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丝路大亨-第4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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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你还会炼铁?”周可成闻言大喜。
“小人祖上就是在官营铁厂里作的,听父母说就生在铁炉旁!”朴德泰见周可成说话和气的很,胆子也大了些:“其实若是最简单的炼生铁倒也得很,若是有矿料木炭,村子里凑二三十个人就能开炉炼铁了。”
“这么简单?你说要那些东西?”
“是,老爷大人!”朴德泰想了想,板着指头答道:“木炭、黄泥、柴草、石灰、矿砂,最好还要些油脂,几张海豹皮!”
“要油脂和海豹皮作甚?”
“海豹皮是用来做风箱鼓风用的,至于油脂好像是可以让矿砂融化的快些!”
“好,这些我都给你,你立刻就去操办,水手都交给你,听你号令!”说到这里,周可成将自己身上那件鹿皮坎肩脱了下来,丢了过去:“这是赏你的,这件事情办成了我还有赏赐!”
“把表面的土铲开,挖坑!”
听到那个刚刚加入的高丽官奴用结结巴巴的华语下令,水手们都有点愤愤不平,在任何人类组成的集团里资历都是标志地位高低的一个重要因素。不过周可成站在一旁看着,倒也没人敢抗命。水手们懒洋洋的将表层含有腐殖质的黑土铲去,露出下面的黄褐色的土壤来,每当挖下去一些,朴德泰就让众人停一会儿,自己跳到土坑里抓起几块碎土,用手搓碎了,甚至还用舌头舔舔,然后才又让众人继续挖土。像这样三四次后,他终于点了点头,然后将坑底的土铲入竹筐里,装了四五筐上去。
取完了土,朴德泰让人将方才砍下的木段堆积起来,最下面的是富含油脂的松枝和灌木,中间是松木段,上面的则是木质紧密坚硬的阔叶木,堆得约莫有半人高,便从下面点起火来。那松枝和灌木原本都是用来给水手们煮饭烧水的,在太阳底下早就晾晒了数日了,一点火便烧了起来,渐渐的上面的富含油脂的松木段也烧了起来,上面含有水分的阔叶木段也被火烤的冒出白烟来,然后烟变黄,再变青,然后烟几乎是看不见了。朴德泰是烧惯了炭的,知道这是木柴堆都已经被烤干了,若是让其再烧下去就都成灰了,他赶忙让众人将砂土覆盖在柴堆上,很快明火便熄灭了。
处理完烧炭的事情,朴德泰便先找了块干净的石板,将方才从坑中挖出的黄土倒在石板上,先小心的将里面的石块一一挑去了,然后取了一根小腿粗细的硬木棒来,将土块碾了两遍,又细细的筛了两遍,然后倒水和泥。和罢了泥,朴德泰取了一捆芦苇杆,将其立在地上,然后在其外面敷上厚厚一层湿泥,放在太阳底下晾了半日,看那土已经干了,便将芦苇点着了,那芦苇烧的很快,很快也将那泥土的内壁烤硬了,成了一个约莫一米半高,直径两尺多的一个简易泥炉来。
诸事听到后,众人便回去休息,第二天早上朴德泰将木柴堆上的灰土去掉,露出下面近千斤好木炭来。他先在泥炉的底部挖了鼓风的口子,接上做好的风箱,中间用晾干的泥管连接,又在泥炉底部点上干燥的松木柴、然后在其上一层矿砂一层木炭、生石灰、约莫放了六七层,最后撒上海豹油,一切准备停当后,朴德泰回身对周可成道:“老爷,一切都准备停当了!”
周可成饶有兴致的看着眼前这个简陋的炼铁炉,且不说结果是成是败,看着朴德泰就带着一群水手在这荒岛上就能搞出来这玩意的确不简单。他点了点头,从朴德泰手中接过火把,塞进泥炉底部,干燥的松木柴很快就烧了起来,很快是木炭,朴德泰用力拉动风箱,将富含氧气的空气送入炉腔内,熊熊的火焰从泥炉顶部猛冲出来,水手们禁不住后退了一步,发出一片惊呼声。
莫娜迷惑的看着眼前的一切,经过这段时间的生活,她已经能够听懂大部分简单的华语对话了,但她还是不明白这些人正在做什么。也许这是一种对神灵的祭祀舞蹈吧?她暗自问自己,不过在此之前可从来没见过这些人有做过类似的事情呀?
拉风箱是一件体力消耗很大的工作,很快朴德泰的额头上便满是黄豆大小的汗珠,动作也变得迟缓了起来,周可成做了个手势,另外一名水手接替了他,不过朴德泰并没有去休息,而是不时凑到泥炉旁,通过小孔观察炉内火焰的颜色。
第一百零七章返航()
时间过得很快,到了中午时分,泥炉内的火焰渐渐减弱了,朴德泰在泥炉底部打开了一个口子,从里面勾出一块形状不规律的夹杂着暗红色和黑色固体来,这边是熔炼出来的熟铁,他将其用铁钳将其夹到铁砧上,用铁楔和铁锤将其分成较小的几块,然后取出一小块用力敲打起来,随着他的敲击,那块黑色的固体的形状慢慢变化,终于他将那铁件放入一旁的水桶中,空气中传来刺耳的嗤嗤声,升起的水蒸气掩盖了他的面容。当水蒸气重新散去,朴德泰走到周可成面前,双手呈上一个物件:“老爷,您请看!”
这是一柄手斧,一尺半长的木柄,已经完全凝固的金属表面还有方才数百次铁锤锻打的痕迹,楔形的斧刃还没有开锋,但指尖触摸时已经可以感觉到金属特有的冷酷质地。周可成挥舞了两下,很顺手,他随手将手斧插在自己的腰带上:“很好,非常好,这些矿砂品位如何?”
“是最上等的!”朴德泰的声音满含着兴奋:“老爷,我还从没见过这么上等的矿砂,以这么简陋的炉子,我原本以为能炼出一半的铁就不错了!”
“那也是你的手艺出色!”周可成笑着指了指手斧:“我们明国人有句话叫礼尚往来,既然你送给我这把手斧,那我也必须给予回礼!”说到这里,周可成稍微停顿了一下:“我记得你原本是官奴!”
“不错!”朴德泰低下头,好不让别人看到自己脸上的耻辱:“听小人祖父说,我家世世代代都是官奴,至少已经有十余世了!”
“嗯!”周可成点了点头,以古代朝鲜森严的等级制度,像朴德泰这种官奴出身的,如果不出意外的话,只怕要等到甲午战争之后,日本并吞朝鲜废除旧的制度之后,才能摆脱这个身份。他笑了笑:“既然你今日赠我铁斧,那我便回赠你良民之身,从今往后你不再身为奴仆,与旁人无异!”
朴德泰呆呆站在那儿,身体仿佛风中的枯树,微微颤抖,一旁的那个朝鲜弓匠怕他无礼惹恼了周可成,伸手便要扯他下拜,却被他一把甩脱了,双手拍了一下,笑了一声:“咦!好了!我朴德泰不再为奴了!”往后便跌了一跤,那弓匠赶忙伸手搀扶,他却爬了起来,不由分说便往外边跑,没跑多远便又跌了一跤,裹头的白布落了下来,头发披散,两手黄泥,湿淋淋的一身水。那弓匠苦笑道:“好不容易老爷大发善心解了他的奴籍,却又没福,这可如何是好?”
“无妨,想必是欢喜的紧了,一时迷了心窍,过了这个劲头便好了。”周可成也没想到对方的反应会这么大:“你且跟着他,莫让他摔到山涧里去了!”
那弓匠应了一声,赶忙跟了上去,约莫过了小半个时辰方才扶着朴德泰回来了,先是灌了两口热汤水下肚,整个人才渐渐恢复过来。二话不说,便跑到铁砧旁,硬要把炉中剩余的铁打制出来,到了深夜方才罢休。
夜里,莫娜无法入眠,这倒不是因为岸上传来的叮叮当当的打铁声,她早已学会了在该睡觉的时候入眠。让她无法入眠的是白天所见到的一幕,现在的她已经知道那并不是祭祀神灵,坚硬的铁斧、锋利的钢刀、锐利的铁矛头,她现在终于知道这些可怕的武器来源何处了,但这些跨越大海而来的明国人是从哪里获得力量将那些黑色的沙石变成这些铁器的呢?莫娜感觉到茫然,他曾经想过乘着众人不注意,用锋利的刀刺入敌人大头目的背心,用力搅动,让鲜血和内脏的碎块从口中涌出,为父亲和部落的毁灭报仇,但现在她明白毁灭部落和父亲的不是具体的某个人,而是某种无形而又巨大的力量,相比起这一力量,那个叫周可成的首领的生死实在是无足轻重。
一只手拍打着莫娜的肩膀,将她从思绪中惊醒,她意识到是轮到自己值夜哨了。她赶忙从吊床上跳下来,裹上挡风的海豹皮披风,踏上甲板。夜里的海面宛若墨镜,远处传来海浪撞击礁石的声音,夜鸟在岛屿的上空盘旋,发出鸣叫声。如果我也有翅膀,我就飞回台湾,飞回高山,看看是否有族人回到村子里,如果族人已经不在这个世界上,那我就一直飞,飞过月亮、飞过星星,飞到世界的尽头,再也不要回来。她闭上双眼,感觉到两行温热的液体从脸颊上滑落下来。
第二天清晨,当第一声号声响起,飞鱼号便重新沸腾了起来,位于船艉的厨房冒出白烟,那是在给水手们准备早饭。除去昨晚放哨的水手之外,所有人都来到甲板上,忙碌的准备启航的准备,一桶桶浆果、腌海豹肉、腌鲑鱼、干菜被运上船。压舱石被投入海中,取而代之的是三百石最上等的铁矿砂,直到海水淹到了代表危险的白线,周可成才下令停止装船。一切准备停当之后,飞鱼号驶出这个被起名为浆果湾的停泊点,在海风的吹拂下,向西南面行驶而去。
杭州,巡抚府。
朱纨与项高对坐在西厢房的书房里,一边听着窗外滴滴答答的雨声,一边各自默默的想着自己的心事。朱纨还是如平日一般,皱着眉头,紧紧抿着微微向前凸出的嘴唇,削瘦的脸上呈现出一种倔强的模样;而坐在他对面的项高的圆脸上却全无平日里的笑容,脸上满是焦虑不安的神色,他的脸转过来,转过去,时不时发出一声叹息。
两人之所以弄到现在这幅样子,还是因为海禁的事情,一个多月前,也就是飞鱼号离开双屿的五天后,明军对双屿岛发动了一次成功的突袭,正如米兰达所预料的那样,明军并没有从港口突入,还是用小船在双屿岛的另外一面登陆,然后爬上港口背后的山上,向山下的港区释放火箭,然后发起猛攻。措手不及之下,港内的葡萄牙人和明国海商根本没有组织起有效的抵抗,被斩首千余人,被俘两千余人,烧毁沉没的大小船只上百艘。大获全胜的明军将岛上建筑烧毁之后,还将缴获的数条大船装满沙石,然后沉没在海港的入口狭窄处,将其堵塞,以免再被海寇利用,明军的损失微乎其微。
第一百零八章毁灭()
在这次成功的突袭中,著名的海贼头目许栋被斩首,但其弟许梓与来自福建的海贼头目李光头却因为乘船外出而幸免于难。朱纨便一面通缉捉拿两人,一面调遣兵马,严查海禁,准备将闽浙两地的海贼一鼓荡平。而在这个问题上,好友项高的态度却发生了分歧。依照项高的意思是见好就收,对于李光头和许梓要悬赏捉拿,而对于海禁,就应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没必要这么紧了。毕竟有了双屿大捷,与朝廷已经有了交代,没有必要在海禁方面坚持下去,不然稍有差池,让闽浙两地的缙绅抓住了便是不死不休了。而朱纨却坚持不但浙江的海禁不能松,还要对原先比较放松的福建省加强海禁,他认为只有这样才能将逃窜到福建省的海贼倭寇一举荡平。
“子纯兄!”项高终于按奈不住心里的焦急,低声问道:“这几日京师送来的塘报你可都看了?”
朱纨没想到好友一下子转换了话题,愕然道“怎么?我这几日忙着部署剿贼之事,只是略看了看,有什么要紧的消息吗?”
“曾铣复套一案已经定了,曾、夏两位大人下狱,由刑部、都察院、大理寺三法司会审!”
“什么?”朱纨大惊失色:“为何连夏相也被牵连?”也难怪他如此,项高口中的夏大人便是当时的首辅夏言,也是朱纨在朝中的奥援,此人突然入狱,让他如何能惊骇不已?
“去年八月,曾大人上书朝廷,再次清楚出兵收复河套。夏相出言相援,却不想陕西澄城山崩,天子疑为上天示警,疑虑复套之举。言官上疏收复河套会“轻启边衅”;并勾通仇鸾,诬曾铣掩败不报,克扣军饷!”
“可这也就是那曾铣一人之事,为何夏相也被下狱论罪?”朱纨急问道。
“听说是怀疑夏相中外勾结!”
“中外勾结?”朱纨不由得打了个寒颤,为官近二十年他自然知道像首辅这样官员最大的麻烦不是贪污受贿,也不是执行某个政策给国家造成巨大的损失,而是失去天子的信任。因为按照明朝的政治制度,首辅就是天子的首席秘书,因此其执行的任何政策都是经过天子首肯,甚至就是天子本人的意志,因此即便政策造成严重的后果,也是替天子背锅,一般不过是免官,就算是论罪也一般会从轻发落,还有复起的机会,贪污受贿更是枝节的小事;但中外勾结就是另外一回事了,身为天子的首席秘书,辅臣知晓太多中枢与天子本人机密,假如中外勾结,那就是背叛了天子的信任,其下场唯有死路一条。
“不错,子纯,你听说过苏纲这个人吗?”
“苏纲?”朱纨的脸上现出疑惑的神色:“这个人是谁?”
“呵呵!”项高干笑了两声:“子纯,你也太不留心了,这苏纲便是夏相后妻之父,说来夏相还要叫他一声泰山,你怎得说不知。”
“是他?”朱纨一愣,旋即笑道:“这如何能怪我,夏相续弦时我正在广东,只让人送了一份礼物去。怎得,此人又有什么关系了?”
“他是曾铣的至交好友,曾大人当初上书朝廷请求收复河套时,此人便在夏相面前为其劝说,以求夏相支持!”
“原来还有这层关系!”朱纨叹了口气,神色变得黯然起来,沉吟半响之后问道:“那三法司会审可有什么结果?”
“京师还没有消息传来,不过也就是这几日了!”项高叹了口气:“曾大人是不必说了,夏相就算能逃过这一劫,他这把年纪也只有回乡养老的份了。子纯,凡事过犹不及,你攻陷双屿,斩杀海贼许栋,朝廷的差使就已经办的差不多了,若是要继续做下去,只怕前功尽弃,就连你自己的身家性命都难保呀!”
听到好友说到这里,朱纨脸上的刚强终于动摇了,他很清楚对方为何提到夏言之事,他此番出任闽浙两省巡抚,军民大权皆在手中,做的又是这等犯众怒的事情,若是朝中没有有力的奥援,只怕一日都做不下去的,眼下既然奥援已去,平定双屿的目的已经达到,就此收手可以说是最佳的选择了,可若是就此收手回京,不出五年沿海的又会死灰复燃,自己此番辛苦等于是白费了。想到这里,他不禁心乱如麻,叹道:“项兄,容我再斟酌斟酌吧!”
双屿。
哨声响起,莫娜睁开双眼,从吊床上跳了下来,穿上衣服,将吊床收起,她已经渐渐习惯船上的生活了,一声哨响起床,在第二声哨响起之前是整理吊床和洗漱穿衣的时间;第二声哨响到甲板列队,水手长告知当天要做的事情,然后吃早饭,通常是粥、干面饼与用海豹油煎的鱼干,替换昨天夜班的人有无需参加列队,优先进食的特权;然后就是一天的勤务。从擦洗甲板、修补船身到练习升帆降帆,反正绝大部分水手只有在晚饭后到睡觉前有少量的时间的闲暇。依照当天的秩序,她轮到第一班船首桅值班,因此她整理完吊床后就直接去船尾的厨房领了食物,吃了起来。
说实话,腌鲑鱼不是啥好入口的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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