出。
  心思简单了日子就好过了,魏珠也不过是偶尔趁人不备才瞪我一瞪,康熙更是没什么可怕的,我与他同饮同食,根本是一条藤上的蚂蚱。
  十四阿哥奉旨回京,见到我就是满脸掩不住的惊讶,怨不得康熙喜欢他,不藏着他的情绪自然让他的皇父放心。
  “九哥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那个丫头是哪里来的?您……您说话啊,有什么事就跟弟弟说。”
  “没事,你不必打听这些。只要好好的……”
  “十四爷在吗?皇上传您去御花园见驾。”我适时地打断他们的谈话。
  “没规矩,大呼小叫的咋呼什么?你十四爷又不是听不见。”他撩帘子出来将我排揎一通。
  “十四弟,不必和个没规矩得奴才费口舌,让皇上久等。”他劝十四阿哥走。
  十四阿哥白了我数眼才走的。

  鸾困凤慵

  十四阿哥走了,胤禟原地不动。我躬身行礼态度如旧:“九爷,皇上吩咐了,您要是没什么事可以先走了。”
  “我自然有事。”他抬脚跟着我进了屋。
  有事不去找康熙跟着我干吗?“皇上说要和十四爷好好聊聊,只怕今儿个没法见您了。”我好言相劝望他速走。
  他却置若罔闻径自进了里屋在椅子上坐定,一双眼紧盯着我,只好硬起头皮进去:“九爷什么吩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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