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摄政长公主-第14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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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夫赶着马车朝着李钰的车队迎上去,双方在相聚两丈多的距离停了下来。云启起身下车,却见李钰也从马车里钻了出来。
看着朝思暮想的人忽然出现在面前,云启的脚步忍不住停了下来,一时间竟有些不知所以的感觉。
李钰却一路小跑着冲了过来,在云启面前停住脚步怔怔的看着他。云启轻伸出手去把人拉进怀里抱住,在她耳边轻叹道:“我还以为他们弄错了!这么冷的天你怎么跑来了?”
“别提了,找个能说话的地儿,那边马车上还有个性命垂危的人呢。”李钰从云启的怀里挣出来回头看了一眼,韩岳早就下了车,正别着脑袋看远处的风景。
云启拉着李钰的手往自己的马车里走,一边吩咐关山:“带着他们往静园去安顿。”
静园原本是个五十来户的小庄子,也属于周家祖茔的田产,居住的都是周家的旧仆。云启在此守孝,自然不能跟外边断了联系,便叫关山带人把这小庄子修整了一番,作为接待外来宾客之用。
庄园不大,各处接到房屋都收拾的干净朴素,关山引路,韩岳带着人把邵阎从马车里挪出来送进暖轿,又用暖轿送进一处房舍之中,李钰和云启早就在里面等候。
马车里来不及叙说相思,李钰只是靠在云启的怀里简单的把邵阎的事情跟云启说了一遍,这会儿见到了人,李钰又道:“你快给他看看,究竟是什么怪异的症候,连孙太医都没招儿了。”
对于邵阎这个人云启并不熟悉,不过他的父亲却不陌生。当初老王爷还在世的时候,邵阎的父亲因为查一桩案子还曾到过东陵,跟云启有过一面之缘。不过那都是过去的事情了,云启这人生性凉薄,若非李钰要救他,他是绝对不会管邵阎的生死的。
“你先跟西月去洗漱用饭,这里交给我了。”云启看着李钰憔悴的脸色,蹙眉说道。
“我没事儿,你先看看他。”李钰心里着急,哪里顾得上许多。
云启的脸色立刻沉了下来,他上前一步凑近了李钰的耳边低声说道:“你先去洗漱用饭,否则我才不管他的生死。”
李钰无奈的瞪了他一眼,被他眼里的坚持打败,扁了扁嘴巴转身走了。
韩岳冷眼旁观,心想这世上除了这位王爷之外还真是没有人能辖制得了公主殿下。看着她乖乖的去洗漱用饭,韩岳韩岳淡然一笑,眼神恍惚看向别处掩饰住那点莫名的失落。
李钰去了旁边的院子里,由杜嬷嬷和莲雾服侍着洗漱更衣,又舒舒服服的喝了一碗热粥的功夫,云启已经诊断完毕过来了。
“怎么样?”李钰忙问。
云启看着李钰半晌,方淡淡的问:“他得罪过什么人?”
“我哪里知道。”李钰摇头,“我跟他就不熟。”
“他中了一种慢性毒药,这种毒药非常罕见,中毒者的症状跟风寒无异,但却不是风寒,若按风寒的方子下药也只能加速死亡,如今值得庆幸的是他每年冬天毒发的时候都自己扛着,没用过药。他这毒至少有五六年了,之所以到现在还没死是因为毒药没用够量就停了。至于其中发生了什么我想只有下毒的人才知道。”云启说着,转身去坐在了暖炕上。定州地处北方,农家庄子里没有上好的雪碳,只能用暖炕取暖。
李钰忙跟过去坐在云启身边,着急的问:“那还有救吗?”
“有救,不过至少需要三个月以上的时间。”云启接过西月递上来的热茶,轻轻地吹了吹茶末,啜了半口含在嘴里。
“那没关系,我把他留给你。”李钰松了口气。
云启把茶水缓缓地咽下去,似笑非笑的看着李钰,哑声问:“你迎风冒雪的这么大老远的跑了来,就是为了这个人?”
李钰闻言轻笑:“怎么,不高兴啊?”
云启伸手握住李钰的脖颈把人带劲怀里扣住,冷声道:“你说呢?你为了救别的男人风雪兼程的跑来找你男人,却连一句温存的话都不说,换谁谁能高兴?我没把那混蛋一把掐死就不错了。”
“小气鬼。”李钰靠在他的怀里轻声骂道。
“嗯?”云启低头看她微红的脸颊,不悦的反问:“我还小气鬼?”
“就是。”李钰撅着嘴巴从他怀里挣出来,转身去炕上的包袱堆里拣出一个素缎包袱来丢进云启的怀里,“我是为了给你送这个才亲自跑一趟的!若只是为给邵阎治病,我写封书信给你不就成了?”
“这是什么?”云启一边解包袱一边问,不等李钰回答,那件月白色的狐毛对襟短袄便被他拎了起来,又惊讶的问:“这是——给我的?”
第127章娘家人()
“你还别瞧不上这小衣服,为了它,我亲自跑到西山猎场猎回来的白狐,还有——为了钉这扣子,我的手指头不知被针刺了多少下!到现在还疼呢!你若不满意就还给我!”李钰依然撅着嘴巴。
云启顿时愣住。
她说她亲自去猎场猎狐?
她说她亲自钉的扣子?
她说她的手指头不知被针刺了多少下?!
她是谁?
她是大周公主李钰!
一个睥睨天下不把任何人任何事放在心上的女人!
一个不受任何束缚喜欢就要讨厌就甩我行我素纵横捭阖的女人!
一个一颦一笑千金重动动手指头就可以血流成河的女人!
让这样的人去亲手做针线?缝扣子?
恐怕大周皇帝她的亲爹也没这个待遇吧?!
她也只会这样对自己了!
只有自己!
云启的胸口好像被海啸拍过,震惊,疼痛,凌乱到不知所措!
“干嘛啊?不喜欢啊?”李钰看着云启变幻莫测的表情,一颗心慢慢地沉了下去,尼玛的嫌弃也不要这么明显好吧?好歹是老娘的一点心意啊!
“不喜欢你就不能装一下?!”李钰不满的瞪着云启。
“……算了,还我吧,你不喜欢的话我自己留着好了。”李钰说着上前去,扯过小袄就往怀里带。
云启忽然用力连袄带人一起搂进怀里,死死地箍住她,用额头抵住她的,沉声叹息:“送出去的东西还想要回去?休想。”
“你又不稀罕,何必留着。”李钰赌气的哼道。
“谁说我不稀罕?我稀罕的要命!我一辈子都留着。”云启低头火热饥渴的唇压下来,夺取了她的双唇。
在吻中沉沦的她,猛睁开眼,如梦初醒地望着近在咫尺的脸。是那个日日让她魂牵梦萦的男人在拥吻着她……她莫名的有些慌乱。
狂风席卷的热吻激烈无比,炙热更胜于干柴烈火,狂野不亚于暴雨台风。她还没从惊吓中回神,瞬间又沉溺于另一番辗转悱恻。
在他超乎寻常的强势和亢奋里,她幸福地投降,在他的热情的怀抱里融化,尽情地享受……
“公主……”杜嬷嬷一手掀开门帘一手端着托盘进来,被眼前的情形吓得一个哆嗦,手上的托盘差点扣到递上去。
“唔……”李钰顿时僵住。
云启转身挡住了杜嬷嬷的视线,扭头看过去见是一个老嬷嬷,目光一冷:“出去!”
“发乎情止乎礼!请西南王放开我家公主。”杜嬷嬷挺了挺腰板儿,正色说道。
“嬷嬷……”李钰无奈的叹了口气,想要解释一下。
“公主!身为女孩子家要懂得矜持!先皇后走的早,是老奴没有照顾好公主!”杜嬷嬷痛心疾首的跪在了地上。
“哎——”李钰忙从云启的怀里挣出来上前去拉人,“嬷嬷快起来,你干嘛要跪啊。”
“俗话说,主辱臣死!公主就这么白白被人欺负了去,老奴愧对先皇后!老奴就该以死谢罪。”杜嬷嬷气得嘴唇打哆嗦。
“不是您老想的那回事儿啊!”李钰无奈的苦笑,死活把杜嬷嬷拉起来,“我……我喜欢的人就是他啊,那小袄也是给他做的嘛!嬷嬷不是说……”
杜嬷嬷冷着脸瞥了一眼云启,丝毫没有屈服的意思:“公主既然喜欢西南王,就应该回明陛下请陛下赐婚!男婚女嫁人之大伦,成婚之后夫妇恩爱,老奴自然喜闻乐见,只是如今婚事没订,他就这样……欺负公主,老奴就不答应!”
李钰回头看了一眼云启,无奈的快哭了。
云启见李钰搞不定这老嬷嬷,忙淡笑着上前,朝着杜嬷嬷拱了拱手,说道:“嬷嬷放心,等我给外祖父守制期满便进京向皇上求亲。”
杜嬷嬷横了云启一眼,说道:“那还差不多。”
李钰红着脸扶着杜嬷嬷的肩膀笑道:“好啦!嬷嬷你先出去一下哈,我跟王爷还有话说。”
“有话好好说,还没成婚呢,要守礼。”杜嬷嬷说着,转头对云启说道:“公主从小跟个男孩子一样不受拘束,陛下又纵宠着她,她从小我行我素管了不理会那些规矩。王爷是个男人,应该有担当,知礼数,可不许欺负了我们公主!”
云启微笑点头:“嬷嬷放心。”
“那老奴下去了。”杜嬷嬷转身出去之前又不放心的看了一眼李钰,叮嘱道,“老奴就在外边,公主有事就喊老奴。”
“知道了!知道了!”李钰连连点头答应着把杜嬷嬷恭送出去之后,方忍不住扑进云启的怀里吃吃的笑个不停。
“唉!”云启搂着她仰面长叹,“之前怎么不知道你家乳娘还有这气势?”
“我也不知道。这一路上被她拷问了至少上百遍,问我这件小袄到底是做给谁的,感慨是哪家公子哥儿有这种福气,能我大周公主亲手缝衣裳……”李钰把那件小袄拿过来认真展开在云启的身上比了比,又道:“也不知道合不合身?不如穿上试试。”
云启笑道:“肯定合身。如果肥了,我就努力吃东西把自己吃胖点,如果受了,我就每天只吃一顿饭让自己再瘦些,总之我以后就卡着这件衣裳吃饭了。”
“还能这样!?”李钰瞪了云启一眼,“穿上试试吧。”
云启把身上的大氅脱下来,里面刚好穿着的是一件窄褃修身的斜襟长袍,便直接把小袄穿上。
“嘿!不大不小正合适啊!”李钰十分意外。
“轻暖绵软,好舒服。”云启倒是一点都不意外,有西月在旁边,这衣裳就不可能不合适。
“里面是狐毛用西洋办法网织成的絮,自然又轻又软。”李钰满意的打量着云启的身前身后,觉得这衣裳做的可真是合适。
“公主真是有心了。”云启倾身上前吻了吻李钰的眉心方低头系扣子,想到这扣子这是李钰缝上去的,所以细细的看了看,果然见这衣襟上满是针眼,不知道拆了几次才缝好。忙伸手拉过李钰的手指细细的检查,心疼又满足的问道:“为什么要亲自给我缝?就这么爱我?公主爱我至深,让为夫和以为报?嗯?”
“臭美吧你!”李钰抽出手来给他系扣子,又笑道:“西月说,以后你没次穿衣脱衣解扣子系扣子的时候都会想起我来,所以我觉得忙活了一个晚上不睡觉还是挺值得的。”
“你为了弄这个一个晚上没睡?”云启握着李钰的手皱眉。
“我厉害吧?”李钰笑道,“第一次做这种事情,一个晚上就搞定了呢。”
“……”云启觉得自己的喉咙又被什么东西堵住,什么话也说不出来,干脆再次吻住她的唇。
他把手指插进她的发根里,固定着头部角度的用力的吻她,疯狂而执着,当他们分开的时候彼此的嘴唇都揉得发红,脸颊滚烫如红霞氤氲。李钰低低的喘息,被唾液濡湿的嘴唇明润光亮,宛如海棠带露。
晚饭是西月去做的,虽然食材简单,但却美味可口。
主要的是心事终于放下,邵阎的命保住了,想见的人也见到了,一个下午的缠绵低语你侬我侬之后,胃口回来了,倦意也回来了。吃饱喝足李钰便开始打哈欠,这六七天风餐露宿着实过的不舒服,这会儿心满意足只想美美的睡一觉。
云启原本是想腻在李钰的屋里陪她一晚,然而杜嬷嬷跟防贼似的盯着他,一个晚上进来好几趟,后来李钰睡着了,云启实在没借口再呆下去,被杜嬷嬷成功的赶出了门。
西月拿过大氅递过去,轻笑道:“杜嬷嬷是先皇后的旧仆,公主平日里也给她几分颜面,王爷就别计较了吧。”
虽然两个人早就把该做的都做了,但毕竟名不正言不顺。说到底云启还是心虚,如果此时婚事已订,就算没过门他今晚也定要留在李钰身边。
“你们早些休息,我就在隔壁院子里。”云启叮嘱了西月一声,披上大氅走了。
隔壁院子里,韩岳刚练完一套刀法收住了势,转头看见云启从外边进来,韩岳抬手用衣袖抹了一把额上的汗,淡淡的说道:“一起喝一杯?”
云启此时看韩岳也没那么不顺眼了,想想这位小爷虽然能每日都呆在李钰身边,但李钰心里最爱的还是自己,所以一事心满意足,微笑道:“好啊,不过这穷乡僻壤没什么好酒,只怕要慢待韩将军了。”
韩岳淡然冷笑:“我逃过荒,要过饭,哪里有西南王那么金贵。”
云启微笑抬手:“请吧。”先是奶娘后是韩岳,李钰身边的这些人一个一个的都不好对付啊!
韩岳把弯月刀收起来随着云启进了屋里,云启吩咐关山:“取两坛酒来。”
关山诧异的看了云启一眼,心想王爷就您那酒量,还取两坛酒?
“去吧。今晚我要跟韩将军把酒夜话,一醉方休。”云启微笑道。
“是。”关山不敢再多说了,转身下去,没多会儿的功夫有农妇送了几样菜肴进来,随后关山抱来了两坛子老烧酒。
云启的身边这些年只有一个西月服侍,如今西月封了郡主又去了李钰身边,他这边就没了丫鬟侍女。关山拿了酒来也不出去,直接蹲下身来拍开酒坛的泥封,取了一只白瓷酒壶来装了酒放到旁边的砂锅里烫上。
韩岳本来就不怎么爱说话,酒烫好了便举杯跟云启碰了一下直接喝干。
云启酒量极差,但也拿出一副舍命陪英雄的样子,陪着韩岳一连喝了三杯之后,酒劲儿涌上来太阳穴突突直跳,他便靠在椅子上不敢随便动了。
韩岳看着云启身上的狐毛短袄,一直没说话的他淡然一笑,终于开了口:“公主对王爷真可谓情深之至。”
云启点头赞同:“这个不用将军提醒,本王心里自然明白。”
“可是王爷对公主呢?除了那一次抗旨拒婚和叁佰万两银子,还有什么?”
“将军不能这么说,我们王爷为了公主……”关山忍不住插嘴。
云启一摆手制止了关山的话,伸手端起酒杯朝着韩岳举了举,微笑道:“本王不善饮,也不过是一杯酒的量,平日里但凡有酒宴,我的酒杯里多是白开水。不过今晚我却要陪将军一醉,不为别的,只为将军陪伴公主从小一起长大的情谊。”
韩岳淡然一笑:“我与公主的情谊,跟王爷无关。”
云启微笑道:“之前是跟本王无关,但此后就不一样了。”
“王爷还没把公主娶进门呢,就跟我们说这些话。”韩岳冷笑轻哼。
“说的是。”云启笑道,“连韩将军都这么说,看来这事儿不能再拖延了。”
韩岳自己拿了酒壶给自己斟酒,又问:“那王爷是想何时向陛下提亲呢?”
“明年三月。我为外祖父守制九个月之后,便去帝都向陛下求亲。”
“若陛下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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