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宋权臣-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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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十余名禁军将士参战，形势马上发生根本性逆转，两轮弓弩射杀下，十六名持刀大汉剩下不足六七人，最后被包围在官道上。

　　　　“放下兵刃，或许还有活路。”王璇口气温和，目光却充满了狠辣。

第35章　那一刻的追忆（）　
领头人已经绝望，不到半柱香的功夫，自己的弟兄损失大半，对方都是禁军军卒，是条狗都明白怎么回事，他们再也没有任何的机会。

　　　　“放下兵刃，至少还能保住你们的家人。”一名禁军什将目光冷峻，口气毫无保留。

　　　　十张弓弩全部张开，冷冰冰的无羽箭箭刃，在并不强烈的日光下，闪烁令人心悸的寒光。

　　　　“哎。”领头人脸色灰白，不甘心却又无可奈何地扔下钢刀。

　　　　只要还有执念，没有人会不屈服，这些人的家人就是。王璇很残酷的一笑，他也不想多造杀戮，但有时候不杀别人，死的会是自己。留下这些人也会被斩杀，但他们的家人命运要好些，至于主薄父子，已经不在他考虑范围内。

　　　　“请校尉回禀胡大人，王璇再次谢过。”

　　　　王璇还没有进开封城，就听到天子昭告天下亲征取得大胜，传言新任高阳关、贝、冀行营都部署范廷召等追契丹至莫州，斩首数万级。当时，他就把赵恒鄙夷的一无是处。

　　　　按照战场杀伤比例来计算，斩首万级。万级是什么概念？契丹军应该伤亡四万之上，稍有点脑子都不会相信，面对尴尬的处境不惜做掩耳盗铃、自欺欺人之事来麻痹天下人，找回点可怜的面子。

　　　　到了北都亭，这是开封城外迎来送往之处，因商业发达，逐渐发展成一处小集市。

　　　　王璇等人策马缓缓而行，左顾右盼。

　　　　张远、成进第一次来开封，看什么都新鲜，王璇却是历经一番生死，能平安回到开封，不觉感慨不已。

　　　　正当他们缓缓而行之际，一辆小巧的马车，停在一旁的店铺前，在他无意中转首时，车夫已经下来。

　　　　一名青衣小丫眷扶着一位身穿白衣，带着席帽的女子来到店铺前，得到的仅是一抹遗憾的背影。

　　　　“应该是位美人，可惜看不到脸蛋！”正当王璇的目光要转过去的时候，忽然发现一泼皮有意无意地靠近，似乎要做不道义的勾当。

　　　　他正考虑上不上去的时候，只见那泼皮忽然从小丫眷手中抢了一件东西，转身飞快地跑开，两个女人似乎没有从错愕中醒过来。

　　　　好在街道并不是太宽，王璇看的清清楚楚，他来不及多想，大喝一声：“不要跑。”说着，策马追了上去。

　　　　路上行人不少，虽然大多怯于泼皮的刁蛮凶撒，不敢拦阻，却还有一些人，有意无意地用惊慌的身子阻挡了泼皮。王璇纵马在街心奔驰，很快追了上来。

　　　　他策马逐渐靠近泼皮，眼看对方躲躲闪闪，行人又太多，拦不下对方。

　　　　气恼下，挥动马鞭，直接击中泼皮后背。

　　　　“哎呀。”一声，泼皮冷不防被马鞭击中，一个踉跄，差一点扑倒在地。

　　　　“站住。”王璇飞身下马，拦在泼皮前面。

　　　　“又。又不是你这。。你这厮用——用得着那么。。那么拼命。”泼皮到了力量的极限，捂着肚子蹲在地上大口的喘气，不时地吱呀咧嘴，显然一马鞭劲道不小。

　　　　“把荷包拿过来。”王璇不想多惹是非，只要泼皮把抢的东西交出来，没有必要赶尽杀绝。

　　　　“滚——”泼皮的精神状态好了点，立即站起身来从怀里摸出了一把匕首，恶狠狠地瞪着王璇。

　　　　“妈的，动刀子。”王璇眉头微蹙，他上过战场、杀过人，还怕一把小刀子。

　　　　“直娘贼的，不。。不知死活的贼厮鸟。”泼皮眼看王璇不依不饶，心一横，一刀子就向王璇捅了过去。

　　　　王璇退开两步，一马鞭抽上去，把泼皮打的怪叫连连，连连后退。

　　　　这一鞭子不偏不倚，之计直接打在对方肩上，手中的匕首嘡啷一声掉在地上

　　　　王璇抢上一步，飞起一脚，把泼皮踢倒青石路面，厉声道：“留下钱袋，滚。”

　　　　那泼皮顾不上吃痛，惊慌地瞪着王璇，那道能杀人的目光让他不寒而栗。

　　　　忽然，怪叫一声，扔下了手中的东西，挣扎起来着要跑。

　　　　泼皮跑开后，王璇才俯身拾起泼皮丢下的粉色荷包。却见正面绣着两支精巧的鸳鸯，还带有一股淡淡的香气，颠了颠里面有钱币的锉矬声，不少钱啊！

　　　　想也没有想，转身就往回走，完全不顾及两边围观叫好的人。

　　　　“这个年轻人倒有侠义心肠。”

　　　　王璇拿着荷包，骑上马正往回走，却发现那白衣女子马车已经过来，小丫眷迎面下车，他立即策马过来，奉上荷包道：“小娘子，原物奉还。”

　　　　“多谢壮士。。”小丫眷见钱得而复失，高兴地不得了，连声对王璇表示感谢，一双妙目落在王璇的身上。

　　　　王璇有点不好意思，正要说些客气话，却听马车内传来一阵悦耳的声音：“多谢壮士，今日若不是壮士，奴家可不知如何是好，奴家在车内给壮士行礼了。”

　　　　“不用、不用客气。”悦耳清脆，王璇乎肯定是一位绝代铅华。

　　　　“不知壮士哪里人，奴家还想改日专程道谢。”

　　　　“小娘子不用客气，小事而已，在下告辞。”王璇心里很愉快，能做一次英雄，感觉挺不错。

　　　　他本不打算回首去看，当他策马走了十几步，听到马车启动声，感觉却是怪怪的，心中好像有什么东西在翻腾，整个人像是被什么东西牵引一样，情不自禁地转首一眼。

　　　　却不想就是这鬼使神差的一回首，却不想让他梦牵魂绕，甚至可以说把他在暗夜里所思所想，一下子变成了现实。

　　　　当他回首的一刹那，马车小窗帘子被风卷起一角，就是在那放下的0。01秒的时间里，一张模糊却又似曾熟悉的脸蛋划过他的心头。

　　　　懵然间，他整个人被定格在路边，脑海里一片空白，整个时空仿佛凝固在这一刻。

　　　　他常常挂在嘴边的一句话是：一闪而过的女人是最美的女人！今天，此时此刻的他，完全没有这个念头，心中遽然升起的是——难道我看错了？

　　　　当马车消失在视线之后，他还没有从诧异中回过神来，自言自语道：“不可能，绝不可能！”

第36章　潘楼美人（）　
张远、成进二人完成使命，便要与王璇告辞回归大军。他们一路护送王璇又在一起战斗，王璇心中有数，自然是挽留休息几日，让他们逛逛繁华的开封城。

　　　　在城内为他们安排了上等客栈住下后，自己先回家中。

　　　　回到家后，他安排了这对姐妹，又知张克用安全回来，才放心去了王旦那里，老老实实的把几个月来发生的事情，详详细细的说了一遍。

　　　　王旦没有对侄子说教，只是淡淡地说道：“年轻人多去历练总归是好事，今后多留意少莽撞，不是每次都有贵人相助的。”

　　　　王璇既感受到脉脉亲情，又惭愧地接受教导，小心地说道：“小侄谨记教诲。”

　　　　王璇走后，赵氏进来说道：“大人，这孩子也该说道一下，不要再做让人担忧之事了。”

　　　　王旦飒飒一笑，道：“夫人不要多虑，年轻人哪有不好动的，凡事不能急于一时。”

　　　　赵氏是很贤惠的妻子，她并不和丈夫争执，顺着王旦的意思说道：“大人说的是，过几日妾身就托人去景家求亲。”

　　　　“嗯。”王旦很满意地看了看赵氏，道：“有劳夫人了，成亲后或许能勒住五哥的性子。”

　　　　潘家酒楼，汴京最著名的酒店之一。

　　　　位于大内东侧，开封城最繁华的的地段，金铺、瓦子、妓舍林立，绝对的销金窝。诺大的占地、高耸的主楼、装饰奢华的房间，不仅有美貌的酒女，还有琴棋书画无不精通的歌姬，每一样无不是汴京最顶级的，要说能与之比肩的有、但不多，连对街也被改为潘楼街。

　　　　第二天晚上，王璇特意在潘家酒楼设宴为张远、成进送行，为此把吕从简、冯立、石贻孙为他接风推迟到明日。

　　　　刚进正门，几名美艳的酒女纷纷围上来，叽叽喳喳的献殷勤，就为了对方能够选定自己推销的酒，跑堂的、酒博士、茶博士当然跑前跑后，忙个不亦乐乎。

　　　　他从容面对给自己抛媚眼的酒女，知道这些浓妆艳抹的小娘子看是温柔，下起手来可是吃人不吐骨头，恨不得给你塞上十坛八坛百年陈酿。

　　　　虽不是潘家酒楼的常客，但为感谢张远、成进，他招待规格很高，一顿十贯钱的酒饭，对他而言还不在话下。

　　　　既然钱花到位，自然被当成贵宾接待，毕竟这年头花十贯钱吃饭的不多，还不算别的消费。又专门花五千钱，请潘楼头牌歌姬，为他们唱曲助兴，他来过几次潘楼，却从来每听过曲。

　　　　分食的桌案上摆满了熝鸡，葱泼羊肉，肉炒芦笋，烤鸭子、羊腿，香辣鲤鱼等珍馐美味，都是潘楼上的招牌菜。张远、成进哪里享受过如此规格的待遇，这辈子还没有吃这么奢侈的酒菜，从一进来就像乡下土鳖，看个不停，被美艳酒女忽悠的找不北，再看一桌丰盛酒宴，简直受宠若惊。

　　　　在秋雁清丽的歌声中，张远、成进有些轻飘飘的，如在仙境中一样舒坦。

　　　　在优美婉转的歌曲中，一名美艳的酒女来到王璇身旁敬酒，那轻柔跗骨的娇呼，还有那一阵如兰似麝的香味，令王璇感觉良好，但他还是把持住了。

　　　　三碗荔枝酒对他而言倒没什么大不了的，荔枝酒属于果酒，还没有经过蒸馏，度数不是太高，应付三大碗跟喝两瓶啤酒差不多。他二话不说，连干三碗后，高声说道：“好过瘾，二位也请。”

　　　　“秋雁小娘子，给二位壮士敬杯酒。”王璇看了眼正沉醉在温柔乡里的张远、成进，眼珠子一转，让一曲终了的秋雁去敬酒。

　　　　他把握火候很到位，秋雁虽然小有名气，却还没有敢逆了他的身价。

　　　　秋雁、虽不是潘楼歌女中的翘楚，却也是上等歌姬，不同一般的庸脂俗粉。

　　　　生的一副瓜子脸、水汪汪的大眼睛、一身上月牙白、下绛红色的莲花裙，一步三挠首、一块香帕不时地掩在微笑的红唇上，配上那勾人的眸光，简直是一只要人性命的狐狸精。

　　　　张远倒是无所谓，成进的眼珠子都绿了。

　　　　“官人。。”秋雁幽怨地白了王璇，却迟迟不动。

　　　　“秋雁，若能让二位壮士连喝三大碗，明个专门让人送你一盒珍珠兰花贴面花钿。”王璇见秋雁勉强，明白其中缘由，当下许下了重诺。

　　　　这种用珍珠粉为底料，研磨成的贴面花钿价值不菲，饰面之物用轻薄材料做成，背面涂有鱼膘胶做的“呵”。

　　　　化妆时用嘴对着面花儿背面呵一呵热气，然后就可把小花儿贴上面颊；卸妆时用水一洗，面花应手而下，加入珍珠后又有养颜的功效。

　　　　市面上要一贯钱一盒，相当于张远、成进这等禁军长行大半个月正饷，一般人是用不起的，多是宫廷中有身份的娘娘和官宦大富人家夫人小姐用。

　　　　王璇如此重视张远、成进二人，自然有一番打算，报答之心自不必说。

　　　　重要的是他从一路的了解中，判定张远武艺高强，有勇有谋，成进身手剽悍，勇猛异常，二人都有军功在身，回去后估计会转为三班借职，今日先与他们结个善缘。

　　　　“这位壮士，奴家敬壮士一杯。”秋雁笑容很勉强，盈盈起身轻迈莲步却走到张远身前，忍着不去看那面捏。

　　　　王璇一身文人打扮，说话文雅，让她服侍到能说得过去。其他二人却一身戎装，要不是为了贴面花钿，她才懒得自掉身价给武夫敬酒。

　　　　美艳酒女也撒娇道：“官人，人家也要。”

　　　　王璇笑道：“今日把他二人灌醉，也与你一盒。”

　　　　“多谢官人。”美艳酒女妖媚的脸蛋笑的更加甜美，灌醉？两人虽然是武夫，看酒量甚大，这会不仅能赚取可观的提成，还会得到价值千钱的贴面花钿。

　　　　暂时压下对武人的轻慢，柔情似水地来到成进身边。本来就色眯眯的成进，转眼就被迷了魂，成了人家的赚钱机器，一杯杯荔枝酒，不要钱地往嘴里灌

　　　　正当此时，雅室的门开了，一位美人飘然入内，王璇的眼前顿时一亮，不禁为之惊叹，此女用国色天香来形容，一点也不过分。

第37章　争端（）　
却见那美人体形婀娜，眉目未语含情，一张鹅蛋脸宜嗔宜喜，那双勾人心魄的眸子其当好处。一抹清雅的流波，一身鹅黄色的衣裙更加衬托出那份清丽，要不是现身潘楼，别人肯定认为是一位大家闺秀。

　　　　“柳姐姐。”秋雁急忙放下杯子。

　　　　“奴家姗姗来迟，还望官人恕罪则个。”柳秋烟连看也不看王璇一眼，委婉道了个歉，轻迈莲步走到琴座前坐下。好大的架子，王璇暗自腹诽，却面带笑容，干巴巴道：“既然柳行首来了，还是先吃一杯。”

　　　　“多谢官人，奴家不善饮酒，这就为官人弹琴助酒。”柳非烟没有去看王璇，一张俏脸很淡然。

　　　　王璇好一阵尴尬，柳飞烟是潘家酒楼三大行首之首，素来清高的很，琴棋书画样样皆精，向来卖艺不卖身。不拒老朽，但接客必然是读书人，王公巨富一扔千金丝毫不入眼中，有真才实学的读书人奉曲宴散而一钱不收。

　　　　他一门心思赚钱，即便来酒楼吃酒，也不与这些女人发生交集，此刻才知行首的清高。毕竟被女人蔑视，稍有不悦之后，就收回了目光，夹了一块羊肉放进嘴慢慢嚼着咽下去，一副淡然从之的模样。

　　　　“官人，柳姐姐真的不能饮酒，奴家陪公子吃一杯。”秋雁秀眉微蹙，来到王璇身旁款款斟酒，眉目流芳地左顾右盼。“既然柳行首不胜酒力，那就算了。”王璇顺破下驴，给自己挽回一点面子，心中却不是个滋味，暗道你一个歌女装什么清高！极为不爽。“不知官人要听哪首曲子？”柳非烟这才把眸光扫向王璇，淡淡的毫无激情，仅对于王璇问话，至于张远、成进直接被蔑视，连话也不搭一个。

　　　　对于蔑视武人的态度，王璇心里很不高兴，何况他对曲子也没有太大兴趣，随意说道：“就唱李商隐的无题吧！”

　　　　此话一出，不仅引的柳非烟黛眉微蹙，神色间多了几分不屑，就是连秋雁的脸色也薄了几分。

　　　　连极为殷勤的酒女脸色也极为精彩，暗付劣货脑袋真被驴踢了，士林最重文风，前代名士大家名讳，岂能在大庭广众之下随便说出来。

　　　　“怎么，难道行首不会这首曲子？”良久不见柳非烟动弹，王璇忍不住问了一句，他并没有听歌的欲望，随时想出来就说了。

　　　　柳非烟没有作声，秋雁眼界挺活的，虽说心下鄙夷，却何必跟钱过不去。马上笑咪咪地说道：“二位请吃酒，本就是消遣作乐，此曲与此时此景不符，奴家看还是换一曲吧。”

　　　　王璇压根不信这套说辞，却又无法强要柳非烟弹唱，无奈地看了看张远、成进。

　　　　柳非烟刚才还有一点奉陪的兴致，现在就王璇的“无知”直接提李商隐的名讳，一下子这点兴致也消散无疑。她柳眉微蹙，对王璇的无知粗鄙心生厌恶。

　　　　正当尴尬之际，门外外来一个熟悉的声音：“怎么了、今日我宴请几位贡生，早就定了柳行首，怎么又到这屋里来了，是不是在下给的钱少了？。”

　　　　“任大官人赎罪，里面王大官人也定下柳行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