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丝路大亨-第27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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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汝贞,我不是不让你吃的意思!”严嵩笑道:“方才不过是老夫几句闲话罢了,你莫要放在心上,来,多吃些,多吃些!”
“是!”胡宗宪也不客气,又吃了两碗饭方才放下筷子,尤其是那炝羊头更是几乎吃的精光。早有婢女上来撤下碗筷盘碟,送上热茶。严嵩喝了一口茶水,笑道:“你这次从湖广回来,将当地多年的苗乱平定,着实功劳不小!”
胡宗宪赶忙应道:“不敢,都是仰仗圣上威名,恩师在朝中调度,汝贞不过是尽了自己的本分而已!”
“呵呵呵!”严嵩笑了起来:“汝贞,我们师徒之间这种客套话就不要说了。湖广的苗乱又不是一天两天了,从正统六年以兵部尚书王骥总督湖广、四川、云贵军务,三征麓川以来,湖广的苗乱就时断时续,历代总督出兵多则十余万,少也有数万。调集各省兵马,耗费钱粮无数,但都是时平时起。近些年来闹的越发不像话了,难道前面那几位大员就没有圣上的威名,没有老夫的调度?汝贞,你在其中功不可没,老夫看在眼里,朝廷看在眼里,圣上也看在眼里的!”
胡宗宪听了严嵩这番话,心中暗喜,却低下头去道:“恩师谬赞,汝贞愧不敢当!”
第一百二十五章筹划()
“当得起,有什么当不起的?”严嵩站起身来:“世人都说我严嵩依靠阿谀奉承,奉迎圣欲而为首辅,还给我起了个绰号,叫什么青词宰相。这话倒也不能算全错,若是只凭我严嵩一人,肯定是当不上这首辅,就算当上了,也当不长久。没有你们几个的在外面尽心办差,我严嵩早就从这个位置上下来了,要想继续做下去,汝贞你就必须当得起,明白吗?”
听了严嵩这番话,胡宗宪虽然也知道对方不无作伪的成分,但身为帝国首辅对自己说出这样的话来已经是极为难得了,他赶忙站起身来道:“学生明白!”
“坐下,坐下说话!”严嵩笑道:“来,你说说这次平定湖广苗乱的心得来!”
“是!”胡宗宪稍一沉吟,便答道:“正如恩师所言,湖广之苗乱牵涉甚广,从正统六年算起来,至今已经有百余年了。历代督师岂有不识兵法之人?因此学生到了官属之后,便派人招来当地的父老、俘获的苗人、老卒,向其了解当地的苗情。后来发现欲平苗乱,纯用兵是不成的!”
“嗯,汝贞请细说!”
“是,恩师!”胡宗宪沉声道:“正统六年,朝廷以兵部尚书兵部尚书王骥总督湖广、四川、云贵军务,讨伐麓川(傣族先民在云贵高原西南部、缅甸中北部建立的王国,曾经击退元朝的入侵,明灭元后,其向明称臣,但不久后双方便发生冲突,经过数十年的战争,麓川实力大大衰弱,被缅甸后起的东吁王国所灭)。其间十余年,耗费兵饷数以百万计,湖广为之疲敝,当地的苗民因而起事,绵延至今。而今已过近百年,麓川早已平定。若说起事之苗民以为可以自立一国,那不过是笑话。苗人虽非我汉民,但好生恶死与常人无异,只不过当地战乱连绵,百姓流离,持干戈以求生罢了!”
“说的不错!”严嵩点了点头:“那你采用何法呢?”
“学生先遣退了外省官兵,只留下本省之兵。”
“哦?这是为何?”
“恩师,苗人乱兵人数虽多,但多为乌合之众,甲仗火器皆无,所长无非隐藏于深山谷地之中,猝然而起,攻我不备而已。若是平地而战,五兵不当我一兵。兵多无用,徒然消耗粮饷。不如省下钱粮,以备他用。”
“你说的也有道理!”
“学生又将所俘获的数百苗人释放,让其转告隐藏在山中之乱贼,朝廷只诛首恶,胁从不问,若是反戈一击,另有封赏。只需在一月之内下山来,便给予田地种子,给复三年,可享太平。若是身为贵酋之人,朝廷还予以官职封赏。若是一月后还顽冥不化之人,朝廷大军进山,玉石俱焚,后悔莫及!”
“嗯,此法甚好!”严嵩点了点头,胡宗宪这是古代政府对农民军镇压的惯用手段,上位者也都知道“贼过如梳,兵过如篦”的道理,若是有人造反就派大军征讨,恐怕杀掉的贼子还没有被官军逼得起来造反的农民多,结果反而越剿越多。所以比较有良心的官员往往会采用赦免从犯,只诛首恶的办法,这样可以削弱起义军的力量,只用当地的乡兵征讨,这样也可以减少对当地的破坏(一般乡兵在本地做事情都比较有底线,不会像客军那么肆无忌惮)。
“用此法之后,果然大半苗民都下山来,学生将其安排停当后,选当地之精壮为军,直捣贼人之巢穴,斩杀顽贼千余人!为避免大军退后苗人又起,学生向朝廷请来两百份监生的凭据,分别赐予苗酋之子弟,将其送到留都教化。”
“好,此法甚妙!”严嵩听到这里,不由得击掌称赞。先前前来征讨的朝廷大员也不是没有取得过胜利,但只要大军一走,没几年就又生出乱子来。而胡宗宪赐予苗人贵酋子弟监生的身份却是一举两得:即把一批人质抓在自己手里;又在苗人的上层阶层里撒下了亲明派的种子,为当地的长治久安打下了很好的基础。
听了严嵩的夸奖,胡宗宪正想谦虚两句,却看到严嵩突然站起身来,脸色难看的很,话到了嘴边又咽了回去,只看着严嵩的脸色随机应变。过了约莫半响,严嵩突然问道:“留都孝陵的事情,你也知道了吧?”
“嗯!”胡宗宪点了点头,他想要说些什么,可又不知道该说什么,只得咳嗽了一声:“恩师,这件事情——”
严嵩举起右手,制止住胡宗宪的安慰:“汝贞,你回京师时在南京也呆了些时日,应该对于东南之事也有所耳闻,你有什么看法,说来与我听?”
“这个——”胡宗宪正想着该如何开口,却听到严嵩道:“汝贞,得知此事之后,老夫顿时如五雷轰顶,本欲求去以谢天下!但权位一物,可进不可退,若是生离此位,只怕人还未出京辅之地,缇骑便接踵而至。非我贪恋权位,只是以求自保罢了。”
“老师您的为难之处,学生明白!”
“嗯!老夫已经年逾七旬,还有何所求?无非是求一令终而已,是以腆颜居于此位,只求将东南之事平定,便可退居林泉之下,求一清净。汝贞,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学生明白!”胡宗宪点了点头:“恩师,您可是希望我去接替那张经平倭?”
“嗯!”严嵩点了点头:“出了这样的事情,张经肯定是已经完了。须得再找一人接替他,你是人选之一。但我还是希望先听听你的看法,朱纨、张经都是以知兵而闻名的名臣,结果下场一个比一个惨,我可不希望你成为第三个!”
“多谢恩师!”胡宗宪来之前就已经猜出了几分严嵩请自己来的用意,做好了准备,他沉吟了一会儿:“以学生所见,张经之死还有点冤枉,朱纨却是自取!”
第一百二十六章举荐()
“哦?”严嵩皱起了花白的眉毛:“为何这么说,张经搞出孝陵被烧这样的大事为何冤枉,朱纨连战连胜为何却是自取?”
“恩师,您也是在留都待过的,那是太祖皇帝修建的城池,可以说是天下第一坚城,孝陵虽然不在都城之内,可也是在外郭城中,守卫的兵马更是数不胜数,却让几十个倭寇摸进来把孝陵烧了,这分明是守城之人玩忽职守,张经远在嘉兴督战,因为这个被问罪,您说冤枉不冤枉?”
“你说的也有几分道理,那朱纨呢?”
“朱纨至两浙时,当地虽然海防废弛,但还可以说是粗安。往来的倭人、弗朗基人、海商虽然出没于海浪之间,但人家是贩卖番货,并没有杀人越货。即便有三门谢家之乱,也是因为谢家拖欠海商的货款在先,海商才生事在后,是非曲直并不难分辨,东南依靠海贸为生之人不下百万,缙绅参与其中之人更是数不胜数。像这样的事情须得小心从事,以免生出大变来。而朱纨到后先是下令革渡船、兴保甲、搜捕奸民,然后又出兵攻打双屿、走马溪等地。虽然连连取胜,但沿海依靠海贸为生的番汉人氏不下百万,他们无有生计,只得挺身为盗,岂可尽杀?纵然朱纨不死于东南缙绅之手,像这样打下去,早晚也是要死的!”
“你说的也有道理,只是事情已经到了现在的地步,你以为当如何才能平定倭乱呢?”
“恩师,学生身处千里之外,所知甚少,岂敢随意妄言。”胡宗宪稍微停顿了一下:“不过学生在南京时收了一个学生,他与倭人情况颇为了解,并曾经亲乘船讨伐剧寇曾一本,将其剿灭。”
“还有这等事?”严嵩眼前一亮,问道:“他叫什么名字,现在何处?”
“此人姓吴名伯仁,现正在南京。”说到这里,胡宗宪从袖子里拿出一本书来呈上:“此书便是记载平定曾一本之事,学生以为不无可观之处!”
“嗯!”严嵩点了点头,接过书放在一旁:“那老夫就先看看吧,时候不早了,汝贞你就先回去,晚上把东南的事情好好想想!”
胡宗宪赶忙站起身来,躬身道:“学生明白!”
出了严府,胡宗宪上得轿来,他的心就随着身下的轿子,不断的起伏。
作为明代中后期的抗倭名臣,胡宗宪是一个颇为复杂的人物。他并不是像包拯、海瑞那样在道德上无可挑剔的封建士大夫,恰恰相反,他行事圆滑、贪于财货、喜好功名,还讨好著名的奸相严嵩,御下也不甚严,多有鸡鸣狗盗之士;但另一方面他重视人才、敢于任事、机敏果决,拥有丰富的行政和军事经验。他的幕府中聚集了徐渭、茅坤、沈明臣、郭造卿、郑若曾等一批优秀的人才,不但基本平定了东南的倭乱,而且认真的分析了“倭乱”的由来以及防御措施,留下了大批关于中国沿海和周边国家的图册书稿,直到晚清都是中国政府海上防御政策的重要来源。如果考虑到明代著名的军事家戚继光也曾经在胡宗宪麾下效力,可以说胡宗宪在历史上的影响绝非一个抗倭名臣可以概括的。
像这样一个人物自然不会把御倭当成一个简单的军事任务来看,嘉靖十七年考中进士的他仕途已经走到了一个非常关键的阶段,从山东青州府益都县县令起家,短短十余年时间便已经成为一方抚臣,其中还要扣除因为父母过世而在家守孝的五年时间,即便是进士出身,其升迁速度不可为不快,凭借的就是“事功”二字。但若要再进一步,便是进入朝中了,那光靠这个就不够了。一个是要朝中有奥援,还有一个就是要有自己的党羽,两者缺一不可,而这就是前往东南平倭就是一个很好的机会。由于孝陵被烧,身为首辅的严嵩已经是众矢之的,他若是不想覆夏言前车之鉴,就一定要在短时间内扭转局面,所以自己若是出任东南就不用担心严嵩不会全力相助;而东南素来以济济多士著称,自己在平倭其间挑选可用之才,列入自己的班底,将来自己入朝之后,便不用担心夹袋里面没有人才了。
胡宗宪在轿子上细细思忖,待到回到住处时已经打定了主意,他回到书房提笔疾书后唤来心腹家仆:“你明日就出京回到留都,将这封信交给新安会馆的刘老爷,让他转交给吴伯仁吴公子!”
“是,老爷!”
金山卫所。
“大人,第一期工程已经完成了大半,只差架梁了!”多日以来的劳累在叶麻的脸上已经留下了明显的痕迹,他的眼睛凹陷,颧骨也凸出,但一双眼睛却露出兴奋的光:“如果可以的话,可以先支用一部分工钱吗?”
“不行!”周可成毫不犹豫的拒绝了叶麻的要求:“交情归交情,生意归生意,按照我们那边的规矩,土木工程只有经过验收合格之后半年到一年,才可以支付全部工程款项,因为只有这样才能确保工程的质量。”
“这,这不是欺负人吗?”叶麻的脸上顿时涨的通红:“合格不合格岂不是只凭你一张嘴,若是你硬说不合格,我们岂不是白干了?”
“这个请你放心!合格不合格这也是要讲规矩的!”周可成笑道:“验收土木工程也是有规矩的,首先是工期,约定是三个月完工的你不可以拖延到半年;其次是材料,约定墙角是石基的你不能用泥砖;最后是工程质量,墙不能斜着,地面该找平的必须找平,屋子内部九尺宽你不能八尺宽,这些要求不过分吧?”
第一百二十七章复杂()
“那是自然,我们手艺人也有自家的规矩,你若是不信,大可亲自去看看,有半点不和规矩的,随你打随你罚,我没有半句怨言!
“什么时候验收也是有规矩的!”周可成耐心的解释道:“你也是做久了活计的,应该知道这土木活刚修好是很难看出好坏的,须得上了房梁,铺上瓦片茅草,过了半年一年,然后再来查验。要不然有的屋子刚刚盖好的时候好好地,过了半年一年突然塌下来了,把里面的人砸死了,怎么说呢?”
叶麻顿时哑然,他当然知道周可成说的是内行话,犹豫了一下,带着恳求的语气道:“那是否可以预支一部分工钱呢?大伙儿已经辛苦了一个多月了,可连个铜板都没有看到,眼看就要入秋了,都指着发了钱给家里人扯几尺布呢,添身衣服。”
“叶头呀,你要把事情搞清楚了!”周可成笑道:“规矩我也和你说过了,开工之前给你十分之一的钱,完工验收成功之后再给你七成,剩下的两成要等到完工移交半年到一年没有问题以后再付清。你想想我给你的粮食、咸鱼、还有各种工具,这些折合起来早就超过了该给你那一成的钱吧?我和你现在是甲方乙方的对等关系,我不是你东家,你也不是我的长工。我只需要按照规矩付钱,你就得把房子给我盖起来,你手下的工人有没有衣服穿,有没有饭吃,那都是你的事情,和我无关,你在接这份活计的时候就应该事先都打算好了,而不是事到临头了再来找我!”
“这个——”叶麻顿时说不出话来,他和周可成打了这段时间的交道,也渐渐知道这个人平日里的做派,好处就是说话算话,不会仗势欺人;坏处就是不讲情面,是就是,非就非,非常讲规矩原则的。正如他方才说的,我掏银子你盖房,只要我按照事先的约定付钱了,你的工人有没有衣服穿,拿没拿到钱都是你这个乙方的责任,关我这个甲方屁事?如果有事就来找我,还要你这个包工头作甚?周可成干脆亲自直接拉人干活算了。
叶麻正左右为难间,突然感觉到背上被人戳了一下,回头一看却是龚宇。他方才和自己一起进门,屁都不放一个就和木头一样,这时候嘴巴张合却没有声音,从口型看却是“木头”二字。叶麻灵机一动,笑道:“大人,规矩归规矩,不过事情原委也得讲个分明。先前您说是梁木会从淡水的船上运来,可是直到现在也没到。耽搁工期的责任是在您,而不在我身上,总不能让我负责吧?”
“呵呵呵呵!”周可成一愣,旋即笑了起来:“想不到你学的倒快,好,好,你这句话说的倒有道理,因为淡水的船比预料中来得晚,所以耽搁了你们的工期,这个责任确实应该我来负!”
叶麻原先也就是死马当活马医,没想到周可成答应的这么爽快,赶忙笑道:“不敢,只是请先发些工钱下来,让工人们添一身衣服!”
“呵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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