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蒋国公府见闻录-第9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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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高铭低下了头,说道:“正因为是亲舅舅,所以他才可以随意出入儿臣的府邸,儿臣才对他毫无防范,其他人若是想害我,只怕也没这么简单就是了。父皇,儿臣说的句句属实,鱼塘中的鱼是否有毒,父皇派人验过便知。咳咳咳咳。”
  高瑾看着他点点头,说道:“铭儿别急,朕自会去验证,你躺下休息吧,有朕在,没人能够伤害你!”
  高铭这才放心的躺回了躺椅之中。
  袁氏不甘心,又说道:“皇上!铭儿正在病中,他脑子定然糊涂,否则怎会这般诬告自己的亲舅,皇上莫要信了奸人的奸计啊。”
  高瑾瞪了她一眼,说道:“铭儿说的对,正因为下毒之人是他的亲舅,叫他疏于防范,所以才会得逞。如果不是他下的毒,他如何三更半夜番强进入铭儿府邸?他是铭儿亲舅,难不成自正门通传,铭儿还会不让他进去吗?定是鬼鬼祟祟进来打探铭儿生死,好瞧一瞧自己的奸计有否得逞。”
  袁氏不住摇头,袁平也是不住发出公鸡叫声,哭的泪流满面,却偏偏说不出话来,急煞了五脏六腑。
  “皇上!你糊涂啊!你仔细想一想,平弟为何要对铭儿下手啊!他这么做的目的到底是什么呢?谁会没有目的去杀害自己亲外甥呢?”
  高博看了一眼余明,余明立刻站出列来,说道:
  “启禀皇上,袁国舅被抓之时曾说过,怪只怪他娶错了人。”
  高瑾蹙眉不解:“怪只怪他,娶错了人?铭儿还未成亲,这句话又是从何说来?”
  高博此时站出,看了一眼袁氏,冷静自若的说道:“父皇,您忘了六皇弟下月将迎娶武侯之女。”
  高瑾恍然大悟,怒不可遏的转头看向了袁氏,袁氏见他看来,不禁一阵紧张,高瑾愤然自坐席上站起,对着袁氏冰冷的说出一句:
  “人都说虎毒不食子,你竟比那禽兽还不如。朕,算是看透你了!”
  袁氏还要解释什么,但终究也明白,如果这件事她再说一句话,那么就真的是无法挽回了。
  她曾经的确对铭儿动过杀心,因为铭儿若是娶了武侯之女,那无疑就是给谦儿制造了很多障碍,动杀心的事情,她没有与旁人说过,只是与她父亲商谈过一回,若是她再继续为袁平说话,那么很可能这件事也会被揪出来,到时候,就不是连累一个袁平能够解决的了,整个袁家都会遭受牵连。
  如今看来,铭儿定然是听见了她与袁父说的那些话,对自己起了戒心,这才一味的污蔑袁平,而她明明知道袁平是被污蔑的,却什么都不能说,什么都不能做,因为,她不想为了一个袁平而把整个袁家都搭进去。

  ☆、第一百五十一章

  第一百五十一章
  看着袁氏一副心虚的模样,高瑾终于愤然甩袖,在高谦和高博两人之间回转几眼后,才对高博说道:
  “这件事交给你处理。”
  高博抱拳领命,问道:“儿臣遵旨。只不知该如何宣判。”
  高瑾冷言瞥了一眼袁氏之后,又说道:“调查属实的话,按谋害皇子律惩处,你说该如何宣判?”
  高博想了想后,说道:
  “按律当斩,不过母后之前也说过,若是被她抓住了谋害六皇弟之人,便叫他五马分尸,绝不留情。”
  高博所说的这句话,确实是袁氏说过的。不过那是袁氏料想高博是凶手的情况下,她怎么也不会想到,自己当时的一句话,会被拿出来用在这里。
  袁平面如死灰,瘫软在地,袁氏也是悔恨不已,却又不敢求情。
  高瑾紧咬牙关,咬牙切齿道:“如若证据确凿,便当从了皇后之愿,将凶手施以五马分尸之极刑,以儆效尤!”
  “是。儿臣遵旨!必不叫父皇母后失望。”
  高博的话让袁氏对他递去了恶毒的目光,几乎咬碎银牙,高瑾拂袖离去,再不管这里的事,袁氏见高瑾离去,这才走到高博面前,咬牙说道:
  “好狠的手段,本宫竟不知你是这般恶毒心肠。”
  高博淡然一笑:“儿臣能有今日,全凭母后教得好。若母后没有其他吩咐,那儿臣就下去办案了。还得去六皇弟府中验证毒物的真假,若是假的,也许国舅还有一线生机,若是真的……三日之后,儿臣请父皇母后一同前去割鹿台鉴证极刑,望母后,不要推辞的好。”
  说完这些,高博便拱手离去。高铭也被人抬走,余明和韩啸亲自押着不住对袁氏呼喊嚎叫,嚎啕大哭的袁平紧随其后。整个刑部大堂就只剩下不住擦汗的刑部尚书和袁氏高谦母子。袁氏一记眼刀扫过去,刑部尚书就立刻退了出去,只留下高谦和袁氏二人留在空荡荡的刑部大堂之上。
  袁氏看着他们离去的背影,牙齿咬的咯咯作响。高谦凑上来扶她,却被她一把甩开,怒气冲天的对高谦吼道:
  “你给我滚!没用的东西!我千辛万苦把你推上了太子之位,你却毫无上进之心,被那个小贱人生的孽子压得连话都不敢说,你个废物!孬种!”
  高谦即便遭受娘亲这般的谩骂,亦是没有脾气,似乎早已习惯了般,深吸一口气后,依旧上前去扶袁氏,袁氏看见他这般懦弱就更加有气,看着他说道:
  “过几天,本宫再给你安排几个妾侍,你全都纳入府中,你看看你的亲弟弟,如今都想爬到你头上撒野了,你若再不努力一点,将来被他们夺了你的太子之位,你就知道后果了!”
  高谦继续低头不说话,对于袁氏这样拼命给他塞妾侍的行为已经是淡了,反正已经纳这么多了,再多纳几个也没什么分别,反正娶不到自己爱的,其他人爱谁谁吧。
  袁氏见高谦一脸顺从,也知道先前自己的态度不好,握着高谦的手,放轻了声音说道:
  “谦儿,你别怪母后狠心,你自己也要长进,平日里多与朝臣走动,收拢人心,这样在关键的时候他们才会向着你,你是母后的儿子,母后今后要靠你的,你知道吗?”
  高谦低着头,良久后才抬眼看了一眼袁氏,问道:“母后,铭弟不也是您的儿子吗?为何您要害他?”
  没想到高谦会突然问出这么一句,袁氏愣住了,好半晌才回道:“他小小年纪,野心那么大,竟然要娶武侯之女为妻,他这不就是为了以后与你为敌做准备吗?他是母后的儿子,但是,太子只有一个,母后不希望你们嫡出的两兄弟自相残杀,最后便宜了别人,而这回的事情,也正说明了母后的担忧是正确的,铭儿早已对咱们起了异心,纵然她是母后的亲生儿子,但是母后也不允许他破坏你登基一事,你和他在母后的心中,是不一样的,你知道吗?”
  高谦深吸一口气:“就因为我是太子,他不是,对不对?”
  袁氏果断点头:“是。就因为你是太子,他不是。这都是命,他生下来我就知道了他的命,他原是双生子,可是在出生之时,就克死了他的双生哥哥,我若还与他亲近,那就会连你也害了。所以,他出来之后,我连一口奶都没有喂过他,就把他交给了抚养所的嬷嬷,在我心里,就只有你一个儿子,你知道吗?所以我才会千辛万苦的推你坐上太子之位,你是母后唯一的寄托,你知道吗?你是母后未来的全部希望,你知道吗?所以你要争气,你要长进,你不能辜负我!”
  袁氏的声音在空荡荡的大堂中回荡,显得凄厉又恐怖。精美的妆容在幽暗的灯光下如魑魅魍魉般彰显着丑陋,高谦被她钳制住两条胳膊,只觉得腹内一阵翻滚,终于忍住了鼻酸,低下了头。
  
  三日之后,袁平因下毒谋害六皇子的罪名被处以极刑——五马分尸。
  这个消息无疑对整个安京世族来说都是叫人震惊的。倒不是说,他们没有见过五马分尸这种酷刑,而是受刑之人实在是很令人费解,袁平诶,袁家三公子。
  袁家又是什么人?那是当今皇后娘娘的娘家,袁家人在安京这地方,简直是可以用横着走来形容的,各大世家不是没有人惹过他们,可是,这么多年来,却没有一家能够将他们打倒,相反因为袁家而没落的名门大家不计其数。
  皇上因为皇后的关系,对袁家也是宽之又宽的,这份圣宠,可以说是京中独一份的。
  可是,如今要被五马分尸的是袁家三公子袁平,皇后娘娘的亲弟弟,人称袁小国舅的袁平,这,这,这件事太叫人难以置信了。
  可是,祁王高博亲自监刑之后,一如对待其他被处以极刑的罪犯一样,将他们的头颅高挂在城门之上,人们才不得不相信了这件事情,一时议论纷纷。
  袁家自从袁平被擒之后,就一直想求见中宫,可是,袁氏却都避而不见,只派人传了信给袁父,说袁平这回救不得,却是未曾细说原因的。
  袁平死后,袁家人连尸体都没能收全,整个家门都笼罩在一股难以平复的阴霾之中。
  袁氏以为袁平死后,这件事就到此为止了,可是,又过了两天,她又被一份抄送了好几份的账单给弄懵了。
  这份账单是祁王府寄入宫的,不仅她拿到了一份,并且另外还给了皇帝,给了太师,太傅,礼部各一份,这份账单不是别的,正是袁氏当日派韩啸去祁王府搜证据的时候,禁军所打破的东西。
  蒋梦瑶将从韩啸那里得到的皇后手书的懿旨信件递交给了礼部的那一份账单上,并在每一份账单下面都加以备注了这件事,所以,这就明确的说明了主次关系。
  祁王府的那些东西虽然都是韩啸带领的禁军弄坏的,但是实际命令却是皇后娘娘亲自下的,韩啸他们也不过就是执行命令罢了,所以,如今事情水落石出,证明了并不关祁王府的事,所以,当时破坏的东西,自然是要照价赔偿的,蒋梦瑶在信中说明了此番缘由,看起来似乎是合情合理的。
  袁氏简直气得快要疯掉了,她们袁家已经为了这件事搭进去一条人命,蒋梦瑶竟然还紧咬不放要她给钱,简直是欺人太甚了。
  并且在看见账单上那个金额之时,袁氏就猛地把信纸撕成了碎片,因为,最底下明晃晃的写着三万八千两这个天文数字,哈,她就是把祁王府整个都推翻了重建,也不过就是这个数,如今不过是打破些东西,她就敢狮子大开口,袁氏当即就去了御书房找高瑾告状,正好遇见高博也在,皇后就顾不得颜面,当场与高博吵了起来,高博也比较讲理,对袁氏说道:
  “母后,这个数字确实是每一样东西叠加起来的价格,内子将所有的碎片全都收在了一起,如果母后不相信的话,儿臣现在就叫人把那堆碎片送进母后宫中,母后可以使内务府中信得过的人清点,对照账单,保管不会叫母后吃亏才是。”
  “……”
  袁氏被气得快要翻白眼了。
  高博却还不放过,继续对高瑾说道:“父皇,儿臣也知道不该与母后计较这些破物,但是,请父皇谅解,儿臣也只是领俸禄回家生活的臣子,如今半生的积蓄尽数投在府中,如今被打破了,今后的日子必是拮据的,父皇和母后也定然会体谅儿臣才是。维持一个家的生活,确属不易啊。”
  高博最后一句说的情真意切,好像真的日子快过不下去了,又被皇后派人那么一闹,更是雪上加霜,就等着皇后还了这笔钱回去开锅了。
  高瑾如今越看袁氏越不顺眼,所以,虽然也知道这个金额定然是扩大了数倍的,但是他却不打算替袁氏说话,一句都不想说。
  “既然是你下的令,那这笔钱就该你赔!你身为嫡母,就别让孩子为难了。”
  “……”
  袁氏简直连撞墙的心都有了。

  ☆、第一百五十二章

  第一百五十二章
  在整个京城都在为袁家一事震撼的时候,另一边,曾经的尚书令王家也发生了巨变。
  先是王家嫡长子王皓入户盗窃被抓去送官,证据确凿,二审判决之后,就除去了他的举人身份,因为盗窃数额巨大,被发现之时,银钱已经全部挥霍一空,而王家也没有谁有能力替王皓偿还那一笔金额,被盗人家不愿私了,便决议继续上告,放出话来,说要将王皓告到刑部,由刑部判决。
  王皓当天回来之后,听到这个消息,就举刀冲入了那户人家,提手将那户户主砍成重伤,第二天就死了,其他家人也受了大小程度不一的轻伤,王皓被当场擒住,那户人家喊来了所有亲戚,几乎要把王皓打死,最后,王家人无奈只好将王皓送去官府,等候判决发落。
  而私闯民宅杀人之事,可与那盗窃不同,若是判定情结严重,一命抵一命也是有的,就算不是一命抵一命,王皓今生今世都别想再出来就是了。
  王家失去了王皓,一时就像是失去了所有希望般,风雨飘摇。
  王老夫人当场病倒,幸好王家少主母孔氏力挽狂澜,在府中坐镇,前后支应,这才叫王家不至于倾倒,众人对孔氏的管理手段皆为折服,从前不服的,如今也是不敢再孔氏面前多放肆半刻了。
  孔真挺着肚子,面无表情的来到了王老夫人的院子,身后两名丫鬟一人端着托盘,另一人上前替她开路开门。
  孔真走入王老夫人的房间,自从知道王皓入狱之后,王老夫人就病了,床前只有一个烧火的婆子照应着,看见孔真入内,一双浑浊的眸子当即就瞪了过来,忍着咳嗽,怒道:
  “你还进来干什么?这下可如了你的愿了,你害的我王家家破人亡,你是丧门星,你不得好死!”
  孔真捧着肚子坐了下来,像是没有听清王老夫人说什么一般,对身后丫鬟使了个眼色,那丫鬟就将托盘里的东西送到了王老夫人面前,只听孔真云淡风轻的说道:
  “母亲身体抱恙,该吃些有利的东西补养才是。这是我一早起来熬的田七鸡汤,您老多少喝两口吧。”
  王老夫人一把将送到面前的托盘掀翻,鸡汤洒了她一床,却还是指着孔真叫骂:
  “你少在那里假惺惺的。谁要喝你的倒霉鸡汤?你刚嫁进来,就把皓儿他爹克死了,我也被你这个小人妨病至今日,现在,你又将我儿害入了牢狱,如今还来装好人,我呸!娶了你,是我王家祖坟坏了风水,老祖宗没保佑,竟娶了你这样一个丧门克星回来。我命苦啊,就害在你这个丧门星手里啦,哎哟……”
  孔真就那么坐着,听王老夫人叫骂啼哭,她自镇定极了,坐在那里抚摸着越发圆润的肚子,心情平和的就好像是面前有人在唱歌一样,根本掀不起她情绪的波澜。
  王老夫人一边哭,一边偷看孔真的样子,见她没有像从前那样低下头兀自哭泣,有些奇怪,便骂得更厉害了,孔真还是不为所动,就那么面无表情的看着她。
  哭骂了好一阵,王老夫人也觉得没趣了,先前的鸡汤已经渗进了里面的被褥,碰在身上凉凉的,很不舒服,看了一眼孔真旁边的丫鬟,叫道:
  “你们两个还愣着干什么?还不过来替我把这倒霉被褥给换了!眼睛长了出气儿用的啊!”
  那两个丫鬟原本就是从孔家来的,是孔家主母派来王家给她女儿差遣的,后来王老夫人觉得养太多人费口粮,就把府里也辞了四个人,用孔家送来的四个丫鬟顶上了缺,眼前这两个,就是这些年伺候在她身边的,对她们呼喝惯了,从来没有想过,有一天她的呼喝对这两个和她们家姑娘同样软弱的丫鬟会有对她不理不睬的时候。
  王老夫人身旁的那个烧火婶子想要弯腰替王老太换,却被王老夫人推开了,竟然在这个时候叫起了劲儿,指着那两个丫头,说道:
  “谁要你动了?我要那两个丫头弄!生来就是伺候人的,还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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