农门小秀娘-第3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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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杏娘，你这说的是什么话！你是淼淼的娘，现在是，以后也是，永远都是！我找谁去？我谁都不找，我只要你！”

　　　　林老二最怕胡氏这样了，哪怕她闹，也比这样轻轻柔柔的说话强。

　　　　“……”

　　　　看胡氏无声无息的流泪，林老二这个庄稼汉的心像被人挖了一刀似的，难受。

　　　　“娘，您不能不要淼淼！不能丢下我！”

　　　　林淼十一岁了，她听得懂，她明白！她就是怕胡氏想不开，她今天什么也没坐，就守着胡氏。

　　　　可胡氏那什么也不说，什么也不吃，偶尔睁开眼睛，眼珠都不转的样子，让林淼害怕！

　　　　“杏娘，你放心，大夫说了，只要你这次好好养，能把之前的老毛病都给养好了，我明天就去给你抓药，你好好吃药！家里的活我跟娘说，你就负责安心养病！”

　　　　林老二笃定的跟胡氏这么说，胡氏望着他没说话，林老二哽噎，他知道，那眼神里在问，“你说的能当真吗？”

　　　　“能！这次一定能！”

　　　　一夜和衣而眠，鸡才打鸣，林老二听着院子里有声响了就起身。

　　　　院子里，林忠在摇井，满满一桶水打上来了准备要提到厨房水缸里面去！

　　　　见着林老二虎子拉渣的出门，赶忙放下手里的水桶，“二叔！”

　　　　林老二点点头，望着上房的方向，判断周氏和林老爷子是否起床了。

　　　　“爷到后面去了！”

　　　　林忠朝着屋后点点，示意林老二，林老爷子起床到后面上厕所去了。

　　　　见林老二听到了也没有什么其他表示，林忠想到林珠说的，胡氏小产大出血，命都差点丢了的事！

　　　　林忠昨天傍晚才跟梁氏带着芸妹儿回来，知道胡氏的事情后，都没来得及去看看，“二叔，二婶怎么样了？好些了吗？”

　　　　林老二听着这句，半天才扭过头来看向林忠，这个大侄子，林家唯一一个像是真心过问胡氏好歹的人。

　　　　“好……好些了！”

　　　　原来从胡氏出事这么久，除了三房，其他人连虚伪的问候都不曾有，这一刻，林老二心里最后那点自我安慰被击散的一干二净。

　　　　“二婶身子不好，我也是昨天回来才知道！哎，早知道……”林忠是个不怎么管事的性子，没有那么多心思。

　　　　可昨晚梁氏跟她叹息了好几次，大概是同病相怜，梁氏特别谅解胡氏的处境，一个没有儿子的女人！

　　　　林忠可惜的是胡氏本来这次有希望生个儿子，可有可能往后什么都生不了了。

　　　　“二叔，你放宽心，以后淼淼就是我亲妹，我一定待她好！”

　　　　林忠说完继续提着水进屋去了。

　　　　可这句话，以往林老二听到不会觉得什么，现在！他就不得不没有想法了，一个身子坏了的老婆，注定他不会再有儿子，此刻林忠无意识的一句话，让他突然意识到，这个家，往后没有他林守信的份了！

　　　　等林老爷子的身影出现的时候，林老二大踏步往上房而去。

　　　　三房几个起来后就开始给豌豆剥皮，一粒粒豌豆瓣发泡的刚刚好，就像银子似的从她的指尖掉落。

　　　　林秀很喜欢这种感觉，希望，是最激励人心的东西！

　　　　“砰……”

　　　　“啊……”

　　　　“哐当……”

　　　　一阵桌椅板凳和东西碎裂的声音，夹着这呼喊和惊讶，林秀最先听到。

　　　　“娘，阿辰，你们听到什么了没？”

　　　　吴氏停下手里的活，仔细一听，什么都没有啊！

　　　　正要回，就听着外面传来阵阵哭声，“呜呜呜……”

　　　　几人脸上俱是一惊，怎么听着像周氏，这个家里能惹周氏哭的人，还真的不多啊！

　　　　林秀才不想过去趟这浑水，可吴氏不安，“我还是过去看看，到底怎么回事了。”

　　　　“娘……”

　　　　林辰首先准备阻止，可林秀脸上似乎没有什么特殊表情，见林辰和吴氏看向她。

　　　　林秀自己都不好意思了，难道平时表现的太过强势了吗？

　　　　“娘，您非要去也行！不过，千万别开口，隔远点看看怎么回事就行了，爷可说了不让我跟她们对着来，您也是！要是有人问你，你可谁都不能帮！”

　　　　吴氏被林秀这么嘱咐，跟个孩子似的，难免面上有些尴尬，不过还是点了点头，随后擦了擦手，打开门。

　　　　“姐，我去看着娘点，万一娘心软，被奶抓过去当帮手……”

　　　　“行，你快去！”

　　　　林秀大手一挥，林辰得了指令，跟着吴氏的背影就出去了。

　　　　林家就这么点小院子，只不过三房关着门在后厨干活，前院的声音听的不那么清晰。

　　　　可等开了门，那清晰的嘶吼声太过激烈。

　　　　明显是从上房传过来了，吴氏快步就要前去，还是身后赶过来的林辰，拉了吴氏一把，“娘，我们一块去。”

　　　　等林辰母子两进屋的时候，见到的就是林老二跪在地上，额头磕破了皮，身边有摔坏了的凳子，还有茶碗碎片。

　　　　“爹，娘！我也是三十好几的人了，这么多年，为家里，我就不值十两银子吗？”

　　　　见没人做声，林老二哽噎道：“爹，大夫说，这药要是不用，杏娘……下半辈子就不行了！”

　　　　当着这么多小辈的面，林老二眼泪都出来了，林辰眼眶都有些热。

　　　　大房一房人先就过来了，似乎知道了事情的原委，张氏听林老二这么说，生怕有人接话，忙跳出来。

　　　　“二弟，话怎么能这么说？”

　　　　“早些年，家里日子是什么样，你不知道吗？一天天吃都吃不饱！这几年年成好一些，家里日子也过的好些了，可你看看你家那位，时不时的病一病！”

　　　　“这一年到头，不说看病抓药的钱，就她那身子，只有填进去的，为家里挣了多少？”

　　　　“你这开口就是五两十两的，多大的家底能这么花？还不说珠姐儿就要出嫁了，家里嫁妆都置办不齐，难道二弟你忍心拿侄女的嫁妆银子去填你家那窟窿？”

　　　　张氏这话说的有些挖心窝子了。

　　　　林老大黑这一张脸，似乎觉得张氏说的有点过，可也没有出面阻止。

　　　　林老爷子，半只裤腿还没放下来，旱烟杆都断了，周氏气鼓鼓的站在一旁。

　　　　“大嫂，珠姐儿嫁妆少些，哪怕没了嫁妆，照样还能嫁人！可杏娘要是没了救命药，就没了命啊！”

　　　　“大哥，淼淼也是你看大的，你忍心看她没了娘吗？”

　　　　“娘，我跟杏娘，往后我们当牛做马还您，您就救救杏娘……”

　　　　林辰听的心里直泛酸，这个手艺不错的二叔，从来都是踏踏实实的，记忆中总是不停的忙活，可是什么逼着他到了这个地步。

　　　　向自己的亲生父母磕头求救，在侄儿侄女们面前哭求，压垮他的，是什么？又是什么，让这些至亲的人，见“死”不救。

　　　　也许没了药，胡氏不会立即去死，可人的心死了，还算活着吗？

　　　　“拿钱！”

　　　　“爹？……”

　　　　林老爷子开了口，张氏诧异，也不顾林老大的眼色，家里就这么点银子，给了二房看病，那是有多少填多少的地儿。

　　　　可林珠婚期没几个月了，到时候难道让她穿一身新衣就嫁人吗？

　　　　那是要被人笑话的！

　　　　“爹，这看病也没有这样看的理！五两说花就花，十两说给就给！这十两以后呢？”

　　　　林老大不是见死不救，可十两银子对这个家来说，还真的是一大笔钱。

　　　　胡氏大出血，固然可怜，可这个家被个病罐子吊上了，那以后真的是没有头了。

　　　　“大哥？”林老二不敢置信，自己老实忠厚的大哥能说出这样的话。

　　　　林老爷子也理解林老大的想法，可两个儿子，手心手背都是肉，上次已经没给了，林老二那态度。

　　　　这次要是再不给，不说胡氏能不能熬住，可二房搞不好还要真步了三房的后尘。

　　　　可钱，确实也没有这样花的理！

　　　　“老二，上次你媳妇要钱，你娘就不肯！这次……”林老爷子一边说，一边看看周氏，“这次爹做主，十两，一分不少！”

　　　　这一刻空气似乎都安静了。

　　　　“但是，你得打个欠条！”

　　　　惊讶，怀疑，不敢置信！

　　　　“好！”

第82章　相亲，林志上场（）　
时间一晃就到了六月份，林秀的凉粉卖的出奇的好！而林秀现在也成了外人眼中，花素请的小工。

　　　　因为一碗一碗的卖，别人带回去麻烦，而且拌好了拿回去吃，放太久味道也没那么好了！

　　　　变变成了，一斤一斤的卖凉粉，跟豆腐似的！一下就来一两斤，反正凉粉料汁很简单，喜欢吃什么还可以变着花样的放。

　　　　家家户户都种菜，黄瓜多的狠，林秀还告诉他们可以放过水的豆芽，和黄瓜丝，这样搅出来的凉粉味道不单一嘛！

　　　　就这个样，豆腐坊一天能卖好二三十斤凉粉，甚至有外村的过来买。

　　　　生意这样好，林秀一家也忙碌的不行，偶尔林秀还喊着林淼过来帮忙剥豌豆皮。

　　　　可高氏昨天过来后，吴氏就一副乐呵呵的表情，还不时的看向林秀，并且嘱咐，今天让林辰去豆腐坊帮忙，林秀则要在家里，帮她做事！

　　　　林秀是搞不懂，家里有多少事要做？地里娘几个管，水田就一亩，又快到收成的时候了，没啥大事啊。

　　　　可吴氏不干，反正今天不能出门，林秀也想看看，吴氏葫芦里面卖的什么药，那就呆着呗。

　　　　“秀儿姐？你在家吗？”

　　　　门外传来林淼的声音，至从林老二那一闹之后，二房没分出去，也像分出去了似的。

　　　　林老二天天在外做工，家里活计林淼也不管，她就负责伺候胡氏，反正周氏的脸色再难看，也不会故意跑到二房房里去使给她们看！

　　　　“在呢！你快进来！外面热！”

　　　　眼见着入了六月，外面确实热的不行，没冰箱，凉粉现在都是每天天没亮起来赶，不然下午做出来的，放到第二天就坏了。

　　　　“秀儿姐，我找你有事！”

　　　　林淼进门来，进来越发的瘦了，偶尔林秀还给二房送点吃的！林家基本是不管她们母女两，林老二没日没夜的在外面找活干。

　　　　可林淼正是长身体的时候，那能这样饿呢！

　　　　林秀拉了林淼进屋，抬头看了看外面的太阳，是有些大，衣裳都穿不住了，可没办法，都是长衣长裤，就当是防晒吧！

　　　　“你找我什么事啊！这太阳真大！”

　　　　林淼有些尴尬，可随后还是从怀里掏出一个小银果子，“这是我娘攒出来的，说让我先还你，不够的剩下再还！”

　　　　林秀愣了一下，后来才想到，胡氏大出血的时候胡氏代表三房借了林老二三两银子的。

　　　　可这才过去多少天，怎么就有银子还了。

　　　　“我娘把能卖的都让爹拿去卖了，凑了点……”那话里的心酸，让林秀都闷得慌。

　　　　这是一个劫，就看二房迈不迈的过去了！

　　　　“二婶能下地了吧！”在床上躺了快半个月，林秀好像傍晚的时候见着胡氏在门口走动的身影。

　　　　“嗯！能了，就是胃口不好，这天热……”

　　　　“那没办法的，你多劝劝二婶，你爹花了大价钱，就是为了把你娘的身子养好，往后你们一家人好过好日子的！”

　　　　“这我知道！”

　　　　看林淼无精打采的样子，林秀心里又叹了口气，“这银子，你先拿着！就当我预支给你的工钱！”

　　　　见林淼不解的样子，林秀又解释道：“我这不在豆腐坊帮忙么，一个人帮不过来，你也经常来帮我！可我是有工钱的啊！你也不能白干，往后你干多少，我就分你多少工钱！”

　　　　“秀儿姐，这怎么成！”林淼忙把手里的银果子推给林秀。

　　　　“这怎么不行，你放心！我肯定不会亏待自己的！就是往后，你要闲着就过来，我这活多着呢！一个人干不完！”

　　　　林淼心里堵得慌，她知道这是林秀故意让着她，可她说不出拒绝的话！

　　　　“秀儿姐……我……”

　　　　“两姐妹在说什么呢？快快，家里来客人啦！”

　　　　两人正说的话，突然吴氏进门来，欢快的语气跟她平日里有些不一样。

　　　　“娘，谁啊！”

　　　　林秀倒是好奇，谁能被吴氏称为客人的！

　　　　可随着吴氏的手看过去，门口进来的是高氏呀！林秀正开口喊着，“高婶，您……来啦！”

　　　　林秀的话还没说完，就见着高氏身后跟着一个中等个头，眉眼之间跟高氏有些相似的年轻男子。

　　　　“秀儿，你阿志哥回来，带了点特产，送点给你们尝尝！”

　　　　高氏示意身后的男子把手里提着的东西放到林秀跟前的桌上，林秀忙起身，“谢谢，谢谢！”

　　　　“不用！”

　　　　声音清晰，不大不小，放完了东西，眼睛都没瓢一下，就退回了原地！

　　　　林秀这才注意到，这个人，行止之间，颇有一番规矩。

　　　　阿志哥？想到高氏方才提到的，林秀突然想起，哦！这就是高氏那个有出息的儿子，纸灯匠人。

　　　　“这孩子，跟你秀儿妹妹这么生疏！”

　　　　高氏见林志放完东西就过来，跟林秀正面都没照一个，“秀儿啊！别介意，你阿志哥向来做活做惯了，这都成习惯了，做什么都轻轻慢慢的，生怕那纸灯笼破了！哈哈……”

　　　　见高氏这样说，林秀也不由得一笑，“阿志哥这是习惯成自然，怪不得跟别人不一样，是比我们都强太多啦！”

　　　　“快坐快坐，都站着说话做什么，来来来，阿志，快坐！”

　　　　吴氏忙拉开了林秀，把凳子空出来让高氏和林志就坐，屋子不大，这几个人站着有些挤得慌，高氏是习惯了，就着吴氏的手坐下！

　　　　林淼也早站起来，到一旁悄声的打量这个林志。

　　　　长相一般，可就透着一股子不能去惹他的气息。

　　　　“阿志啊！这次回来打算呆多久啊！”吴氏也坐到林志身旁，亲切的问起来。

　　　　其实作为一个邻居，旁姓婶子，这番亲热的语气，着实有些奇怪！可林志还是答道：“能呆十来天左右！”

　　　　本来是打算早点回来，过了六月六走的，可惜一忙忙过了六月六，只能在家呆十来天了，回城去忙乞巧节的事！

　　　　“哎！外面事情都好做吧！”

　　　　“不难！”

　　　　“那是你这孩子能干，搁别人，那也是拿不下的！”

　　　　“婶子过奖了！”

　　　　……

　　　　两人就这么一来二去，林秀在边上都插不进去话，怎么越听越不是那么回事啊！

　　　　“娘，您拉着阿志哥问这么多干嘛！跟丈母娘似的……”

　　　　林秀随口就这么一说，可说完，她觉得她真相了！这不会是高氏和吴氏想撮合他们俩吧！

　　　　林秀心里一惊，再朝林志看去，林志却在林秀想到之前就猜到了，因此此刻脸上镇定。

　　　　只是见林秀一副惊讶的样子，怕是父母把他们两人都蒙在鼓里了。

　　　　“你这孩子，都这么大人了，没大没小的！”吴氏被林秀说中了心思，可对于林志她是万般满意啊！

　　　　林淼在一旁掩嘴偷笑，随后用手悄悄拉了一下林秀，等林秀望过去的时候，林淼眨巴着眼做鬼脸。

　　　　林秀嗔了她一眼，真是的！

　　　　可即使这两人有小动作，也丝毫不影响高氏对林秀的好感。

　　　　“秀儿啊！你觉得你阿志哥怎么样？”

　　　　高氏这一问，还真是大胆。

　　　　林秀该怎么回呢！她可不想成亲结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