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格蕾芙-第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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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焉说不出口,只能傻笑:“国主……陛下找臣来有什么事?”
格蕾芙收起笑容,正『色』道:“罗伯来了。”
南焉一呆,随即眼神发亮:“罗伯老师?”
格蕾芙点头道:“我觉得应该找你来和他见一面。”南焉用力点头,却又有点失望:“就只有……这个原因?”
格蕾芙微微一笑,伸手过来握住他放在膝盖上的手,略羞涩道:“还有,我想念你。”
南焉的脸瞬间又热的快冒烟。
旁边的萨拉曼达发现自己好像完全被无视了,无奈轻轻咳嗽一声引起两人注意,声音如蛇一般嘶嘶作响:“要出发了。”打开手中的书。南焉还没来得及做准备,车已经腾空而起。好像发泄什么一般在空中狂转大半个转圈,甩向段不说宅邸所在的城东方。
南焉尖叫一声,差点被甩出车,格蕾芙忙抱住他,无奈的看萨拉曼达一眼。而萨拉曼达的目光,也隔着红『色』兜帽狠狠的看向她。
_°w°∠_
段不说支开下人独自等在自己在郊外的宅邸。院子一角景『色』忽然扭曲,段不说忙躬身道:“恭迎国主大人。”
自扭曲的景『色』中,平空出现一辆由四匹骨瘦如柴黑马拉的黑『色』马车,四只宫灯燃亮幽幽的蓝『色』光芒。
门打开,先跳出来的是格蕾芙,接着是南焉,仍是连滚带爬,十分痛苦。
格蕾芙将口袋里的嗅香给他,南焉接过重重嗅一下缓解“晕车”症状,舒服多了,要将嗅香还给她,格蕾芙道:“你留着吧,我用不上。”
段不说引着格蕾芙和南焉到内宅地下室,路上低声对格蕾芙道:“陛下,恕臣直言,这‘黑魔法’手段能少用还是尽量少用,免得引起魔军共鸣——”格蕾芙懒的多解释,应道:“是是,你说的对,我会注意。”
地下室里罗伯早在等待,一见南焉就像见了亲爹,跪下行礼:“王子殿下,老臣总算见着您啦——”抱着南焉就哭。
格蕾芙在旁边凝神戒备。虽然罗伯看起来很惨,她还是不完全信任他。万一这是他和弗斯特罗合演的苦肉计,意在取南焉的人头怎么办。若是失去南焉,等于战争还没开打、亚克兰撒已经全盘皆输。南焉的存在对于两国都至关重要,绝对不能大意。
南焉也不禁难过。罗伯早没了上次送他来时健硕的精神,此时看起来十分落魄,仿佛一下子老了二十岁。南焉道:“罗伯老师,您这是……这是怎么了?”
罗伯擦着眼泪无奈:“唉,王子您不知道,弗斯特罗这厮他……他叛变啦!”
南焉惊愕,道:“这……我早就知道了呀。”冒这么大险、这么老远跑来就为了说这?亚国这边连复国战怎么打的军事会议都开过好几天了。
第54章 一卷 五十四章()
轮到罗伯惊愕:“啊?殿下您早就知道?”
南焉点头:“是啊,他杀光了我所有同族,软禁了母后,还悬赏一千金币要我的人头——”
罗伯愕然半晌,情不自禁转头向面容冷峻的格蕾芙看一眼,颤声道:“对、对……大部分……大部分都对。”果然他们不敌大亚国是有原因的。他们这些周边小国里出事,身处亚国王城之内的王子得到消息速度居然这么快、还这么详实。他担忧,低声道:“这事……全亚国都知道?”真是丢人都丢到国外了。
南焉道:“不,大部分人都不知道——这说来话长,以后有时间再聊。您说‘大部分’都对,小部分不对的是哪些?”
罗伯道:“是关于您的母亲,王子殿下。弗斯特罗打算娶您的母亲——原来的王后做妻子,好得到继承王位的合法身份。”
南焉、段不说、格蕾芙都惊了:“什么!”“原王后可是弗斯特罗的外甥女啊,他怎么能这样!”
罗伯苦笑:“怪只怪先王有八个王子,却没有一个公主……不然弗斯特罗早就娶公主啦。”
南焉头有点晕,惊恐道:“那母后的意思呢?”
罗伯道:“王后当然不同意啊!拼死挣扎——”他又哭,“原本王后偷偷联系臣,想让臣带她逃出来,谁知还没出王宫就被人发现追回去了……弗斯特罗派人在王城附近搜查接应是谁,臣实在躲不住,怕夜长梦多,只得逃来找王子……王子啊,臣有罪,臣无用啊……整个南月国的命运,如今全在王子您一人身上啦!”
南焉抬手制止他哀号,道:“我知道、我知道了。”低头沉『吟』。
罗伯有些意外。他的印象中,小王子是个脾『性』轻浮、幼稚的天真王子,做事异想天开、不顾后果,公认八个王子之中最不成器的一个。但短短一个来月不见,这王子遇事居然如此沉着,好像有什么悄悄在体内苏醒一般。
——难道上天没有抛弃南月国,南焉王子就是传说的“命运之子”?罗伯的眼中不由燃起了几分希望。
南焉道:“罗伯老师,有多少人知道您已经逃出来了?”
罗伯苦笑:“当然大多数人还不知道,不然——”
南焉道:“我有个大胆的想法,但就怕太委屈罗伯老师。”
罗伯望着他,南焉不确定的看一眼格蕾芙,先走到她身边,低声道:“国主大人,我想……让罗伯老师再回去弗斯特罗身边,充当内应,为复国创造条件……您觉得这可行吗?”
格蕾芙拍拍他肩膀:“你和我想到一起了。”
南焉担忧:“这样会不会太……对不起罗伯老师了?”
格蕾芙冷酷道:“现在最重要就是‘复国’。只要能复国,一切手段都值得尝试。其他什么同情心之类,必须摆在这件事后面。——再说难听点,就算他牺牲了,也是为国捐躯。”
看着南焉难过的神情,格蕾芙心又软了,靠近他低声道:“当然,事情应该不会发展到这一步。罗伯也是老臣了,自保应该还是足够。只要刻意逢迎弗斯特罗,应该就不会受到他的迫害。”
南焉怔营一会,终于下定决心,转身对罗伯说:“为了复国大业,我有一个艰难的任务,想要拜托罗伯老师您。”
他望着罗伯那不解而慈祥的眼神,脸上雕满岁月痕迹的的皱纹,这是一个为父王尽忠尽职的老人,刚刚还想着如何能救出自己的母后……南焉心头一酸,咬牙道:“我希望您……能再回去南月——”
罗伯一惊,南焉握住他的手,接着把话说完:“——回到南月国,为我充当内应、充当先锋,做我的耳、做我的眼。罗伯老师,这个角『色』,想来想去,除了您之外,没有别的人更适合了。”他单膝下跪,难过道:“求您为了南月国上下臣民,能够担负起这个重任!”
罗伯双手颤抖,不可置信瞪着南焉。南焉心里也很害怕,比当时面对蛇佬更恐惧。现在他面对的是自己的良心。但他还是鼓足勇气抬起头,道:“待我复国成功,我必以国家一等功臣待您和您的后人。假如您……不幸牺牲,我发誓,必以国礼厚葬您。”
罗伯双手颤抖好久,南焉害怕的望着他。如果他不同意,或者……回去后反而向弗斯特罗告密,又怎么办?
罗伯颤抖的手渐渐停止,忽然笑了起来。南焉惊讶的望着他,罗伯仰天大笑不止。格蕾芙和段不说皱眉,罗伯笑声渐停,擦着眼泪道:“好、好!王子,是老臣小看了您!能说出这种话,您真的是为君之材!”他想拍南焉的肩膀,抬起手却又放下道:“看来南月国真的有救!尽管吩咐吧王子殿下,老臣这身骨头,只要还能动,当为王子殿下效犬马之劳!”
南焉严肃道:“为了我,罗伯老师,但也是为了国家而效劳。您的功勋诸神皆见,将永远被记录在南月国历史、与南月人民的心中。”
罗伯和他目光一触,居然情不自禁低下头,躬身道:“是、是,殿下,这是老臣的荣幸。”
南焉难过的拉起他,轻轻道:“老师,我永远是您的学生,您不要这样——”
罗伯却只道:“谢殿下宽仁……这是老臣应守的本分。”
格蕾芙过来道:“罗伯大人。”罗伯对格蕾芙又蔑视又害怕,不敢直视她,低头道:“是。”
格蕾芙轻轻道:“朕可以让人送你回南月国,但消息越隐秘越好,你的家人不妨就留在这里吧,别跟着跑来跑去了。何况相对南月来说,亚克兰撒也更加安全,你觉得呢?”
罗伯和南焉脸『色』都变。格蕾芙说的的确是事实,但这也分明是将罗伯的家小全押在亚克兰撒做人质了。
第55章 一卷 五十五章()
南焉道:“陛下——”格蕾芙打断他道:“罗伯大人,难道害怕朕会亏待了你的家人吗?放心,他们留在大亚国只会有好处,你儿子女儿都可以直接入读皇家书院,与王子同样待遇。将来王子复国之后,更是会大加封赏。”
南焉见罗伯脸上『露』出担忧神『色』,挺身道:“罗伯老师,您应当信得过我吧?我会以『性』命担保您的家人安然无恙!”他转头看着格蕾芙,认真道:“我在,您的家人就在。若弗斯特罗想要伤害您的家人,只要我还活着,就绝不会容许!——保护自己的臣民,是身为君主的责任!”
他嘴里说着弗斯特罗,格蕾芙却知道,他根本是说给自己听的,微微一笑。
罗伯欣喜望着南焉,这一瞬间,南焉的形象无比高大,隐约间似乎先王在眼前。罗伯情不自禁向南焉单膝下跪,表达誓死完成任务的决心。
格蕾芙和段不说详细询问了关于贵族们的意向,哪些是亲老王派而哪些又是亲新王派,弗斯特罗和现在朝政的一些情况。果然如他们预料的一样,弗斯特罗开始紧缩政权,手段很残酷,基本可以说这一个来月南月国死的人,和从有历史记载以来死人数总和差不多。他还玩命加税、盘剥贵族,贵族根本没有真心向着他的,只有亲老王派和中间派而已。整个国家对他的不满情绪都在崩溃边缘,就差南焉站出来振臂一呼。
罗伯低声对南焉道:“殿下,不要再犹豫了,现在就是您复国的最好时机——”
格蕾芙却道:“还不行,还差一点。”虽说国家贵族和百姓怨声载道,但还是有人死忠于弗斯特罗,比如他自己的家臣,和之前一直追随他的军队。格蕾芙可一点不想和这个小小国家陷入消耗战。
罗伯不解:“国主大人哪,再拖延下去,王子殿下母后的名誉就要被那叛徒玷污了。殿下现在对弗斯特罗宣战正是最好的时机,他应当刺死这企图辱母之人,才能——”
“闭嘴!”格蕾芙忙打断他,“敏感词别提!开个新坑容易吗?我可不想因为这种原因再被锁。”
罗伯很受伤。格蕾芙和段不说又接连问罗伯关于南月的山川地要环境,尤其是王都——月之城“沐恩”周围的地理情况。罗伯对王城周围多少还是知道些,在一张羊皮卷上画出大概地形,哪里是山哪里是川,王城在什么位置,弗斯特罗的军队大概囤驻在哪里,知无不言、言无不尽。格蕾芙基本对于这场战争已经成熟于胸。
罗伯趁格蕾芙和段不说低声商议,拉着南焉走开好几步,小声道:“王子殿下,您可千万别被女王牵着鼻子走。女人懂得什么国家大政?何况她还是个平民出身!您一定要抓紧时间出军,千万不要延误了战机呀!”
南焉苦笑。他发现跟罗伯几乎什么也解释不明白。——为什么他以前还觉得罗伯以及父王身边的贵族们那么了不起,好像什么都懂?
“老师不必『操』心,”最后他只能道,“我一定会复国,让老师和您的家人能重新回到南月,在阳光下高傲的生活。”
罗伯为之心折,轻声道:“老臣走眼了,先王也走眼了。大家都没想到,王子殿下您居然是如此有魄力的君主,您居然就是传说中的‘预言之子’,您是能拯救南月最后的君王。就算老臣为国捐躯,老臣死也能瞑目了。”
南焉难过,低声道:“老师您太高看我了。”他其实还是他。如果有什么变化,也只是他恋爱了。他下意识转头望向格蕾芙。格蕾芙虽然和段不说交谈,却依然戒备望着罗伯,手一直搭在剑柄上,警戒南焉的安危。
罗伯低声道:“王子,为了大计,您还是要多在东院学派结交党羽,说不定有一天,连北亚国的政权也能掌握在您的手中,把北亚国从这干庶民手中抢回来……”
南焉有点惊讶的望着罗伯。即使到现在,他好像还是不明白南月国和北亚国差距有多大,而他或他的父王、以及南月国一干老贵族和北亚国里的众臣、七将军之间差距有多大,居然还觉得他们总有一天能掌控北亚。他们南月国已经『乱』成这样、贵族们已经落魄成这样,还觉得自己是贵族,比北亚的庶民高一等。
南焉难过,他们南月国真的太老朽了,老朽到完全无法看清事实。即使走到悬崖也不愿意睁开眼看看,旁边或许有座活命的小桥。
格蕾芙和罗伯又商讨一些细节,罗伯不断转头望向南焉,连连点头,南焉很想知道他们都说了些什么,但不敢多嘴。
商讨完段不说尽量拿好东西招待罗伯,格蕾芙则借段不说家的房间和南焉抓紧时间温存了一会。
格蕾芙道:“说,你是属于谁的?”
南焉呻…『吟』:“您的……陛下,臣是属于您的……”
“全部?”格蕾芙追问。
“全部……全部……从身到心,还有臣的国家……全部……臣都为陛下献上……全都是陛下一个人的……”
格蕾芙手指搭在他嘴唇上,轻轻道:“嘘……‘现在’,你是属于我的。”
“是……”南焉呢喃。
格蕾芙脸贴在他脖子上轻轻道:“当在你的臣民面前、在你的敌人面前,你是属于你自己、以及你的信仰,千万别忘记。”她抓起他的手放在他胸口,“不要为我……而要为你的信仰,奉献你的一生。——所以——你刚才的应对,很不错。”
南焉半睁开眼,又疑『惑』又坦然望向格蕾芙,轻轻道:“可是……臣的信仰就是陛下呀。”
格蕾芙不由感动,脸贴在他胸口。
南焉要走时,罗伯出来送行,好像吃了个定心丸,精神比刚见他时镇定和愉快许多,腰也挺直了,人也似乎恢复了活力,向南焉行礼道:“殿下要多保重,恕老臣不能长久侍奉您——”
第56章 一卷 五十六章 (修错字)()
南焉目光灼灼望着他,打断他道:“不,您会长久侍奉我。不久之后咱们就会再见,在咱们的国家,在我的王宫,在那些长长的白『色』阶梯上,咱们会在高亢的凯乐奏响之时重逢。”
罗伯情不自禁再次向他躬身行礼,连段不说也不由自主弯下腰,心中微微一颤。他以为自己不会向格蕾芙以外的人行礼,这个少年——不,这个王子,却有令自己心折的气度。
格蕾芙把南焉硬扛上车,萨拉曼达半天没说话。
“回皇宫。”格蕾芙见他不动,奇怪道。
“不如让王子殿下就在这里休息?”萨拉曼达提议。
“不行,太危险。”格蕾芙道。
萨拉曼达仍是不动,彬彬有礼道:“陛下接下来还要与将军们密议吧,不如直接过去怎么样?就让南焉殿下在段大人这里待一晚上,也没有坏处。王子难道不想和那老大人多聊聊天吗?”
南焉终于明白,萨拉曼达似乎不大想让自己坐马车,正想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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