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丝路大亨-第44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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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项高闻言一愣,旋即点了点头:“明白了,我想问题应该不大!”
送别了项高,天色已经昏暗,仆人敲门询问什么时候进膳,胡宗宪却全然没有胃口,只让送了碗云吞来,草草的吃了点便了事了。面对即将到来的一切,胡宗宪已经完全没有数年前在休宁驿馆遇到吴伯仁时的踌躇满志,而是身临高处的不胜寒和茫然。这几年来他虽然在南方御倭,但对于京师的局势却是一点也没有放松。通过老师和友人们的往来信笺,他知道朝廷的局势已经处于一种非常微妙的情况,帝国的统治者和所有者——当今天子隐居在西苑之中,表面上什么都不管,只顾着清修,但实际上又把一切都置于指掌之中。他听任严嵩为代表的一批官员收揽贿赂,肆意妄为,把帝国弄得一塌糊涂,只要他们能够替自己承担骂名,给予足够的财富供其享乐;与此同时他又表面上宠幸景王,用其乃牵制身为长子的裕王,这样他就可以不用册立太子,以免朝廷出现第二个权力中心。他就好像一个技巧高明的杂技演员,在一条悬空的麻绳上,虽然脚下就是万丈深渊但他本人却自得其乐。而自己却是这位杂技演员手中抛玩着的某个鸡蛋,一想到这些,胡宗宪就忍不住对项高和唐顺之感到由衷的艳羡。
“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胡宗宪叹了口气:“大勇有之,大智就未必了呀!”
松江府,码头。
这时,离开船的时间大约还有半顿饭功夫。不过,青石板铺成的路上已经密密麻麻地聚满了人,其中大多数是青衣小帽的市井平民,也有一些方巾袍服的缙绅儒士。他们的表情神态也各不相同,有的强压下心中的狂喜,有的惊惶错愕,还有的似乎愤慨不平。
“海大人来了!”
“海大人!”
“海大人!”
叫喊声仿佛一阵风,在人群中掀起一片波浪,人们都竭力踮起脚,向前挤去,企图看的更清楚一点。但人群是那么的拥挤,大部分努力不过是徒劳,反倒让维持秩序的衙役们苦不堪言,发出叱呵和恐吓声。
“海大人还没到,别挤了!”
“再挤老子可就用打人了!”
这时,一个身材消瘦的中年男子出现在青石板街道的尽头,身后跟着一个仆人,挑着两只笼箱。那男子的出现立刻激起了人群的一片欢呼声,无数只手臂如树林一般举起来。
“海大人来了!”
“果然是海大人!”
海瑞停下了脚步,众人的欢呼声仿佛一堵无形的墙挡住了去路,他停下脚步,向众人做了个团揖,人群静了下来。有人高声喊道:“海大人,您不要上京,留下来吧!”
“对,留下来吧!”
海瑞眼角微酸,几年来的一切涌上心头,一时间竟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他强压下汹涌的心潮,对众人道:“朝廷有令,海某岂可抗命,做那不忠不孝之人?不过,不过——”说到这里,他突然将仆人的挑着两个箱笼盖子掀开,露出里面的数十本书和几件旧衣,一床毯子,些许杂物,示于众人:“海某在松江数载,两袖不加一文钱!”
第两百二十七章 北上()
人们被海瑞的行为打动了,他们竭力向前拥挤,伸出胳膊企图触摸一下海瑞的衣角。面对众人的热情,海瑞也显得愈发激动。最后一名老者走出人群,他请求海瑞留下靴子,放在官衙里作为留念,又献上万民伞,这般拖延了很久,海瑞方才上了船。
“老爷!”看着远处的码头越来越模糊,仆人回过头来对海瑞说:“您这次真的不去见见小徐相公?”
“见他作甚?”海瑞头也不回的答道。
“我听说那小徐相公最是大方,是当世活孟尝,无论谁去见他,总有一番心意奉上。您这次如果见他一次,少说也……”那仆人越说越慢,声音越说越小,到了最后如同蚊子,几不可闻。
“你是让我去找徐文长要银子?”海瑞的声音带有三分怒气,让仆人胆怯的低下头,但下一秒他又抬起头来:“老爷,那么多人都拿了,您为何不能拿?小徐相公和您可是旧相识,您治水治河,得了最大好处的不是别人,还不是那位小徐相公?您看看这些年他们兰芳社的生意做的多大呀!山里海里的银子都往袋里流,拿个一星半点出来给您也是应该——”
“住口!”海瑞脸色变得铁青,他喝止住仆人的话语,船舱里陷入了死一般的沉寂,可以清晰的听到外间吱呀吱呀的摇橹声。几分钟后海瑞的脸色才变得好看了点:“旁人都能拿,唯独我海瑞就不可以拿。如果我拿了徐文长的银子,那我这些年修河治水就不是为了大明,为了江南的百姓,而是为了兰芳社一家的生意,拿人的手短,吃人的嘴软,这个道理你明白吗?”
“我只知道不拿人不吃人的腿软,饿的!”仆人嘟囔道:“老爷您也是一州知府了,平日子桌子上少有荤腥,这次去京师我们两个一路的盘缠才五两银子,大明的官儿像您这样的,莫说见过,听都没有听说过!”
听到家仆的这番抱怨,海瑞素来严肃的脸也露出了一丝笑容:“海富,你觉得大明是多一些像老爷我这样的官儿好呢?还是不好?”
“当然是好,可是这世上的事情哪有这么简单的?您看!”那家仆突然向船外指去:“那是什么?”
海瑞探出船舱向外看去,只见前头不远处有一支船队,为首的却是一条漆成朱红色的官船,船舷两侧悬挂着白底黑字的招牌,上面写着“闽浙总督胡”,那条官船后面跟着十多条沙船,吃水线都快压到船舷了,显然这些船都负载不小。
“原来是胡汝贞,想不到途中遇到了他!”海瑞冷哼了一声,回到舱中,面上顿时罩上了一层寒霜。
“甘词重币,乃穿肠毒药;醇酒妇人,是要命钢刀。你当像胡大人这样会有个好下场吗?海富,你若是当真觉得胡汝贞那样好,你便改投他府上,我绝不阻拦!”
胡、海二人乘船经过江南运河(从江苏镇江到杭州),又渡江,沿着运河一路北上,虽然水路不及陆路快捷,但却要安稳舒适的多,因此当时南北商旅多走这条路。胡宗宪此番入京,将要以兵部尚书的身份巡视北方诸镇,位高权重,又有当今首辅严嵩这样的老师,沿途的官员无不前来结纳逢迎,大宴小宴,自然行程就慢下来了,而海瑞一来是官职小,二来他只有主仆二人,没有什么排场,自然无人理会。速度自然也就比胡宗宪快多了,过了扬州没多久就抢在胡宗宪前面去了。
这一日,胡宗宪一行到了山东聊城,早有当地官员在码头迎候,一番迎宴之后,胡宗宪回到船上刚刚上床,便听到外间有人低声道:“老爷,戚将军在外面!”
“戚将军?”胡宗宪两杯酒下肚,已经有点晕头转向了:“哪个戚将军?”
“戚南塘戚将军!”
“哦哦,是南塘呀!”胡宗宪这才反应过来,戚继光跟随他多年,在南方平倭时战功不小,自然与其他人不一般,他坐起身来:“你请他去官舱奉茶,不可怠慢了!”
“是,大人!”
胡宗宪起身,换了一身居家衣服,来到官舱,只见戚继光正坐在桌旁,他听到外间动静,赶忙起身向胡宗宪屈膝叩首:“末将戚继光参见恩相!”
“南塘请起!”胡宗宪将戚继光扶起:“都是自家人何必如此客气!”
“末将能有今日,都是恩相一手栽培!”戚继光磕了个头,方才站起身来,垂手而立:“此番得知恩相到了聊城,便乘快马疾行前来迎接!”
“快马?”胡宗宪一愣:“你不是去九边了吗?怎么走这么远?”
“回禀大人,末将的驻地在通州!”
“通州?”
“没错,去年鞑虏破边,京师震动,通州乃是运河粮仓所在,所以末将便被派到通州驻守了!”
“驻守通州?”胡宗宪的脸色变得愈发难看起来,在明清两地,通州乃是京杭大运河北方的终点,修筑有大量的仓库以存放从南方运来的粮食、布匹以及其他物资,以供应京师和宣大诸镇,其战略意义自然十分重要。但毕竟通州还是在北京的东南面,搞到通州都要留重兵驻守,看来北方的边防形势比自己预料的还要糟糕得多。
“南塘!本官此番进京要做什么你也是知道的。你比我早到半年多,又是老行伍,北边是什么情况你应该是知道的。今晚船上只有你我两人,有什么该说的,不该说的都只管说!”
“是,是!”戚继光连连点头,却没有继续说下去。胡宗宪看在眼里,心知对方还有些顾虑,沉声道:“你不要担心得罪人,天子这次让我整顿北疆,本来就是要杀人的。看这样的形势,不砍下个二三十颗人头有些事情是做不成的,你怕得罪活人,难道还怕得罪死人吗?”
第两百二十八章 甲仗与鸟铳()
“恩相教训的是!”戚继光低下头去,稍微思忖了一会,沉声道:“其实去年秋天卑职刚刚引兵北上时,并不是驻守通州,而是在昌平的!”
“是驻守皇陵吗?”
“嗯!”戚继光点了点头:“卑职受兵部令领本部驻守昌平,当时鞑虏破边,胡骑四下,其中就有一小队与卑职前队交过手。”
“哦?结果如何?”胡宗宪赶忙问道。
“鞑子小挫,卑职前队斩首两级,获马三,弓二,刀二,长枪一支,铁胸甲二,吾军一无损伤!”
“好,好!”胡宗宪拊掌笑道:“戚将军果然治军有方,鞑子都是骑兵,能够有两级斩首,已经是非常不容易了,更不要说还一无损伤!”说到这里,胡宗宪的笑容突然变得呆滞了。
“这么说来,鞑子的战力也不过如此呀?那怎么还能打到昌平皇陵那边来呢?”
“这个——”戚继光脸上现出一丝怪异的神情,压低声音道:“大人,末将这次来还带了几件东西,既然您问到这里,就请您看看!”说到这里,戚继光便起身走出舱外,片刻之后回来,手中多了一个长条形的包裹,他放在当中的几案上,解开包裹,却是两只火绳枪。
“大人请看!”
胡宗宪看了戚继光一眼,将几案上的两只火绳枪分别拿起来比较了一下,沉声道:“好像这支鸟铳要轻一些,其他的便看不出什么来了!”
“大人好眼力!”戚继光赞了一句:“上次与鞑子交锋后,卑职询问当时的士卒,皆云鞑子有两长:一曰弓矢,二曰马力,非我等能及。而弓矢虽可及远,却不能透甲牌,只要将士有盔甲藤牌,便无妨;而鸟铳即可及远,又能透甲牌。彼射来我有遮挡,我射去敌遮挡不住,自然有胜无败!”
“南塘所言甚是,但你方才说鞑子马力胜我,若策马冲阵,那又如何?”
“若策马冲来,则以偏厢车,或以长矛拒之!”
“既然如南塘这般说,那鞑子也没有什么可怕的了,为何能屡次破边,惊扰京师呢?”
“大人有所不知,鞑子已经今非昔比,卑职听沿边将士说,那虏酋绝非常人,其不但压服群蛮,而且还招募沿边叛民,让其在土默川一带辟田耕种,打制军器,是以其军甲仗精利,且有攻城器械,绝非寻常鞑子可比。那次末将前队斩首的两名鞑子斥候,皆有兜鍪、铁胸甲、裹腹,用的都是百般锻打出来的好铁!”
“有这等事?”
“千真万确,卑职当时见了也吓了一跳,确是上等好铁百锻而成,式样也与我大明军中所用的不一样,定然是鞑子自家打制出来的。可惜缴获的甲仗当初随首级一同上交兵部报功了,要不然就一起带来给大人看看了!”
“若是这样,那就麻烦了!”胡宗宪皱起了眉头,其实对于历代的中原王朝来说,单纯的游牧民族其实都不是什么太大的麻烦,因为游牧经济的不稳定和流动性,游牧民族建立的政权很难有足够的剩余农产品来组织大规模的手工业生产,更不要说采集矿石,冶炼金属制造武器了,只能依靠贸易和劫掠。只要中原王朝对于边境地区加强封锁,阻止以铁为主的资源流入,游牧帝国军事力量就会迅速崩溃。但凡强大的游牧帝国都是乘着中原大乱的时候,通过劫掠,或者招募流民的办法获取足够的人力资源,在某个适宜发展农业的地区组织屯田、修建城堡、发展手工业,这样的二元性军事霸权对中原造成的威胁是绝非单纯游牧敌国能够比拟的。像俺答汗这样能够自产铁制武器甲胄,有大批为其耕种效力,甚至担任向导的汉族农民的蒙古首领,绝对是大明的噩梦。
“南塘,你知道虏酋手下的汉民有多少吗?”
“具体数字不知道,不过最少也有两三万人!虏酋对这些汉民十分宽纵,劳役很轻,税赋也不重,是以多有沿边军民逃出边墙,前往虏酋宇下的!”
胡宗宪叹了口气,他也知道这一切的根源在哪里,但究其根源却不是他能够改变的。船舱里的气氛变得凝重起来,几分钟后,胡宗宪抬起头来:“南塘,你给我看这两把鸟铳到底是为何?”
“是这么回事!末将与鞑子的游骑交锋过后,便去和沿边北军,发现他们使用的还多半是三眼铳、火门枪,即无法瞄准,也不能及远,若想透甲,就须得十多步外释放。便将我军中的鸟铳借了数支出去,几家使了都觉得不错!”
“那好,待我上任之后就让兵部照样打造一万支,分与沿边各军便是!”
“大人,卑职就是为了这件事情来的,还乞请大人千万莫要让兵部打制!”
胡宗宪奇道:“你刚刚说好,为何又不愿让兵部打制?”
“大人有所不知,若是兵部打制,多半是让役使的匠户去做,一路克扣下去,一两银子下来匠户能得三分便不错了,连工本费都未必够。那些匠户又怎肯尽心,最后送到军中的火器杀敌不成,反倒炸膛害了士卒!”戚继光拿起几案两只鸟铳:“您看,重的这支便是我军中用的,还是一支支我仔细挑过的,而另外一支则是卑职一个朋友在中左所买的,轻便耐用,远胜我军中用的!”
“中左所还有鸟铳卖?”
“当然有?不但有鸟铳,还有倭刀、弓矢、长矛,只是无甲售卖罢了!”戚继光笑道:“那边本来就海贼多,当地缙绅百姓买了去防身射杀鸟兽都是有的。我听说那周克华曾平定倭国之后,当地恢复太平,许多原本打制武器的工匠没了生意,便去了中左所,淡水那边做事,像中左所就有好几家专门打制鸟铳的的店铺,我这一支便是一个名叫近江屋的倭人铳商打制出来的,您看,这里还有标记!”说到这里,戚继光指了指那支较轻的鸟铳,果然枪托处有烙铁烙出的“近江屋”三个汉字,在三个汉字旁边还有一个南十字星的标识。
第两百二十九章 道不同()
“这不是兰芳社的标识吗?莫非这近江屋与兰芳社有什么关系?”
“不错,这个标识是表明这近江屋乃是兰芳社的武器供应商之一!”戚继光答道。
“什么?”胡宗宪吓了一跳:“周可成竟然任凭倭商随意出售军国之器?”
“是这么回事!”戚继光答道:“大人,末将一开始知道也如您这般,但后来才问明白。那兰芳社每次要打仗,便向民间采购各式武具,取物美价廉者中式。而中式之人便将兰芳社的标识烙在自家武具之上,表明自家的东西质量优良,连兰芳社的军兵都用。像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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