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宋权臣-第4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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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陈尧叟一怔，他诧异地看了看王璇，想说却不知如何问。

　　　　赵恒的兴趣被提了起来，道：“卿家说说如何设置职司。”

　　　　“陛下，臣以为，在枢密院中设置机速司，总天下对外用间事务，在机速司内设签书判官厅、知杂、行人、训政、小吏、度支等房，外设北面、南面、河西三司，作为个方向上总领事务机构，全权对外事务。”

　　　　王璇对机构内设还不太精通，但不妨碍他解释一个纯粹的情报机构。

　　　　吕蒙正听着点了点头，让他担心的权势过大，没有出现，赵恒也听着上心，毕竟没有对内的职能，完全是对外间谍机构，形成不了对赵家统治的威胁，仅此一点就能让他听下去。

　　　　“机速司、机速司。”赵恒轻轻唠叨，虽然心理上倾向于认定，机速司的职权不可能有威胁。

　　　　但他还是犹豫，毕竟是设立一个庞大的间谍机构，不是顺便说说就能成立的，牵扯到朝廷很多衙门，尤其是都堂、枢府。

　　　　“陛下，能把地方守臣用间之权，全部收回来，有利于朝廷节制，能够在最短的时间内得到军情，避免去年大军困顿威虏军三月的尴尬。”

　　　　陈尧叟第一时间决定支持，毕竟他也是俊杰之士，对情报统一的好处还是知道的，而且确定赵恒十有六七会同意，抛开职事方面不说，把地方守臣的权力收回中央，这事就有操作的可能。

　　　　不过，他还是耍了个小心思，自己反对大军就留威虏军，结果契丹人果然在三个月后进攻，让自己丢了一个不小的脸面，把责任推脱在河北官吏失察上，算是聊以**。

　　　　冯拯用不满地目光投向陈尧叟，朗声道：“陛下，成立机速司或是大善，然兹事体大，需要慎重才是。”

　　　　吕蒙正若有所思地看了眼冯拯，出人意料地说道：“冯大人言之有理，机速司无论从官衙设置、吏士调遣，还是分设职事上，都需要慎之又慎。”

　　　　赵恒亦是谨慎万分，他一向秉承消减官衙，裁撤官吏，按照王璇所说的，机速司绝对是庞大的机构。他注视着王璇，温声问道：“王卿家对职事设置，有何说法？”

　　　　王璇虽然明白赵恒君臣对收权，统一用间很热心，但成立一个庞大的情报机构，并不是容易的事情，方方面面一个不好，就会造成长时间的延迟。

　　　　按照他的想法，已到了时不我待的地步，万万不能再有耽搁。他稍加沉吟，毅然说道：“陛下，如成立枢密院机速司，机速司官吏可文武并用，由枢密院管辖，但在上陈机要时，要整理要闻直接送御前，其它详尽文书，分送宰相、枢密使。”

　　　　完全是由枢密院管辖的机构，但在呈报上略有变通，按照后现代制度稍加变通，虽然符合便捷、保密的原则，却也突出天子的重要性，至少让赵恒感到满意。

　　　　“机速司的确不能一撅而就，应该循序渐进，先把架子搭起来是有必要的。但由于其特殊性，长官不应再设承旨，臣斗胆擅作主张，职司应称知事，品级亦不宜定的过低，至少应与都承旨并列。”

　　　　王璇可以委婉，也可以妥协，但该坚持的原则性，决不妥协半步。

第105章　道路不同（）　
“河西司。”王继英不解地看了眼王璇，说道：“如今契丹猖獗，若是用间能够首先对契丹，再说各地守臣对契丹的人最多，怎么要先设河西？”

　　　　“太尉，契丹每年南侵已成惯例，恐怕今年还要有一场大战，朝廷在后方布阵，完全有时间迎敌，纵然契丹人不顾一切，撇开军阵南下，那他们也不得有所不顾忌。”

　　　　王璇很耐心的解释，他用平稳的口吻说道：“如今朝廷有所为，必然要内外兼得，与契丹抗衡无外乎国力和军马，能够稳住西北局势，保证优良军马来源，才能彻底击败契丹。所以，先成立河西司是理所当然，至于北面司，也应该对现有使臣进行调整，先成立一些小的司所，把职责理顺。”

　　　　“嗯，既然如此，事不宜迟，朕就用卿家与两府，共同商议机速司章程。”

　　　　既然赵恒金口玉言，再加上大家都认为专门情报机构，有成立的必要性。

　　　　所以，机速司的成立就没有阻力，但在场各位都明白，机速司的地位绝不会太低。

　　　　以赵恒的意思，机速司虽在人事上归枢密院，却受都事堂、枢密院双重管辖，隐隐中有直接对天子负责的势头。

　　　　至于赵恒钦点王璇，明显别有用意，在场大臣虽各有心思，却没有人再说。

　　　　王璇在回去后，并没有直接回府，而是去了欧阳颖的府上，一点也没有拐弯抹角，直接说道：“今日天子决定设立枢密院机速司，掌管四夷国策、工商、军情刺探。小弟不才，被官家责成组建官衙。以行简兄大才，虽入枢密院有些可惜，但朝廷正当多事之秋，机速司的设立，也算能大展手脚，不知道行简兄可愿一试？”

　　　　非常直截了当，简直就是强硬的邀请，争进来奉茶的柳非烟听到后，脸色愕然，奉上香茶后，在欧阳颖身旁，轻声说道：“官人，妾虽是女流之辈，却也知道国事之重。官人亦是才华横溢，既能一展身手之所，何必计较太多。”

　　　　王璇抚掌大笑道：“嫂夫人名大礼，知大节，不愧为女中豪杰，倒是行简兄神色犹豫，有几分小女儿状。”

　　　　欧阳颖白了王璇一眼，暗骂王璇连激将法都用上了，他闻音而知雅意，断定机速司是王璇力促而成，几乎是板上钉钉的事。

　　　　机速司与皇城司成为天子手中一内一外，两把重锤。让他犹豫的是，机速司摆明了是掌握刺探的衙门，如果说枢密都承旨还好说。

　　　　如今，文人们甚至连三司都看不太上，又岂能看上整天和阴谋打交道的衙门，尽管他们每日也在阴谋中算计。

　　　　换成早年的他，或许毫不犹豫的答应，但身在官场中，已有了家室，需要顾虑的事情太多了。

　　　　“子正不要出言激将，我是在考虑是不是求取一大县。”

　　　　王璇眼中闪过一抹诧异，转而笑道：“行简兄，别逗了，你志不在此，那我也不勉强。”

　　　　柳非烟看了看王璇，又看了看欧阳颖，一张俏脸怪怪的，却不知怎样说才好。

　　　　“并非如此，我知道子正设想，但凡事不可能都如我愿，机速司虽受天子瞩目，却也并非完美，一旦掌控不住，将会是一个祸患。”欧阳颖还是犹豫，但他还是直接指出弊端。

　　　　好犀利的眼神啊！竟然能看到机速司的弊端，王璇不能不感叹，暗自佩服欧阳颖的眼光。

　　　　后世一些国家的情报机构，权势很大，有的甚至决定一个国家元首的命运，甚至一个国家都构建在情报机构上，他也觉得非常危险，决不愿看到千年后的华夏，成为一个警察国家，甚至情报机构沦落成政客的工具。

　　　　在片刻的犹豫后，才说道：“多谢行简兄提醒。”

　　　　“从冯子衡与子正在河北经营杂货铺，我就看出子正对刺探契丹非常上心。”欧阳颖还没有考虑好，索性把话题转开，笑道：“子正现在是大忙人，能来我这可是稀罕啊！今日就留在这里吃酒，让娘子做几个拿手好菜。”

　　　　王璇哪有心思吃酒，欧阳颖的意思非常明确，不想进入机速司，他起身笑了笑道：“既然是大忙人，真的是很忙，衙门里还有些事情，先告辞了。”

　　　　“叔叔何不吃杯酒再走，妾身还有几样拿手小菜，叔叔未曾品尝过。”柳非烟不知为什么，也想王璇留下。

　　　　“嫂夫人不用客气，总会来专门品尝，小弟真有事情。”既然话不投机，王璇不想浪费时间。

　　　　当王璇告辞后，欧阳颖送客回来，柳非烟不解地问道：“官人，为何不答应叔叔，于公于私、为国为己都是有利无害，妾实在不明白，当年官人的豪迈，今日竟然看不到。”

　　　　欧阳颖心中一动，闪过一抹酸味，若当年王璇能恰当好处的展现才学，那今日柳非烟或许不会是他的夫人。

　　　　念头一闪而过，微笑道：“王子正无论是才学还是能力，都是当今一等一的。可惜做事太过冲动，一个念头不惜行走后宫，得罪重臣，今日所说机速司虽好，但却有不妥之处。”

　　　　“总有不妥，却总须先开张才行。”柳非烟第一次对欧阳颖持否定态度。

　　　　“当年王子正不过一商人，谁也不曾想到，此人竟是含而不露。我第一次见他，就觉得此人属隐忍不发，游戏人间不过是等待机会。果然，短短几年，已超越了我与陈嘉谟等进士及第，又被特转及第头名才有资格的著作佐郎，可见天子的恩宠！但王子正做事太急，或许和当年隐忍太久有关。”

　　　　欧阳颖对王璇分析，虽他不知道王璇惊世骇俗的人份，却也大差不离。

　　　　“隐忍太久。”柳非烟有些不解。

　　　　欧阳颖淡淡地笑道：“记得当初，你试探他的才学，他装出一副玩世不恭的模样，但心中肯定有些按耐不住，不然秋雁又岂能名噪汴京。”

　　　　柳非烟默然不语，想当初也是，秋雁压根没有提起王璇赠予词曲，当秋雁凭借词曲一炮而红，得到客人的追捧时，说是王璇赠送，她竟可笑到还不尽信。

　　　　上次秋雁对王璇的误会，她何尝不是一样，想想，一颗芳心黯淡下来。

　　　　却说王璇出了欧阳颖府邸，回到家中与明秀进行了一次彻夜密探。

　　　　青蝉和张克用在四更去看时，发觉书房中的灯还亮着。

第106章　机速使副（）　
朝廷的效率还是挺高的，尤其是大家都认可的事情，枢密院机速司的架子，在短短一个月，已初具雏形。

　　　　王璇作为首倡者，暂时负责草创的事务。实际上，他成为整个机速司的最高长官。

　　　　本着不扩大官僚队伍的原则，从各个衙门中抽调官吏，也有从禁军中选拔的将校。机速司内设签书判官厅，检详房、孔目房、知杂房、行人房、训政房、磨勘房、度支房。

　　　　检详房掌管情报文字筛选、整理，孔目房掌管使臣档案、事务卷宗，知杂房掌管纪律并担负部分反间谍职能，行人房掌管四方间谍名籍，并开具身份凭证，训政房掌管新人录用及训练，磨勘房掌管机速司自公事之下，官吏、使臣的考功，度支房不言而喻，掌握全司的经费调度。

　　　　另外，在各房之上置检详诸房文字，地位在签书判官厅公事之上，掌管由检详房上报的情报呈送，并协助知事管理机速司内部事务。

　　　　“。各房设公事，拟定为从六品下，使副定在正七品下，签书判官厅公事为各房之首，由从六品上官员充任，另设检详诸房文字，为正六品下，掌管呈递机要文字，另设守阙主事六名，协助检详诸房文字，为正八品上；机速检法官一人，为正七品上。”

　　　　王璇有权利向赵恒单独禀报，这是机速司的特权所在，司所只对天子、正印宰相、枢密使负责。

　　　　所以，今天只有赵恒、吕蒙正、王继英三人在场，大大减少了人为干预，他才敢逆天，把官员品级调的高一些。

　　　　赵恒似乎知王璇的那点小心思，在职事、官品上，他的态度还是优容的，毕竟机速司，牢牢控制在他的手中。

　　　　全然不像尚书左右司，掌管在宰相手中，淡淡地笑道：“不要说的太复杂了，写好后给宰相、枢密使看就成。”

　　　　吕蒙正细细看过陈述，眉头微蹙，说道：“虽然职事详尽，但官员品级设的过高。枢府已有检详诸房文字，另在司中设置，似乎有画蛇添足之嫌。”

　　　　王璇对吕蒙正还是很尊重的，再说对方不过以事论事，并无半点恶意，立即用很诚恳的口气，道：“吕相公，机速司涉及机密，不能为外人所言道，纵然是其他执政，亦不得要问，呈送文字全是天下一等一的绝密。检详房负责把各地情报整理，筛选归纳。再由检详诸房文字，所属守阙主事进行分类，挑选轻重缓急，由机速司知事，同提举分呈天子，宰相、本兵，所以才另设。”

　　　　吕蒙正点了点头，没有再做言语。

　　　　王继英虽是武人，在事务上却看得清楚，枢密院设置两位同等地位的检详诸房文字，看是官职重叠，个中却又不同滋味。

　　　　枢密院检详诸房文字，是签押枢府各房文字，属于一般性事务。

　　　　机速司检详诸房文字处理的是绝密公务，都是各地使臣提着脑袋换回来的情报，当成一般性军情，岂不是笑话。

　　　　王继英心念一动，问道：“机速司各房均有文人充当，却不知武人怎样安排？”

　　　　王璇知王继英身为武将，自然关心武官在机速司的地位，这也是人之常情。

　　　　他淡淡地笑道：“太尉，各房并非全由文人充任，如行人房、训政房等都可由武官担任，各房使副也可用武官。北面、河西、南面各司，牵扯军机大事，武官主事自然少不了，单单守阙主事，也需选拔三名武官担任。”

　　　　王继英点了点头，既然武官利益保住了，也没再说话。

　　　　赵恒见吕蒙正、王继英没有反对，满意地一笑，道：“既是各房没有异议，那机速司知事，同领事务的品级却要好好商议，毕竟是枢府要司。”

　　　　吕蒙正、王继英心中一动，两人感到赵恒话中器重味道，枢府要司，四个字明白无误地说明，赵恒很重视机速司，也很重视王璇。

　　　　一旦机速司正式成立，知机速司必是一位有资历的大臣担任，绝不会是一个六品。王璇作为筹建者，使副可能要归其所有。

　　　　王继英沉吟半响，说道：“陛下，枢府都承旨掌管庶务，机速司。”

　　　　话没有往下说，但大家都明白，都承旨是枢府仅次几位大佬的人物，是枢密院实际庶务长官，机速司是枢密院的一个职司，知事的品级高于甚至等同于都承旨，却说不过去。

　　　　吕蒙正却有另一层打算，都承旨文武皆可担任，不由都堂节制。机速司则受到都堂制约，知事铁定的是文选之官，适当的抬一抬，能够让都堂压制枢府。

　　　　主意决定后，立即说道：“虽机速司属枢府管辖，但毕竟是天子耳目，位在都承旨之下，似乎有些不妥。”

　　　　摆明了要坑枢密院，话说的冠冕堂皇，最具杀伤力的还是‘天子耳目’，直接把赵恒抬出来。

　　　　王继英哪有资本和吕蒙正抗衡，不免苦笑道：“吕大人说的是，下官孟浪了。”

　　　　好一只老狐狸，争权夺利、打压武人，还要往自个脸上贴金，占据道德的高峰。

　　　　王璇不能不佩服这些名臣，暗道：打人闷棍，还逼人认错，看来这些风骨铮铮的名臣，没有一个是善茬，都是毒辣老道的狐狸。

　　　　王璇正在低头想着，不防赵恒开口说道：“宰相之言甚是，机速司掌管四夷风闻，知事、使副的品级断不能过低。朕以为如今初创时期，便设置同领一行事，暂定为从五品下，至于知事，就由重臣担任，待到职事完备后再定。”

　　　　从五品下职事官，已经进入朝廷高中级文官行列，王璇眼角猛抽。

　　　　“陛下，臣以为机速司由王直馆提议草创，一行事务颇为了解，臣愿举荐直馆担任同领一行事。”吕蒙正说的很平淡，目不斜视。

　　　　王继英暗叫又被抢先了，不禁郁闷不已。

　　　　谁都能看出赵恒对王璇的器重，单凭让王璇草创机速司，就明白使副的人选，却没想到人情还是慢了一步。

　　　　“臣附议。”

　　　　两府最高长官共同支持，自己又是首倡者，此事几乎没有悬念。

　　　　王璇颇为激动，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