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丝路大亨-第49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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裕王的眼中闪过几点泪光,叹道:“这都怪寡人,若非寡人难逃,父皇也不会——”
“请殿下节哀!”静音见徐渭向自己使眼色,赶忙劝慰道:“据贫道所知,其实先帝早就沉疴已久,即便殿下留在京城也撑不了多久了,如何能说是您的过错?先帝驾崩,江山社稷非您何人可以托付,请殿下为天下百姓计,为大明计,为祖宗社稷计呀!”
“道长说的是!”徐渭接口道:“殿下,您不觉得先帝驾崩的疑点太多了吗?您刚刚离开京城,先帝就驾崩,正好给景王空出了大位,您不觉得太巧合了吗?”
“啊?”裕王瞪大了眼睛:“你的意思是景王与父皇的驾崩有关?”
“这只是在下的猜测,但还没有切实的证据!”徐渭低声道。
“既然还没有证据,那就不要多说了,太过骇人听闻!”裕王沉声道。
“殿下果然仁厚,在下明白了!”
裕王看了看徐渭,他此时已经从刚刚得知父亲死讯的震惊中恢复了过来,几乎没有同嘉靖谋过面的他对于父亲并没有太深的感情,方才的冲动不过是处于血脉的天性和儒家教育的结果。但理智告诉他嘉靖的死其实是好事,因为嘉靖可以将他这个南逃的儿子削去爵位,从宗谱除名,嘉靖一死,景王这么干就有点说不过去了,只不过碍于自小的教育他无法表现出喜悦的情绪来罢了。
“殿下,在下还有一件事情要向您请罪!”徐渭低声道。
“说吧!”
“殿下,您在大沽口上船时,我们的人就放出信鸽,所以殿下您还在海上我们就知道您南下的消息了!”徐渭低声道:“俗话说先发制人,后发制于人,所以周大人先举义旗,兴靖难之师,如今苏松常三州已经在殿下宇下,应募之兵有七千余人。镇江也已经拿下,舟师进入大江,截断漕运,兵锋直抵留都,待到海外援兵一到,便可拿下留都,让殿下登基大位!”
“嗯!”裕王微笑的点了点头:“你是说周爱卿未与寡人商量便先举兵的事情吗?这又算得了什么,大将在外,临敌制机,岂有事事向寡人禀告的道理?周爱卿这件事情做得很好!何须请罪?”
“殿下,属下为了号召百姓缙绅,让一个与您容貌相似的人乔装打扮,骑白象在军中,所以您到金山卫时才没有大张旗鼓迎接,还请殿下治罪!”说到这里,徐渭便跪了下去。
听到这里,裕王才明白没有大张旗鼓迎接自己的真正原因——按照兰芳社对外的说辞,裕王早就已经到了江南,所以他们才能如此容易的控制苏松常三州,兵锋直抵留都。他一开始还有几分怒气,但转念一想对方这么做其实也是为了大局,毕竟最后登上皇位还是自己。想到这里,裕王伸手将徐渭扶起,笑道:“你一片公心,寡人岂会责罚你?你将接下的打算一一说与寡人听便是!”
南京,观音门。
成群结队的苍蝇围绕着刘天云,缓缓地打转,翅膀嗡嗡的声音在他耳边萦绕,让他满心恐惧。
无情的太阳高挂天空,热气从昨天刚刚下过雨的灌木丛蒸散而出,汗水就好像纤细的手指,从他的胸口缓缓流下。天地间,苍蝇的嗡嗡声是唯一的声响。刘天云小心的用自己没有受伤的那只胳膊把身上的尸体推开,翻过身来。他盯着苍蝇,这些体型巨大,体型沉重,沾满了污血的躯体呈现出一种让人恶心的紫黑色。他第一次知道苍蝇会如此的让人厌恶,刘天云亲眼看到这些可恶的飞虫在同伴的尸体上吸血,产卵,而他们在几个小时前还会说、会笑、会行走跳跃,而现在却横七竖八的躺在自己身旁,也许再过不久自己也会和他们一样,躺在地上没有气息,任凭蝇虫的摆布。
依照大明的军制,刘天云刚从娘胎里出来便有了世袭指挥佥事的官职,当然已经太平了一百多年的腹地,他这个世职也就是个身份和占据田地驱使军户的凭据。但刘天云在这种世袭军官里属于“成器”的一小部分,年少时也在枪棒兵法上下了一番功夫,在上司眼里属于可以造就的人才。他也常以“兵家子”自诩,结果这次兰芳贼兵临城下,他就带着本卫的上百人入援城中,上峰在大大褒奖了一番之后,就让他和其他几支部队共两千余人前来攻打观音门的这群贼子。家在南方的刘天云也听说过兰芳社的名声,知道他们是一群商人,海战厉害,火器也不错,但觉得这伙海贼上了岸就是自寻死路了。于是在出兵前他向督军的那位尚书大人献策,分兵两路,一路从外城内侧进攻,另外一路着顺着外郭城墙,直接突击码头,来个两面夹击,打对手一个首尾不得相顾。尚书大人十分高兴的采纳了他的计策,并让刘天云作为迂回部队的指挥官。但刘天云没有想到的是兰芳贼的火器是如此的犀利,从城头上那几门大铳的第一次齐射,实心弹便将明军的阵型打出了好几个血肉胡同,随后竟然冲来上百铁甲骑士。江南的明军恐怕已经有好几代人没有见识过这么多铁甲骑兵了,顿时土崩瓦解,刘天云左臂受了伤倒下,若非几个手下的尸体压在身上,挡住箭矢流弹,只怕已经没命了。
第三百五十五章 攻心1()
爬出尸堆,刘天云已经是精疲力竭,他一边恢复体力,一边观察四周的环境,寻找回去的路。这时从身后传来一阵马蹄声,他回头一看,只见两名骑士领着数十名持矛步卒向战场这边过来了,显然这是前来打扫战场的敌军。
“该死!”刘天云眼前顿时一黑,脑子里顿时闪现出小时候听父辈酒后说到战场上割首记功的情景,自己现在大小是个官儿,一颗脑袋恐怕可以换百把两银子吧?想到这里,刘天云也不知道从哪里生出一股力气,跳起身来便向另外一个方向跑去。
“头儿,您看那边有个活的!”一个士兵指着正在逃跑的刘天云喊道。
“真是个蠢货,两条腿跑得过四条腿吗?驾!”朱文斐用力提了一下缰绳,胯下的战马便如箭一般冲了出去,与目标的距离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缩短,从逃跑者背上的服色和精铁打制的甲叶看,这应该是个军官。朱文斐拔出马刀,踢了一下马腹,借着马速用刀背敲了一下逃跑者的脖子。刘天云就好像一口沉重的麻袋,摔倒在地昏死过去。
下关码头。周可成满身戎装,盔甲明亮,站在栈桥上对正在下船的裕王躬身行礼:“在下甲胄在身无法全礼,还请殿下恕罪!”
“无妨!周爱卿免礼!”裕王笑着将周可成扶起:“寡人此番南来,想不到竟然在海上这十余日功夫,周爱卿便打下了这么大的局面,让寡人实在是喜出望外呀!”
“其实这都是仰仗裕王殿下您的名望,江南士民对裕王殿下期望已久,如久旱逢甘霖,靖难大旗所向,无不望风景从。说句大实话,周某不过是只狐狸,假大王您的虎威罢了!”周可成笑道。
“哈哈哈,周爱卿过谦了!”面对周可成如此低调的态度,裕王十分满意,他几乎是孤身南逃,身边信得过只有一个静音,自然会担心周可成居功自傲,把自己当成一个傀儡使唤,现在自己是有些多虑了。
周可成正与裕王寒暄,身后一名将佐走到周可成身旁,附耳低语了几句,周可成点了点头。裕王见状笑道:“周爱卿,若是有什么紧急军情你只管去处置,无需在寡人这里耽搁时间!”
“大王说的哪里话!”周可成笑道:“我等都是大王的臣子,哪里还有什么比接待大王更要紧的,再说也不是什么紧急军情,无非是早上留都守军分兵两路,一路从城内攻观音门,一路从上元门出城,沿着外郭城墙进攻下关,想要两路夹击,将我军赶下江去!”
“那是谁赢谁输?”裕王赶忙问道,话刚出口他便察觉到自己说错了,笑道:“周爱卿站在这里,自然是我军赢了!”
“不错,仰仗殿下威灵,我军侥幸赢了一场!”周可成笑道:“我的人刚刚打扫战场回来,俘虏了两百余人!在下已经下令让大夫替俘虏中的伤者疗伤了!”
“疗伤?”裕王闻言一愣:“周爱卿你是要替手下的大夫替敌军的俘虏治伤?”
“殿下!在下以为不可将留都的守军称之为敌军!”周可成笑道:“您乃是先帝亲子,即将继承大位,天下百姓皆为您之赤子,岂有仇敌之说?留都之兵之所以前来攻打,不过是因为他们不晓得殿下您在军中罢了,若是开诚公布,晓以恩义,尔等定然会倒戈相向,纷纷来投!所以城内守军来攻,在下便迎头痛击,让他们知晓殿下的威严;既然已经击败来犯之人,对于俘获之人,那也无需滥杀,让他们知道殿下的仁厚,这样才能不负殿下之盛德。”
“嗯!周爱卿说得好!”裕王听到这里,不由得连连点头,他此时已经明白了周可成的用意,笑道:“也好,索性寡人便与周爱卿一同去探望一下这些受伤的俘虏吧!”
当刘天云再次醒来的时候,他发现自己和几十个伤员躺在一个院子里,这让他暗自松了口气,至少人家没有割了自己的脑袋领赏。自己家里倒也有几个钱,便是索要赎金也出的去,只是回去后再也不提打仗的事情,老老实实的去侍候那几百亩地,当一个田舍翁便是了。
既然活了命,刘天云便感觉到又渴又饿,不过院子里的伤员还是颇有俘虏的自觉的,除了少数几个疼痛难忍,不时发出几下呻吟的,其余的都老老实实的闭了嘴——毕竟谁也不想惹恼了敌人的看守,从过往的经验看轻则挨揍,重则掉脑袋。刘天云也只能咬牙苦忍,约莫过了个把时辰,从院门里进来了几个军兵,抬了桶粥来,给每人吃了一碗,虽然粥稀了点,但众人的心思就更笃定了——自己的性命肯定是保住了,否则谁还会浪费这桶粥呀!几个没心没肺的等送粥人走后还说笑了起来。
刘天云想的却比其他人远的多,他在家里时就有听说过这伙兰芳贼在海外有大片的田庄、矿山,每年都会从金山卫运走不少男女。现在看来他们是不会要自己的性命,那会不会把自己送到海外田庄、矿山里为奴,做牛做马呢?这比掉脑袋也好不了多少呀?想到这里,刘天云的脸色也愈发难看起来。
正当刘天云胡思乱想的时候,院外突然传来一阵整齐的脚步声,随着院门被打开,进来十二个身披铁甲的卫士,齐刷刷分作两列站开,唱喏之声不绝于耳。伤员们看这么大架势看,都知道是兰芳贼中大人物来了,赶忙起身跪下,磕头不止。
刘天云一边磕头,一边小心的用眼角余光向门口看去,只见进来了一个身着明黄色长袍的青年男子,紧随其后的便是一个身材高大,全身披挂的汉子,好似那身着黄袍男子的护卫。刘云天不敢细看黄袍男子的容貌,赶忙低下头去,心中暗想这伙兰芳贼好生大胆,居然敢僭越服色,难道是真的要反了?
第三百五十六章 攻心2()
“禀告大王,今早有数千逆贼出城,想要突袭,反被王师击破。这些都是逆贼中受伤被俘之人!”
“逆贼?王师?当真是颠倒黑白!”刘云天跪在地上,听到那高大汉子大声向那黄袍男子禀告,心中却是愤愤不平:“一群海贼也敢沐猴而冠,当真是可笑之极!”
“周先生你不可以这么说,我看他们也都是些忠良之后,有不少人祖上应该开国时就为太祖皇帝放马出兵了,岂可以逆贼称之。只不过受人蒙蔽,一时间行差走错了而已!”
刘云天跪在地上,那黄衣男子的口音却是听得清楚,却是一口非常纯正的北京官话,他曾经从几位京城来的同僚口中听过的,决计假装不得的。他也听说那兰芳贼中多为江南、闽粤人氏,长江以北的便很少,淮河以北的更是百中无一,真不知道说话这人是从哪里找来的。
“大王说的是,在下这逆贼的确说的欠妥!”
“下次周先生小心些便是了,在寡人眼里天下百姓皆为赤子,岂可随意斥之于外!看你们多半有伤在身,不要跪在地上,都起来吧!”那黄袍男子后半句话却是对跪在地上的众俘虏说的。
众人跪在地上,却不敢起身,旁边那披甲汉子沉声道:“大王让你们起来为何还跪在地上?莫不是要抗旨吗?”
众俘虏听了纷纷站起身来,那黄袍男子目光扫过众人,问道:“你们当中何人官阶最高?站出来我有几句话要和他说!”
刘云天一听就暗叫不好,果然话音刚落数十道目光就从四面八方汇聚过来,他暗叹了口气,上前一步道:“小人刘云天,忝居长陵卫世袭指挥佥事一职,便是他们的首领!”
“哦?那你祖上是如何得到世职的?”黄袍男子问道。
听到对方问道自己最为自豪的事情,刘云天挺起胸脯大声道:“小人七代祖于成祖靖难时死于王事,是以得赐予世袭指挥佥事之官职!”
“原来你祖上是靖难功臣!”黄袍男子笑道:“来人,赐座于他!”
刘云天赶忙躬身拜谢。那黄袍男子笑道:“你不必谢我,我赐座于你并非为了别的,你七世祖为我先祖而死,我待你好些也是应该的!”
“我七世祖为了你先祖而死?”刘云天瞪大了眼睛,他上下打量了下那黄袍男子,刘云天小心的抬起头来,只见那黄袍男子生的白面有须,虽然有几分文弱,但举止神态间有种说不出来的贵气,绝非草莽中人能有的。刘云天心中咯噔一响,问道:“敢问一句,你到底是何人?”
那黄袍男子微微一笑:“某家姓朱名载垕,乃是嘉靖皇帝第三子,被封为裕王的便是!”
刘云天听到这里,双膝一软下意识的跪了下去,虽然还拿不出什么凭据但内心深处有一个声音在告诉他:这个人说的是真话!
“你们都起来吧!”朱载垕笑道:“父皇临终前听信奸臣谗言,本王不得已难逃,起兵靖难,欲重兴二祖之业,恢复祖宗江山。你们都是朝廷赤子,不明实情,为奸人蒙蔽,妄动干戈,寡人也不怪你们。待会有医生替你们包裹伤口,再发放路费干粮,尔等皆有父母妻儿在家中倚门相望,快快返乡与妻儿团聚才好。”说到这里,他的声音陡然变得严厉起来:“若是还敢抗拒王师的被擒到的,定当玉石俱焚,满门诛灭!”
听了朱载垕这番话,众俘虏如梦初醒,纷纷伏地叩首,指天誓日今后决不敢持寸兵以抗拒裕王。众人原本对他的身份还将信将疑,但听说朱载垕不但下令为他们治伤,还命令发放干粮路费,让他们回乡与家人团聚时,原先的怀疑顿时烟消云散。毕竟贪生恶死乃是人之常情,他们原本自忖必死,现在却能逃脱生天,这种巨大的喜悦冲击下,很少有人还能够保持理智的。
朱载垕走出院门,背后传来的欢呼声被院门隔挡在身后,他这才长出了一口气,苦笑道:“周爱卿出的好主意,累了寡人一身的汗!”
“殿下您这一身汗,却能救过千万条性命!”周可成笑道:“这里有近百张嘴,到时候我再把剩下的一百多没受伤的俘虏也一起放了,这几百张嘴定然会为殿下您说辞,最多三日功夫,这留都必然是满城风雨,顺逆之势顿时逆转,说不定就可以不战而下了。要不然这几十里的石头城,东南数百年的精华所在,若是打起来炮轰火烧的,着实可惜的很呀!”
“是呀!”朱载垕叹了口气:“亏待周爱卿的妙计,寡人若能登基大宝,当与爱卿共分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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