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云灭-第10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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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长生殿高手所驾驭的天精地气，俱是精纯无比。

　　　　道尊眼界极高，立即想到了本源晶石上。

　　　　好巧不巧，在道尊沿涂山一线，准备离开神木国时，涂山镇、涂北镇之间偏西北的一段山崖，竟崩出条石缝！

　　　　道尊留心于秘境踪迹，第一个发现了石缝的存在。

　　　　“长生殿功法，能破坏神木秘境的空间结构！”道尊渭然长叹，“我滞留在此，除了修补神木秘境的其他裂缝，主要是为了维持我当年设下的封印阵法！”

第二百四十五章　莫帅下落（）　
万万没想到这一留，就是整整十五年。

　　　　长生殿日夜破坏着神木秘境的空间结构，随时可能找到秘境的入口。道尊除了维持石缝封印，修补空间裂缝，还在石缝下挪来大树、接植藤蔓，以迷人耳目。

　　　　“前辈……”秦飞已被惊得目瞪口呆，实在很难想象，在异国他乡，竟有那么一个白发苍苍的老头，默默的付出了十几年。这个老头的贡献，简直无法用任何闪耀的词汇去形容。

　　　　任何的溢美之辞都不足以形容他的伟大。

　　　　道尊慨然一笑：“我若不做这些，神木贼子得秘境、破天道。迟早祸害我华夏民族！”

　　　　可神木贼子哪里会耐心等到破解秘境？在道尊坚守涂山的第二年，就攻破了昆都，万幸莫狄及时南下，才将神木大军驱出国境。

　　　　道尊有心根除长生殿。奈何已在封印之上倾注了大半修为，竟是有心无力。

　　　　“这么多年了，就只有莫老弟帮我，可惜……可惜！”道尊想起陈年旧事。眼里透出无限怀念。

　　　　秦飞又是一惊，道尊竟和莫晓晴的父亲认识？

　　　　“道尊前辈，您是这个！”秦飞由衷的竖起大拇指，“恕晚辈鲁莽，其实无意冒犯，前辈千万不要介意——话说，您和莫帅之间，怎么认识的？”

　　　　道尊哪里会和小娃娃一般见识，这会儿已经引着他回了伤兵营，也是为了避人耳目。

　　　　“那时莫老弟攻破奠边府，李公蕴退至涂山，双方就在涂北、涂山之间对峙。”道尊坐在床边说起了故事，“我便是在那时，得以将秘境之事告知莫老弟。”

　　　　在道尊眼里，本源晶石就不该出现在人间界，秘境最好永远消失。否则天下生灵，必会围绕本源晶石展开无休无止的战斗。

　　　　人间界将永无宁日。

　　　　解决的办法有二，其一，是通知重霄宗，派超级高手过来协力封印，完全可以再度将痕迹抹除。

　　　　其二，就是打开秘境，着人进去，通知可能存在的秘境中人，从秘境内部修复！

　　　　“莫老弟走了以后，那个谁？”道尊努力的回忆，“哦，苍言！举兵阀蜀，又碰上重霄宗巨变，知情人都意外身死，唉……多亏了莫老弟大义，否则我这阵法。早就破了！”

　　　　莫狄大义？秦飞心里跳了一跳，这怎么说？

　　　　他的想法再度被道尊看破，道尊于是道：“莫老弟当年说，天下三分，南征北伐，为的是一姓之王。但弃了君臣之道，个人荣辱，却可救天下苍生！”

　　　　莫狄宁可扔了“军神”的荣誉不要，也甘愿选择苍生！选择百姓！

　　　　“他劝说故友投敌，是为了让苍言收降川军，降低战后伤亡。”

　　　　“随后故意战败，抛妻弃子，来到了这里。”

　　　　……

　　　　“什么？”秦飞愣了数息，才猛然站起。今天已经被惊了无数回，但这一次却最为激烈，以至于激动得伸手抓住了道尊衣襟。眼睛瞪得鸡蛋大，“莫帅……莫帅在这里，在秘境里？”

　　　　怪不得刚才道尊说了一句“莫老弟大义”，秦飞脑子里浆糊一团。还没理解透呢。不料竟得知了莫狄身处神木秘境的消息。

　　　　道尊也奇怪秦飞为何如此激动，心念一扫，得知秦飞所想，顿时也瞪大了眼睛。站起身来揪住秦飞的衣服，声音发颤的道：“你你你你……你是莫老弟的女婿？”

　　　　秦飞长大着嘴，点了点头：“莫帅的女儿莫晓晴，是我老婆。拜过堂的！”

　　　　“卧槽！”道尊没用神念传音，张嘴就是一句十分精髓的怒骂，甚至觉得一句还无法概括，连续道出好多个“卧槽”来。

　　　　“好……好好好！”道尊丢开秦飞。来回踱步，却又恢复了神念传音，“秦飞，这件事非同小可。诸多蹊跷，都应在你身上——”

　　　　却又被秦飞打断：说点有用的！

　　　　道尊面色涨红，显然很久没有这么激动过，猛的一拍自己脑门。竟也觉得自己废话连篇：“莫老弟进去十二年了，我能感觉到有力量在修补秘境，否则凭我一人之力，不可能支撑那么久——但内部的修补之力并不强。其中定有缘故！”

　　　　他这话还没说完，秦飞就斩钉截铁的道：“我去！”

　　　　开玩笑，岳父大人极有可能就在其中，便是刀山火海。我秦飞也去了！

　　　　道尊看他表态，欣然的发笑，浑浊多年的目光，终于闪现出当年的神采，只是眼底有一丝犹豫一闪而过，像是有所保留。

　　　　亦或是说，忌惮！

　　　　然而想到秦飞的名牌，便放心的松了口气：“老夫能掌控的唯一入口。在涂北镇附近。恰好，你们还要去涂北镇走一遭，我也要料理了此间事务才能动身，不如我们约定时日。就在那石缝下会合？”

　　　　秦飞当即和道尊约好了碰面时间，麻利的从虚界中取出一身干净的神木教衣裳换上，甚至还去问当值的主将讨了通关文书，才大摇大摆的直出大营正门。往镇外走去。

　　　　往外层层关卡的兵将见他有文书在手，只能放行。

　　　　出了涂山镇，沿着湄公河向北行了数里，在之前潜伏过的树林“布谷”几声。头顶上便传来了“布谷布谷”的回应。

　　　　寻了几步，抬头一看，正看见徐青纱躲在树冠茂密处和自己扮鬼脸呢。

　　　　秦飞冲上头亮出文书道：“下来吧，咱可以横着走了！”

　　　　“咦？”徐青纱好奇的睁大了眼，身轻如落叶，缓缓落在他身边，取过文书细细看了一眼，呼了口气道，“这下好啦，不用东躲西藏了。”

　　　　显然是这两天并不好过。

　　　　秦飞也不管旁边有没有人，伸手就把她抱进了怀里，左摸摸又摸摸。上看看下看看，嘴里念念有词：“哎呀呀，也不知我的青纱是胖了还是瘦了，让我摸摸看！”

　　　　“呸！”徐青纱拍开他使坏的手。“没个正经——毒放了？”

　　　　“昂，必须的！”秦飞得瑟得很，就把在涂山镇大营遇到道尊之事，一五一十的说了出来。

　　　　惹得徐青纱惊呼连连，最后忍不住叹声：“道尊前辈眼界高远，非常人可比。莫帅甘舍小家，护佑天下，不愧为一代军神！这下好了，晴儿的父亲有下落了！”

　　　　秦飞对两位前辈的评论也差不离，正想拉着徐青纱往涂北方向走时，徐青纱却忽然一怔，僵在原地，手心微微用力，满脸不解的看着秦飞问道：“可是为什么，我能发现那条石缝？”

第二百四十六章　兵贵神速（）　
道尊坚守此处十五年，瞒过了神木帝国所有人，为何偏偏漏掉了徐青纱？

　　　　徐青纱唯一的毛病就是，一旦遇到想不通的事情，会一直想，直到想清楚为止。秦飞怕她焦灼，连忙劝道：“百密一疏嘛，有什么奇怪的。”

　　　　徐青纱心里苦笑，道尊是何等人物，能成为绝巅布阵师，百密一疏这样的词汇用在他身上，简直是种侮辱。

　　　　她没指望秦飞明白这个道理。转而道：“去涂北镇投毒，然后去秘境，那谁来切断涂山一线——道尊前辈肯帮忙最好，他若不肯。该当如何？”

　　　　到底是有任务在身，马虎不得。

　　　　原地寻思不出个结果，只能等见了道尊，再从长计议。

　　　　两人便顺着大道。大大方方的往北行去，山崖上下通信困难，秦飞的身份一时半会还暴露不了，碰着巡逻的藤甲兵，便把文书一亮。那神木军士见他们是从后方而来，亦不起疑心，在当天下午便来到了涂北镇上。

　　　　当初秦飞抱着徐青纱跳崖，正是流落在此，将养了一个多月，才能勉强下地。如今故地重游，感慨万千。还特意去买了火龙果、木菠萝来吃，算是苦中作乐。

　　　　颇为幸运的是，涂北镇取水的水车并未连接有任何过滤措施，秦飞趁着夜色去河边偷偷走了一遭，大功告成。

　　　　徐青纱想到可能累及不少神木百姓受苦，叹息连连，并不见多少喜色。

　　　　秦将军自然耐心安慰，不在话下。

　　　　在涂北镇投毒之后，秦飞、徐青纱就趁机脱去了神木教衣饰，伪装成涂北镇本地居民，战战兢兢的在涂北镇熬了一日，到了晚上偷偷溜出，折往东南，去了那道石缝之下。

　　　　月影斑驳，一个站立如松的身影，已经等候多时。

　　　　“道尊前辈。”徐青纱、秦飞齐齐抱拳躬身，恭敬行礼。

　　　　道尊看眼二人：“你们二人都去？”

　　　　秦飞连忙将此次涂山之行的任务告知，除了给两处重镇下毒，本还要吸引魂兽过河，掐断神木大军的生命线。

　　　　“噗……小姑娘倒是敢想。”道尊被逗得接连大笑，“纵然秦飞有些本事，可这条湄公河。北连澜沧江……没那么简单！”

　　　　现在不是关心湄公河的时候，秦飞舔着脸，盼盼的看着道尊：“那前辈，您能不能帮晚辈这个忙？”

　　　　“阻绝涂山一线么？”道尊陷入思索，“于我而言，的确不难。”

　　　　可是，一旦道尊分心，这涂山崖封印便不再牢靠，神木教同样有机可乘。

　　　　需要综合考虑昆都、秘境、神木教的情况，但有差池，后果不堪设想。

　　　　道尊沉吟片刻，苍老的声音透着些许犹豫，抬眼看看天边残月：“我能保证，三天无虞。”

　　　　秦飞心里一惊，呼延将军那边攻破奠边府，顺利的话也要五天左右。而神木秘境内疑云重重。莫狄进去了十二年，尚如石沉大海，杳无音信。

　　　　三天能做什么？

　　　　而且，必须着一人。将此间消息通禀昆都！

　　　　秦飞把通关文书递到徐青纱手上，那神木教的青字玉牌本就是她的：“你回去，必须在明天日落之前，告知烈将军！”

　　　　明天日落。涂山镇、涂北镇两地，饮水之人多半毒发，涂山线大乱，正是进兵奠边府的好时机！奠边府囤粮再多。也不够百万大军消耗几日。

　　　　徐青纱心知此时关系重大，秘境固然危机四伏，却是秦飞的机缘，接了文书道：“我在昆都等你！”

　　　　秦飞忽然想起一事。取出秋大小姐赠予的传送卷轴，也递给她道：“秘境之内，卷轴无用，你留着防身。”

　　　　徐青纱还道他是信口胡诌。看见道尊前辈微微颔首，才将之接下，两人恋恋不舍的相拥一回，又被秦飞趁机亲了又摸。摸了又亲，才在月下分别。

　　　　看着那动人的倩影消失在视野之中，秦飞竟有些踟躇了，身侧传来道尊前辈的调笑：“你小子可以呀。莫老弟要是知道，有人娶了他的宝贝闺女，还想着三妻四妾，不知作何感想？”

　　　　秦飞又是惭愧又是得瑟傻笑一回。再不磨蹭，冲道尊前辈道：“开门！”

　　　　——

　　　　苍云西南，昆都。

　　　　和神木国的战争已经持续月余，神木大军的进攻并不全是敷衍，在连续一个月上班似的攻城之后，李公蕴骤然发力，兵分三路，一路逼上涂山。一路赶至滇池，一路正面强攻。

　　　　昆都缺少了两翼炮火支援，压力陡增，甚至半数城墙落于敌手。全靠昆都将士拼力死战。双方在城头反复争夺，持续两个昼夜，神木大军才缓缓退去。

　　　　“李公蕴，不甘心听命于神木教啊……”昆都城上。身穿血色明光甲的骠骑大将军手按城垛，举目远眺，仿佛一眼看穿百里之外，那奠边府主帅的心思。

　　　　正值是后半夜。除了神木大军零星后撤的火光，便是一片漆黑，昆都城上的探照灯来回交错，以防敌人在眼皮子底下搞出什么花样。

　　　　呼延烈轻哼一声，显然对于敌国这样的勾心斗角十分不屑，虎目看向东南，不由得捏紧了铁拳。

　　　　希望那两个年轻人，能……活着回来吧。

　　　　呼延烈不敢把胜利的希望，押在两个加起来都没他岁数大的小孩子身上。正准备巡视城防，忽然一人登城来报：“禀大将军，川蜀总兵雁长歌，率川军精锐三十万。已绕至东门，靠涂山下寨！”

　　　　“这崽子，来得那么快？”呼延烈面色无波，心里却是大喜。

　　　　雁长歌刚一到位。就主动补了涂山、昆都之间的空缺，倒是深谙兵法。

　　　　过不多时，一名身穿暗红战甲的年轻将领带着几名副将登临昆都南门，俱是风尘仆仆，看似疲态，各自的眼里却透着熊熊火光。

　　　　“末将雁长歌、谢持、陈武……拜见骠骑大将军！”几名川军大将单膝跪地，拜在城头。

　　　　呼延烈连忙手虚一扶，让诸位将军起身说话：“尔等今早还在曲靖一带，为何如此神速！”

　　　　昨日接到调令时，数十万川军分散在百里方圆，协调后方军务。若正常集结出兵，至少三日才能到达昆都。雁长歌下令各部，不集结，就地开拔，全速赶往昆都！

　　　　这三十万大军，竟是在昆都北门之外才完全聚合。而消耗的时间，仅为军令所限的三分之一！

　　　　雁长歌气息起伏，显然累得够呛，抱拳禀道：“川军将士日夜盼着这一天，巴不得转眼飞到昆都，战那南疆之敌！”

第二百四十七章　青纱归来（）　
呼延烈看诸将略带疲色，即便战意熊熊，眼下却不是强撑的时候，正要让他们好生休息，多犒劳军士，雁长歌却举目一寻，问道：“大将军，那秦飞秦将军，现在何处？末将月余之前刚和秦将军一家过了新年，心里念得紧，想与他……叙叙旧。”

　　　　秦飞的任务极少人得知，呼延烈在城头不便明言。于是道：“你只管去新兵营寻‘秦’字大旗。”

　　　　雁长歌于是抱拳辞去，其余川军将领自回本部，积极整饬军队，以待来日大战。

　　　　昆都新兵营内。新兵虽没有直接作战任务，但作为守城的一方，他们作为预备人员，随时都要补上城头。

　　　　这几日在城下待命。亦是辛苦得紧。

　　　　眼下神木大军退去，他们才刚刚回营休整。

　　　　秋凝回来之时，呆立在“秦”字大旗下，一个人站了好久，直到柳绝情招呼她吃饭，才恍然回神，却是一点胃口也无。

　　　　“你有一天没吃东西了，别犟着了。”柳绝情劝道，营房里的伙伴也都招呼，秋凝这才轻叹一声，低着眼眉坐到桌边，却基本不动碗筷。

　　　　按特种部队的情况，除徐青纱外，秋凝的指挥才华最为突出，可这几日仿佛丢了魂魄，特种部队的训练便暂由莫晓晴带领。

　　　　“凝姐姐，你别这样。”莫晓晴轻声相劝，替她添了饭菜道，“熬坏了身子，如何对敌？”

　　　　“嗯……”秋凝抿唇点头，却是双目无声。

　　　　众人心里正叹息间，帐外却忽然传来一个亢亮的声音：“秦飞，秦飞！斩将立功了，架子也大了么？”

　　　　原来是怪无人出迎，川军到来，秦飞若在此，没理由不知道。

　　　　莫晓晴分辨出来人身份，俏脸一惊，连忙出门唤声：“雁大哥？”

　　　　雁长歌一看，笑着招呼一声：“莫小姐——咳咳，现在是不是应该称呼你秦夫人？”

　　　　莫晓晴将之接进营房，跟大伙介绍一番。众人连忙挪松座位，热情招呼雁长歌入座。雁长歌奔波了一天一夜，滴水未进、粒米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